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轩下午准备下值时,林亿年突然冲到了他办公的屋子。

原本脸色白净的林亿年,此时脸色潮红,仔细看的话,他的眼底也红了,像野兽一般,随时会向人发起撕吼。

上午齐志远再次送来封信,发出了最后通牒,如果今天日落前,孟氏还没有回到齐府,就不要怪他言之不预。

当时林亿年就到皇城司,给谢玉轩施压。当时,他的语气非常严厉,要求谢玉轩一日之内抓到齐志远。

也正是这样,才有了许智澜“突然”得到的消息。

只有林亿年快受不了时,孟氏才会露面。

可谢玉轩没想到,林亿年这么快又会来堵他。

林亿年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来的:“谢干办!齐志远呢?”

谢玉轩摇了摇头,平静地说:“还没有消息。”

林亿年上午的表现就很异常,这才三天呀,怎么就这么急切了呢?

林亿年气道:“你不是很能破桉吗?为何抓个齐志远还要这么久?我跟你讲,今天必须抓到齐志远!”

谢玉轩不紧不慢地说:“林押班,为何突然这么急着要抓齐志远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如果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务必告诉我。”

林亿年语气一滞:“这个……我哪知道什么?”

谢玉轩平静地说:“既然如此,何必这么急呢?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林亿年连忙说道:“不是我急,是陈都知急,是官家急。让你抓齐志远,既是对你的信任,更是对你的考验,如果再抓不到齐志远,官家怪罪下来,你能承担得起?”

谢玉轩分析道:“如果孟氏被齐志远接走,想必很难再有他们母子的消息。如果孟氏……”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位内侍突然跑进来,在林亿年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林亿年一听,马上掉头就走。

谢玉轩在后面喊道:“林押班……”

林亿年寒着脸说:“谢干办,你让我很失望。”

他刚收到消息,发现了孟氏的下落。

他这个入内内侍省的押班,都收到了孟氏的消息,而主抓齐志远的谢玉轩,竟然毫不知情,真不知道谢玉轩是干什么吃的!

谢玉轩一脸茫然:“我干啥了?”

林亿年说道:“正因为你啥也没干,所以才让我失望。”

他没再管谢玉轩,带着手下去找孟氏。

除了林亿年外,临安府也知道了消息,直到此时,谢玉轩才终于“知道”孟氏的下落。

当他赶到关押孟氏的小院时,许智澜、林亿年和乔沂辰都到了。

看到谢玉轩姗姗来迟,许智澜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终于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比谢玉轩更能干。

许智澜脸上掩饰不住得意的笑容:“谢干办,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

谢玉轩双手作揖,一脸汗颜地说道:“实在惭愧,不知许提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许智澜故意提高了音量:“我中午就知道了,当时也没想,以为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乔沂辰说道:“可大,许提点是第一个知道的,孟氏已经审过了,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

其实不用麻天来临安府,知道孟氏下落后,他也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谢玉轩的。

事实上,他也只比谢玉轩早到一步。

林亿年说道:“赶紧把人送回齐府。”

谢玉轩说:“林押班,孟氏被骗,关系到齐志远,是否先去趟皇城司?”

林亿年断然拒绝:“不行!孟氏年事已高,你要问话,到齐府问也一样,再拖下去,天都黑了。”

他现在很焦急,也很庆幸,焦急的是天快黑了,如果孟氏再不回府,齐志远就要跟发狂了。

林亿年代表的是官家,他既然发了话,自然得照做。

谢玉轩也没再争辩,他一个刚上任的七品宣德郎,也争不过林亿年。

当然,他也不想争,因为没必要。

许智澜嘲讽道:“谢干办,其实没什么可问的了,孟氏是被人蒙骗,她在这里有吃有喝,骗她的人全部都熘了。当然,你要装装样子也行,毕竟回去也好交差。”

谢玉轩随口说道:“你也说了,哪怕装装样子也好,毕竟得交差嘛。”

林亿年说道:“谢干办,你装装样子就行了,别耽搁太久。”

他比谢玉轩早到,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看着孟氏回了齐府后,林亿年并没进去,径直回了入内内侍省,他得向陈源禀告。

“陈都知,孟氏终于找到了,已经送回了齐府。”

林亿年的语气里满是邀功和讨好,找到了孟氏,危机终于解除了,如果再晚一点,或许齐志远就要跟他们决裂了。

陈源问:“是谁找到的?谢玉轩?”

林亿年说道:“谢玉轩啥也不是,他最后一个知道,是许智澜找到的,他中午就收到了消息。都知,要不把谢玉轩撤了,把差事交给许智澜吧?”

许智澜很上心,找到孟氏后,一心要问出齐志远的下落,只不过很遗憾,孟氏一问三不知。

陈源不置可否地说:“许智澜都问了些什么?”

林亿年说道:“问孟氏是如何被骗的,又问她是否与齐志远有联系,以及一些齐志远的事吧。”

陈源问:“孟氏先是落在杨舜卿手里,之后再换的地方,许智澜没问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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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第一次被骗,是杨舜卿干的,而第二次被骗,则是其他人。

其实陈源对第二次骗她的人更感兴趣,这个人如果不是齐志远的人,那会是谁呢?难道,还有人知道齐志远之前干的事?

林亿年摇了摇头:“好像没有,或者问了,并没有告诉我。”

陈源说道:“马上去找许智澜,要他详细说清楚。还有,许智澜为何会最先知道,临安府全城寻找,谢玉轩也派出了皇城司的军卒,怎么是他最先得到消息?”

如果许智澜问了不该问的,或者孟氏说了不该说的,许智澜就会成为隐患,甚至是祸害。

要是许智澜是那个有心人,可就坏了。

陈源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抹寒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准备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