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去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像是一场大梦,不知道何时醒来了,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像是烟雾一样消散,不复觅得。

南河惊醒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砖上,四周阴暗潮湿,看不清楚周围的陈设,她只能清晰地感觉到寒冷从地砖浸染到她的四肢百骸。

此刻此地,却不会有人为她添衣了。

头晕目眩。

愣了好一会儿,南河才慢慢想起来,她在居风院的地下,是被顾春满从杏山院带回来关进这一间密室里的。

到家时间大概是八月十五的中午。她被顾春满从杏山院带回居风院,一路上都是坐着马车,回了家也是从后门进来。顾春满等人拿了斗笠一直将她的脸挡的严严实实,不让旁人看见。

毕竟在含州城中百姓的认知里,州牧大人家的少夫人只是身体不好,住进后园子里了,可从来没有离开居风院。

从后门进来,径直进了张至亭与陈河州二人居住的房间。衣柜后面一个机关,从地上开了一个口下去密室。

南河被关进去了。

陈河州来看过她一眼,教导几句就走了,只留她一个人在这地下。

没有人给她送饭,也没有人问她冷暖。南河一开始还纠结着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放出去,后来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这个暮春,常小姐还和张寻辰惺惺相惜;转眼深秋,物是人非。

私自出逃,被找到的时候还是和陌生男子同行,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顾春满将南河提回去的时候,正是八月十五的上午。他向陈河州禀报之时,说的就是南河与奸夫私奔出逃。

“何处寻得?”

“于杏山院后山断崖之上。我等至杏山院,少夫人与一男子恐慌出逃,我等追至后山断崖,但见孤男寡女共赏星月。”

“奸夫何人?”

“一年轻男子,着青衫,年约弱冠。身长八尺,体型偏瘦,眉目清秀。”

“此人何在?”

“我等本欲将其带回,他不从,推搡之中掉下悬崖。断崖地险,恐难生还。”

“先将常氏关入地牢,再派人去崖底搜寻。”

“是,夫人。”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属下明白。”

二人交谈其间,南河试图辩解过,可惜都让陈河州呵斥,闭嘴了。

顾春满按照陈河州的吩咐将南河带到居风院的地下密室关起来,而后离开了,剩下陈河州和南河隔着铁栏杆四目相对。

南河一个弱女子,力气敌不过顾春满等人,只能被关进地下密室里,锁上门之后,全无自由。

她隔着铁栏杆问陈河州:“州牧夫人就可以动私刑吗?”

陈河州皱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倘若不动私刑,将你交出去,你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的说的奇怪,难道还没有经过调查,陈河州就认定自己是私奔吗?

“一点辩解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我不是私奔,只是恰好……”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