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轩的话,让现场所有人脸色为之一变。
胡斯宇更是马上一脸讥讽地说道:“此事早就查清,是粮料院后刘庆府醉登厕,灯笼挂在墙上引发的火灾,刘庆已经被抓起来了,也承认是他家失火。身为主押官,你做好自己的差事就行了,不要说没烧到和宁门和太庙,就算烧了,与尔何干?”
谢玉轩反问:“昨晚失火时,我当时也看到了,大火冲天,然而,当时后军及时出动,很快就将火扑灭。请问,为何又会烧起来呢?”
伍宏岩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问:“对啊,后军当时已经将火扑灭,为何又会烧起来,还越烧越大呢?”
从粮料院一直烧到和宁门,足足烧了几千间房屋,如今及时将火扑灭,官家应该给予奖赏才对。
如果这是人为纵火,他们不仅要负责灭火,还要把纵火犯揪出来。
火烧皇宫和太庙,这绝对是通天大案!
许智澜也说道:“刘庆家的火,只烧到尚书省,下半夜的大火,是从中书省烧起来的。”
林一豪喃喃地说:“这么说,中书省的火,可能是人为纵火?”
胡斯宇说道:“也有可能是第一把火没完全扑灭,死灰复燃了。”
魏晨曦冷冷地说:“胡提举的意思是,后军没能在第一时间扑灭火情?是他们敷衍了事?还是能力不足?还是被人故意冤枉了呢?”
胡斯宇连忙说道:“不敢,后军将领第一时间登上屋顶灭火,怎么会是敷衍了事呢?”
魏晨曦这话就有些重了,他一个皇城司的提点,面对主管殿前都指挥使司公事,他大气都不敢喘。
不要说胡斯宇只是个提点,就算是林一豪这个皇城司提举,面对魏晨曦,也得小心翼翼。
魏晨曦淡淡地说:“这样吧,此案由殿前司来调查,必须还后军一个清白,否则真有人怪他们敷衍塞责。这个锅,我们可背不起。”
林一豪马上说道:“那怎么行呢,此案由皇城司来调查,一定会给后军一个交待。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不管后半夜的火,是有人故意纵火,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都不能否认后军的功劳。”
这个案子,于情于理都要让皇城司来办。
魏晨曦指着谢玉轩说道:“皇城司办也可以,但得交给谢玉轩来办。”
林一豪说道:“这个……当然没问题。”
谢玉轩的以火灭火,虽然闻所未闻,可效果很不错。
近照他的估计,这场大火,不烧个三天三夜,怕是灭不了,结果,反向火一烧,竟然用火灭了火。
谢玉轩办的金国密谍案,他也有所耳闻,之后嘉王请旨,把谢玉轩调到皇城司,他也没太在意。..
没想到,魏晨曦这个主管殿前都指挥使司公事,竟然也知道谢玉轩的名字,看来让谢玉轩在皇城司当个主押官,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胡斯宇说道:“谢玉轩只是一个主押官,让他主持破案,不太妥吧?还是由我牵头,让谢玉轩一起办案为好。”
他是提点皇城司,由他出面最为合适。
魏晨曦说道:“你的提议不错,那就由你挂名,让谢玉轩办案,办案期间,你也要听他的。”
胡斯宇很是为难,求助的目光望向林一豪:“这……”
林一豪说道:“既是魏都指挥使的意思,那就这样吧。”
魏晨曦的意思很明显,这个案子必定得由谢玉轩主持,胡斯宇想出头,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谢玉轩接了差事,马上去了尚书省,那里是昨晚第一次火情熄灭的地方。
然后,他又去了中书省,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那是第二次火情开始的地方。
胡斯宇看到谢玉轩在认真察看现场,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道:“谢玉轩,这个案子关系殿前司、皇城司、后军,还有皇宫,稍有疏忽,可是要掉脑袋的。”
很不服气,明明自己是提点,官职和官阶,都比谢玉轩高不少,可偏偏却要听谢玉轩这个主押官小吏的,他能高兴才怪。
谢玉轩并没有回复,只是在尚书省和中书省来回看着。
昨晚第一场火,找到了火源,也能解释得过去。
可从中书省起的火,却很是蹊跷。
从中书省走出来后,问:“胡提点,你觉得,尚书省与中书省的火,是同一个火吗?”
胡斯宇回道:“火就是火,还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呢。”
谢玉轩缓缓地说:“尚书省的火,是从粮料官后面刘庆家烧过来的,一直烧到尚书省,直到被后军扑灭。至于中书省的火,就不太正经了。”
胡斯宇问:“为何不正经?”
谢玉轩说道:“你看,尚书省和中书省紧挨着,如果这是同一火源,两处衙门应该都烧了才对。可奇怪的是,他们之间的十余间房,却完好无损。难道火还会跳跃不成?”
胡斯宇说道:“昨晚风大,火苗从尚书省飞到中书省,也不是不可能。”
谢玉轩淡淡地说:“这话,胡提点信么?”
胡斯宇坚持道:“确实有这个可能。”
谢玉轩笃定地说:“胡提点恐怕忘记了,尚书省与中书省之间的这道墙,以及两处衙门被烧的房间中间,都没有被烧毁。也就是说,中书省的火,是新火!”
胡斯宇不耐烦地说道:“就算是新火又如何?谁失的火抓起来就是,难道真的可能是人为纵火不成?”
谢玉轩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火,还真是人为放的。”
胡斯宇大吃一惊:“有人纵火?”
谢玉轩冷笑道:“对,此人居心叵测,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胡斯宇一脸诧异:“你才转了一圈,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谢玉轩故作神秘,摇头晃脑地说:“不难。”
胡斯宇问:“凶手是谁?”
谢玉轩避而不答:“胡提点不用着急,凶手很快就会露面。”
回到皇城司后,谢玉轩被林一豪叫了过去,详细问起了案情。
得知半夜的火,是人为纵火,林一豪也很是吃惊。
林一豪喃喃地说:“此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谢玉轩轻声说道:“很可能是针对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