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张北辰抱着南河回房后,让下人都退下了,简欢只好守在外面。听见南河的声音,她赶紧进去。

简欢进来的时候捧着醒酒汤,南河想早点离开,急忙拿过来喝了一口,里面加了姜片还有不知道名字的中药,味道极重,呛得她连连咳嗽。

简欢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托盘,张北辰已经过去接过南河手上的大半碗醒酒汤搁到一边的高几上,帮南河拍背顺气。

简欢动作一滞,而后放下托盘扶住南河。

南河实在有些无奈,轻轻推开他们两个人。只是呛到而已,怎么还扶上了。然而她身体一动,便觉得昨天酒后出的汗都粘在皮肤上,十分不清爽,遂吩咐简欢准备沐浴。

张北辰随手拿起高几上的醒酒汤灌了两口,甩一甩头。

南河已经走出房去。张北辰看着她的背影。

不记得?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你记起来,记起我们经历过的所有美好。

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我一直一直会是你的夫君。

如果说到古代还有什么能够让南河觉得没有一点儿不习惯、反而很喜欢的话,大概就是沐浴了。

一个大木桶,一桶热水,泡着实在是太舒服。虽然现代的浴缸其实更方便,可是只有坐在木桶里,闻着热水蒸腾的香气,就是花瓣的馥郁与木头的清香,南河才会有一种灵魂得到洗涤的感觉。而且这个时候她会让简欢退下,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安静地思考许多事情。

简欢准备好热水、毛巾、花瓣等洗澡要用的东西,就在南河的吩咐下退下去了。

昨天之后,南河真的是身心俱惫,劳累倒也罢了,这个满月宴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还要面对什么。

南河忽然有点怀念常府坐月子的时光,虽然那个时候她时常陷入困惘与无奈,可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事情。她只需要坐在**或者躺在**,胡思乱想就好。

她那时要处理的,只有自己的心情。常莫辞经常来陪她说话,她甚至可以骗自己,好像一切都在原点。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面对“常小姐”这个身份,还有这个身份背后庞大而复杂的人际关系。

南河自己的亲戚也不少。与爷爷段仁一起生活,来拜访的朋友、晚辈不在少数,南河从小一一认识,不觉得有多难。到了张家,想想满月宴坐成一排的张家族中长老们,还有每个人四世同堂的后辈子孙们,南河就觉得头大。那样满满当当一屋子人呐,居然要全部记住吗?

南河仔细回忆着已经认识的人。

张北辰,她的丈夫。

陈河州,她的婆婆。

张北辰的父亲没有人直呼其名,南河不知道他的姓名,不过她记住他的长相了。

张寻辰,张北辰的堂弟。

张至榭,张北辰的三叔。

张至园,张北辰的姑姑。

苏咸庆,张北辰的姑父。

苏灼华,张北辰姑父的侄女。

还有谁?许多人的脸、许多人的名字在南河脑海里晃,可是好像没有可以对的上的了。

沐浴穿戴之后,南河坐在梳妆镜前等着简欢给她梳头发。她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来了古代生生成了连头发都不会梳的手残人士。

简欢纤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灵巧地穿来绕去,一会儿就盘起来了。所有的头发都堆在头上,虽然简欢弄得好看,可是顶着这么重的一团走路,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昨天是有酒宴,南河盘着头发就没有什么疑惑之处。可是,今天又没有什么事,此刻的简欢的意思是她以后每天都要盘头发了?想想都挺累。以前她都是盘一部分头发做个简单的发型的。

南河还是不死心,盼着今天有什么特别之处,好证明她不用每天盘发。

“今天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