质问

梁霄是同性恋。

六个重逾千斤的大字在脑海中久久回**,成功地赶走徐睿对温馨所有的耐心。

耐心没了,再在一起便是痛苦。

徐睿送温馨去了酒店的房间,弯腰帮她从箱子中取出日用品,一个温热的身体从背后拥了上来,徐睿猛地一个冷战。

二十八岁的女人有着芳香柔软的性成熟躯体,胸前高耸的**着每一个机体正常的男人。

师姐苦追徐睿多年,如今这样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徐睿却从心底升起一片苦涩,抬起手,按住她意图往下的手指。

温馨一怔,没想到会被拒绝,惊讶,“徐睿?”

“师姐,我……”徐睿直起腰,转过身来,轻轻推开她,抱歉道,“……我不能对不起你。”

纵然脾气火爆,但终归是未婚的女子,这种事情被拒绝简直就是对其女性魅力的直接否定,直接到像一条皮鞭抽在了脸上一般令人难堪。

温馨讪讪地收回了手,“是我不好。”

“不是,”徐睿不敢看她的眼神,“师姐,别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不值得。”

气氛变得尴尬,温馨低头默默地整理着东西,徐睿坐了一会儿便借口要回学校值班而仓皇离开了。

酒店离学校很近,走过去不过二十分钟,徐睿拐进便利店买一包烟,点燃,夹在指间慢慢地边走边抽。

他本是没有烟瘾的男人,只有觉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才会抽一根,让自己闹哄哄的脑子冷静下来。

渐渐地将半包烟抽完,也无法令大脑变得清醒,反而更加杂乱起来。

十年前那个神采飞扬的梁霄,十年后这个冷淡无情的梁霄,刚才那个火热亲吻的梁霄,记忆中禁欲的梁霄……

一张张不同表情的面容在脑海中走马灯般来回变幻,时而微笑时而不悦时而忧伤,胀得大脑几乎要爆炸。

站在学校门前,抬头望望近在咫尺的恢弘校园,徐睿痛苦地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对着师姐那样成熟的女性身体竟然无法产生欲/望,如果不是性无能,恐怕就是……

手机突然响起来,徐睿看一眼屏幕,高容。

强忍着头痛接起电话,刚刚接通就听那边高容在暴跳如雷,“徐睿你小子在哪儿?今晚你值班知不知道?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赶紧给我回来查宿舍!”

徐睿揉揉肿胀的太阳穴,“抱歉,高主任,今天师姐过来,我有些累了,想请假。”

“我不批!”高容跳脚,“给你五分钟时间,就是在你师姐**也马上给我赶到!慢一分钟扣你一个月课贴!”

徐睿无奈,叹口气,“遵命,容嬷嬷大人!”

高容怔了一下,继而抓狂大叫,“你才容嬷嬷,你全家都是容嬷嬷!你隔壁那条街都是容嬷嬷!徐睿你死定了!”

将最后一口烟狠狠抽进肺里,徐睿摁熄烟头,抹一把脸,强打起精神走进校园。

一进入宿舍区,就见高容背着手在楼下暴走,看到他过来,阴沉着脸,转身一言不发地往宿舍楼里走。

徐睿跟上去,疑惑,“今晚就我们俩?不是三个人的么?另一个是谁?”

“三个屁!”高容脾气火爆,“梁霄风流去了,连假都不请,我看他是不想干了!丫丫的,我扣他课贴!扣他工资!扣他绩效!他今年一分钱也别想拿!”

风流!徐睿一震,脑中猛地蹦出迷离夜色中两个火热亲吻的男人身影,那个对自己冷淡无情的梁霄,就这样被一个男人压在车门上,亲吻着上下抚摸,还发出了**.**的呻/吟。

亲吻之后他们会去往哪里,梁霄的家?还是宾馆?

他们会怎么做,按在门上扒下裤子直奔主题,还是在浴室里调情然后去**做.爱?

一想到梁霄那双圆润性感的长腿会在别人的手下颤抖战栗,徐睿就觉得头痛欲裂。

高容还在低声嘀嘀咕咕地诅咒梁霄,突然意识到身边人的不对劲,猛地站住脚,狐疑地扫他一眼,眼中精光大闪,“难道说……小睿睿,你吃醋了?”

“什么?”徐睿一个趔趄,错愕地看着高容。

“我的眼光不会出错,你对梁霄的爱已经如附骨之疽般深入骨髓无法割舍,如今他不顾革命同袍之情跑去找乐子,你这颗纯洁的少男之心啊,一定是已经碎成一片儿一片儿的了。”高容一脸高深莫测,白皙的额头上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大字:我爱八卦。

徐睿神情突然变得奇怪,不悦地白他一眼,“你有病啊,我又不是同性恋,吃什么醋!”说罢,甩下他,大步往前走去。

“嗳,诽谤领导是不对的,”高容小声叫着追了上去,“说一说嘛,说说你到底爱梁霄到何种地步了嘛,哎呀,你这个职工怎么可以打领导,啊啊,救命啊……”

查完学生宿舍已经是十一点,徐睿再次变成了条死狗,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公寓内,一进门就瘫在了沙发上不想再动。

身体的疲惫丝毫没有影响大脑的高速运转,“梁霄是同性恋”这六个大字已经折磨了他一个晚上了,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那个与陌生男人亲吻抚摸的身影深深地刻在心里,如同失控了的摄像机一般一遍遍回放。

每当想起,就有巨大的失落感从心底潮水般凶猛地涌上来,徐睿有一种想要冲上去一拳打烂那个陌生男人臭嘴的冲动。

将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徐睿仰面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也许是看错了,那根本就不是梁霄。

手机丢在不远处,只要稍一伸手就可以抓到手里,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有些事情,他想听梁霄亲口承认。

手指滑过键盘,熟悉的手机号码出现在屏幕上,拇指在通话键上摩挲许久,终于还是没有摁下去。

将手机丢远,徐睿拿起睡衣走进浴室。

他又自/慰了。

呼吸急促地扶着墙,低头看一丝丝浊白被水流带进下水道,徐睿深深叹气。莲蓬头洒下冰凉的**,缓缓地冲刷着头部,使大脑冷得几乎无法思考。

凉水让乱成浆糊的大脑稍稍冷静下来,再一次想着梁霄而高/潮所带来的挫败感却重重地刺激着本已经明显不够用了的脑神经,

深吸一口气,徐睿飞快地擦干身体,一头冲出浴室,抓过手机,果断按下了通话键。

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可是梁霄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清柔的声音带着点午夜特有的慵懒,让徐睿一下子又勃/起了。

“什么事?”

话到嘴边,徐睿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直接问“你是GAY吗?”

哦,这个问法真是太棒了,如果他想明天就被逐出师门的话可以试试。

对方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徐睿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梁霄叼着烟,不耐烦道,“快说,你有什么事?”

“我……”徐睿犹豫半天,慢慢道,“我今晚在XX街看见你的车……”

梁霄一窒,淡淡道,“哦,你看错了,我今晚没有出门。”

“哦,”徐睿应了一声。

梁霄不客气地问,“你还有事?”

“没有了……”徐睿吞吞吐吐,想要问,又不敢问出口,恐怕听到的答案会是那个最令自己害怕的。

正在犹豫间,电话那头传过一声不甚清晰的男人的声音,让梁霄去洗澡。

徐睿沉声,“他是谁?”

“一个朋友。”

徐睿突然刻薄起来,冷哼,“朋友?在GAY吧认识的朋友吧。”

梁霄大概没有料到徐睿敢这么与自己说话,怔了半晌,冷笑一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徐睿,你不要管得太多了!”

“梁霄,”徐睿咬牙,慢慢问,“那天在办公室,为什么要吻我?”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沉默,手机里轻微的电流声显得格外清晰,徐睿甚至能听清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梁霄沉默许久,轻描淡写地一笑,“忘了那件事情吧,呵,是个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温香软玉在怀而不为所动,同志们,请向徐下惠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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