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生病2
躲在漆黑的衣柜中，听着外面传来的吵闹声消失，然后“哐！”地一声，是门被大力甩上的声音。
母亲凄凉的哭声相继响起，声音沙哑尖锐，听起来有点烦人。
我知道，父亲这次出去肯定又是去喝酒，而且每次回来都一定都是喝得烂醉。
“粘粘别怕。”我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粘粘小声说道：“爸爸今晚不会回来了，我们别让妈妈发现我们就没事了。”只要不被发现，她们就不用挨打了。
因为柜中的空气太过稀少，我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急促困难。
我心疼的帮粘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姐姐会一直保护着粘粘，所以粘粘不要再做噩梦了，姐姐会把一切要伤害粘粘的坏人都给打退，谁都不能伤害你。”……
情景慢慢虚幻，柜中的情景变成了家里的大厅。
大厅的人很多，都统一穿着白色和黑色的衣服，大厅中央放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黑白照，照片上的人温和的笑着，笑得像朵可爱的邹菊，温暖恬静。
一个小女孩站在照片面前，不哭也不闹，眼睛没有焦点的看着照片上的人。
我站在小女孩身边，双眼绝望地瞪着眼前的照片，就连呼吸都忘了。
“你这个煞星！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要是一起死的话该多好！你这个煞星！”一个身批麻衣的女人一边哭喊一边扯着小女孩身上的黑色衣裳，周围的人没有阻拦，只有那议论声一波高过一波，大到就要盖过女人的哭喊声了。
“你瞧瞧，小女儿死了，做父亲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该怎么喝酒还是怎么喝酒，大女儿也不哭不喊的，整家人除了做妈妈的，似乎都脑子有病。”
“可怜了陈太太啊，长得也好看，怎么就嫁给一个酒鬼了呢，生下的两个女儿身体也不好，听说都有后天性心脏病呢，特别是小女儿，经常生病个没完，大女儿的身子争气是争气，但是性格怪异，平时都不声不响的，孤僻阴沉，一点都不讨喜。”
“这家子都不知道造什么孽了，现在还这样，要我是陈太太早就离婚走人了，出去改嫁过另一个都比活在这个家强。”
“唉，真是可怜啊，不过小女儿是怎么死的？才多大啊，平时我看她乖得很，嘴巴甜得像涂了蜜糖一样，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就这样死了啊。”
“你不知道吗？听说是两个女娃贪玩，躲进衣柜去，小的那个缺氧被闷死了。”
“唉呀！不会吧！无端端躲进衣柜去做什么啊，衣柜有什么好玩的！”
“两个小孩子贪玩呗，那个做姐姐的也不懂事，你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一副呆样，听说是自己妹妹死了她都没有发现不妥，还是陈太太发现了，然后一路抱着去医院抢救的呢。”
……
我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全身发凉无力地看着跪在地上不断扯骂小女孩的女人，看她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周围的景象慢慢扭曲变化，我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阁楼，那个属于她和老鼠的栖息地。
阁楼的角落处，一个胖嘟嘟的女生正抱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熟的脸上却有着异常的红晕，不知是阁楼太热还是她生病的原因，汗水把她短短的头发都给沾湿了。
看到这里，我本能第抗拒往后退去一步，身后像是一个无底洞，让我往后慢慢掉去。
一个个场景从身边略过，周围黑得让人心慌。
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用她笨拙的身子提着一大桶衣服，一摇一摆地往河边走去。
身后的男人穿着掉色已久的衣服，双眼充满血丝，十个手指甲都沾有乌黑黑的机油，似乎已经渗入双手的纹理中，洗都洗不掉了。
男人用他那粗狂的嗓子对小女孩喊着：“那么多人去死怎么就不见你去死！总是要我花钱，没病就装病！！一个小病还想赖床不起！你最好永远不要回来！跟你的妹妹一起去死不是很好，你这样的人不死有什么用！……”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孩子的声音却像周围的空气般，开始**漾，难过的声音带着呜咽：“爸爸，我会乖了，我会努力做家务，努力读书，不要骂了，不要骂了，爸爸，不要骂念念了，不要了……”
眼泪已经模糊了自己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一个个场景慢慢被拉长，拉长，再在拉长，记忆看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自己的回忆。
“你这个杀人凶手！”在屋内的大厅里，一个散乱着头发的女人用手指指着正在吃饭的小女孩头部：“是你杀了粘粘！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小女孩一边嚼蜡的吃着碗里的米饭，没有夹过一口菜，小女孩没有哭，神情看起来很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