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试着取悦朕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段时间他做了不少的梦,都是有关她,却没有一次是真实的。
本能的,他把这一次相逢,也当做了一个绝美的梦境,几乎不敢出声,生怕任何细微的响动,便会让这幸福的梦境消失破散。
“喂,你怎么不说话,只看着我做什么?”轩辕梦伸手,在祁墨怀眼前晃了晃,该不会当皇帝当傻了吧?
“梦……”他抬手,本能地握住她的手腕,当发现入手的肌肤细腻如玉时,不禁一震,难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轩辕梦任他握着,也没挣扎:“不要摆出这么可怜兮兮的表情好不好,我又没有欺负你。”眼前那双深沉的眼,连明亮的月白清霜都倒映不出,仿佛沉淀了无边寂寥的黑暗,让她看着,便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痛。
她知道,做皇帝,是很寂寞的。
这份寂寞,常人难以想象,只看着他的眼,那份沉沉的孤寂便萦绕上她的身体,心口不自觉跟着一抽。
她稍微用了些力,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他赫然惊醒,在她抽手的刹那,猛地弹起身子,将她牢牢压在身下,双臂用力将怀中柔软的躯体紧紧抱住。
“喂,你到底怎么……”被他抱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轩辕梦无力地翻了翻眼睛。
他截下她的话头:“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这么久?”
他浑身颤抖,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反常的举动,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呆呆的伸手,轻拍着他微颤的肩膀:“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害怕?呵,你可是皇帝啊。”
“皇帝又如何?”所有的委屈与怨恨,在触及她温软身躯的刹那,再也压抑不住,他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你这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以为用狠心的手段将我送回昊天,就是为我好?你又可知这一切是否是我想要的?你只是在为自己考虑,在你将那一刀刺进我心口的同时,我的心就已经碎了,这么多的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天是快活的,一想到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我这里就好疼好疼。委曲求全?你说的没错,我什么时候也学会委曲求全了,是啊,我也很奇怪,明明不喜欢的人,我为什么要与她同床共枕,我为什么要故作温柔地应付她安慰她,我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愿,和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诞下子嗣,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被他一通抢白,轩辕梦不禁呆住,自己为了不惊动任何人才悄悄潜入他的寝宫,无意间看了一场皇帝与妃子虚与委蛇的好戏,怎么就遭到他一番声色俱厉的委屈满怀的苛责了呢?
她定定看着他,看着他赤红的眼角,以及那连月光都照不进的眸中一片晶莹的亮泽,忽地笑了出来。
笑意很轻,甚至连唇角都未绽出弧度,可这笑却在眼底深深凝结,宛如一朵在暗夜中骤然开完的昙花,连泠泠月色,都不再清冷。那瞬间释放的风情,看得他一阵目眩神迷。
她抬手,掌心轻轻贴着他的脸颊,手指微屈,带过轻柔的力道,勾去了他眼角的潮润:“祁墨怀,这份不甘和痛恨,你在心里埋了多久?是不是我若不出现,你就准备亲自去龙华找我兴师问罪?”
他攥紧了拳头,隐忍的面庞下,依旧是深深的哀怨。
她轻弹了弹手指,整个人随意瘫倒,虽两人现下暧昧的姿势丝毫也不在意:“不知为什么,你当初做的那首诗,我直到现在都清晰记得,你的心……”她指了指他的心口:“不甘于平淡,不沦于平凡,我若一辈子将你绑在我的身边,你只怕要恨我入骨了。我做的一切,都是遵循你的心意而为,你向往权力,向往征服,向往这世上一切高贵的事物,你期待有朝一日,能够睥睨天下,万众臣服。祁墨怀,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心之向往,何来逼迫一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既野心勃勃,欲逐鹿天下,那便要承受你不愿承受的所有责任,包括与你不喜欢的女人同床共枕,与你不喜欢的女人诞下子嗣,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交换,与你那份不甘于平淡的心的交换!”
他猛地一窒,她清泠沉静的声音,就像一根根利刺,狠狠扎进他的心口。
原来他的孤独他的悲伤他的寂寥,全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原来……竟是这样……
“喂喂喂,我只不过说了你两句,至于露出这么悲愤欲绝的表情么。”她真是怕了他了,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动不动就摆出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虽然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但泪腺也不能这么发达不是。
作为女人,尤其是女尊国强悍中的佼佼者,轩辕梦已经习惯安慰男人了,忘了自己在昊天,也忘了自己面对的是昊天国的一国之君,见他面目带哀戚,本能伸出双臂,将他环紧,唇畔贴着他的耳垂,婉声安抚:“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昊天,没事的时候应该来窜窜门,做做客,给你讲讲轶闻趣事,尝尝你下厨的手艺……”一说起下厨,她忍不住砸了砸嘴,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开始眼前晃悠,直晃得她眼冒星星。
年轻的国君被人温柔地拥在怀里,女子身上暖人的温度,透过胸口直达心底,煨热了他长久以来冰冷孤寂的心。
这种感觉……真的好幸福。
“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明知不该委曲求全,明知这样的请求不论对谁来说都会造成难堪,可他偏偏还是说了,因为他实在太过于贪恋她身上的温度。
轩辕梦瞬间恍然,自己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来安慰他的,再说了,他是一个国家的君主,作为皇帝,若没有一颗坚韧强大的心,那还不如种红薯去。
松开他,与他拉开距离,敛起笑意:“不可以,我是御龙军的首领,你是昊天的君主,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
美梦总是容易消逝,他低垂着头,苦笑一声,这样快乐复又失落的感觉,他已经尝过不止一次了。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轩辕梦踟蹰了片刻,点头道:“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与你做笔交易。”
“为什么一个人来,以御龙军首领,轩辕王的身份,不是更合适吗?”
她怔了一下,皇帝果然是皇帝,这么快就能转变角色:“本来是想这么做的,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私下里来见一见昊天的君主,打探一下他的口风,以免交易没做成,倒被敌人抓到了把柄。”
他步下床榻,一瞬间,又恢复了君王高高在上的模样,好似之前的悲伤软弱都只是一个错觉:“不经通禀,擅自闯入朕的寝宫,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任由你随意来去吗?”
“我当这里是皇帝大人您的寝宫啊。”
“既然知道,你还敢如此大胆,不怕朕唤人来,将你作为刺客就地狙杀?”
她轻笑,单手撑着脑袋,毫不在意道:“别说是皇上您的寝宫,这皇宫哪个地方是我去不得的呢?我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您的贴身宫婢,更可以是您金銮殿上俯首恭听的臣子,甚至……”她眼睛向殿门的方向一瞥:“是您身边那位得利的大总管赵合。”
他与她幽然对视,每一个目光中,都包含着千万种复杂的情绪。
“很好。”他点点头,负手走向窗边:“你的目的,直说吧。”
轩辕梦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开口:“与我联手,共同对抗龙华与宛东。”
他背对着她的脸庞上,蓦地浮起一丝笑意来,却不达眼底:“朕为什么要答应?或许你战败了,对朕来说并非坏事”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轩辕梦仰头看着明黄帐顶:“因为利益,因为形势,因为权力。”
“哦?难道朕不与你联手,就得不到这一切吗?”
“龙华与宛东结盟,这意味着什么,我想皇上您应该很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她们在剿灭御龙军后,接下来便会对付我昊天,是吗?”
他把一切都分析的那么透彻,还需要她回答吗?
“我不能输,起码现在不行。”
他蓦地转身,隐在阴影中的脸庞,似携着一股郁郁的怒火:“你来求我,是因为你不能输,因为你那该死的责任,却不是因为你需要我的帮助,你想要依靠我?”
她垂下眼帘,“这有区别吗?”
“怎么没有!”他大步走回榻前,用力握住她的手臂:“你放下你的尊严前来求助我,用那么卑微的语气说你不能输,为什么?因为你把我当成了一个皇帝,一个为了利益而合作的陌生人!”
她抬眸,反问:“怎么,难道你不是皇帝?”
“你……”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想来是气得狠了,在她欲拨开他的手时,他猛地收紧掌心,将她拉至身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想要得到昊天的军权吗?你的手里不是有一块我给你的兵符吗?只要杀了我,你那块兵符便能生效,来吧,杀了我,你不是不能输吗,为了你的利益和责任,杀了我,你将会能到一切!”
不知从哪摸出了把匕首,被硬塞到掌心,男子脸上有决然有疯狂有悲恸,握着她的手,对着自己的心口比划着。
她眼神一凛:“祁墨怀,你别逼我,我这个人一向心狠手辣,说不定真的会杀了你。”
他凛然不惧,笑道:“好,这样才像你。轩辕梦,废话少说,你来见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兵权吗?杀了我是最好的选择,以你的身手,想要平安离开这里,并非难事。”
她冷笑,抛起手里的匕首,然后轻巧接住:“祁墨怀,别以为不真的不敢。”
他亦笑:“那就来吧,别光说不练!”
一道冷光,霎时划过女子清亮的眼眸,同时,手中匕首割裂微寒的空气,如一道星矢,朝着男子宽阔的胸膛狠狠刺去。
与此同时,疾风,暴雨,闪电,天地惊鸿一现,像被盘古的巨斧劈开了一条吞没苍穹的罅隙。
当闪电将诺大的寝殿照得透亮时,锋利的刀刃,在男子胸前堪堪停住。
艳红的唇角微微弯起,“哐当”一声,匕首落地,她站起身,耸耸肩:“看来还是下不去手啊,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为什么不留下来,试着改变我的主意?”看着准备要离开的轩辕梦,祁墨怀淡声问。
朝前的脚步顿住,她歪着头:“改变你的主意?”
他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轩辕梦一手抵在下颌,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半晌后,她返身走回,“你说的对,或许我可以试着改变你的想法。”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会留下来,祁墨怀更是一脸震愕。
她无视他的惊讶,闲闲地伸了个懒腰,一头栽在柔软宽阔的龙榻上:“连着几天赶路,借你的龙床睡一觉。”
他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就像曾经无数次所做的那样,给他希望,再给他失望,可没料到,她竟真的在他的龙榻上睡着了。
他缓步上前,宽敞却冰冷的龙榻上,突然多出来的女子,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紧张,他走到她面前,缓缓俯下身。
“梦……”他试着轻唤,听着她绵长的呼吸,不知她是否真的已经完全沉入梦乡。
“做我的皇后,难道不好吗?”他一分分靠近她,直到嘴唇触碰到她细腻的脸颊肌肤,“这龙榻,真的很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梦,为我生个孩子好不好,我会把这个天下,当做礼物送给你。”
轩辕梦是真的睡着了,在这里,她可以完全放松心神,因为她知道,这里的主人,虽然偶尔有时候过于大男子主义了些,但他对她,却是极好的。
没有人知道皇帝的寝宫多了个女人,也没有知道今日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为何突然变得精神奕奕,神采焕发,众人只知道,有些事情,该有人提出来了。
经过多日对后宫女眷的关心后,朝政终于回归了本质,中书门下一位官员列队而出,“臣有本上奏。”
祁墨怀示意赵合呈上来,心情颇为不错的他,在打开奏章的刹那,脸色再次将回了冰点。
这简直比请求他雨露均泽开枝散叶还要混账,他“啪”的合上奏折,对那位忐忑不安的臣子道:“你建议朕联合御龙军,共同抗敌,灭龙华和宛东?”
“正是。”
祁墨怀点点头,将奏章合起,掷于一旁,再问:“联合御龙,灭龙华、宛东,然后高鸟尽,良弓藏,再灭御龙,完成一统大业,是吗?”
那臣子抹了把脸上的汗,点头:“正是。”
他轻笑,也不恼,目光在面前黑压压一众群臣中扫过,朗声道,“你们也是同样的意见吗?”
群臣没想到皇帝会有此一问,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朕倒觉得这是个好计策,可惜你们竟然无人附议。”
话音一落,顿时站出七八个人来,异口同声道:“臣附议。”
他眼眸一闪,语调亲和冷淡,叫人听不出情绪,“还有吗?”
呼啦啦一下子又站出一群人来,还是同样三个字:“臣附议。”
直到满殿的臣子全部站出来附议,他才不紧不慢开口:“你们可知道御龙的首领,是朕的皇后,你们的主子?”
皇帝的话语中,已经明显可辨怒意,但之前那名上奏的大臣,反而临危不惧,抬头铿然道:“既是皇后,是昊天的主子,就更应为圣上着想,为我昊天百姓谋福祉,助圣上征战天下,完成统一大业!”
听他这么一说,众臣纷纷附和,群情激昂。
这些话,他们想说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皇后空挂一个名头,既不为皇室添子,履行后宫之主该履行的义务,又不肯帮助皇上征战天下,一统江山,这皇后要来有何用?
他们身为人臣,就该有敢于正言直谏的精神,这世上不是人人都想做贪官,大多数还是想当个名留青史的忠臣。
望着这群想当忠臣想疯了的臣子,高高在上的男子心中冷然一叹,起身便朝后殿走去。
众臣愣住了,伺候在一旁的赵合也愣住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高喝一声:“退朝——”
气急败坏地走回寝殿,虽然众臣所谏,是最终的必然结果,但凡事只要牵扯到政治,就仿佛给他与她之间的关系泼了一桶脏水,让他觉得恶心。
回想她昨夜所说,更是心烦意乱,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时,心底的那股愤怒,便如骤然消褪的潮水,再也不见踪迹。
踏入内殿,整齐的龙榻上,却不见女子的身影,环顾整个房间,四处空空****,哪有半个人影?只有自己的影子,被日光拉得好长,斜斜投射在对面雪白的墙壁上。
她……还是走了?走了?竟然就怎么走了!
是自己太天真,还是她太绝情。
没关系了,这一切已经没关系了,反正自己一直都是孤零零的,这种感觉,他早已习惯,昨日一切,只当是场美梦便好。
怀着自我催眠的心情,在御案前坐下,正准备翻开面前的奏章,一双雪白的手臂伸来,将一碗热腾腾的参茶放在他手边:“皇上为何不采纳群臣建议,先与我联合,再灭了我?”
握笔的手一抖,他难以置信地朝身旁看去。
还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那狡黠清透的眼眸,只是……她为何穿着宫女的服侍,样貌也有所改变?
轩辕梦收回手,满不在乎挑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下:“我说过,我想做宫女就做宫女,想变太监就变太监,甚至你那议论朝事的大殿,我都有办法混进去。”
最初的惊愕过去,他低下头,握着烫手的参茶,心里一阵阵地漫过暖意,似乎连这阴寒森冷的天气,也变得暖融如春。
“那帮臣下的谏言,你听到了?”
“是啊,听到了。”
他重新握紧手里的朱笔,“如果我同意,你会怎样?”
还能怎样,反正这也是不能避免的事,“败在你手里,也比败在轩辕慈手里好。”
他心不在焉地批阅着奏折:“这不像你会说出的话。”
她撇嘴,目光落在窗台上一株盛开水仙,“有什么像与不像的,人都有两面性,若你真是个好皇帝,爱护百姓,我就是把天下让给你也无妨。”
他手一顿:“越来越不像你了。”
她轻笑一声,不予作答,“那株水仙开得真好,昊天的南方也是百花齐放,花红柳绿的,看着就打心眼里舒服。”
他不假思索,紧跟一句:“那就留在这里,天天看姹紫嫣红,山明水秀。”
她干干一笑,实在不想与他讨论这种问题,明知不可能,何必总是提及?“祁墨怀,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答应与我联手?”
他索性合上奏章,起身走向她:“你这算不算是依靠我?”
她转转眼珠,“你认为算那就算呗。”
他俯下身,两手撑在木质扶手上,将她困于自己胸膛之间:“我要亲口听你说。”
这人变态吧,自己依不依靠他,对他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轩辕梦向后挪了挪身子:“好吧,我是在依靠你。”
他眉心一蹙,显然很不满意:“说的这么勉强,你让我如何心动?”
“你想怎样,让我学那位柔妃娘娘,泫然欲泣,弱不禁风?”
他压低身体,与她拉紧距离:“如果你能学得来,学得好,或许我会被你打动。”
她扯了扯唇,这也太高难度了吧?先不论她能不能学得来,学得像,首先,她怕他会被自己吓死。
东施效颦都听说过吧?让她学柔妃,估计比东施效颦还可怕。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选择吗?”
这算是妥协?他盯着她微带祈求的面容,不知为何却高兴不起来:“为了利益,为了责任,你连我也算计进去了?”
她别开眼:“人活在世,哪有不算计的?唇亡齿寒,我们只是互利互惠,各取所需罢了。”
“我喜欢听你这么说。”
“不喜欢也要说,也要听,你是皇帝,应该明白何为身不由己。”
一室静谧,两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无奈与疲惫中,良久后,他忽地开口唤她,“轩辕梦。”
“你想说什么?”
他一点点靠近她,直到她退无可退,两人的唇几乎触碰在一起,他才近乎于蛊惑般柔声道:“使尽浑身解数,试着取悦我,也许我一时昏聩,难逃美人关,就此允诺于你,你的目的便达到了。”
什么?取……取悦?就像那些为了讨男人欢心,不惜牺牲色相的女人一样?
“怎么,不愿意?”他微一动唇,她便能敏锐地感觉到两人唇畔互相摩擦的触感,“你为了自己的信仰与责任,不是什么都愿意做吗?只是取悦我而已,这么简单的事,你也会觉得为难?”
她蓦地着恼,心底不服输的倔强立时袭上心头,她揪住他的衣襟,狠狠在他唇上一咬:“我轩辕梦这辈子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只有我征服男人的份,没有取悦男人的可能!”他被她用力推开,几步踉跄,跌倒在床榻上。
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不论何时都这么强悍,管他是取悦还是征服,只要她愿意,伴他一同度过这寒冷的冬日,他已然满足。
……
冬日阴寒的天气,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难以忍耐的,轩辕梦身负醇厚内功,偶尔也会感到阵阵刺骨的冷意。
柔芳殿内,身体本就娇弱的柔妃,坐在滚烫的炉火边,依旧冷得浑身发抖。
想到那日皇帝温暖的怀抱,被冷落的委屈袭上心头,不禁泪水盈然。
贴身侍女一边为炉火加炭,一边劝慰:“娘娘您也别太难过了,以您的样貌,总有一天会打动皇上的心。”
“是吗?”柔妃仰起头来,眼波幽幽:“你觉得,本宫能比得过那个女人吗?”
侍女一脸迷茫:“那个女人?哪个女人?”
从侍女手中拿过火棍,拨拉着炉中的碎炭,“你应该知道,这后宫中,并非只有本宫一个嫔妃吧?”
那侍女眨眨眼,好半天才试探着问:“娘娘说的,可是皇后?”
丢掉手里的火棍,柔妃紧了紧身上的羊驼绒毯,“你见过她吗?”
侍女老实摇头:“没有。”
“本宫也没见过,但总觉得……她是个永远逾越不了的存在。”
侍女不服,为她打气:“娘娘,您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奴婢就不相信,这天下能有比娘娘还美的女人。”
柔妃涩然一笑,听着侍女的恭维,却只觉得讽刺:“长得美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得不到皇上的宠爱。”
“那是皇上还没发现娘娘的好。”
柔妃一叹,自己为何得不得宠,或许,只有皇帝自己本人才明白。
“我有些乏了,你扶本宫去休息。”
“娘娘。”小心翼翼扶着柔妃,侍女忽然想起什么,小声凑到她耳边道:“奴婢早晨出去听人说,皇上的寝宫里好像有女人。”
柔妃身子一颤,“此话当真?”
“奴婢只是听说,并不能确定。”
柔妃一把甩开侍女的手,眉宇间顿现愠怒:“肯定是真的!皇上寝宫能有什么女人?肯定是那些不自量力的侍婢,趁着本宫不在勾引皇上!真是下贱!”
“娘娘莫要动气,之前也有很多妄图魅惑皇上的,不都受了重罚吗?那些侍婢,捣鼓不出什么幺蛾子。”侍女分析道。
柔妃转念一想,皇帝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的,或许有人看岔了眼也说不准。
心中虽这么想,却还是不能放心,“不管是真是假,总要弄个明白,跟本宫一起去瞧瞧。”
侍女忙道:“娘娘不可!皇上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惹怒了皇上,那就糟了!”
柔妃自然明白,如今的这位主子,表面看似温和,实则冷酷,若不是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她怕是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那该如何是好?”娇美的容颜泛起一丝惹人垂怜的忧虑,只是一个不经意的伤感眼神,就颠倒了万千风华,这与轩辕梦截然不同却击鼓相当的美丽,却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寸寸萎靡。
侍女望着自己的主子,心叹这美丽竟无人欣赏,不禁为她抱不平:“娘娘不能询问皇上,但可以找赵总管一问究竟,若真的有哪个贱婢勾引了圣上,娘娘再想办法除了便是。”
柔妃那美丽的水眸中蓦地泛起一丝戾气,为了自己的荣耀,为了家族的荣耀,她不得不狠下心来。
“就听你的。”
轩辕梦每日待在祁墨怀的寝殿实在无聊,所以才会改扮小太监来回走动,今日不巧,赵合随侍祁墨怀去一位老臣府邸探望,殿外那个大美女在殿门前徘徊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今日风清日朗,天不下雨,她那双黑汪汪的大眼睛马上就要下雨了。
轩辕梦见她实在可怜,于是上前道:“这位美女姐姐,你是来找皇上的吗?”
柔妃的贴身侍女一听,顿时大怒:“你是哪个宫的,这位是柔妃娘娘,岂是你姐姐长姐姐短能叫的?”
这宫里对柔妃恭敬有加的人多了去,她也不稀罕,乍然有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唤自己美女姐姐,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心花怒放,“无妨,他喜欢叫就让他叫吧。”
呀,美人笑起来真漂亮,祁墨怀也太暴殄天物了,这么美的女人,他也忍心冷落。
“美人姐姐如果是来找皇上的,那您只能晚上再来了,皇上和赵总管一同出宫看望孙老尚书去了,酉时前怕是不会回来的。”
柔妃一阵失望,正要离去,忽地想起什么,笑容满面地向轩辕梦问道:“这位小公公,你知道这两日皇上身边都是谁在伺候吗?”
哎呀,美人不但美,心机也很深啊。
轩辕梦假装思考一番,斩钉截铁道:“没有人,皇上每天都是一个人睡,连宫女都不许近身。”她忽地神秘兮兮靠近柔妃,顿时一股异香入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才怀疑皇上八成有断袖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