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进退维谷啊……可是,为什么要怕他?

南河一咬牙,拉着张北辰的手,借力上了马,坐在前面。张北辰的双臂把她圈在怀里,她的背抵在他的胸膛上。

隐隐约约感觉张北辰胸口塞了什么东西,似乎是书?有点硬邦邦的感觉。

张北辰一低头,下巴就能碰到常南河头上的编发,用可爱的钗花固定起来,很是精致漂亮。

“今天这发型不错,能让你看起来高兴一些,像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的样子,显得人精神点。”张北辰闷声笑了笑,“简欢给你弄的吧?回头我得好好夸夸她。”

“好看不好看不重要,我可不敢天天都这样打扮,你们这里规矩这么多,旁人看见又要议论纷纷了。”一提到这个事情,南河就觉得心里郁闷。

她从小在车邻长大,爷爷让她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虽然不敢说对于礼仪十分精通,但是南河从来不会因为行为举止不够合宜而被人说闲话。人们提起段家的一对姐弟,没有一个不称赞他们两个懂礼貌。

对于南河来说,礼仪已经内化到她的生命里,她举手投足都足够自然,足够优雅。

没想到到了张家,遵守礼仪成了一件刻意而别扭的事情。南河觉得许多细节其实没有太大必要性,可是她还是不得不遵照。

张北辰不知道南河心里这些弯弯绕绕的话,笑道:“以前你活泼开朗的多好,不知道后来怎么就不爱说话了。我猜,大概是盘了头发的缘故吧?以后如果不是有事,你就梳这样简单的发型吧。我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张北辰这句话她听着还是很高兴的,南河点点头,深以为然。

张北辰的下巴被她的头发蹭到,有些痒意,他右手抓着缰绳,左手按住南河的头。

本来准备叫她不要再动,马上就准备出发了。忽然看见张寻辰从东边青苑园大门里走出来,他的动作柔和下来,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在南河头上轻轻摸了摸,如同抚摸着小兽最柔软的细细绒毛。

南河感觉有些尴尬。

她轻轻动了一下头,想摆脱张北辰的手,奈何张北辰的手纹丝不动。她再肩膀一扭,身下的马儿盗翼似乎得到了某种信号,开始向前踱步。

南河本来就不习惯坐马,被盗翼一晃,吓得不敢动了。

张北辰心里暗笑,双手握着缰绳,控制着马儿向青苑园走去。

今日清早,张寻辰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学堂读书。他平时在书院的时间多一些,回来也就只能待上两三天而已。

这次是由于郭先生身体不太舒服,才多给了他们几天假,今天早上他却是不得不离开了。

当他一次又一次向父母告别,父母就越来越不难过了。

张寻辰早就习惯了这样,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离开,就像他的父母已经习惯他一直不在身边一样。这样也好,每每东方未明,偌大的张府还没有醒过来,他安安静静地上马车,不会惊扰了谁,也不会有谁来扰了他的清静。

今日,张寻辰下了台阶,准备上车的时候忽然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