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咧嘴笑了:“好,夫人说得对。”
在南北商行,张北辰的屋子也只有小小的一间,便是一架屏风在账房中隔出一部分,摆一张塌而已。
南河洗漱后就在张北辰的房中歇下了,小小的一张床,两人并排躺着。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张北辰的伤腿,南河一动不动。
屋子里只留着一根小小的蜡烛,被灯罩筛过的烛火更加柔和,视线里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
张北辰轻声问:“你睡了吗?”
“还没。”南河有些择床,在不太熟悉的地方入睡很困难。
“南河,我想问你件事情。”
“什么事?”
张北辰的声音很低,像是暗夜里的簌簌落雪,带着一丝丝小心翼翼:“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呢?”
南河脑海里无数个念头闪过,最后只剩一个感觉:这个床真的太窄了,睡得她浑身僵硬。
纸包不住火,她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我很害怕。”沉默许久,南河轻声说了四个字。
张北辰不太明白:“害怕什么?”
南河不知道如何和张北辰说清楚这件事情,她曾经怀孕的那次是在医疗水平发达的现代,定时去做产检,她可以知道自己的宝宝是健康的。就算是不小心摔倒破了羊水,也能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医生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住母亲和孩子的生命。
可是在古代,接生婆最有名的只有一句台词:“保大还是保小?!”
南河还记得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是住在怀胎十月的常小姐身上,临盆的恐惧从来没有远离过她。唯然出生的时候难产,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千言万语,到嘴边的只有一句话:“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张北辰沉默了片刻,摸索着找到南河的手,握紧。
“那就不生孩子了吧。”
南河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侧头望着张北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我们已经有唯然了,将来有机会就把他接到身边照顾。或者我们可以抱养一个孩子,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其实,是否要孩子这件事情应该要夫妻二人商量再做决定的,南河之所以没有告诉张北辰,是因为她觉得在重视传宗接代的古代,张北辰不可能会同意不要孩子的。
她以为不纳妾已经是张北辰最大的让步了,所以她在等,等着自己说服自己,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可是,你为什么……”
“因为我更在乎你。”张北辰笑了笑,“说不喜欢孩子是假的,我还想要你给我生一个小女儿,像你一样的女孩子,我要做一个特别平易近人的父亲。”
他连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叫张慕南。他要给她买好看的衣服,陪她放风筝,带她去骑马,然后和南河一起看着他嫁给一个疼爱她的男人。
“但是南河最重要啊,给十个女儿我都不换。”
我无比期待着春回大地的景象,正如我如此期待着有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