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战争2
“你不能这样对自己的妈妈说话！”女人瞪着双眼，略有乌黑的眼圈看起来很是憔悴：“你会被雷劈的！”
“别给我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我恨你！恨不得你马上去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死了之后一定会下地狱！你这个黑心的女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边说边步步走近她，女人跟着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直到碰到藤椅，直到她的双脚碰到藤椅，无路可退时她咬了咬唇，撇过头去不想看我。
她在害怕自己，总是又恨又怕，十几年来都这样重复交替着，她怕得想把我杀死，恨得也想我消失。
“就算你不想承认你身上流着的血有一半也是我的，我也不会勉强。快点把头发染回去吧，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她说。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火红色的波浪卷发，我很没心肝地咧嘴笑了笑。
这是这几年来对自己做出的事情中感到最为满意的一件事，和魅儿一样的发型。
我喜欢现在的发型，要说魅儿的火红色波浪卷是妩媚的，那她这一头火红色波浪卷可以让她的皮肤看起来更加白皙，张许儿也喜欢她这个发型，说像个洋娃娃，能让人感到温暖的洋娃娃。
“不，要。”我稍作的停顿的回话，让女人听起来觉得很是嚣张。
听到我的话，刚减下去的火气马上又升了起来，女人气急败坏地站直身子骂道：“你看看隔壁家阿红，人家学习好又乖巧，你瞧你自己！要是你有阿红十分之一好我才不管你把头发弄成什么样！现在别人讨论起一个红色头发的女生我都羞得想要转进地缝去！”
阿红，那个总是穿着白色连衣裙，一头乌黑直发，说话小声小气的女生。
总是被家人每天拿来和对方比较，再多好感都会被磨走，我对于阿红也就是属于这类型。
我那天看过她在大庭广众下给流浪猫狗喂食，自以为很善良似的，我不爽地“切——”了一声。
“要是我的父母能有阿红父母十分之一的钱财，我才不管他们是偷男人了还是做酒鬼了，我每天都乖乖的帮你们花钱。你们自己都管不好自己，凭什么管我？那么有空就收敛一下自……”
“啪！”地一声，我的话没有说完，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已经印在脸上。
我完全愣住了，脸上迅速浮出五根红红的手指印和火红色的头发相互呼应，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感觉到脸上那火烫的感觉。
“打得真好，你觉得我该怎么回报你才好？”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问。
女人还停在半空中的右手开始颤抖，她怕了。
“念念，妈妈知道错了，妈妈不该打你，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不是有心的。”
“不要再自称是我的妈妈，你知道我有多么厌恶自己的身子？你总是提醒着我，让我总是记得我的体内流有你一半的血液……我就总是想，该怎么才能把属于你一半的血液给流掉呢，那样，我就不用那么讨厌自己了…”
女人捂住嘴失声哭了起来，她现在的样子我已经看多了，厌烦得不想理会。
“你哭够了吗！”我说：“你为什么哭！你凭什么哭！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哭！是在害怕？算是乞饶？你怕什么呢？怕我告诉别人你偷人的事情？”我看着女人的眼睛突然认真地问道。
女人先是惊愕，然后低头不搭话，低低地抽泣着，是在逃避也算是默认了我的话。
我看着她，眼睛难过得就要滴出泪水。
还以为会听到她的解释…就算是藉口，就算是藉口也好啊…我都想听那么一回…听她说，念念，不是的，不是的……
心里闷得让我喘不过气，心跳的速度频繁得让我觉得不能自主呼吸，我一手抚着心脏处，一手伸向脸，摸了摸脸上发疼的位置，眼神马上变得怨恨起来，似乎刚才难过的神情只是虚幻的错觉。
“你放心。”我扯出一抹微笑：“你那么大方地陪了我十几年，我也会陪你玩下去，看着你因为我的存在而痛苦，没有一天过得舒畅，谁也别想开心的过，这就是你的报应。”
听到我的话，女人的脸上升起恐慌的颜色，她扭头道：“不，你不能这么做，粘粘是你害死的，是你，粘粘的死和我没有关系，都是你，你要找人报仇也该是你自己。”
电视里的三无广告已经没有了，里面成了一场粤剧，里面的人咿呀咿呀的唱着，让人听得厌倦心烦。
“你好意思提起粘粘吗。”我艰难地吐出一句：“害死粘粘的，你也有份，是不是要我提起你的记忆你才肯承认？”
女人无力地瘫软在藤椅上，整张脸一下子憔悴了好几岁。
十几年了，粘粘这个名字就像这个家的禁忌一样，没有人敢提，也没有人愿提。
这是我懂事后第一次听到她提粘粘这个名字，就如沉睡的伤口，静静地疼。
我转身走向阁楼，扔下坐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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