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好巧,你也来沐浴?
男子清澈冰寒的眼中写满了不相信与深深的怨恨,可当转向怀中孩童时,眸中的所有寒气与冷冽,皆在刹那变为春风般和沐的暖融,**漾着丝丝涟漪。舒殢殩獍
殷俐珠从未在这张冷酷无温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就像千年冰原化为柔软春水,带着洗涤江南四月的柔情与泽被,这样温软令人着迷的神情,托那个孩子的福,她才有幸见到,不知这这算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
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瓷,轩辕梦淡淡吩咐门下弟子:“派人把这里收拾了,再去熬一晚枣泥小米粥。”
“是逆行仙途。”站在门口的两名弟子走进屋内,其中一人负责洒扫地面,另一个转去厨房交代厨子。
两人原以为庄主会大发雷霆,没想到竟如此心平气和,看来邵公子的确魅力不小。偷偷瞄了眼邵煜霆怀中的孩子,两人赫然发现,那孩子的眉眼与邵公子极为相似,心中一叹,顿时了悟。
原来如此啊……
抱着小丫头坐下,邵煜霆从怀中抽出一条雪白的丝帕,小心翼翼为小丫头擦拭泪水。小丫头窝在父亲怀里,虽不再惊恐哭泣,却还是抽着小鼻子轻轻抽噎。
她不是因为疼才哭的,而是殷俐珠刚才的表情真的很吓人,目光阴狠,面容扭曲,让她想起了之前不好的回忆,这才哭出声来。
抱紧小丫头,望着她泪汪汪的大眼睛,邵煜霆柔声道:“小湉儿不怕,爹爹在这里。”
或许是父亲温暖的怀抱,给了小丫头一丝心理安慰,觉得只要在他怀里,就没有人可以欺负自己,于是点点头,安心地窝在他怀里。
殷俐珠转眸,看了两人一眼,不禁幻想,若是自己和邵煜霆也有个女儿,不知他是否也会如此刻这般慈爱温柔。
却看小丫头越不顺眼,只恨这孩子不是自己亲身的,但因着那与邵煜霆极为相似的眉眼,却又对她下不了狠手,沉吟片刻,她忽地放软态度,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小湉儿,刚才是小姨不好,你原谅小姨吗?”
邵煜霆诧异地望了她一眼,眼中却带着更深的戒备。
殷俐珠心头略感恼怒,自己已经这般低声下气,他还是不肯相信她吗?自己与他好歹也有十几年的情分,就算不是青梅竹马,也可称得上是两小无猜,当初若不是自己武功地位皆不如人,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他被轩辕梦带走,挑去手脚筋困于太女府中不得自由!她登上庄主之位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他寻找凤蜒断续膏,恢复他的武功,她对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他还不满足吗?轩辕梦有什么好,伤他害他,甚至于看不起他,只不过为他生个孩子,他就对她死心塌地,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但转念一想,自己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事已至此,她就是再愤怒再不甘也没用,倒不如多花些心思,改变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既然他如此看重这个孩子,那不妨就将她作为一颗改善两人关系的棋子,若是邵煜霆肯回心转意,等她杀了轩辕梦,两人成亲,再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也就不会再将心思放在这个臭丫头身上了。
心里打好算盘,原以为可以顺利实施,谁料小丫头根本不不买账,望着她刻意挤出的温和笑意,“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竟比刚才还哭得凶。
“孩子不想看到你,你还不快走?”邵煜霆冷冷瞥了眼笑意僵在脸上的殷俐珠,口吻疏离而冷漠。
熊熊怒火在心底燃烧,殷俐珠刷的起身,抬掌便朝小丫头打去,意识到她要做什么,邵煜霆连忙身形一转,将小丫头护在怀里,将自己的脊背朝向殷俐珠。
挥出去的手硬生生收回,殷俐珠愤然拂袖,“我要是想杀她随时都能下手,你再怎么护着都没用!”说完,转身离去。
殷俐珠离开后,小丫头才渐渐停止哭泣,揪着邵煜霆的衣领,浑身瑟瑟发抖。
想到殷俐珠是造成孩子心智损伤的主要罪魁祸首,邵煜霆忽然间有些后悔将她带到这里,但当时的情形,若是自己不答应,别说是孩子了,就连轩辕梦的性命也保不住。
祖师爷曾有明确规定,禁地中的武功,但凡本派弟子,无论何人皆不可修行,虽然没有说明原因,但曾听一位师伯说,因为那部禁功的心法与本派所修习的心法相克,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但那位师伯却说,这只是她的猜测,具体为何,她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月影山庄曾经也有人修炼过那部禁功,以致邪火侵体,功行逆转,此人功力大幅提升,突然之间性情大变,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状况出现,被掌门逐出师门后,也就不了了之仙剑神录全文阅读。
如果真像师伯猜测的那样,殷俐珠修炼禁功,最终也免不了走火入魔的下场,只是……这个过程,不知要等多久。
正在沉思中,一名山庄弟子捧着热粥而来,进退为难道:“那个……邵公子,这粥……”
真难伺候啊,庄主如此,邵公子也如此,他怀里的小娃娃更如此。
邵煜霆单手抱着小丫头,对那弟子道:“给我吧。”
啊,邵公子还是比庄主好伺候一些的,起码不会对她大吼大叫,横眉怒目。连忙将粥碗捧上,邵煜霆接过,舀起一勺冒着热气的小米粥,至于唇畔轻轻吹了吹,又试了试温度,这才送到小丫头嘴边:“小湉儿,不许再闹脾气,乖乖吃东西,否则爹爹会生气的。”
小丫头这次很乖,张开小嘴吧,便将勺子里的粥吞下。邵煜霆虽是第一次照顾孩子,却比真正的奶爸还要熟练。
那名山庄弟子呆呆看着面前一幕——邵煜霆舀一勺,小丫头喝一勺,接着,邵煜霆用手里的绢帕为小丫头嘴角残留的米粥,继续重复如上动作。
天呐,一向冷眉冷眼的邵公子,竟然也是个标准的贤夫良父,尤其是他照顾孩子时的那种细心温柔,简直梦幻的不得了。又英俊,又体贴,又温柔,又细心,这样的男人,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夫婿吧!
怪不得庄主为了他,甘愿放弃争夺盟主之位,哪怕背负骂名,也在所不惜。
啧啧,好看又温柔体贴的男人,都是祸水啊,幸好自己身边没有这样的祸水,这种福气她可享受不了,还是昨天在山脚下见到的清秀小童比较合何她胃口,太美太优秀的男人,都是给同样出色优秀的女人准备的,她这种小人物,观摩观摩就行,就算送她一个,她也不要!
喂完小丫头,邵煜霆将空碗递给对面的山庄弟子:“给我安排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以后一日三餐不用了来送了,我自己准备。”
这名弟子有些懵,自己准备?难道说,邵公子打算亲自洗手作羹汤?真没看出来,像邵公子这样冷冰冰,总是一副生人勿进姿态,连说出的话,呼出的气都带着冷气的男人,竟然也会做饭!
邵煜霆见她不吭声,眉头一皱,声音顿时冷了好几度:“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啊?哦,听到了。”搞什么啊,这样的要求不该对庄主说吗?她只是个小虾米啊,没权利决定啊。
邵煜霆看出她的顾虑,淡声道:“你只管做就好了,我会去找殷俐珠说清楚的。”
“哦。”唉,刚才还说邵公子好伺候呢,现在看来,最难伺候的就是他。
小丫头喝完了满满一大碗的粥,此时有些昏昏欲睡,邵煜霆垂下头,轻轻抚了抚小丫头的脑袋:“小湉儿困了吗?”
小丫头脑袋枕在他的胸口,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爹爹带你回房睡觉去。”
闻言,小丫头猛地睁大眼,两只小手紧紧攀着他的脖子,大大的眸中蒙上了一层水汽,满是惊慌,拼命摇头。
邵煜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抱紧小丫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道:“不怕,爹爹会一直陪着你,哪都不去。”
小丫头这才安静下来,继续枕在他胸口打瞌睡,但两条小手臂却始终不肯放开他的脖子。
邵煜霆目光沉沉,手掌轻拍小丫头的背,于心底长长叹息一声谁都别惹我。
若是孩子一辈子都无法开口说话,他该怎么面对她呢?
……
按照苗麓所说时间和地点,准备来到她的住处。
为什么别人半夜赴约,都是什么月上柳梢头,风花雪月,暮雨朝云之类的,她却是来跟一个年近不惑的老婆子见面啊!
一点**都没有。
奇怪,武林盟主的住所,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她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去,好歹有个接待或者询问的人吧?记得上回潜入试探苗麓武功,半路上还遇到几个高手,差点被发现行踪,今天倒好,这里变成公共场所,谁想进都能进了。
或许是苗麓知道自己晚上要来,故而将所有下人和仆役都遣走,好给两人创造一个无人打搅的环境。
又不是**,至于搞成这样嘛。
好吧,她可以把这次会面当成一次秘密会议,这样想就舒坦多了。
径直朝盟主卧房走去,路上依旧一个人都没有,就算苗麓要创造密谈条件,也不至于把自己的住处弄得像个鬼窝吧。
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堂堂武林盟主,统领江湖的武林大豪,也会做那种背后捅人一刀的龌龊之事?
可是,苗麓的眼神那么清透直爽,眸中那股正义之火足以燎原,这样的人,又怎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她不信,拥有那样眼神的人,会做出鸡鸣狗盗的肮脏之事!
三娘曾说过,不要把人心想得太过凉薄,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戚如花也说过,只有试着真正敞开心扉,才会知道,其实信任比怀疑更简单。
可眼下这诡异的气氛,却容不得她不怀疑。
空气中漂浮着令人窒闷的气息,仿佛被蒙住了呼吸,死亡的阴影投射而来,连院墙边的树枝,都摇摆出诡异扭曲的姿态。
血……有血的味道!
脚步顿住,猛地推开面前房门——
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简直就是一个血腥的修罗地狱!
满地的死尸,几乎摞成山,浓黑的鲜血汇聚成河,连地面的石砖都被掩盖,墙壁上,房顶上,桌椅上,到处都是鲜血。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了!
几步抢身而入,黑色的靴尖沾染了浓稠的血液,带起一串血花。
扯开房中的帷幕,果然,在宽大的红木椅上,坐着被一剑割断喉咙的苗麓,伤口处鲜血蜿蜒滴落,因室内光线不足的原因而透着诡异的黑色。
桌案上,鎏金香炉内的香料只燃了一半,窗户大开,夜的冷风簌簌而入,吹散了房内浓浓的血气。
“盟主?”伸出手,缓缓探向女人的鼻端。
没气了……
到底是谁?是谁导演了这场残酷的杀戮?苗麓身为武林盟主,武功并不弱,加上身边的伺人和仆役,同样身手不俗,怎么可能会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被人灭口?
能做到如此的,整个太一山上,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吧重生之改天换地 。
这个人……
“大家跟我一起进去,小心敌人!”蓦地,外面传来一阵噪杂的喧哗,听声音,来者竟然多达上百人。
呵……望着面前的惨景,轩辕梦心底连连苦笑。
凶手不但导演了一场绝妙的杀戮盛宴,还精心安排了一场人赃并获的好戏。
前后左右的退路都被堵死,她根本无法在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离开,看来对方早就料到她会在这个时辰前来,一切都是精心计划好的。
她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场景,某人带着一群江湖人士闯入房间,看到一身鲜血站在死去苗麓身边的自己,然后大喊一声:“你这贼子,当真丧心病狂,竟敢对盟主下杀手!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灭绝人性的妖女!”
这不是电视剧里经常发生的桥段吗?没想到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望了眼被凶手丢弃在一旁的染血长剑,她嘴角挽出一抹冰寒的笑意。
想抓她轩辕梦的把柄,休想!
不管这位凶 得什么主意,也不管有着怎样势在必得的决心,她,绝不会让此人得逞!
“噗”的一声,血花四溅!
同时,紧闭的门扉被人从外用力撞开。
当先迈入房内的是叶傲,接着是殷俐珠,两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一片惨淡的尸骸中,苗麓被一剑割断咽喉,歪歪斜斜躺倒在椅子上,而她的旁边——
竟躺着被一剑穿心的轩辕梦!
这个场景,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随后赶到的武林人士,也被眼前惨绝人寰的场景给惊呆了。
大家纷纷猜测,制造出这样一幕惨景的凶手究竟是谁?一连杀了这么多人不说,连盟主也难逃厄运,对了,还有那个武功同样超绝,仅败在殷庄主手下的孟南柯,连她也被一剑穿心死得凄惨,这个凶手太可怕了。
叶傲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幕,满脸地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踏着地面的鲜血,他缓缓走至苗麓身前,颤抖着手,去试探她的鼻息。
殷俐珠脸色沉冷,双拳紧握,目光掠过歪歪斜斜倒在地上的轩辕梦时,蓦地划过一道清寒的冷光,如电一般直射向前。
猛地冲向前,自轩辕梦胸口拔出长剑,叶傲骤然回神,惊愕地看向她:“你这是做什么?”
“她还没死,为了帮她结束痛苦,我再补上一剑。”说着,便要刺下。
叶傲慌忙阻拦:“不可!”
“叶掌门,你只是青城派的一派之主而已,凭什么命令我?”
叶傲被噎得一窒,却仍旧严肃道,“我并不是命令你,既然这位孟姑娘还活着,那我们就要尽全力救治她,因为只有她,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笑一声,殷俐珠晃了晃染血的剑尖:“我要是非杀她不可呢?”
“难道说,杀死盟主的凶手其实就是你,所以你才迫不及待想要杀人灭口?”叶傲目光灼灼盯着她,此话一出,诸人皆惊,有人甚至沉不住气,站出来质问殷俐珠:“叶掌门说得对,说不定你就是杀人凶手异界之潜龙在渊!”
话音刚落,一道剑气划过,那人几乎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见自己的左臂血喷如泉,扭头一看,差点没昏过去,她的手臂……竟然没了。
丢下手里的剑,殷俐珠幽寒阴森的目光掠过在场众人,那样狂妄而不屑的姿态,在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缓步朝外走去,满地都是鲜血,她雪白的靴子竟然没有沾染半点。
心中虽然抱有怨念和不满,但众人还是乖乖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来。
知道殷俐珠消失在漆黑的暗夜中,叶傲这才抬起手,拭了拭额角的冷汗,吩咐左右:“安置好孟姑娘,派人下山去请大夫。”被一剑穿心都没死,真是顽强啊。
叶傲抬眸,透过窗户,望向远处沉沉的天际。
那双相对一般武者较为清雅的眸,在最初的悲怆紧张和骇然后,渐渐松弛下来,许久后,竟像是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意来。
衬着这惨厉如地狱般的恐怖场景,显得有些阴森瘆人,不过,却是没人能看得见了。
轩辕梦虽处于昏迷中,却意识尚存,知道自己不但洗清了嫌疑,命也保了下来。
此事发生得蹊跷,下手之人又如此狠绝,怕是也不想留下目击者,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之所以没有杀她,那是因为这个人知道,她根本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了解,留着自己的命,或许能派上什么用场也不定,譬如说,指证凶手。
虽然受了些伤,再次尝试了一回被利刃透体的感觉,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己现在可是某个杀人凶手的最佳棋子,护着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再对她下杀手,不但摆脱了麻烦,连住房条件,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和殷俐珠一样的二层小别墅,有长廊,有庭院,有阳台,有温泉!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唯一让她感到难过的,是苗麓的死。
前一刻,她还在谆谆劝告自己,要尽快驱除体内寒气,否则危及性命。而后一刻,她就呼吸全无身体僵硬的倒在自己面前,虽不是朝为红颜暮为枯骨,但不到一天时间,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在眼前,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幽然叹息一声,一转眸,发现某人正站在榻前,用难得严肃犀利的目光看着她。
她眨眨眼,因为那过于严肃沉幽的眼神,她差点认不出他来:“诶,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赝月大人也会装深沉了。”
没有与她斗嘴,那眼神从深幽渐渐变为严厉,再从严厉变为愤怒,最终,尽皆归于深深的惶恐。
“你真是太乱来了。”俯下身,他以恶狠狠的姿态掐着她的脖子,虽是一副声色俱厉的表情,掐住她脖颈的手却没怎么用力。
这样的赝月,真的很少见呢。
他也会发火?也会愤怒?也会……紧张?
她笑着握住他的手:“气势不够,要掐就用点劲。”
他咬着牙,在她耳边道:“你觉得我会舍不得?”
“你会舍不得吗?”她斜眸睨他,胸口的伤虽然不重,但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只好用这种木乃伊式的僵硬动作看他。
他手臂下滑,恶意地在她胸口上一按,疼得她龇牙咧嘴,正欲开骂,他却垂下头,整个脸面埋进她的胸口:“你这女人,真的就那么喜欢赌吗?万一尺寸有偏差,万一殷俐珠不肯放过你,万一……”后面的话,竟像是卡在嗓子中一样,猛地戛然而止这只狐狸太嚣张全文阅读。
她即将出口的刻薄之语也随着他话音的结束而结束,迷茫了好半天,才试探着问:“赝月,你在担心我吗?”
他哼笑两声,口气生硬,隐含幽怨:“是,是担心你,担心你死了,我到哪去找这么好的移动钱袋。”
呃……本想说两句煽情的话来着,全被这家伙煞风景的一句给顶了回去。
垂下头,看着一颗青丝如云的脑袋。话说,聊天就聊天,想表示不满就表示不满,干嘛要把脑袋埋在她胸口啊,又没奶水。
正腹诽着,他突地伸手,圈住她的腰,猛地往前一带。
疼!胸口好疼,不是伤口疼,也不是寒气反噬的疼,而是……某混蛋在她胸口的嫩肉上咬了一口!
“你……”想骂流氓来着,但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女人骂男人流氓,就跟现代社会男人骂女人流氓一样,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听着特别违和。
“不要脸!”想了半天,只能想出这三个字来。
赝月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阴谲的促狭:“反正我脸皮厚,扔掉几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这脸皮厚如城墙的赝月感到羞耻呢?
总觉得不甘心,想了想,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赝月眯了眯眼,不懂她的意思。
不懂?没关系,很快你就懂了!
突地将他一扑,死死摁在**,脑袋凑到他腰腹上,张开血盆大口。
赝月惊出了一声冷汗,还说自己脸皮厚,这女人的脸皮才是天下第一厚!别告诉他她要咬的是……
一想到她要做的事,一向不懂何为羞耻的某人骤然涨红了脸,身子一扭,如泥鳅般从她的禄山之爪中逃脱,再反把她压在身下:“你真是疯了。”
她一脸轻松,笑嘻嘻地盯着他有如熟透番茄的脸:“怎么样?怕了吧?”
他嘴角一抽:“怕,怕得要死,怕你真给我来上一下,让我就此断子绝孙。”
“怕什么,苏苏可是神医的后代,真给你咬掉了,让他再给你接上。”
赝月不说话了,一脸古怪地看着她,轩辕梦摸摸自己的脸颊:“看什么?难道被我这张闭月羞花的脸给迷住了?其实你比我更好看,与其看我,还不如照镜子看你自己,那样更有感觉。”
赝月受不了的翻过身,“你别再说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她忍着伤口的疼,好奇地转身面对他。
他瞥她一眼:“我怕我今后对女人会有恐惧心理。”
“那不是正好嘛,你可以去找男人,成双成对,就当为这个社会做贡献了。”这是一个男多女少的时代,虽然大多是家庭都想生女孩,但不管怎么生,还是男孩占多数。
赝月面无表情的爬起身,然后下榻,穿鞋,推门,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轩辕梦傻眼了,这家伙怎么走了?本想跟他讨论一下龙阳十八式的,她才聊到兴头上啊,魂淡!
怏怏躺了几天,期间来看望她的人还真是不少,果然炒作一下就容易红,所有大事都被她摊上了,知名度呈直线飙升极品天骄。她现在可是全武林最有名的人,住的小阁楼都快变博物馆了,每天来参观她的那个人潮啊……唉,她真不想这么形容自己,但事实上,每天来看她的人,只是把她当成某种稀奇物件来看待,有人甚至认为她有三头六臂,所以才能在那样惨烈的大屠杀中活下来。
期间叶傲也来过一次,问她有没有看到凶手,或者心里有没有怀疑的嫌疑人。
呵,听到他的问话她就笑了,怀疑的嫌疑人?如果她说我怀疑你,不知叶傲会是什么表现,他们就是这么破案的,怀疑谁谁就是凶手?如果那天她没有狠下心用刀子插自己,那么手里拿着凶器完好无伤的她,怕是要被一群二傻江湖人一起剁成肉泥了吧。
懒得跟他们罗嗦,苗麓之死,使得原本半个月就能结束的武林大会,生生被拖成了一个月。
不过这样也好,给了她制定对付殷俐珠计划的时间,假如说,为了争夺盟主之位而将苗麓残忍杀害的凶手是殷俐珠,那么,她还有机会坐上盟主的宝座吗?
这个假设,让她心里立时升腾起希望的火苗,她现在根本没有玩清高的资本,她要的是胜利是成功,是她所爱的人都平平安安,殷俐珠绝不能成为武林盟主,就算不择手段,她也要阻止她!
再次送走一批对她好奇特意来看猩猩的人,真是弄不懂,有些都已经五六十岁了,活了大半辈子,怎么还跟血瞳这二傻一样犯浑?看猩猩?看你妹!
正准备爬回床榻继续挺尸,鼻端突然嗅到一股难闻的异味,猛地坐起身,抬起手臂闻了闻,脸色立时大变!
糟糕!她该有十多天没洗澡了吧?身上都快长虱子了。
想到后院有个小温泉,顿时喜上眉梢,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抱了赶干净衣物来到后院,一看到冒着氤氲蒸汽的温泉池,身上就痒的受不了。
今夜月色不错,天高云淡,最适合一边泡温泉一边赏月了。
赏月,这个词有歧义。
褪下衣物,缓缓沉入水中,在温热的泉水漫过肌肤时,仿佛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暖意一点点渗入骨子中,连被寒气折磨许久的丹田也感到一股涔涔的暖流,她舒服得长吐了口气。
靠在泉池边,尽量放松身体,寒气的反噬已经越来越严重,她现在必须保持心境稳定,大惊大恐都会加速寒气的反噬。
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靠血瞳来化解寒气吗?血瞳那傻孩子,怕是根本不知道男**阳结合意味着什么,没准以为只是脱了衣服抱一抱呢。
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利用血瞳的无知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欺骗一个铁血丹心讲义气的好青年,会遭雷劈的。
水声哗哗,静谧的水面开始不稳定地晃动。
嗯?
她睁开眼,对上了一双血色的眸子。
温泉水很清澈,月光又很明亮,故而水面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血瞳,你怎么又不穿衣服,大半夜裸奔对身体不好。
他突地动了动,身体与身体间的摩擦倍感清晰。别开眼,这家伙从来都不知忌讳,在她面前**身体就跟吃饭一样寻常不过。
温泉池不算大,两个人就已经占得满满的,他的身体紧贴着她,连毛发的触感都清晰可辨,她忽然间感到有些紧张,口干舌燥,脑筋打结,总觉得该说些什么,但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嗨,好巧,你也来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