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不禁在心里埋怨常莫辞,怎么还将他的座位安排到张寻辰旁边,这不尴尬吗。
吃到一半,春山来报,说小少爷吐奶了,张寻辰急忙站起来向主家告罪,先回去了。
小少爷?春山的话声音不高,张北辰坐在旁边还是听见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皱眉思考。等想明白怎么回事之后,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中思绪万千,却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南河。
婚宴结束之后,张北辰等人不日就要启程去宛州了。临走之前,张北辰与张至榭又聚了一回。
张至榭和张至亭耗了半年,终于得偿所愿,过了这一阵子他就要去苏家提亲了。
张北辰先是祝贺他好事将近,而后责怪道:“这几个月来往信件好几封,唯然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什么事?”
“三叔,唯然是不是过继给张寻辰了?”
既然张北辰都已经知道了,张至榭也不打算再隐瞒了。
“的确。张寻辰是我二哥的儿子,唯然是我二哥的孙子,就算叫寻辰一声爹爹也是无妨的。”
张北辰一想到张寻辰惊慌失措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自己的儿子被别人养着,即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真到了看见的一刻,还是不太舒服。
“唉,我看他对唯然关切的样子,比我上心。”
“放宽心吧,你不是早就做了决定吗?何必这个时候自寻烦恼。说句不好听的话,唯然做了你们夫妻俩的孩子,是他没投好胎。眼下遇到了寻辰,是他幸运。”
张北辰对唯然有愧,不敢作声。
“如今南河有了身孕,这个孩子,不管男女,三叔都希望你们善待他。”
“一定会的。”
再回宛城已经是五月下旬了,国子监的生活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晨起读书,白日读书,挑灯读书,即使是举办活动,也都是文会、诗会之类。
张北辰真心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他时刻记得自己想要做什么,从来不肯懈怠过。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家,想回家抱一抱南河,问问她近来睡得好不好。
隔三差五的,子书玉衡带了酒来看他,两个找个地方小酌一番。
“前几日,我看你和肃亲王家里那个小郡王玩得挺好,怎么最近不一起了?”
张北辰说:“郡王虽然纨绔,但为人不坏——只是他太无聊了,前天还在祭酒的书里塞蛤蟆,这些把戏我十岁就做完了。现在年纪大了,成熟了,只想着好好读书。”
子书玉衡哈哈一笑,举杯道:“成熟了好,我敬你一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等到天气转凉,南河快临盆了,张北辰就向国子监告了假,要回家去。原先院里是不许的,但张北辰执意要走。
临走时,也是子书玉衡送别。
“你是真的很在乎南河。这很好,她跟了你,我也放心了。”
张北辰一拳锤在子书玉衡胸口。
“我要你放什么心?南河胆子小,原先就怕生孩子,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去陪着她。”
“孩子出生了,认我做干爹啊。”
“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