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国师赝月

窦钟休息了一下午,立马精神百倍。

听轩辕梦说要去劫狱,更是兴奋异常。

劫狱这种事,他年轻时没少做,乍然一听说要去劫狱,有些手痒。

轩辕梦被南宫灵沛泼了一下午的冷水,心里实在不平衡,终于找到机会,也泼一泼窦钟的冷水:“你会开机关锁吗?听说那个牢狱,一共有五道机关锁,一道比一道复杂,只要你能解开我就让你去,如何?”

“呃……”窦钟一听就蔫了,摸着脑袋,为难道:“这个……我力气大,冲锋陷阵还行,解什么锁……那就算了。”

看着窦钟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轩辕梦终于找回点自信,今天实在是被南宫打击得太惨了。

“你先去监牢周围打探一下,然后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我。”

“嗯,小姐放心吧,打探消息这种事,我还算在行。”窦钟拍拍胸膛,立下保证后便离开了。

趁窦钟去打探消息的时间,轩辕梦将自己吃饭的家伙——扣在手腕上的乌金丝拿下,重新修复了一下。

要进入密不透风的监牢,少不了这东西的帮忙,看似普通的青铜护腕,里面却暗藏无数玄机。在这之前,这卷乌金丝只被穆采颐当做生活的辅助工具,经过轩辕梦自己的改良,现在,这东西不但能当攀岩的绳索用,还能作为武器防守与攻击,速度却比一般的刀剑快好几倍,变化多端,不容易防御。

这次进入监牢,不知会遇到什么,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预防万一。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就亏大了。

天还未黑,窦钟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这家伙别看块头大,其实脑子不算太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窦钟在打探消息上,就很出色。

她要进入的这座监牢,从高空处俯视,呈六角状,建造在地上的部分,只是监牢的最外层,监牢真正的核心,却是在地下。

能有资格进入监牢的,只有一等狱卒,而且她们虽然能进入监牢,却最多只能进入到第三层,只有国师本人,才可以进入到监牢的最底层,也就是第四层。

这就是说,投机取巧的办法,到了第四层就结束了,想进入最后一层,只能靠她自己。

……

南宫灵沛收回放在一等狱卒头上的手,眉目略显郁结,看样子似乎不怎么乐观:“我能帮你破解监牢最外部的以及监牢内部前三层的机关锁,但最后一层,只能靠你自己。”

轩辕梦点头,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南宫灵沛的提醒,还不足对她的士气造成影响。

南宫的表情,并未因她的轻松而有半点舒展,反而更严肃道:“前三层都有足以致命的机关,你要小心,那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他提醒她也会小心的。

南宫摊开手边的纸,飞快在上面草草画出一幅地形图,“这是我仅能帮你做的,监牢防守极其严密,不可小觑。前三层,对你来说或许尚算轻松,但第四层……”冰雪般的手指,紧紧抓着手里的纸张,那紧皱的眉,始终没有舒展过:“我总感觉,第四层藏着未知的危险。”

轩辕梦知道他在担心自己,轻轻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从他手里抽回地图:“你放心啦,我是死过两次的人,阎王爷都不敢收我,你怕什么?”

“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切地想要看到她的未来。

“安啦安啦,我会平安归来的。”虽然她自己也没有十全十的把握,但总不能还没开始行动,就灭自己的威风吧。

南宫灵沛惴惴不安,窦钟却力挺轩辕梦:“小姐,我相信你的实力,不就是个破监牢嘛,这世上,没有你去不成的地方。”

窦钟是不清楚那座监牢的恐怖,所以才会这么说,不过听他这么一讲,轩辕梦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夜深之时,轩辕梦换上夜行衣,躲过监牢外的一队守卫,潜入到天牢的大门前。

按照图纸上所绘,轻轻转动机关锁上面的齿轮,左两下,右三下,再逆时针转两圈,只听“喀嚓”一声,锁舌弹开的声音。

看样子,这个什么无坚不摧的监牢,也就这个德性,并没与多神奇嘛。

轩辕梦闲庭信步,来到监牢的第一块区域,随意瞥了眼手里的图纸,便朝前迈出步子。

又是一声轻微的“喀嚓”声,但她很清楚,这绝不是锁舌的声音,至于是什么发出的声响……

心头猛地一道电光划过,来不及深入思索,连忙运气,单手在地面一撑,将自己的身子高高抛起。于此同时,原本光滑的地面,突然冒出无数尖利的刀刃,寒光闪烁,幽利可怖。

飞快射出手里的乌金丝,钉入对面的横梁,矫捷的身影在半空翻转,借助手中力道,越过地面的利刺,堪堪落在利刃的边缘。

轩辕梦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脚下再冒出无数骇人的刀刃来。

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太特么吓人了,如果她反应稍慢上半秒,这会儿已经被捅成马蜂窝了。

是自己大意了,以为这座监牢也就那么回事,那些可怕的陷阱只是为了吓唬人而已,现在……回头又看了那眼雪亮的刀山,忍不住长吁口气——这里,果然是很恐怖的。

第一区域的陷阱算是过了,但她明白,后面肯定还会有更厉害的机关陷阱在等着她。

按照图纸,打开第一层的机关锁,来到第二层。

与第一区域不同,这里不是一个宽敞的大厅,而是一道长长的走廊。

走廊是很普通的走廊,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是否普通,只怕要真的走上去才能知道。

经过刚才那么一吓,她不敢再小觑这个监牢的机关,趴在地上,点燃火折,仔细研究走廊上的地砖,忽然发现,在光源下,有些地砖的颜色,和另外一些并不相同。

难道,奥妙就在这些颜色不同的地砖上?

但问题是,到底哪一种颜色,才是正确的道路。

左看看右看看,却怎么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到底哪个?红色的,还是青色的?

娘之,豁出去了!

轻轻抬脚,踩在一块红色的地砖上。

神经高度紧绷,等待着可怕机关的启动,可等了足足有半刻钟,都没有发生任何事。

一滴黄豆大的汗珠,从脸颊边坠落,滴溅在地砖上。

这辈子还没这么紧张过呢,连当年高考,她都是抱着轻松愉悦的心情去参加的。

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不算长的走廊,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眼看胜利在望,谁料,脚下地砖的颜色开始飞快变幻。

娘之!能不能不要这么玩她!

不敢怠慢,在脚下红色地砖变为青砖时,连忙踏上另一块红色的地砖,可脚还没站稳,红色的立马又变成了青色,就这样往复循环,脚下虽不停在动,却怎么都到达不了对面。

仰头环顾四周,却发现四面墙壁全以坚固光滑的大理石砌成,自己手里的乌金丝,根本就没有着力点。

可恶!难道只能前功尽弃了吗?

她偏不信邪!

看准前方一个安全的角落,乏力狂奔,管他踩到的是青砖还是红砖,姐不跟你完了。

刚冲到角落里,气还没喘匀,无数箭矢便如蝗虫泛滥般,从走廊两侧射出,如果现在她人还在走廊内,无论轻功再好,都不可能躲过密集如雨的箭矢。

幸好幸好,她多长了心眼,要是直接这么走上去,现在的结果,可想而知。

打开第二层的机关锁,来到第三区域。

因为监牢是建造在地下的,所以没有窗户,只有几盏光线微弱的长明灯,为这地狱一般的监牢,带来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光芒。

第三层,怎么看都看不出哪里有异常,就是一间间用精铁打造的监牢,整齐地分布在一片区域中。

虽然看不出异常,但她却不敢放松警惕,前两层都有那么厉害的机关,没道理这里反而安全。

机关,机关,机关到底在哪?

每迈出一次步子,就像是踏在死神的手上一样,过于安静的气氛,倒更令人恐惧。

该死的窦钟,说什么这世上没有她去不成的地方。靠之!你丫来走走,不吓死你才怪。

头皮阵阵发麻,比刚才走长廊时还要紧张。

“嘶嘶——”诡异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轩辕梦竖起耳朵,努力辨别声音发出的方向。

可不论她怎么听,都听不出这诡异的声音发自哪里。

蓦地,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样,这分明就是窒息的感觉。

原本以为自己中了毒,可一摸脉象,却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奇怪,到底怎么回事。

完了完了,快不能呼吸了!

艰难地冲到开启第四层区域的机关门前,却发现图纸上的内容,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不是吧,不是吧!天要亡她啊!

挠门挠门!挠不开啊!

到底怎么回事,刚刚还一切正常,怎么突然就不能呼吸了?又没中毒!

目光飞快在周围扫视,突地,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看到了一根长长的竹管。

问题,一定就出在那个竹管上!

纵身飞扑过去,刚接近竹管,腰上的衣带就开始往竹管的方向飘,就像有一股力量,正往竹管的方向拉扯。

吸力?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轩辕梦将手放在竹管前,果然,一股吸力正在吸着自己的手心。

因监牢建造在地下,所以必须用特殊手法与外面的空气连接,否则,地下的人便会因窒息而死亡。而这只竹管,作用正好相反,一旦触发机关,竹管便会向外抽取空气,直到这里变成一个真空的空间,只要是活物,都无法在没有空气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这么变态的机关,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不过说句实话,这机关虽变态,倒也蛮有新意的。

新意?还新意呢,再不赶紧想办法,她非得窒息而死不可。

扯下身上的一截布料,紧紧塞住管口,虽能暂时阻止管子吸取空气,但竹管的吸力太大,布料能维持的时间不长,她必须,尽快解开第四层的机关锁。

机关锁机关锁!说到底,其实就是高中的排列组合,这种智力题,一向都不是她的强项啊!

机关锁一共有四个齿轮,每个齿轮有两种转法,逆时针和顺时针,每一个方向,还有十个刻度,这么算下来,四个齿轮就是——116280种排列方式?!

要了她的老命吧!

怎么办怎么办!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是谁,赶紧来救救她!

一通乱捣鼓,没有捣鼓开,轩辕梦欲哭无泪,难道她这一次,要死在自己的低IQ上?

那么多种排列方式,就算天下最聪明的人来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开吧。

她突然后悔了,谁TMD怂恿她来救血瞳啊!

不行,一定要解开,就这么死了,她就是到了阴间,也得被其他鬼魂笑死。

按照正常的解法是行不通了,如今,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不走寻常路!

不就是把破锁子嘛,既然解不开,那就干脆毁掉!

将纤细的乌金丝探进齿轮,勾住里面的机械,猛一用力,连续咔咔几声,四个齿轮应声而断,最后一道复杂的机关锁,就这样被她解给了。

收起乌金丝,轩辕梦得意一笑。

谁说做事一定要循规蹈矩?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法,根本不重要。

最后一道机关锁解开,下面,就到重头戏了吧?

不知最后一块区域,会设计什么样的机关,毕竟那可是这座监牢的核心区。有什么挑战都一起来吧,到这个时候,她反而不紧张也不害怕了。

可出乎她的意料,最后一块区域,直至她走到关押血瞳的牢房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伏击陷阱。

离她不到三丈远的地方,就锁着她要找的人——血瞳。

浑身**,呈大字型被铁链紧锁在十字形的刑架上,在他身上,白日所见的血红色图腾已经消失不见。

他似乎正处于昏迷中,双目紧闭,没有察觉有人到来。

为什么她与他每次的见面,他都是光溜溜不着寸缕的呢?

这种宿命的安排,让她不禁感到一阵蛋蛋的忧伤。

“血……”刚欲开口,却猛然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不偏不倚,正好来自她的身后。

手中的乌金丝,在转身的刹那,朝身后射去,一道红色的影子,在黑暗中如鬼魅闪过,落在了昏迷的血瞳身前。

牢房的两侧,燃着一排白蜡,那点微弱的光线,只能让她看清对方的大致轮廓。

是个很美的女人,美得不像话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宛东女子和龙华女子一样,在女尊男卑的制度下,经过几百年的繁衍,身材通常比男人健壮,长相比男人粗犷,性格也比男人刚硬。因为基因的原因,她们就算自小生长在昊天,也不会像昊天女子那样娇小玲珑,娇柔貌美。

但眼前的女子,身材高挑出众,面相妖娆清魅,连笑容都是那么的勾魂摄魄,轩辕梦盯着她看了半晌,只得出一个结论:又是一个超自然的逆天存在。说她是昊天人吧,可她那种倨傲冷然的气度以及高挑健美的身姿,都不符合昊天女子的特征,这么一看,她只能是宛东人,既然是宛东人,女子长成这样,也算是残了吧,就跟自己一样。

一边打量对方,一边握紧了手里的乌金丝:“你是何人?”

女子轻笑,连笑声都是那么得娇媚惑人:“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

想想也是,轩辕梦不动声色向前走了半步,亦笑着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就是国师赝月吧?”

女子又是一阵轻笑,十分开心:“哎呀,真聪明,你猜对了。”

这女人……轩辕梦直觉,对方不好应付。

“那你可能猜出我是谁?”轩辕梦故意用这种无聊的问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赝月像是没察觉到她的用途,当真捏着尖尖的下巴,认真思索起来:“你?让我想想……江湖上,似乎没听过有你这么一号人,庙堂上,我更是没听过有你这号人,不过,我也不会把你当做无名小卒来对待,因为能闯过四锁连环千机阵的人,一定也有相当的实力。”

四锁连环千机阵?就是监牢外那四个破锁加几个没营养的陷阱?

“不过……”妖娆的身影在黑暗中浮动,她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穿红衣裳比自己好看,首先那身高,就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来,“四锁连环千机阵的考验,才正式开始。”

女人的意思,就是说,她自己才是这个阵法的最高级核心喽?

很好,终于遇见一个比她脸皮还厚,却能厚得如此优雅的女人。

“你觉得你能拦的下我?”不是她自负,她只是相信自己。

赝月以手轻捋垂在身前的漆黑长发,神态悠然自若:“不是我觉得,而是我……一定能拦得下你。”话落,红色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昏暗的牢房内。

轩辕梦倒也不急,这种把戏,她看得多了!

精神集中,凝气于神,在红影出现在身后时,她如一道闪电般,朝红影的身后闪去,同时,一拳打向对方的腹部。

赝月似乎也没想到她竟有这种速度,诧异之下,连忙撤身,轩辕梦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一鼓作气,趁势追击。手中的乌金丝,如同诡异的灵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朝赝月袭去。

赝月被迫闪避,略显狼狈地退回到原地。

轩辕梦冷笑:“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明明输的人是赝月,她却不屑轻哼,“你以为,这样就算是打败我了吗?”

“难道不算?”这女人八成是被刺激傻了吧。

诡异的笑,浮现在赝月的唇角,只见她缓缓抬起双手,凭空画了一个符咒,然后,修长的指向两旁拉开,不可思议的事,就在这时出现了!

两排白蜡上的烛火,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渐渐凝聚在一起,飞向赝月。

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那些烛火,在赝月的手里,竟逐渐形成了一支火红的长剑。

“这……”她几乎以为自己见鬼了:“你是变魔术的?”

赝月嘴角的笑意拉大,红色的火剑,已在她手里成型。

“刷——”毫无征兆的,一道火红的流光朝轩辕梦飞来,她连忙侧身闪避,在闪避的刹那,她看到赝月手里的那支剑,从自己的衣带上划了过去,落地时,那被削断的一截衣带,刚好飘飘悠悠落到自己眼前。

她惊呆了!

这难道就是南宫说的,有名而无形的力量?

赝月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她手腕轻轻一挥,那把火色的长剑瞬间便消失了,仅眨眼的瞬间,她手里,就多了把火色的弯刀。

轩辕梦觉得自己现在还是晕一晕为好,她是在做梦吧?一定是的。

“现在,你还有把握带着这个犯人离开吗?”赝月随意转动着手里的弯刀。

轩辕梦吞了吞口水:“对付你,绰绰有余。”

赝月咯咯一笑,手里的火色弯刀,映着她绝丽的容颜,就像个千年狐狸精:“我相信你的实力,如果你要逃走,我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你的,但如果你要带着他……”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但意思很明显,轩辕梦想要带着血瞳一起离开这座监牢,是绝不可能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就要放弃,但她突然想到了一句穆采颐曾对她说过的话:

失败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在没成功之前就说放弃!

那么多的痛苦,她都支撑过来了,见过地狱最可怕的风景,还有什么,是可以成为阻挡她脚步的障碍呢?

“带着他,我也能从这里安全离开,你信是不信?”

赝月一愣,旋即嗤笑道:“不自量力的人,我见过太多了,可是每一个,都让我无比失望,包括我身后的这个男人。”

淡淡瞥了眼赝月身后的男子,轩辕梦平静道:“他是他,我是我,难道你一直都是用嘴巴来逞强吗?”

这句话似激怒了赝月,她扬手一挥,手里的弯刀便朝她迎头击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实力,看看到底谁才是用嘴巴逞强的人!”

弯刀携着一股炙热的气流朝她卷来,轩辕梦迅速向后一撤,甩出手里的乌金丝,紧紧缠住赝月投来的弯刀。

一溜火星迸现,虽说有名无实,但那弯刀与乌金丝触碰时的强烈打击感,却真实无比,甚至震得她手腕微麻。

这个赝月,难道是怪物吗?竟能凭空生出一把武器来,轻功又是如此的高。还说血瞳是怪物,她自己明明才是怪物。

用力一扯手里的乌金丝,弯刀在她的大力拖拽下,“噌”的一声飞了出去,钉在了牢房的横梁上。

这下,赝月这女人,该没辙了吧?

谁料,刚一转身,便见那把被甩出去的弯刀,竟重新出现在赝月的手里。

该死!她怎么忘了,那把刀根本就不是实物,就算被她打飞,她依然可以重新凝聚一把!

赝月的手,轻轻抚过弯刀的刀身,就这样,那把弯刀在她的轻抚下,又变成了一支火红的回旋镖,“我说过,想从我赝月的手下救人,绝无可能。”

轩辕梦这下是真的头疼了,赝月就像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解开的迷,只凭勇气,根本不能将其打败。

“还要打吗?”她轻转手里的回旋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

深吸口气,“当然,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救人,没有救到人,我是不会走的。”

赝月手下的动作微顿,因为监牢的光线实在太暗,所以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你不怕……死在我的手上?”

“怕有用吗?”

“你可以一个人离开。”

“可惜,我的人生字典里,从来都没有临阵退缩这四个字。”

虽然看不到赝月的表情,但轩辕梦却清楚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意,“说得好,说得真是太好了。哎呀,我都要感动得落泪了,不过,在我的人生字典里,也没有手下留情这四个字。”

赝月的眼神亮了亮,一条火龙冲天而起,那是她手里的回旋镖。

看准火龙的中心位置,轩辕梦迅速射出手里的乌金丝,企图缠住中央的回旋镖,可半途中,那回旋镖却凭空消失,紧接着,又在她的身后出现。

有质而无形,这就是赝月的厉害之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血瞳那家伙会落到她的手里了,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修炼千年才成型的老妖怪!

眼看要落败,一直昏迷不醒的血瞳突然睁开了眼,那双血色的眼,在昏暗的室内,就似两颗高悬在夜空上的妖星。

“火……烛火……”嘶哑暗沉的声音,虽然微弱,却一字不漏的落入轩辕梦的耳中。

火?烛火?他在暗示什么?

赝月似乎没想到血瞳会突然清醒,目光一寒,有些恼怒的反手一挥,“闭嘴!”

血瞳本就受了重伤,被赝月一击后,立马又昏了过去。

这一切都被轩辕梦看在眼里,血瞳刚才那三个字虽然简单,听着像是没有任何意义,但仔细一想,似乎与赝月那古怪的武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且,看她那恼羞成怒的态度……

有了!

“喂,敢不敢再来与我挑战一次?”之前的紧张与惊骇全然消失,轩辕梦半倚在墙边,漫不经心道。

赝月被血瞳那么一闹,之前冷静优雅的气度顿时被破坏殆尽:“他奶奶的,这臭小子怎么说醒就醒!”

轩辕梦眨了眨眼,又掏了掏耳朵,如果刚才不是她在做梦,那就是这个世界再次玄幻了。

赝月不但气质变了,连声音都变了,那一句他奶奶的,当真是驾轻就熟,从她嘴里吐出,竟一点维和感都没有。

“还想与我比?”赝月绷着脸,回旋镖消失,重新出现在手里的,是最开始的那支火剑。

她用力点头:“比,当然比。”

“哼,能从我这把火神剑下活命的,这世上不超过三个。”红衣飘动,眨眼间,赝月就已近在眼前。

轩辕梦却微微一笑,一点也不惊慌,“那我就是这三个中的其中一个喽?”

赝月招招狠辣:“说大话谁不会,看剑!”

轩辕梦左突右闪,虽没有机会还手,却也让对方伤不到自己一根毫毛。

“看好了,你可别说我欺负你哟。”趁赝月一剑刺来的瞬间,轩辕梦一个后空翻,火红的剑从她身体中的空隙穿了过去,她嘿嘿一笑,看向因失手而一脸愤懑的赝月:“既然是无形之物,那我就让它真正变成无形!”

不再使用乌金丝,而是徒手去抓赝月手里那把火红的长剑。赝月大惊,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硬碰硬,可这时已经来不及收势,眼睁睁看着轩辕梦握上自己手里的火神剑,就在她的手与剑锋相触的刹那,剑刃从中一断为二,断裂的部分,全部幻化为一簇簇火苗,飞回到了烛芯上。

赝月猛地向后一退,气急败坏的收回手里的火剑,与此同时,轩辕梦闪身到她背后,用乌金丝割断了拴在血瞳身上的铁链。

“我说过,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临阵脱逃这四个字。”她凑到赝月耳边,嬉笑道:“赝月大人,真是可惜,这一场赌局,你输了。”

赝月猛地回身,扬起宽大的袖袍,朝她抓去:“混蛋,你给我回来!”

轩辕梦足尖一点,抱着血瞳轻飘飘飞向门口,赝月只有望人兴叹的份:“原来你是只纸老虎啊,除了会操纵火吓唬人以外,你还会什么?”

赝月气得脸都红了:“你回来,我们重新比过!”

“比?你都输了,还拿什么跟我比?”轩辕梦歪着脑袋,斜目瞥她一眼,忽地嗤笑出声:“做女人,就要有女人该有的气度,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女人,反倒是个只会斤斤计较的小男人。”

赝月的脸更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什么原因,顺手抓了个东西,扬手就朝轩辕梦砸来。

“哈哈哈……赝月大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啦!”抱着血瞳,轩辕梦长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