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琛倒是希望当场就把亲亲授权书给签了, 可惜黎澈强撑着去冲了个澡就精疲力尽了,差点走不出浴室的门。

被扶着躺回去,黎澈耷拉着困倦的双眼,声音有些沙哑:“几点了?”

阎琛看了一眼时间:“12点01分。”

黎澈唇角上扬, 看着阎琛笑得开心:“新年快乐, 富贵。”

阎琛也跟着笑出来:“新年快乐,睡吧, 晚安。”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两人一起过年, 黎澈本想跟阎琛多说会儿, 可实在太困,意识一阵阵地丧失,头很痛,身体也很痛, 听到阎琛说“睡吧”,就再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看着黎澈闭上眼睛,阎琛见他嘴边在微微张合, 侧耳贴过去听。

“……早上……也吃米粥……”

阎琛:“……”

能惦记着吃的, 那看来问题不大。

等黎澈睡熟后,阎琛端着碗去厨房收拾,洗了个战斗澡回卧室,探探黎澈的额头, 确定体温没有上升。

易感期的alpha对信息素的捕捉能力极强,虽然黎澈可能情感上比较依赖他的气味,但本能上依旧是非常排斥的,为了不进一步刺激黎澈, 阎琛特意将椅子和床隔开一米的距离。

关掉房间里的所有灯源,只剩角落里的小夜灯, 阎琛坐下来继续查看刑天筛选的可疑工程师档案。

眼前忽然闪过傍晚见到易泉的画面,阎琛微微一顿。

他怎么不记得易泉和阎环有什么交情?

这两人一个三十六,一个十八,差了十九岁,易泉很有才华,人格魅力上挑不出任何毛病,而阎环就是典型的贵家少爷,除了身家背景外就没什么值得说的了。

易泉能和阎环混在一起,要说交朋友这两人似乎也没什么交集,要说谈对象,好像也很离谱。

傅老说黎澈的高烧可能会反复,阎琛就每隔半小时悄悄测个体温。

果然到凌晨两点多,体温又飙到了39℃。

阎琛拿过傅老开的药,里面有一张打印的纸条,写了各种说明事项。

第三条写着,如果体温再次飙升,要用五号药品,一次一颗。

阎琛在盒子中找到贴了五号标签的药品盒,瞄到上面写着退烧,急忙打开,想着一会儿怎么才能在不吵醒黎澈的情况下让他把药吃下去。

打开后,里面是一颗颗真空包装的药丸,贼大一颗。

阎琛怀疑地举到眼前反复翻看。

这么大颗要是卡喉咙不是很危险?

余光注意到什么,阎琛将药片凑近小夜灯,等看清“栓剂”两个字后瞳孔地震。

他迅速打开说明书,确定用药方式是插入,而不是口服,耳边嗡嗡作响。

这下确实是不用叫醒黎澈了。

阎琛有些不知所措,偏头看看又开始冒冷汗的黎澈,顾不了那么多,只能硬着头皮上。

把注意事项快速看完后,阎琛先去洗干净手,把药放到床头柜上备用,先扶着黎澈侧过身对着自己这边,把裤衩扒拉下来。

可能黎澈感觉到了他的气味,自己挪过来抱住他,可同时腿也踢了过来。

阎琛硬生生挨了一腿,就这软绵绵力度,不如说贴贴更合适,痛倒是不痛,却很麻烦。

阎琛新手第一次上路,本来就是手忙脚乱,黎澈还双腿乱踢,又增加了不少难度,每次都怼不进去。

搞了半天,阎琛自己累出一头汗,药都快融化在他手里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阎琛躺到黎澈身后将人固定住,摸到那个地方把药慢慢怼进去。

可手指刚松开,药就跟着出来了一半。

阎琛:“……”

睡梦中的黎澈眉头紧锁,梦到大逃杀途中地面忽然消失,他往上跳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反弹了回去,直接摔进下面漆黑的洞里,一屁股坐到了针板,更要命的是这针板还忽长忽短,他破口大骂,想逃离这里,可身上像绑了块巨石,压得他怎么都站不起来。

阎琛在尝试了几次后,终于发现是深度不够,药片会被肠道挤出来,最后试着小心地往里顶进去一个指节的深度,停留了片刻再抽出来,这次药片没有再被吐出来。

他不放心地等了一会儿,这才扶着黎澈重新平躺,扶着额头坐在**深深地松了口气。

好歹下次知道怎么用药了。

【66:帮生病的宿敌用药,积分+50!】

阎琛:“……”

竟然不算攻击行为,真是可喜可贺。

轻手轻脚地下床,阎琛去洗手间用温水打湿毛巾,帮黎澈擦身降温。

【66:帮生病的宿敌擦身,积分+50!】

【66:您当前的积分余额为816分!离成功又迈进了一大步!】

阎琛本以为过了今晚,情况就会好转,没想到第二天,黎澈一直在高烧和低烧间反复横跳,连想吃的米粥没吃两口就吃不下了,一整天都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到第二天晚上,黎澈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

八点的时候,阎琛叫醒黎澈,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端过碗舀了一勺米粥放在嘴边吹凉。

“我不想吃。”黎澈声音很沙哑,贴在肩头蹭蹭又要睡回去了。

阎琛:“就吃两口,多一口都不给。”

黎澈想想两口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加上又是阎琛喂的,好歹给个面子。

阎琛看着他把粥吃进去,轻声问:“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黎澈:“没有。”

黎澈脑子根本没醒,吃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哼哼唧唧地问:“怎么两口还没吃完?”

阎琛认真地说:“这是最后一口。”

等黎澈把这一勺吃进去,阎琛把空碗放到一旁,给他擦擦嘴,小心翼翼地扶着人躺回去:“接着睡吧。”

黎澈甚至来不及回答他就已经又睡着了。

睡着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两口粥吃得好饱。

阎琛洗了碗,给傅闻学发了个视讯。

视讯很快接通,画面里傅闻学戴着眼镜,正在研究草药。

“黎家小子怎么样了?”

阎琛面色忧虑:“他烧了一天一夜,今天就吃了一小碗米粥。”

傅闻学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再观察一天,明天这个点还是没好转,你再联系我。”

阎琛忍不住追问:“还有没有更有效的退烧药?”

傅闻学轻叹,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孩子,他的问题在这里。”

阎琛忽然沉默下来。

傅闻学看着他:“看来你不是不知道病灶所在,眼下只有你能治好他。”

阎琛:“我怕没把他治好,反而让伤口越扯越大。”

傅闻学:“如果这个伤已经流脓长疮,你不扯开把坏死的部分清理掉,它只会越来越严重。”

阎琛还在琢磨着要怎么做,耳边隐约听到了黎澈的声音,很快传来一声闷响,他急忙赶回卧室,见黎澈滚到地上,正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阎琛将黎澈扶起靠着自己,试着摸摸头安抚下来:“我在这里,哪都没去。”

“琛……阿琛……别喝……”黎澈脸颊泛红,唇色却比平时更浅,声音沙哑,透着让人不易察觉地颤抖。

听到“别喝”,阎琛心口像被谁用力攥紧,沉重得喘不过气。

视讯还没挂断,刚好傅闻学也参加了当年那场阎琛被投毒的酒会,见状,已经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傅闻学不免有些唏嘘:“最好的朋友在眼前被投毒差点死了,换谁都会成为一辈子的阴影,这小子又特别重情义,你要帮他走出来。”

阎琛抱着黎澈的手紧了紧:“我知道。”

到第三天,黎澈不止高烧不退,甚至吃不进任何东西,吃什么吐什么。

阎琛坐在床边等了一天,到晚上九点多,黎澈迷迷糊糊地睡醒,说要喝水,阎琛抱着他坐起,把水杯递到嘴边。

趁着黎澈喝水时,阎琛低声问:“澈,我有些话想说,先别睡?”

黎澈喝完,无力地靠在阎琛肩上:“你说,我听。”

阎琛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眼神变得坚决:“调查完刑天的数据后,你就退出黑海吧,这次和我一起进军队。”

黎澈本来快睡着了,脑子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说了什么 ,勉强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为什么?”

阎琛直视着他的双眼:“你的梦想不是成为军团指挥官吗?这次我来做你的副手,这也是我的梦想。”

黎澈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低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鬼话?”

阎琛握住黎澈的手:“我是认真的。”

见阎琛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黎澈唇边的笑意淡下来,眉头拧起:“离开黑海,我去哪搞间谍的情报?”

“我的爷爷、父亲,你的外公、舅舅都是军方系统的,想要间谍的情报还是有渠道的,并不一定非要你待在黑海不可。”

看着黎澈脸色越来越差,阎琛逼着自己说下去,“前两天的新年宴会也是,你完全可以通知其他黑海成员,或是联系你外公想办法,为什么要闯到宫里,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黎澈眼神冷下来,抽出被握住的手,因为没力气,扯了好几次才扯出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阎琛:“我只是觉得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冒险不可?”

“你什么都不明白……”黎澈咬着牙,声音嘶哑,“你什么都不明白!”

黎澈扭过头做了几个深呼吸,试着把情绪压回去,可耳边又听到阎琛仿佛带着斥责的语气说:“你不说清楚,我永远不会明白!”

这句话就像导火线,黎澈的情绪没被压下去反而被这句话激怒。

“我不想借别人的手保护你,说得够清楚了吗?!”

阎琛听着黎澈用嘶哑颤抖的语气大声地说这句话,瞪过来的双眼通红,眼角的睫毛湿了。

这是上辈子,他们谈崩的那晚,黎澈没有说出口的话。

阎琛再次握住黎澈的手,垂眸掩盖眼底痛苦的神色,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说:“那你的梦想呢?保护我这件事并不值得你拿梦想去换。”

黎澈再次甩开他的手:“什么狗屁梦想,当然是你更重要啊!”

吼完的一刹那,黎澈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他两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加上全身疼痛难忍,身体和精神上都已经在高压线徘徊,再加上情绪忽然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根本坐不住,曲起双腿靠在膝盖上,各方面都到了极限。

空间忽然安静下来,阎琛只能听到黎澈急促的呼吸声,和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啜泣声。

阎琛伸手抱住他摸摸头:“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你也不是当年的你,我们都有能力保护自己,应该要更加相信彼此,看着你这样我很心痛。”

过了许久,阎琛耳边传来黎澈沉闷哽咽的声音:“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阎琛收紧双手,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声音有些不稳:“我也不能失去你,所以答应我,要快点好起来。”

说完,阎琛看到到黎澈靠过来回抱他,肩上的衣服很快被打湿,耳边听着黎澈的啜泣声,一直持续了很久。

等啜泣声消下去,阎琛低头看看,黎澈已经趴在他肩上睡过去了,清冽霸道的信息素飘散出来,在空间里肆虐,每时每刻都在叫嚣着要驱逐他这个同类。

阎琛深深地松了口气。

算是成功了一半。

把人安顿好后,阎琛将椅子又往外挪了两米,还是每隔半个小时过去测体温,这次用药后没再上升。

第二天一早,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阎琛意识回笼,猛地惊醒,身上多了一条薄被,一看时间早上六点,睡了大概半小时。

**已经没人,阎琛起身去洗手间找人:“澈?”

洗手间的门开着,一眼就能看到所有地方。

这里也没有?

难道被他昨晚说的话给气跑了?

那小子虚弱成这样,一个人离开会出事!

阎琛沉着脸大步往外走,走到客厅时正好和走出厨房区域的黎澈打了个照片,双方都愣了一下。

黎澈脑门上贴着退烧贴,身上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双手各端着一个盘子,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阎琛呆愣愣地叫了一声:“澈?”

“干嘛?穿了你的衣服就不敢认了?”黎澈被他的表情逗笑,把盘子放到餐桌上,“你煮的那锅米粥被我吃完了,你就吃这些吧。”

阎琛看看那两个盘子,一盘放着三明治,一盘是蔬菜沙拉,卖相很不错。

黎澈在餐桌旁坐下,对阎琛招招手:“过来吃,你不饿?”

阎琛走到他身旁,轻身去贴他的额角和脸,确认大致的体温。

还好,不是很烫。

黎澈:“大清早就黏黏糊糊的。”

阎琛:“我是测你的体温。”

黎澈哼哼:“还嫌我保护过度,你能好到哪去?”

阎琛看着他:“……你烦我?”

黎澈散漫的笑笑,调侃道:“你应该更加相信彼此,没看我都自觉贴上退烧贴了?”

阎琛:“……”

这臭小子,是什么仇都要报回去。

阎琛把盘子从对面移过来,就在黎澈旁边的位置坐下:“什么时候醒的?”

黎澈开着终端看黑海的群消息,随口说:“五点半被饿醒,差点没下床又饿晕过去,你不知道我走到厨房的这一路有多艰难。”

阎琛不禁侧目:“你可以叫醒我。”

黎澈:“你都好几天没睡了,本来想抱你去**睡的,可惜我抱不动。”

阎琛:“……”

幸好。

黎澈偏头看向他:“你刚才是不是松了口气?”

阎琛木着脸吃沙拉:“……你想多了。”

黎澈:“丑话说在前头,我迟早是要抱回来的,你早点做好心理准备。”

阎琛:“……”

还是暂时不告诉他栓剂的事了。

黎澈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刑天这个项目背后有王族在支持。”

阎琛点头:“可能性很大。”

黎澈:“就算陛下纵容大年夜的行动,幕后那个人也得有能力把一百多号人安插到宫里才行,这个人就算本身不是王族,也必然和王族有很深的联系。”

阎琛:“总共就那么点人,一个个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黎澈嗤笑:“奥雅族不爱生孩子,倒是给我们省事了。”

两人一个吃饭,一个翻看历史情报信息,像闲聊似的聊着公事,就和平时没有两样。

阎琛以为黎澈这次凶猛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了,直到他吃完饭去厨房泡了两杯咖啡端出来,见黎澈正抽纸巾擦眼泪。

阎琛把咖啡放到桌上,抬起他的下巴:“怎么哭了?”

黎澈抽着鼻子,一脸凶狠恶煞的表情:“我也想知道我干嘛要哭,就是忍不住。”

阎琛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低头亲去他眼角的泪:“想哭就哭,不用忍,这里又没别人。”

“不是有你?”说完,黎澈又反应过来,“还有刑天那个老贼。”

阎琛:“……”

下一刻,一个机甲模型从二楼某个房间飞出来,就悬停在客厅上空正中央。

“我不是贼。”

黎澈边擦眼泪边开嘲讽:“老贼是对你的爱称。”

刑天:“我不喜欢这个爱称。”

黎澈:“你看,阿琛是富贵,我是旺财,你是老贼,一听就是一家人,多有爱。”

刑天:“……”

见刑天被气得默默飞回了二楼,黎澈得意地喝着咖啡,没一会儿又开始猛掉眼泪。

“网上的新闻看了吗?”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黎澈随便扯了个话题。

见黎澈擦得很用力,阎琛接过他手里的纸巾,帮他擦:“你说的是那个尸体?”

黎澈:“嗯。”

当天晚上,黑海就通过特定的一些账号把消息发布了出去,大年初一就荣登各大平台榜首。

讨论量断层第一,甚至盖过了国王新年祝福视频。

阎琛:“这样做对黑海来说有些冒险。”

陛下明显纵容那晚的行动,最后却被黑海破坏,黎澈还当着陛下的面以极其残暴的手段把杀手给正法了,等于是甩了陛下一个耳光。

阎琛忍不住问:“如果陛下要整治或者解散黑海,怎么办?”

黎澈轻哼:“那就看是黑海先解散,还是他先下台。”

阎琛一侧眉毛微微扬起:“这么自信?”

黎澈看着他,笑容散漫:“黑海受各方忌惮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着黎澈又哭又笑,阎琛先给逗笑了。

黎澈:“嘲笑我?”

阎琛:“觉得你很可爱。”

黎澈:“还说不是嘲笑我?”

阎琛:“……”

终端上自动弹出闹钟提示,阎琛看了一眼关掉,起身去卧室拿药盒。

到这一步,黎澈就可以开始服药了。

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等阎琛再回到客厅,就看到黎澈在嚎啕大哭,边哭边骂骂咧咧的:“爷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工作呜呜呜……”

阎琛:“……”

易感期的情绪果然说来就来。

阎琛打开药箱:“不想看就不看吧,找喜欢的剧,二楼书房有不少军事类的书,随你看。”

黎澈气得一把关了终端:“再也不看了!”

傅老已经把每一顿的药片都配好了,阎琛打开确认没问题后放到一旁,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出来,结果黎澈又没事人似的再翻阅黑海的群消息。

阎琛:“……不是不看了?”

黎澈一脸平静:“怎么可能?”

阎琛:“……”

阎琛强制把他的终端关了:“这几天不准办公,你就在家里陪我。”

黎澈:“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阎琛:“伸手。”

黎澈一头雾水地摊开手心。

阎琛把药放到他手里,水杯递过去:“需不需要我喂?”

黎澈一口闷了,夺过水杯吨吨吨地喝了半杯:“少把我当孩子看。”

想到傅老那张打印的说明,阎琛拿了体温计再次给黎澈测了体温,属于低烧范畴。

黎澈正想劝阎琛回去睡觉,忽然见对方又拿了一片药片出来:“不是吃完了?怎么还有?”

阎琛一脸认真:“脱了裤子转过去。”

黎澈眼神警惕:“吃个药干嘛要脱裤子?”

阎琛拿出药盒,指着上面的字:“这是栓剂。”

黎澈:“……???”

栓剂是什么鬼东西?

等听到阎琛的用药方式后,黎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你别过来!”

阎琛打开药片捏在手里,木着脸催促:“快点。”

黎澈根本不听,转头就跑:“你想害我。”

阎琛满屋子追人:“用完这颗就不用了。”

两人围着客厅跑了好几个来回,一个病号一个几天没睡,状态都不太行。

黎澈见阎琛异常坚持,退了半步:“给我,我自己来。”

阎琛质疑地看着他:“不会拿去扔了吧?”

黎澈一脸正直:“不会。”

见阎琛犹豫再三,黎澈一把将药夺过来,边往浴室走边警告阎琛:“你不准过来偷看!”

阎琛一脸深沉:“绝对不会。”

黎澈进浴室,直接把药扔进马桶冲掉,转头时被贴着门缝偷看的阎琛吓了一跳。

“你不是说不会偷看?!”

阎琛幽幽道:“你也说了不会扔。”

黎澈:“……”

片刻后,阎琛给他拿了颗新的药,坐到单人沙发里,拍拍自己的腿对黎澈说:“坐这里,我要看着你用。”

捏着药片的黎澈:“……?!”

这是什么社死现场?!黎澈当然不肯,可阎琛也不退让。

阎琛:“你是想让我看你的脸,还是看你的屁股?”

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