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将大床让给张北辰一半的条件就是张北辰得帮她抄一半的《女戒》。
张北辰怀疑自己记错了:“娘怎么又要你抄《女戒》?上次不是抄了二十遍刚刚交给她了吗?”
“上次是因为离家出走,这次是因为抢你的床睡,不一样。”南河无奈扶额,“没想到我小学毕业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要被罚做抄写。”
《女戒》中糟心的东西太多了,南河越抄心里越不开心,索性故意丢给张北辰去了。
虽然张北辰一再说明,他的字迹陈河州是认得的,代抄的字迹一定会被陈河州认出来,南河也不肯动手。她私心里也希望张北辰能够在抄写《女戒》的时候得到一些体悟,感受一下男女不平等。
她说:“我的字写得这么好,你娘看了,也怀疑是不是我亲自抄的。反正不管是不是自己抄写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为什么不让自己清闲一点?”
张北辰笑了笑,正好今日无事,便提笔打算替南河抄一遍。才写了十几个字,松墨便进来了。
“松墨见过少爷、少夫人。”
行礼之后,松墨看张北辰还悠闲地写着字,满脸诧异:“少爷,您……您这在做什么?”
南河掩面笑了。张北辰嘴角一抽,答曰:“闲来无事,我抄一抄《女戒》练练字。怎么,有事情?”
《女戒》?四书五经不抄,怎么开始写这个了。松墨看了一眼在一边闲闲翻着书的南河,心中了然,不禁佩服起这一位少夫人的手段。
“少爷,今天可是放榜的日子啊!您不去府衙看看吗?”
张北辰说:“我知道了。不急,等一下吧,我要是有空就去。”
反正已经确定自己不可能中举了,去不去看榜又有什么区别。他心里说,要是我可心情好就去,看看杏山院的同窗们考得怎么样吧。
“少爷……”
“行了,我这会儿正忙着呢,你下去吧。”张北辰摆摆手。
松墨离开之后,满室寂静,南河故意问他:“你真的不去看看吗?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考上了呢?”
“咳,这怎么可能?我前面的试题通通都是乱写一气,只认真做了一道策论题,写的还不是上面那些人爱看的东西。”
“你写了什么?”
“我记得策论的题目好像是安邦定国之策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写的是行商。”张北辰顿了顿,哈哈大笑。
“你是怎么写的?”
策论的题目是“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张北辰原本打算敷衍了事,却没忍住写了心里话。这个国家,少了商业怎么行?
“当时心神激**,洋洋洒洒下笔千言,眼下也记不清写了什么了。我想想啊……”张北辰一拍手,“我就说啊,民为国本,商为民本,农为商本。商旅不行,货不能通南北,物不能尽其用,民不能得其利。民无利则不富,民不富则国无税,国无税则兵不强,兵不强则天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