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发生这么大的事,临安府和皇城司都会派人调查。
谢玉轩让柳清风再去调查,除了想拿到第一手资料外,也是想检验一下柳清风这些人的实战水平。
在给西夏地队首领李潇建上课时,柳清风也一直在旁听。
李潇建离开临安后,谢玉轩又把一些没有传授给李潇建的特工技能,全部教给了柳清风。
谢玉轩说的都是理论,虽然都是被证实是正确的,可还是需要实践。
第二天早上,谢玉轩去春风楼用早点时,柳清风就来报告了。
“昨晚的火势是从粮料院后面一刘姓家里开始,延烧到粮料院、右丞相府、尚书省。后军发现后,连忙出动,子夜前已经扑灭。然而,丑时后,火势突然加大,中书省、枢密院、左右司谏院、尚书六部也接连失火,目前已经烧到清平山、万松岭一带,估计还得烧几天。”
“什么?后半夜又起火了?确定先是从粮料院后面起的火吗?”
柳清风说道:“对,刘庆家,半夜醉登厕所,把灯笼挂在壁上,引起火灾。”
谢玉轩奇怪地问:“为何已经扑灭的火,又怎会死灰复燃呢?”
如果只是家里失火,倒也正常。毕竟临安居民密集,炉灶连绵,高宗南渡之后,不但北方的官僚贵族、大贾富商,纷纷迁居杭城,而且民之从者归如市,临安人口迅猛增加。
尤其与金国达成绍兴和议之后,京都形势稳定,外地流民纷纷迁来临安定居,仅仅是市区人口,就已经逼近百万。
临安户口浩敏,住房紧密,民间燃料主要是柴炭,一不小心,就会遗漏失火。
另外,前面也说过,临安的房屋建筑,多以竹木为主,屋顶也不用瓦片,而是用茅草、竹席覆盖,四周围墙,只用芦苇隔断,涂上泥,刷以石灰水,一旦失火,极易蔓延,一发而不可收拾。
当然,临安府也仿照汴京旧制,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
比如说,在临安城内东、南、西、北、上、中、下隅及各城门附近,都设有防火隅屋及望火楼,如遇火警,白天以旗帜为信号,夜里则易灯示警。
每隅配置兵卒102人,形成了一支庞大的防隅军。
按说,这比北宋时东京的军巡铺数量更多,参与扑火的军卒也更多。
可临安比汴京街巷狭窄,住宅不知道要密集多少倍,临安可谓接栋连檐,寸尺无空,巷陌壅塞,街道狭小,不堪其行,一旦发生火灾很难扑救。
很多时候,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燃烧,灭火人员只能以抢救人口,搬运物资为主,对于灭火工作比较消极。
昨晚谢玉轩已经发现失火,他带着肖梓颜过去,原本也是想救火的,可是看到后军的军卒都出来灭火,就没有去帮忙。
柳清风说道:“或者是半夜起了风吧。”
昨晚半夜确实起了风,一旦起风,火借风势,原本已经熄灭的大火,突然就重新燃起来了。
谢玉轩望着万松岭方向,喃喃自语:“这一烧,估计太庙都危险呢。”
“昨晚你没去救火,火势又大了,烧了好多房子。”
肖梓颜突然闯了进来,人没到,话已经先到了。
谢玉轩朝柳清风挥了挥手,等柳清风退下后,肖梓颜已经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谢玉轩无奈地说道:“我又不是雨神,怎么能灭火呢?”
肖梓颜振振有词地说道:“但是,如果你昨晚去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份力,或许就不会烧掉这么多房子啦。”
谢玉轩说道:“如果我去了,反而影响了人别人灭火,反而导致火势越来越大怎么办?”
肖梓颜气鼓鼓地说道:“胡说,多一个人怎么会让火越来越大,你是救火,又不是放火。”
谢玉轩问:“那现在怎么办?”
救火有专门的军卒,根本不用他们操心。
再说了,谢玉轩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水火无情,要是有个闪失怎么办?
肖梓颜说道:“一起去看看。”
谢玉轩故意说道:“你是想看热闹吧?”
肖梓颜说道:“我是着急,烧掉这么多房子,不心疼吗?”
她心里补了一句,热情也是要看的,她本来就是个好奇但又善良的女孩,哪怕自己出不了力,也要让谢玉轩帮她出力。
谢玉轩说道:“走吧,去看看。”
昨晚突然失火,他就觉得异常,后来见大火被扑灭,就没多想。结果半夜又死灰复燃,也想去一探究竟。
谢玉轩和肖梓颜赶到时,大火已经烧到了和宁门,再往前烧,就要烧进皇宫了。
肖梓颜急道:“这火,不会烧进宫吧?”
“你们怎么也来了?”
谢玉轩突然发现,皇城司的人也在救火,许智澜和麻天,都提着水桶往和宁门走。
许智澜说道:“大火马上烧过来了,官家有旨,所有人都要去救火。你是文人,就别去了。”
谢玉轩说道:“官家既然说所有人,也包括文人了嘛。”
“那我也去救火,你这个桶给我吧。”
肖梓颜想去接麻天手里的木桶,抢过来后,差点摔在地上,她一个弱女子,哪能提得动一桶水?
谢玉轩突然说道:“许干办,这火越烧越旺,用水桶提水只是杯水车薪。”
麻天不满地说:“你帮不上忙就算了,怎么还要指手画脚?”
谢玉轩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灭火方法不对。”
他刚才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和房屋建筑,觉得这些人的灭火方法有问题。
麻天嗤之以鼻地说:“哟,你不止会破案,还会灭火?”
谢玉轩不参加灭火也算了,还要说风晾话,他气不打一处来。
谢玉轩指着前面的一处房屋说道:“我有个提议,我们何不在这里放一把火呢?”
麻天怒斥道:“放肆!让你们来救火,不是让你来放火的!”
谢玉轩缓缓地说道:“只有放火,才能救火。否则,就算你再提一百桶水,也扑灭不了这场火。”
麻天气道:“你……,我看是想吃牢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