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名指挥官,不论你手中掌握了多么强大的军队,你也绝对不能轻视你的对手。但过分的小心谨慎有时也会导致战机的错失。”
这段话是李宇轩在“戈瑞尔平原战”后的第二天,即帝王历173年11月23日召开的一次军事会议上说的。
的确,如果里梅尔在得知“戈瑞尔平原战”后不存疑虑,继续向苏格尔逼近,那经过一场苦战的李宇轩军绝对无法抗击其进攻,必将选择撤退一途。而一旦阿特伯里军占领苏格尔,整个王国北部地区战事的主动权又将再次回到阿特伯里军手中。在失去后勤保障与心理依托后,李宇轩的军队将陷入相当不利的境地。但里梅尔显然错失了眼前这个最好的机会,同大多数人一样,他选择另一条道路,从而使得李宇轩的部队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在阿特伯里军遭受挫折而停滞不前的时候,李宇轩手下的将领们也被一个料想不到的问题搞的焦头烂额。
近三千名的俘虏不但挤满了苏格尔的监狱,而且连许多被弃的民居也改成了“临时收容所”,因此增调了大量的兵力看守这些俘虏。同时,他们也要吃饭,每天消耗的粮食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李宇轩的将领就这个问题的处理分成两派。
一派以李放,苏米为首的主张全部坑杀,以威慑敌军。
另一派则以唐旭,李宇扬,郎中为首的年轻将领主张放人,对敌人进行攻心战术。
两派之间争执不下,最终将问题摆到李宇轩面前,以便有个最后决定。
而李宇轩很简单的一句话就彻底的解决了这个众将争执不下的问题。
“我的粮食不是用来养饭桶的,但我也不喜欢制造无谓的杀戮。”
于是,那三千名俘虏在被收缴了盔甲和兵器后,带着饥饿被赶出了苏格尔。
他们的目的地即是离苏格尔有两日行程的德诺镇。
如此的冰天雪地,三千多名饿着肚子,衣裳单薄的“流浪者”为了一线生存的希望在苦苦的支撑。而其中最后到达目的地的,只有五百三十名,其余的人都倒在了途中。
这一着使得原本就士气低落的阿特伯里军形势更为严峻,军中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厌战情绪。特别是一些下层兵士,屡屡出现逃兵的现象。
同时,军纪也是一落千丈,德诺镇就是一个娱乐业十分发达,妓院酒馆林立的地方,士兵们喝酒闹事打架的事件每天都有几十起。
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搞得里梅尔精疲力竭。明知再不打一场胜仗鼓舞一下士气,部队就很难带下去。可是现在的情势还是不明朗,在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后,冒冒然与敌方交战又怕再输一场。到那时,自己的这支军队就真的垮了,这次阿特伯里的远征也就彻底失败了。
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和严峻的形势,作为一名统帅的里梅尔真可算是进退两难。
于是,原本战事最为紧张的王国北方,就这样一下子陷入了莫名的平静。
双方军队的驻地仅仅相隔两天的路程,但却在未来的七天中没有发生一起战事,连小规模的冲突都没有。
就在这漫天飞雪的冬季,帝王历173年的11月在随后的一片平静中结束了,但随之而来的12月呢?还会不会继续这样平静下去?双方的军队依旧僵持在那里,固守着属于自己的战线吗?
部队的情况或许有好有坏,但双方军队的最高指挥者,不论是李宇轩还是里梅尔,都在不停的思索着整个战场的局势和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他们谁都不愿意将这场战事拖到第二年。这就注定了帝王历173年的12月,必将成为双方决战的月份。
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想到,发生在这个月中的第一场战事的战场,不是在王国的北方,而是南方。
※※※
帝王历173年11月25日,在克菲尔德城破后的第五天,也是卡罗尔的两位王子被“盗贼”所杀的第三天,早已驻扎在边境的凤翔第一军团三万四千名士兵在其军团长,也是凤翔王国军务尚书风少君的率领下,越过了国境线,向原卡罗尔王国的都城克菲尔德前进。
也就在同一刻,隐藏在其后的一支神秘部队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从另一个方向突入卡罗尔的国境。
12月2日,在经历了几场小的战斗后,凤翔第一军团终于到达了克菲尔德,而巴斯尔的两万多骑兵也在城外列好了阵势,静待其到来。
其实,放弃克菲尔德坚固的城墙而与凤翔的步兵军团对决城外,做为巴斯尔一方的统领将军皮卡也是被逼无奈。
凤翔王国地处大陆南部的最南端,虽拥有广阔的平原,但那都是由海水经千万年冲刷而形成的,其间水道纵横,根本不利于大的骑兵军团运动作战。因此,从凤翔建国以来,除斥候部队外,凤翔的军队中始终没有骑兵的编制。
但这并不表示凤翔的军队实力就弱于其他国家,在攻守城池方面,凤翔的步兵军团如果称为大陆南部第二,那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步兵军团敢称第一。
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皮卡将战场转移到城外,将原先的城池攻防战变为一场平原阵列战。
这样做的目的是一方面逼开敌人善于攻城的长处,一方面也是想发挥自己骑兵在平原作战中的优势。
战斗一开始,皮卡就利用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与较高的机动性,频频从正面对凤翔紧缩的步兵阵形进行冲击,但收效不大。
虽然在平地作战中,步兵明显弱于骑兵,但凤翔二百五十多年的步兵军团在对付骑兵的平地作战方面可是花了相当多的精力,最终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抵御平原骑兵冲击的阵法。
首先是位于阵列最前面的盾牌,高达一人左右的巨型盾牌在凤翔的阵前竖起了一道坚固的“城墙”,在其后面的则是手执近五丈长枪的长枪部队,用以延缓和阻挡敌人骑兵的冲击速度,并在盾牌的掩护下杀伤敌人骑兵。
再后面则是短弓手,在敌人骑兵的速度因长枪部队的阻击而放慢速度的时候,用以近距离杀伤敌人。紧随其后的则是长弓手,用来射杀远处阵容整齐的骑兵攻击队列。最后是人数众多,也是凤翔最值得骄傲的铁甲重装步兵,他们是决定最后胜负的的力量。而在整个凤翔步兵军团战阵的外围则是有长弓手和短弓手组成的混合部队,如果对方想从两面与会包抄,必将使自己的骑兵置于其杀伤范围之内。
在激战了一个上午后,皮卡在下午改变其单从正面冲击的单一战术,而该为从正面和两翼同时冲击敌阵,想将凤翔的步兵阵形断为几截,最终趁乱歼灭之。
但从两翼进攻的骑兵先是在敌人训练精良的长短弓手的箭矢下吃了亏,后又被从阵列中突出来的重甲步兵挡在凤翔的战阵外。
在战斗前后进行了将近三个时辰,巴斯尔骑兵在付出伤亡三千多的代价后,除消灭一部分敌人长枪手和重甲步兵外,毫无成果。
而做为这支部队的指挥皮卡除了大骂其部下无能外,自己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