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神杀神遇鬼弑鬼

好心情在回到太女府,看到府宅大门上那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后立马烟消云散。

太女。

听着拉风,可没准哪天这脑袋就没了,太女变无头女,再拉风也没用。

叹口气,也没管身后的萧倚楼,就一脸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府宅。

萧倚楼静立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半晌后,拍拍自己的脑袋,暗咒一声:“呸!我在乎她做什么!”

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一转身,迈出的步子却僵在了原地。

一身青衣的男子端坐在轮椅上,目光沉静,看不出心思。只有那两道凌厉如剑的眉峰微微蹙起,不过转瞬,又恢复淡然。

“回来了?”闲拉家常一般的话语,和男子的神情倒是相得益彰。

萧倚楼摸摸鼻尖:“这女人自昨天醒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我得跟着她,看她耍什么花样。”

邵煜霆神色冷冷,也不表达自己的观点,只缓缓转动轮椅,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小心点。”

萧倚楼追了两步:“邵煜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轮椅的行进速度不曾慢下来,不一会儿,就驶离了萧倚楼的视线。

也不纠缠,虽然对邵煜霆的提醒感到好奇,但他向来高傲,做不来这种求人的事情。

等他回到自己的院落,隐藏在暗处的轩辕梦才从廊柱后走出。

看来,她这群麻烦夫婿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看去的那么要好,只要他们之间有嫌隙,自己就有制胜的把握,怕就怕他们同仇敌忾,把自己视为头号敌人加以打击,那她就是有三头六臂,只怕也应付不来。

“夜鸦,这次我奉皇命去五菱郡,府里的大小事宜就都交给你了。”轩辕梦低声对身旁的夜鸦道。

夜鸦受宠若惊,“主子,有大公子在,哪还用得着我,我还是跟着主子……”

打断她的话,轩辕梦的口吻毋庸置疑,“夜鸦,我说过了,在这府里,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一个。”见夜鸦仍旧一脸犹豫,轩辕梦忽地沉下脸:“夜鸦,你不会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吧?”

夜鸦见她动了真格,脸色骤变:“不,主子的话,夜鸦不敢不从。”

“既然这样,那你就按照我的吩咐,留在府里,替我监视这府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异常,立马向我禀告。”

“是,夜鸦遵命。”

有心腹就是好啊,瞧瞧咱的夜鸦,长得虽然五大三粗,可这忠诚为主的美好心灵,简直比仙女还要惹人怜爱。

挽住夜鸦的手臂,轩辕梦脆声道:“夜鸦,这次的事情办好了,我定会重重赏你,你说,你想要什么?”

夜鸦一脸郑重:“能跟在主子身边做事,是夜鸦三生修来的福气,夜鸦什么都不要,只希望可以一直陪在主子身边。”

感动哇!

“那怎么可以?主子吃肉,难道要让随从饿肚子吗?说嘛说嘛,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一定毫不吝啬全部给你。”

“主……主子。”夜鸦发了阵呆,突然间脸就红了。

轩辕梦看得一呆:“夜鸦,你没事吧?”

“您……能不能……把您身边的……”

“夜鸦,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吞吞吐吐不合你的性格啊。”能让凶神恶煞的夜鸦露出这种神情,十有八九跟美人有关。

“属下……想要您身边的竹星!”夜鸦一挺胸,娘之,豁出去了!

轩辕梦两眼圆瞪,一猜即中啊!还真是个美男子。

不过……

“我这边没问题,关键要看竹星怎么想,他若不抵触,我就做主把他许配给你,你看怎样?”

夜鸦顿时脸一跨:“这就代表没戏了?”

“也不一定嘛,像夜鸦你这么英武神勇,仪表堂堂的女人,不知有多少男儿郎梦想与你双宿双飞呢,放心吧,竹星一定会愿意的。”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觉着悬,轩辕梦偷偷摸了把脸上的冷汗。

向夜鸦交代好一切事宜后,轩辕梦就回了自己房间。

查贪啊……这差事可不好办,得罪人不说,就算办得漂亮,事后也不一定风光,再说,十官九贪,真正清白的没几个,真要彻底清查,怕是龙华国九成的官员,包括自个儿,都得给揪出来。

难啊……

可再难,这事也得办,她还没那个胆敢抗旨不尊。前狼后虎,才穿越不到一天,她就有些心力交瘁了,真不知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啊啊啊啊啊!这要得多变态,才能让她穿越到这么一个坑爹的国度外加坑爹的身份呐!

老天,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嗯嗯嗯?

振作振作!轩辕梦,你一定要振作!前路漫漫荆棘遍布是吧?那就披荆斩棘!牛鬼蛇神纷纷来犯是吧?那就遇神杀神,遇鬼弑鬼!

对着远方的虚空,用力握了握拳,轩辕梦长吁口气,终于感觉有了些底气。

正准备收拾明天要带的行礼,门外忽然传来竹染的通报声:“殿下,大公子有事求见。”

云锦?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去五菱郡的事?也难怪,他母亲是可是牛逼哄哄的当朝丞相,先于他人拿到第一手资料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这个时候找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让他进来吧。”猜也猜不出,索性让当事人自己说好了,免得费脑筋。

云锦在推门进屋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斜倚在美人榻上睡姿不雅的轩辕梦。

她一手枕在脑袋下,一手耷拉在榻边,双腿弯曲翘起,发丝散乱,这幅模样,实在不符合她以往高贵雍容的形象。

听到动静,眼眸半眯的轩辕梦豁然睁开眼,那双曜黑的眸子看上去还带着些惺忪迷蒙,可云锦却恍然被那眼中透出的嶙峋锐利刺中了心脏,呼吸不禁一窒。

什么时候,她对自己,也会露出这样防备警戒的神情了?

她看上去是她,可似乎又不是她。

两年零一个月,这是自他嫁给她后,第一次对她生出一丝无法掌控的无奈和惊慌。

“云锦,宛东国上供的海棠果真好吃,你那里还有没有?”强烈的压迫感猝然不见,她神色懒散,似是睡意未消,让云锦怀疑刚才所感到的一切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