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 虐完了 玉师师
裴凤桐离开时是梁霄送他去的车站,深夜23点的车,候车大厅没有多少人,裴凤桐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的儿子,与梁霄并肩坐在长椅上,低声,“阿霄,我离开这个消息肯定是瞒不住小龙的,他性格冲动,你要看好他。”
梁霄手里玩着一根香烟,一下一下地瞄着不远处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蔫蔫道,“有徐睿在,你放心。”
“嗯,多谢你们。”
“不过,”梁霄淡淡道,“你和他,真的没可能么?其实你们的年龄差距也不大,跟我和徐睿差不多。”
裴凤桐摇摇头,“年龄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只是我自己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小龙有个好前途,没必要把一辈子浪费在我身上。”
梁霄知道他的意思,自己与徐睿在一起,每日看着那个年轻鲜活的身体,也常常有一丝自卑感涌上心头,对方是初恋是初婚,而他和裴凤桐都是在别人身下辗转呻/吟了十几年的老男人,说难听一点,自己是配不上徐睿的。
可是那个傻小子却肯全心全意地爱他,将他高高捧在头顶,一丝委屈都害怕给他,这样单纯炽热的爱,自己无以为报,只有给予更多更多的爱,多到能够填满两个人之间的鸿沟。
若是不能给他更多的爱,便索性逃开吧,时间久了,再深厚的感情都会变淡。也许十年之后,葛小龙会成为一个大名鼎鼎的画家或者继承母亲的公司成为一个动辄决定着数千人死活的财阀,他会娶美丽温柔的妻子,会生一群和他当年一样调皮可爱的孩子,会忘记曾经喜欢过一个卑微可怜的高中教师……
如果不是自己与徐睿爱得太深,他也宁愿将那个年轻的男人推出自己的生活。
火车进站,通道口开始检票,裴凤桐站起来,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行李箱,他对梁霄笑了一下,“我走了。”
“嗯,”梁霄也站起来,从口袋中摸出一个信封,塞到他口袋里,“这是高容和我的意思,你先别推辞,听我说,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到了农村肯定做不了重活,宿宿还没上学,又有哮喘,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在这里才工作两年,估计也没攒下多少钱来,拿着吧,手里有钱,心里才能踏实。”
裴凤桐知道自己的能力,他身体瘦弱,除了教书简直一无是处,到了农村恐怕也是当一名民办教师,连编制都没有,确实需要这点资助。
遂不再推辞,眼眶有些发红,“谢谢你们。”
梁霄捶他一下,洒脱地笑,“都是朋友,说这些干嘛,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学会求助。”
裴凤桐点头,“嗯。”
梁霄目送他消失在人群里,才转回身,走出候车大厅。
回到家里,徐睿也才刚刚进门,正在卧室换衣服,见他进来,道,“你饿不饿?我路上买了桂花酒酿,马上给你下酒酿元宵。”
梁霄走进卧室,抱住他的腰,将头抵在他的颈窝,闷声,“老公,我不饿,你先抱抱我。”
徐睿闻言失笑,“又撒娇!”说着紧紧抱住他,在他后颈上亲吻着,柔声,“谁惹我老婆不高兴了?我去揍他。”
“你个傻小子!”
两个人在卧室里静静地拥抱着,梁霄嗅着徐睿头发上与自己相同的洗发水香气,有种叫做安心的幸福感在心里弥散开来,低声,“我刚刚去送裴凤桐上车了。”
徐睿总算知道了老婆心情不好的原因,今晚他有值班,而不能去送裴凤桐,不过就算他去了,估计回来也会和梁霄一样心情郁闷,还不如这样,至少还可以强打起精神逗逗老婆开心。
亲亲他的额头,“这是他的一个劫,命中注定的,师父,你改变不了多少。”
“我知道,”梁霄闷闷地说,“就是因为知道才会难过,席卓越其实是喜欢他的,不然不会宠他这么多年,最后却这样狠狠地伤了他,而小龙……唉,小龙……”
两个人都沉默了,葛小龙是个怎样天真单纯的孩子他们都知道,对裴凤桐怎样死心塌地他们也都知道,可是裴凤桐无声无息离开的消息,他们却都不谋而合地选择隐瞒了他。
也许是觉得二世祖的感情不值得信任,也可能是觉得半大孩子的感情不值得在意,但是很多年后,当他们老得不能动,携手躺在躺椅上回忆过去的时候,却不得不承认,原来一段泣血的初恋真的可以让孩子踏着血雨腥风来脱胎换骨,正如常言所道:莫欺少年穷。
徐睿叹一口气,“能瞒多久便瞒多久,我多费点心,看好他就是了。”
梁霄埋首在他颈窝,觉得与大家比起来,自己的确是太过幸福,幸福得好像是偷来的一般,若再不知道珍惜,日后必有哭的时候。
抬眼看着自己年幼的小情人,越看越觉得上天对自己真是太厚爱了,这么一个温柔宽厚的男人,怎么就属于自己了呢?
徐睿被他炽热的眼神吓到,“你……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梁霄抱住他的腰,嗲声撒娇,“老公,我是不是特别不好,人不温柔,还好吃懒做?”
“……”徐睿有些接受不能,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梁霄撅嘴,“干嘛这么问我?我不过是突然觉得自己对你太差了而已。”
徐睿刹那间就受宠若惊了,结结巴巴道,“老婆,我我我……做错什么了?”
梁霄一愣,转而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脸懊恼道,“看来我确实是太不好了,居然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
徐睿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发现自己的确是多心了,才讪讪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享受,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是真的,徐睿是新世界好男人的典范,集浪漫与现实与一身,他可以在晨光中用一个吻来叫醒梁霄,也可以在超市里为两毛钱精打细算,但不管表面上对梁霄有多言听计从,他骨子里还是相当的大男子主义,老婆就该吃自己的、穿自己的、花自己的钱,享受自己的服务,上床是**/娃,下床是烈女——当然这一点梁霄贯彻得十分到位。
总而言之,在他的家庭观中,把老婆娇宠到天上去,那才是老公的荣耀。
梁霄如今受了刺激,突然开始反省自己对他的态度,这样的变化让徐睿担忧。
搂着他送上一个绵长的亲吻,梁霄对徐睿眨眨眼睛,“今天你在**躺着,我来伺候你。”
徐睿猛地睁大了眼睛。
梁霄见他这般反应,没好气地拧一下他的鼻尖,“满脑精虫的东西,又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想说今天我来煮夜宵,你好好休息一下,查寝室累了吧?”
“……你突然这样,我受宠若惊了嘛,”徐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四仰八叉地躺倒在**,“说实话,还真是累死了。”
葛小龙在家养伤没有来上课,任宁却是来了,但大部分时间都在主任室度过,裴凤桐出事之后高容就异常暴躁,任宁在这个节骨眼上捅葛小龙一刀,葛家还没有反应,高容就先跳脚了。
徐睿作为班主任,班里的学生三番两次出问题,在其他老师眼里,这就是没有能力的反应,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时间去在意这些问题,先让任宁认识到错误是第一要务,在主任室配合高容批评了半天,结果那孩子就是油盐不进死不承认错误。
若这是在法庭上,大可以按律判他一个什么罪名,然后强制执行,但这是在学校,学生不承认错误,老师你就是勉强不了!
梁霄的厨艺简直可以用天怒人怨来表示,简简单单的酒酿元宵煮出来,自己看着都毫无食欲,徐睿小睡了一觉,此时饥肠辘辘地坐在桌子前,看着面前碗里惨不忍睹的小元宵,十分无语。
梁霄也觉得很不好意思,盖上盖子,将锅端走,“算了,你不想吃就倒掉吧,我给你下碗面?”
“别!”徐睿从他手里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其实也没那么差劲,只是有点小元宵煮得有点烂而已,”说着乐颠颠地看着他,“老婆第一次洗手作羹汤,做老公的怎么也得把这一锅都喝掉吧。”
“哟,这么爱我?”梁霄乐了,“厨房里还有一锅更烂的,那你就全喝了吧。”
徐睿哀号,“老婆,谋杀亲夫啊……”
两个人折腾了一天,上床后也没有黑框运动的心情了,相互亲吻了两下,就关了灯睡觉,养好精神来迎接继续忙碌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一踏入办公室,就听到老师之间疯传的流言,描绘得还挺有鼻子有眼,但是内容实在是肮脏不堪。
梁霄还能够不动声色地听着,徐睿就耐不住好奇心了,疑惑地问,“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众老师都促狭地笑,没有人出声,徐睿的好奇心更强烈了,大家诡异地笑了半晌,一个老教师才拿一张粉笔,在办公桌上写了四个字:桃色付校,写完就飞快地擦掉了。
徐睿顿时就来精神了,下属与上司之间总是存在着各种矛盾,不论什么时候,上司的丑闻都会像一支鸡血一样,刹那间让人兴奋起来。
催着那位老教师快讲,老教师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三忽悠两忽悠就把性丑闻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
据说付校和一个音乐老师趁她老公出差在家里**,被杀了个回马枪的绿帽子君当场捉奸,后续情况不清楚,但是这个事情就这么宣扬起来了。
也许现在社会**并不是什么重罪,但是发生在一校之长的身上,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很快就到了上课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师徒俩,梁霄坐在徐睿的办公桌上,手里轻巧地转着一本教材,神情颇有些顽童样的恶劣,“你觉得付校是点儿背?”
徐睿一怔,“难道不是?”
梁霄眨眨眼睛,压低了声音,“我敢说这事和高容脱不了干系,你信不信?”
“什么?”徐睿显然是受到冲击了,张口结舌,“不太可能吧……”
“绝对可能,”梁霄挑挑眉毛,他太了解高容了,要说平时被付校欺压他还能忍得下去,如今付校都把裴凤桐赶走了,他若再能忍下去就不是高容了,得意地笑道,“傻小子,咱们打个赌吧,这事儿还有后招,不信就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