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他妈的,真他妈的倒霉!‘耗子把手中的扑克牌一把仍在了桌子上,一边站起来,一边咒骂着.

我头也没有回的继续摆弄着手中刚刚学会的麻将.

说真的,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的观察麻将,就在以前连麻将多少张,我甚至都不知道.

烟雾继续笼罩着这些沉迷的人,也包括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高高的照射在凌乱的房间里.熬了一夜了,我和耗子走出麻将室,冷的空气瞬间将我们包围,虽然太阳篮篮的挂在东南方向的天空上.

我走在前面,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很乱.

耗子在后面跟着,突然说:‘你回店里啊?‘

我的身体电击一样的木呆,是啊!去哪里啊?出了麻将室,我只知道往前走,究竟要去哪里,似乎我并知道.的确,我也真的不知道.

我继续朝前走着,嘴里说:‘走吧,我请你去泡泡澡.‘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身后的阳光投射在我前面的路上,脚步永远踩不到自己的影子上.

10多天了,我一直混在那个我曾经讨厌和憎恶的地方,一个通宵又一个通宵的熬着,也许那样可能心会好过一点.

北方的冬天,夜晚似乎来的更早些,一个走在人影凋零的大街上,路的两边远的近的大的小的房间里都透露着柔和的灯光,那种灯光对于我的**力实在太大了,想,真的想,但眼前瞬间又被一天的情形所吞噬,恨的魔力很大.

身上的衣服已经10多天没有换洗了,连我自己也不愿意闻到身上的那种被烟味占据的气味,令人做呕的感觉.

且别说整个人的精神样子了,这10多天也真的没有去想过来顾及一下自己的样子,可能颓废和沉迷会让我那颗疼痛的心会好过一些.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子.

只知道自己身上一无所有.

死了更好,反正生不如死.

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上,这里的人明显的多了,都是成双结对的两个人.

远处,店里招牌灯,在远方亮着.

我继续走着.

从外面看,店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我知道,那里面现在应该是一个空的壳子罢了,就算秦飞扬没有把他的那份拿走,也是一个残缺的店,它的本质也已经少了很多它存在的意义.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已经把脚步停了下来.

在店的门口,停了下来,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店门一阵微响,我闪身躲进黑暗的角落里.

是两个学生摸样的人,从里面出来,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把身体倚靠在黑暗中身后冰冷的墙壁上,从衣服兜里拿出烟来,点上,左手的中指食指夹着,右脚漫不经心的踢在墙上.把眼睛闭上,想把脑海中的画面更换一下.

烟的火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的很弱小了,后背上的冷意也变的麻木了.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力的把手中的烟头朝黑暗中弹去.

手依旧插在裤兜里,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顺着街道继续走了下去.

有风了,吹在脸上带着偷骨的冷,突然感觉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伸手去试图擦掉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的泪水打湿.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他熟悉的声音在后面悠悠的传来.

我愕然的停顿了一下,仅仅一下,就继续迈动我的双腿,朝前走去.

‘耶暮然??你给我站住???‘秦飞扬大声的喊着,并朝我跑了过来.

我站住了,他的声音.他的意愿,他的希望曾经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夙愿.

虽然,现在可能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但我的浅意识还是站住了.

他已经到了我的身后,并把我紧紧的从后面抱住,嘴里的对不起似乎还没有他已经滴落在我脖颈间的泪水来的快.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直重复着,泪水也不断的滴打着我的皮肤.

时间在无忧的走过,往事的回忆,在我的眼前迷离闪过.

我断然的分开他抱住我手,想继续望前走,我不知道前面我要去哪里,甚至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的,但我知道更不愿意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哪怕在停留在有他的空气中.

他又从后面抓住我的衣服,我火了,猛的转过身,右手一下子抓住他的衣领,大声的说:‘你给我滚,我在也不愿意看到你!‘说到最后的时候,我的话语似乎很无力,他的样子,让我很无力.

他的飘逸头发似乎长了乱了,他帅气的脸庞似乎瘦了暗淡了,他的俊挺的鼻子在哭泣的时候不住的翕动着——

他放开了抓住我的手,刚才那么有力的紧紧抱住我肩膀的手,刚才那么冲动的紧紧抓住我衣服的手,现在任由我粗暴的抓住他的衣领,而软软的垂放在他的身体的两侧.

他的眼睛虚弱的让人怜悯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我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被泪水淹没,‘对不起!对不起!——他依旧重复着.

我缓缓的松开抓住他衣领的右手,左手确迅速的抬了起来,在他的脸上狠狠的给他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内心这10多天的阴霾.

我转过身往回走去,不在多看他一眼,不是不想,是不敢.

他愣在那里.一直狠狠的盯着我的脚步.

当我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我的顿了一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就把脚步的方向锁定了店,我的家.

‘草你妈的!你敢打老子??你真是不想混了是不是?‘秦兴奋的声音大声的随着他跟过来的脚步声一起响了起来.

店里被秦飞扬打理的很好,似乎又回到以前,而我的心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卸下了一个关于女人的包袱,而又一种更加沉重的感觉萦绕心头——

‘想什么呢?——想我了吗?‘电话的那头传来他的声音.

‘恩,没有!只不想快点过完年,回到店里!‘我说着——

2000的春节,我和秦飞扬都回了各自的家与自己的父母一起开心的过年.

现在回想起来,2000年应该是秦飞扬在家和父母过的最后的一个年,不,不是,那是他应该最后一次回家.

时间过的真快,已经7个年头了,飞扬你一定很想你的父母,我是知道的,对于你,我想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的痛,秦飞扬为了我也在忍受着我一直不曾在意的痛苦.

对不起,秦飞扬!原谅我们这份爱吧!(暮然手记)

今天是大年三十,和秦飞扬通完电话以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3点了,想到应该快和家人一起吃饭了,便从村子边上的杨树林林中急忙的往家中走.

在家乡过年和现在我在的城市不同,村子里的每条路上都弥漫着过年的味道.

家家户户都在门框上贴上红红的对联,大门的正中央有的贴上两个大大的倒着福字,象征着福到了!有的贴着两个门神,守护家园.

村子里的小孩子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的蹦跳着在一起,手里拿着点燃的香,蹑手蹑脚的点燃一个爆竹,然后捂着耳朵跑开——

我贪婪的一边走,一边享受着过年的感觉.快走到家门的时候,我的眼光突然锁定在一个野草横生的仓房上,它的两边都是红砖青瓦气派门面,而它似乎显的有些沧桑和孤独.

我停下了脚步,那个房顶上长着野草的仓房不正是自己父母家的仓房吗?

怎么这么快啊,我还记得当初家里盖好仓房的时候,村子里乡亲都羡慕的不得了.

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一阵浓浓的愧疚的情绪从心底升起,父母为了我们几个孩子操劳了一辈子,也许他们才更想过一个年!过一个真正合家团圆的年.

已经泛白的黄泥墙,似乎在悄悄的诉说着年轮的过往,两扇木制的大门,也没有记忆中的气派,留下的仿佛只有变形以后的呻吟.

红红的对联和两个大大的福字在破损的门上不知道被家里的哪个人已经粘贴好了.看着这些,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走进院子里,父亲有些佝偻的身影在院子里忙活着,他正在立灯笼杆挂灯笼.

我悄悄的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父亲没有觉察出我的到来.

一个人在那里认真的把灯笼杆固定牢固,又把一条已经穿在灯笼杆上圆形金属环中的绳子,小心的系在纸糊的灯笼上——

不久,一个红红的大灯笼就高高的挂在了房顶上,五颜六色的灯笼穗子在风中摆动.

父亲站在院子中,看着灯笼,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轻喊了一声爸爸,不由自主的从衣服兜里掏出烟来,递给他一只.

父亲明显的感觉很意外,但随后又爽快的接了过去,点上一后,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满眼的慈爱.

‘你们都大了,真快啊!都长大了!‘他说着,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就在院子里静静的陪着他一同把一只烟抽完——

房门突的打开了,我和父亲一起转过头往了过去,是母亲把门打开了,白呼呼热腾腾的气流急速的向上窜着.饭菜的香味传来.

父亲把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用叫小心的碾灭,拍着我的肩膀,说走,吃饭了!

满满的一大家子人团做在一起,满满的一大桌子菜,父母和两个哥哥两个嫂子还有大哥家的小孩,听着他们谈论着一年的庄稼收成,来年的打算,突然才发现原来我和他们似乎了有了什么疏远的味道.

大哥喝了点酒话就多:‘等明年老弟也结婚了,咱们家的桌子就要换了,对了,你不是说你处了一个女朋友吗?怎么样了现在?‘

我低着头,使劲的啃着一块排骨,哼哼恩恩的应付着,我不想欺骗他们,但我也不敢把内心世界的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们!

‘来,多吃点,排骨我炖的,是不是不烂啊?‘大嫂给我夹了一块放在面前的碗里,微笑着说.

‘挺好的,我吃着没有什么啊?可能是小然的那块特殊吧!‘妈妈在一旁圆场的说,妈妈对两个儿媳妇的好,是没有说的.

我抬起看了母亲一眼,脸上有发烧一样的热.

那一年的春节就这样过去了,但可能留下的思索远远不止这些,包括我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甚至还有秦飞扬来到我家以后的事情,但都和这次的年饭有关系.

过完年以后,我就急着回店里,父母也没有做太多的挽留,虽然我知道他们也想给我过完生日,让我再回去,但我没有,是逃避,是思念,还是愧疚?可能这些都有吧!

和秦飞扬约好的,我去哈尔滨接他,他从家做火车到哈尔滨,然后我们一起回店里.

在车站里等他的感觉,是快乐的,因为和他在一起是我最开心,完全可以忘记一切的快乐.所以哪怕是等着他对于我来说也是快乐的.

那一年,我们一起去了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真的很美丽.

色彩斑斓的冰雪世界,童话一样.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固定的永恒的世界,我情愿把自己爱和情冰封.

在那青春躁动与充满**的年龄中,属于我难以回避,甚至难以忘记的东西很多,但我很庆幸,我也同样在脑海中永远的铭刻着一个人的名字——秦飞扬.

对于我来说,对于这个故事来说,这章可以不写,可以一笔带过,思绪在时间的长河中搜寻,手中的笔在此时确是沉重的非比寻常.

轻轻抖落记忆上的灰尘,似乎更应该擦去迷朦眼角的泪水.

和秦飞扬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到现在竟没有一张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是不是很可笑?

是啊,不是可笑!是可怜!我的确很可怜,我的爱难道就真的那么让这个世界不能接受吗?

我们曾经有一张非常好看的合影照片:

远处的大背景是一个碧波涟恋的水面,雨后的天空很清澈,一抹白云在更遥远的天际.镜头前,两个男孩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右手里拿着撑开的一把的雨伞,一只左手在后面轻轻揽住身边的另一个个头比他稍矮一点的男孩子,身体微微的有点向前俯的感觉,他英俊的面孔上一缕刚刚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高而精致的鼻子下,性感的嘴唇中肆无忌惮的**着洁白的牙齿,这些连接成一个俊美男孩的开朗幸福的笑容;他身边的男孩子穿着一套蓝红相间的运动服,右手也一样从身后揽住身边的高个子男孩,只是他的左手突兀的伸向镜头前比画着一个类似开枪射击的动作,有点忧郁神情的眼神,在他的眼睛中带着点愤恨的望着镜头,同样精致高耸的鼻子下红红的嘴唇的一角玩世不恭的向着微微偏向右边的头的方向翘着,他的身体站的很直,似乎在努力的挣扎着什么——

是的,这就是我和秦飞扬的唯一的一张合影照片,但在那个思想和心性没有完全成熟的年龄,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忆了,这是我直到现在都懊悔不已的事情.

那是2000年5月份一个周末的事情了.

我和秦飞扬还有国,童,书海等几个人,早就约好了一起在这个周末去一个大约有30多公里的一个水库去掉鱼,大家都已经筹划了好长的时间,都盼望着那天的到来.

一大早起床后,天空阴霾着云层,还不时的掉着零散的雨点.天气似乎不是很好.但是大家的情绪一样高涨着,我笑着看着他们在埋怨着老天不做美,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们就是下雨也一样的去.他们听了非常的高兴,十足的小孩子摸样.

正说着,秦开开门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我让他去买的一些吃的东西,然后就一起包了一个面包车出发了.

车子行驶了近一个钟头才到了水库,下了车,天空中的雨点有些稠密了.

司机告诉我们今天上午有点阵雨,下午会晴天的.其实下雨不下雨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无所谓,我们来的目的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掉到鱼.

国他们完全不理会这些,号叫着冲向长着半人高的杂草的水库边上.

秦大声的告诉他们小心点,别掉进水里.

我在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旷的混杂着泥土和水气的空气,伸开了双臂膀在水库的大坝上,迎着携带着雨点吹来的风,自由的享受着——

群山蔓延在这个连绵不绝的水库周边,水面上三两个划着小木船起网下网的打鱼人.

我有点醉了,陶醉的不仅仅是这里的幽静清新,更多的是内心的舒缓,心灵的放松,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尽情的享受着——

秦从后面用手偷偷的把我向他怀里的方向轻轻的拥了一下,满眼的痛爱.

我和秦一起拿着东西,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整理好钓竿,挂好诱饵,轻轻的抛进水里,等待着.

秦对掉鱼很没有耐性,过了不久,就坐不住了.左看右看的.

我没有约束他,我也不想,难得一起出来,让他开心点,不是更好吗?

他终于呆不住了,从侧面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盯着水面上的浮标,手想搂住我,又不想打扰我,无所事事的样子,我心里感觉很好笑,甜蜜的笑意.

国那面穿来一阵闹声,他们那面似乎从到了就没有停止过说话.

秦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向国的那里.

我笑了出来,继续看着水面上一动不动的浮标,耐心的等待着.

豆大的雨点,说来就来,我连忙打开放在身边的雨伞,国他们那面又一阵翻天覆地的吵闹声,争夺着雨伞——

急来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秦咻的一下钻进我撑开的雨伞下,蹲在我的身边.眼睛坏坏的看着我说:‘你不想活了啊?多给我点伞,雨都淋到我的身上了啊?‘

我回过头,瞪着眼睛,‘你和谁说话呢?你不会坐下来啊?不愿意呆滚到一边去!别影响我掉鱼!‘

‘恩,是吗?那我滚了啊?‘他说完就把嘴贴在了我的嘴上,不让我再发出声音.

我推搡着他,却不想一用力把他推出来伞的外面,把他推倒在草地上,他笑着尖叫起来:‘你他妈的还来真的啊?‘

看着他的样子,我在雨伞下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让你以后在和我没大没小的!‘

他爬了起来,透过高度到他脖子的野草,不顾雨水淋湿衣服,四下迅速的看了一下,突然把运动裤子一下子褪到膝盖处,在雨中撒起尿来.

‘等我一会儿收拾你!‘他一边说,一边似有还无的打量着四周.

我把头扭了回来,放下鱼杆,拿着伞向岸边浓密的椴树林中走去.

‘你给我跑?‘秦大声的喊,我回头一看,他正提起裤子,别有用意的朝我说.

我收起伞,心里一阵强烈的跳动,便头也没有回的跑进了树林.

厚厚的落叶,也掩盖不住生命的旺盛,到处丛生的野草,不知名的野花有的已经开了.

跑了不知道多远,四周已经是一样的景色,树连着树,上不见天;草挨着草,下不见地.

我累了,我四肢伸开着躺在了铺满落叶,杂草掩映的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树的浓荫中透露出一抹阳光时,我才发现该回去了,天晴了.

我轻轻的说:‘天晴了!‘

秦飞扬身子没有动,似乎很累的样子,头轻轻的偏向我的方向说:‘现在的太阳能把你一直笼罩在心头和流露在眼角的乌云驱散吗?‘

我没有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想起刚才的疯狂,想起刚才的一切,原来秦飞扬在努力的证明着什么,那是我不想的,那虽然是我希望的但绝对不是我建立在飞扬的痛苦之上的.

拨去心头那似有还无的一丝阴霾,真想象雨过天晴的天空一样!

我们走出去树林的时候,国他们正在照相,看见我们就喊着我们过来照一张,秦飞扬大声的答应着.

我们照了一张现在对于我来说,只能留在记忆中的照片了.因为那张照片被我亲手撕毁了.

直到今日,我还认为那张照片是我最好也是最宝贵的照片,不会担心别人来争抢了,它就在我的心里,谁也偷窥不了,谁也抢不走.

2000年很快就要过去了,很多的学校的好朋友都陆续的离开了我,走进他们自己的生活范围和圈子里去了,打开相册:

宝子和红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他们毕业以后,先是一起回到了红的家,大约半年以后,又一起到了宝子的家,最后他们结婚了,当我知道他们结婚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双胞胎儿子能蹒跚走路的时候了.真心的祝福他们!

小路,毕业以后家里人给她找了关系,知道她最后的消息应该是她在北京亚运村工作.

小彬,已经在家乡的团委上班了,虽然没有转正,但起码也是一个政府部门的工作.

班级里的同学,大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陆续的联系着一些人,但因为现实的原因,到现在已经断了大多数人的联系.

广播站的那些人,的确都是很能干的人,现在有的在省内出名的大企业里工作,也有的在山东等地的公司里拼搏.

还有——

合上相册,望着窗外裹着大衣在寒风中行走的人,这一年真快啊!变化也真快啊!现在更多的人喜欢去新兴的场所——网吧!我们的店里的情况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能维持个生活.但这对我的打击也是很大.因为秦把今年的学费又投入到这个店里了.

我无能为力,但我更不想我不负责任.更不想!

秦的直觉和担心没有错,华的那件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以后陆续接触到的社会上的事情更让我明白了很多的东西,我的爱是一个不会被社会接受的爱!!

我心中的那个总是挥之不去的魔鬼的雏形,真的被秦飞扬对我一直坚持的爱融化掉了吗?

寒假马上过去了,过几天就是春节了.

今年的春节我没有打算回家和家人一起过,我担心,我更怕,家里人问起我的事情.我不想和他们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

迷茫之后,我选择了逃避!

我没有告诉秦我不回家过春节的事情,这几天正一直催促着他,准备一下回家过年.

他整天无所谓的样子,说不着急.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我把门关上.

秦飞扬正在整理碟片,他突然对我说:‘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家了?‘

我愣了一下,说:‘我没有确定,对了你什么走?‘

秦仍然低着头说:‘我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我想都没有想的就问道.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不知道,感觉这里好象更安全一些!‘

我不知道为什么哭,是秦飞扬的说话时那一脸真诚而彷徨的表情,还是他说的话表达的正是我内心的想法.

我走过去,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只是拥抱在一起,没有其他的动作,也没有什么话语可以表白!

两个彷徨而疲惫人,两颗真诚而脆弱心,——

一个曾经温馨而让两个人留恋的房间里,那是两个男孩没有回避和逃亡选择的天堂!

还是那盏一直陪伴和照亮他们世界的头顶上的灯,依旧投射如同往常一样的柔和的光,笼罩在拥抱着的两个人身边.

雪白的墙壁上,两个人的身影紧紧的在一起,同时,还有一半的身影踩在他们的脚下!

窗子外面纷飞的雪,一片接着一片的打在窗子上,仿佛也打在我的心上:下雪了,学校那里也应该下着呢,飞扬一个人在店里怎么样?他的一切都好吗?

思绪回到了10天前。

“起来了,懒蛋!快点,他妈的,都几点了?你,你,还弄,你是不是玩够了,就祸害啊?”飞扬故意瞪大了眼睛,浓浓的剑眉也随着眉间肌肉的伸缩向额头上提升,他光着上身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我懒懒的微睁着眼睛,用左手把因为他坐起来而带起来的被子往自己的身上盖了盖,似乎耳朵里并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嘴角微微的向左耸动了几下,略带着点笑意。

“你,你,你,”飞扬一着急的时候,老毛病又犯了,有些结巴。“好,好,你不起来是不是?”

“恩,不起来!你昨天晚上答应的事情还没有做到啊!说话不算数?”我睁开眼睛看着飞扬,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我答应你什么了?快点起来了,今天周六,一会学生都来了,你还开不开门,做不做生意?”飞扬提高了嗓音,声音里有逃避一样的语调。

“好!你起吧!不给就不给!你起来吧!”我送开握住他下面的手,转过身,背过他,气哼哼的说。

“哈哈,这还差不多!你不起床,老子起床!”他大声的笑着,一下子从**跳了下去,穿着拖鞋出了房间的门。

我头也没有回的,继续躺在**,心里的感觉谈不上生气,却有一丝丝的惆怅与迷茫的感觉。

卫生间里传出飞扬大马力的撒尿的声音,空旷的房间里声音似乎特别大。

唉,我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叹气。

懒懒的转过身,想自己平躺在**,抽只烟,然后起床。

没有想到,当我回过头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扬已经爬在了床边,正睁着大眼睛深情的看着我,他的唇即将贴在我的脸上,鼻孔中喷吐着的男性特有的气息不停的被我呼吸进去。

我内心中刚刚矛盾丛生的想法,瞬间被他征服,瞬间消失,胸膛起伏着。

“真的不想起来?真的想要?”他的眼神没有离开我的眼睛,慢慢的带着**的语调说着。

我没有答理他,生气的把眼睛闭上。

“喂,啊?妈!!??哦,是大哥啊!”我拿起电话。

“在做什么呢?这么长时间才来接电话?”大哥的语气不是很好。

“刚要起床,你就来电话了,我就赶快过来了,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我心虚嘴硬的解释的说。

“刚起来?那个秦什么的,也还在你那里住吗?”大哥的话听着有些别扭。我想了想说:“是啊,怎么了?他不在这里住的话,我一个人能忙的开吗?在说我要他在这里打工的啊!怎么了?”

“没有什么,算了。你明天回家来一趟,家里有事情。”大哥的语气突然在一句话中变换两种。而且他这种强硬的对我说话,在我的记忆中还是少见。

“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情啊?”我倔强的大声的问。

“你喊什么喊,过年都不回家,爸妈生气了,恩,妈让我打电话必须把你叫回来一趟,顺便看一下给你找的工作。”大哥的语气有些复杂。“你还是明天回来一下吧!”

“好吧,我明天回去!”在我的母亲面前,我毫无选择。

夜幕低垂,安静了好几天的西北风,傍晚的时候又开始刮了起来。

“哎呀!累死了。”飞扬手里抓着今天的收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说着。

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想着今天大哥的电话,猜测着回家以后可能面对的事情。

飞扬挨着我坐了下来,傻呵呵的用手粘着口水数弄着手中零零散散的五、六十元钱,眼神不停的带着炫耀神色瞟着我。

房间安静的很,没有了以往我们这个时候嬉闹的情景。

“哦,呵呵,怎么了?今天一天好像我们的然大帅哥都好像不开心啊?”飞扬点了只烟。“怎么了?是不是早上没有爽到你啊?”他坏坏的说。

“别废话了,你知道什么啊?”我没好气的说。

飞扬一把把我搂在怀里,伸着嘴唇就要亲过来。

这回我没有动,静静的看着,享受着飞扬的亲吻,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扬的眼中落下的一滴眼泪打在了我原本迷茫的脸上,飞扬哭了但他还是那么忘情的吻着我。

我婆娑的泪眼刹那如同决堤的江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回去吧!这里根本就不是你应该留下来的地方。你那么的有才华,你应该到一个你能施展才华,创造事业的地方,真的,真的,不应该因为我而留在这里,而埋没你的一切!”飞扬停下了吻,满是不舍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在麻木的说着。

“对不起,飞扬!这次,我真的要回家一趟。如果不回去,我想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飞扬,相信我!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了!”说到伤感的时候,心都隐隐的痛。

“傻瓜,呵呵,你和我能够在一起,我想是上天的安排。再说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如果有一点点的机会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飞扬的手抚摸着我伤痕累累的昨手臂,自言自语的说。

“我明天就回去,记得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在学校一直等你毕业,然后我们一起去——”飞扬并没有让我说完,他笑了笑,“好了,以后的事情我们谁都没有办法预测,我们在一起就要开心的度过每一天,不是吗?”

我还想说什么,飞扬却一直不在给我机会让我开口。

“走吧,上床睡觉吧!我现在特想搂着你睡觉——”飞扬的眼角还挂泪水,苦涩的笑着说。

当我到了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爸妈看到我,高兴的很。

可能一切都是这么的机缘巧合,我迈进电视台的面试就这样简单吧。

当时自以为是的我,还多么的天真的认为自己多么的有能力,其实不然,直到我在电视台上班很久以后,才知道这其中还有我当时不知道的很多内幕。

电视台的小会议室内,我坐在一群人中间,看着电视屏幕上,我刚刚录制的画面,听着这写的评价:

“不错,音质和发音都很不错,可惜就是他习惯了播广播的语速,同时还有各别字的发音不是很准,呵呵,不是太大的问题,练一段时间就好了!”

“上镜的形象也可以,五官标准,要是他再胖点就好了!瘦了——有点压不住场的感觉”

“从化装的角度,他的左眼比右眼稍稍的小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来,但是从刚才录制的画面看,还是能看的出来的,下次我会注意的,他的发型要彻底的改变,结合他的轮廓做新闻节目的主持应该不是问题!”

“他的文字功底有,新闻稿的要求对于他说,专业和标准是我们关键培养和解决的。”

“他对电视台的编辑系统根本就熟悉,甚至就没有见过,终归不是专科出身的,这个编辑及后期的制作这块,我们会尽量本着从简单熟悉到复杂应用的过程进行培训,呵呵,看的出他还是满聪明的!”

这就是这些所谓的电视台的各个部门的人员对我的“会诊”,我听着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谦虚的点着头。

“好吧,那就先进台里,在新闻部实习一段时间吧!”万局长的钉锤音,结束了会议。

晚上,果不其然,赵哥他们在一个饭店里,摆了三大桌酒席,宴请这些让我走进电视台的“开门老师”们。

两桌是电视台新闻部的工作人员,也包括了电视台的财会室主任,女的,关系和赵哥很好,不过听说酒量更好,60度的白酒,有刘一瓶的传说。(姓刘,能喝一瓶)

另外一桌,还有市组织部、人事部的人,反正都是和我以后工作有关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饭店的主人也是电视台里的,而饭店主人和万局长之间还有关系。

正是那场饭局让我这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小伙子,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还有那么多微妙的关系。一个人,你有才未必有机会,你有能力未必有事业。到如今我都一直很感谢赵哥。

赵哥的酒量很好,他带着我一一的和我介绍一些头头脑脑,举杯敬酒。

一桌下来,我已经打翻了五脏六腑,三桌下来,我竭力的忍着不让自己难堪,趁着赵哥和朋友的个人交流的间隙,跑到外面,一个人站在缀满繁星的夜空下,吐的感觉消失了,一种家庭的责任感、不服输的气概感、对飞扬的思念感、对以后生活的迷茫感全部涌上心头,我年轻的心在复杂的人世百态中显的那么的幼稚与无力。

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多了。

“暮然,准备一下,一会上镜!”宝军——新闻部主任,不什么时候回来了,一身的雪花还没有打落完。

“哦,肖丽姐今天???”我有点措手不及,原本安排的是我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上镜的,现在还进行简单的后期配音和文字整理工作。

“她,今天可能回不来了,她和江子在采访18作业区的路上,被大雪堵住了。我已经和局长说过了,你准备一下!珍惜这次机会!”今天晚上的新闻你来主持。

“好,好的!”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虽然是录播新闻,没有直播要求那么高,可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出现在千家万户的电视屏幕上。是开心还是恐惧?

很快,编辑部的新闻稿件快速的送到正在化装间化装的我的手中。

我把目光从打量镜子中自己刚弄的发型中收回,专心熟悉稿件。

当我走进录制大厅,坐在主持人的位置上,原本空旷暗淡的录制大厅几十盏光灯同时打开的一瞬间,我的心竟出奇的平静,好像这个位置我本来就应该坐着这里,是发自内心的亲切感的熟悉。

“准备,开始!”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您收看****晚间新闻,我是见习主播暮然!连日来的大雪,以造成我市历史性上绝无仅有的雪灾,市各级领导,亲赴抗雪救灾一线——————”

录制完节目已经晚上7点了。

节目播出的时间是央视《新闻联播》之后。

当我一如几日来,晚上在街边小饭馆吃晚餐的时候,店里的客人都在谈论着这场大雪,店的主人看看时间很识趣的,把电视打到了本地台看本地新闻。

时间刚好,本地新闻的片头——电视画面上出现了我:剪掉了轻松随意偏长的头发,微短发式,棱角分明的五官,一身西装打着领带的传统主持人造型——“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您收看****晚间新闻,我是见习主播暮然!连日来的大雪,以造成我市历史性上绝无仅有的雪灾,市各级领导,亲赴抗雪救灾一线——————”

“哦,换新的主持人了!呵呵,还不错!”

“诶,帅哥呢!什么时候换的主持人啊!”

“——————”

“——————”

“——————”

我在电视屏幕上的出现,让原本许多关心大雪情况的人,同时也关心起来了我。

“小伙子,你的面来了!呵,今天把头发剪了啊!”几天来总在这里吃饭,服务员已经熟悉了,她把面放下,转身就走了,“恩???”她快速的转过身来,“你,你,你就是——就是刚刚电视上的新闻主持人???!!”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低下头吃面。

我知道当时所有的人几乎都把目光盯向了我。

| | | | | | (翻页用上下箭头键)

猜你喜欢

书连除在首页推荐优秀的原创同志小说外,会同步在书连微信公众号:书连 和书连官方微博:书连读书 喜马拉雅电台:书连 三家公众平台为网友推荐优秀的原创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