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黑色的眼泪
“哈哈！给我杀！杀！杀光它们！”
“杀光！统统杀掉！一个不剩！”
……
……
东方飞夜脑中不断闪现着九命猫妖的声音，他拼命想甩掉这些话语，可就是甩不掉，而且自己的身体在龙剑的控制下居然不由自住的疯狂砍杀，鲜血溅得满身都是。
师妃轩借助脚下寒冰刺给她的力道，在野兽群上空飞过，落到一身戾气的东方飞夜身旁，可东方飞夜二话没说辉剑便朝她砍，还好师妃轩躲得快，龙剑破空划下了她的几根头发。
他已经不认识任何一个人了，在东方飞夜眼中的只有杀戮，那是他唯一的渴望。
师妃轩刚站住脚，东方飞夜的第二剑又劈到，无奈，师妃轩似乎知道他的神志尚在昏迷中，便运起寒冰诀，一道道冰柱从地面伸出，挡在她和东方飞夜中间。
“铿铿铿！”
几声尖锐的声音破入空中，师妃轩凝聚的三道冰柱瞬间被龙剑削掉，眼看着东方飞夜没有丝毫停手的样子，师妃轩右手舞动，周围白气愈来愈浓厚。只听得黑色龙剑劈空而来，白雾骤然结成一道浓厚的冰盾，龙剑竟然一不小心卡在里面，黑气在冰盾之中缓缓移动。与此同时，师妃轩左手手心处，六根冰柱飞出，其中五根如飞蛇一般手臂粗的白色圆柱飞快缠住东方飞夜的双手手脚和腰部，将他死死锁牢，剩下一冰柱犹如戈矛，直指东方飞夜喉咙——
然而在最后关键时刻，师妃轩停手了，这根如戈矛般的冰柱尖端都刺破了东方飞夜喉咙的皮肤，一滴血珠从皮肤下渗出，黏在冰柱尖端。师妃轩眼色复杂，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被黑斑侵蚀，如魔鬼般的男人，想说出来的话最后还是一口气咽了下去。
而东方飞夜的神志被九命猫妖所控制，可他一直在做反抗，当看见师妃轩眼中的泪光时，东方飞夜暗淡无光的眼睛中似乎闪烁了一下。
“啊——”东方飞夜的脑袋感觉到一阵阵刺痛心扉的疼痛，面容扭曲！
“飞夜，你怎么了？”师妃轩以为是冰柱锁得东方飞夜太紧了，正想放松，突然一股及其强大的力量从东方飞夜身上传过来。
“轰！”
顿时六根锁住东方飞夜的冰柱全部粉碎，而附在东方飞夜身体是的那团黑气再次徒然增大，黑猫两条尾巴疯狂摆动，两只血红色的眼睛无视天地一切生物。
“啊——”东方飞夜再次痛苦的大吼，他感觉有人想要占据他的脑袋，但却在他的反抗中对方一次次被击退。无数被粉碎的冰晶从天而降，东方飞夜看到了嘴角流血的师妃轩，她正粗喘这大气，满脸泪光的望着自己，而这一刻，东方飞夜右半边被黑斑侵蚀的眼睛里流出了一滴黑色的眼泪，他不知道为何师妃轩会冒如此大的险来营救自己，东方飞夜感动了？还是他不希望有人来救他？
东方飞夜知道，在他神志被杀戮的占据时，他会认不出任何一个人，也包括师妃轩，然而此时盘旋在他脑中的只有一件事——千万别让师妃轩受到伤害！
东方飞夜咽了一口痰，他怕他再一次伤到师妃轩，于是闭上眼睛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所到之处便是淌开一条血路，野兽尽死。
师妃轩被东方飞夜的那股神秘内力给震出一口鲜血，可也并不是重伤，她轻轻拭去嘴角挂着的血液，突然看见东方飞夜眼中竟然流下一滴黑色的眼泪。师妃轩便知道东方飞夜一定是控制不住自己才伤了她，可突然之间看见东方飞夜朝另一个方向跑去，那边的野兽越来越多，师妃轩毫不犹豫追了上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其他还在战斗中的人——
天渐渐暗了下来，恰好在这时吕寒的阵法完成了，师妃轩只见天上的空间一片扭曲，之后无数红色眼睛的野兽从里面跑出来，落在地上便朝“同类”们攻击、撕咬，场面顿时混乱不堪，各个种族互不信任，最后几乎除了自己就没有谁能信任的，唯一生存下去的方法就是死命把别人先杀死。
野兽们给的阻力也小，师妃轩见其他人又重新聚在一起，便松了一口，朝东方飞夜跑去的方向掠飞而去。
东方飞夜头脑一阵阵剧痛，但对于那些攻击他的野兽他还会习惯性的挥出龙剑，一路跌跌撞撞往跑到了十里之外的森林中去了，师妃轩也一路追赶。
就在师妃轩进入森林中以后，一身白衣的零把南小菲牵引入众人的保护之中，而后便离开了队伍，几个纵跃，落到刚才东方飞夜和师妃轩相斗的地方，在漆黑的光线下眯起眼睛，皱了皱眉，最后似乎找到了东方飞夜气味，拔地而起，往森林中跃去。
死亡森林，某处。
“那边的人类气息和千年蛇珠的气息在慢慢走远，你们到底追还是不追？”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极不耐烦的催促，他一身白衣，长发飘逸。
“要追你自己去追，别总在这婆婆妈妈，刚才不是说了先看清形势，不急于一时，你急什么？又不会跟丢！”这个清脆的女声便是出自灰袍之下的阿页，而那个身穿白衣的人就是虎族王子白玉，此时他们如果在加把劲，能有把握在一刻钟之内就赶到天堂谷，可是他们并没有那样做。
“看清形势，看清形势，你们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白玉露出鄙夷的神色，“难怪你们穿山甲妖会躲到那深石沟里去生活，原来做事怕头怕尾。”
“你——”阿页一向都瞧虎族不顺眼，特别是这样无视一切的混账王子，她正准备发作，却被阿骨打制止住：“阿页，别跟他吵了，做自己的事就行。”
论辈分阿骨打比阿页大多了，所以阿页虽是长老，但是她也会悉心听从其他长老的话。可白玉继续道：“阿骨打前辈，不走么？”
阿骨打沉默了一下：“我们现在只需跟近点，暂时还不要靠近它们，这一路上我们遇到多少妖物与我们作对，想必都是为了人类身上的那颗千年红莽内丹。”他看着白玉：“这几天你就没感觉到前方有许多混乱的气息似乎在打架么？我想他们是在争夺蛇珠了，嘿嘿，可许多大人物还没出现呢。那些人类能将我穿山甲族瞬间杀掉大半，又杀你虎族数百、击杀千年红莽，最后依然毫发无伤。在这死亡森林中一路前行，我们遇到那么妖精山怪，可他们却一路前行，根本像是没有任何阻拦。”
阿骨打他们几人当然不知道东方飞夜他们因为蛇珠的关系而没遇到过妖怪，白玉听了阿骨打的话却似乎安静了不少，没有了那种刻薄的语言：“想不到那群人类这么厉害，看来我们要和他们打持久战了——”
“呵呵，你知道就好，走吧，那群人类朝东边走远了，想不到死亡森林中一百多个种族都奈何不了他们，看来只能智取了。”阿骨打叱喝一声，“阿飞，快点解决麻烦，要出发了！”
“啊，终于要走了，哈哈，不跟你玩了！”阿飞正和一只巨大的甲克虫在战斗，那甲壳虫外壳坚硬如石头，八只钳子上下舞动，想把阿飞钳住，可惜对方比它灵活多了。
一白三黑四个人影在森林中穿梭，不一会就到达天堂谷外围，此时吕寒布制的阵法已经全部消失了，遗留下来的只有漫天尸体。
“呃！”阿页踩在野兽们的尸体上跟着阿骨打，不禁呕吐出来。
白玉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苍白，想必他从出生以来都没见过如此多的尸体，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阿飞也闭上了嘴巴，到是刀疤躺在他的肩膀上一直冷笑。
在黑夜下，一坐坐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此起彼伏，整整方圆十里，全部都是尸痕累累。他们几人踩过这些软绵绵的残肢断体，最后在天堂谷大石山是一小快平地上停下，说是大石山，可此时周围的尸体堆得都有大石山那么高，现在也只能算是一个小陂了。
“这，这几个人类太可怕了。”黑夜之下一望无际，都是黑压压的东西，但每一个人都能“看清”，这些黑压压的东西是什么，白玉忍不住叹道。
“那你还要不要急着一个人去送死，一百多个种族怕是要在这死亡森林中永远灭绝了。”阿页声音不太大，主要是因为看见这种场面而时时忍不住想吐。
“或许我们真的应该团结，这一刻我才领悟在这死亡森林生存下去的法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谁希望自己的种群灭种？”白玉似乎懂得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
……
……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或许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阿骨打在仔细观察了形势之后，他仿佛闻到了一股邪恶的气息，手指着死亡森林中的一个方向：“人类往那边逃跑了，龙剑的气息我能闻到，我们往那边追！”
四个人又飞纵而起，阿骨打赶在最前头，他落下，用手摸摸了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发现这具尸体皮肤紧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吸取了精血而亡，不过他很清楚，这是龙剑的作用。他站起身继续往前飞奔，另外三个人始终都跟在他身后，不落下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