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吗?我那么爱你!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回答我!回答我!Daniel!”
Sara声嘶力竭的吼声却并没有换来任何的回应。
想到现在她的整个家族都已经不复存在,自己甚至还在被到处的通缉追堵,以后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立足于任何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么爱的那个男人,可他从头到尾想的都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我要杀了你们!”
Sara咬牙切齿的怒吼着,心里懊悔当初就应该想都不想的除掉那个纪凝。
除掉她,或许现在就不会是这副局面了。
“砰!”
偌大的机场想起一声枪响,把周围所有的人吓的纷纷尖叫起来。
宋承连忙上前,用身体护住莫怀琛跟他怀里的人。
沈明晨吓了个趔趄,回过神儿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又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莫怀琛。
确定没人手上他还觉得纳闷,难道是枪走火了?
可等沈明晨在转回头去看,就知道那一声枪响是哪里来的了。
当地的警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进来,刚才那一声枪响就是来自这里。
而此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也不是别人,就是刚才还举着枪癫狂怨毒的Sara。
“你们先走,我可能需要留下来处理一下,我做下一班航班回去。”
楚熵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跟沈明晨交代了一下,似乎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半点儿的惊讶。
“你报的警?”
沈明晨看着跟着警察一起走进来的楚熵,还在疑惑这人动作还挺快。
楚熵没回答,只意味深长的朝着候机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觉得有些令人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Bianchi家的人已经在善后了,只是那个Adamo……现在还没有找到,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
宋承轻声的汇报着,说完就十分识趣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莫怀琛并没有再回应,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靠着自己睡着的人,抬手将她身上的毯子又拉了拉。
商业巨头死而复生这件事很快就在圈子里传遍,许多媒体记者都想要得到一手的消息。
可大部分的人连莫家宅子的大门都碰不到,整栋宅子大门紧闭。
莫怀琛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旁是依旧睡着的人。
纪凝歪头靠在莫怀琛的肩头,脸色已经明显比之前红润了许多,看上去就像是刚刚睡着了一样。
莫怀琛正盯着文件看,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好像是动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连忙扭头看过去,怕是自己的错觉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靠着自己的人。
“不……不是……”
莫怀琛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浮出些惊措,盯着已经微微粗了眉头的人,确定刚才说话的人就是怀里的人。
“纪凝?”
莫怀琛抬手将人扶住,轻声了唤了一句。
纪凝觉得自己头疼欲裂,有熟悉的声音将她一点点唤回现实。
她缓缓睁开发沉的眼皮,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晌才终于将人看的清楚。
“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
莫怀琛一脸担心的看着渐渐醒过来的人,还不等他来得及反应就听到纪凝十分惊慌失措的看向他,眼里忽然就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我没有推她!我没有推蒋欣羽!”
纪凝颤巍巍伸出手扯住莫怀琛的衣角,声音里满是哀求与绝望。
“纪凝,你……你说什么?”
莫怀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只这一句就已经让他猜到了怎么回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纪凝还在突来的想要解释,可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还能怎么说才能让眼前这个从来都不相信她的人知道真相。
“我知道,不是你,跟你没关系!”
莫怀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安抚明显有些过分激动的纪凝。
“真的?你相信我说的?”
莫怀琛的话让纪凝好半天都不能反应,她甚至以为是自己太过于激动听错了。
“我只是想要保护你才没有跟她们计较,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
莫怀琛将还在浑身发抖的纪凝轻轻揽进怀里,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温柔的安慰着。
纪凝靠在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来自于背后的安抚,突如其来的解释与温柔让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孩子……孩子呢?”
纪凝突然想到什么,一个激灵连忙就去摸自己的肚子。
她本来是打算要告诉莫怀琛的,可是蒋欣羽她们突然闯进来一切都乱了套。
她都还没来得及说孩子的事,就被莫怀琛带去了蒋欣羽的灵堂前。
蒋欣羽的妈妈下手是真的狠,到现在她都还觉得浑身都在痛。
“孩子……没有了。”
莫怀琛僵直在原地,好半天才颤着声音开了口。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可真的说出口还是让他觉得心里又疼又堵。
“什么叫没有了?他明明很好的!医生说他很健康的!怎么会没有呢?你骗我!”
纪凝只觉得像是被雷劈了,她被莫怀琛一句话说的突然就万念俱灰。
她想要从那个怀里挣脱出来,却发现面前的人完全不肯松手。
“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
莫怀琛只一味的紧搂着怀里的人不松手,不管她怎么哭闹踢打都只是心疼的一遍又一遍的道着歉。
“我恨你!莫怀琛我恨死你了!”
纪凝哭的声音都哑了,半点儿力气也使不出,靠在莫怀琛的怀里还在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恨怎么打都行,现在先把身体养好,好不好?”
莫怀琛依旧一下一下轻抚着怀里还在一抽一抽啜泣的人,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凌伯听到动静吓得站在门口等了好半天,直到房间里安静下来他才敢带着医生走了进去。
纪凝此时已经窝在莫怀琛的怀里睡了过去,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些晶莹看着就更加的惹人怜爱。
纪凝昏昏沉沉的睡了几天,她觉得自己好像对很多事情都有些想不起来。
莫怀琛说是因为受了惊吓又不小心摔了一下才会这样,好好静养很快就会好的。
孩子的事情她依旧伤心不已,以至于对于突然对自己关怀备至的莫怀琛也是爱答不理。
可自从沈明晨来了知道她忘记了很多事情,跟她讲了一些莫怀琛怎么护着她有多少苦衷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继续板着一张脸了。
纪凝缓缓坐起来,发现房间里除了她并没有别人。
她掀了被子走到门口才打开门,就听到了来自于楼下的争吵声。
“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我就不该……”
沈拓一听到莫怀琛回来的消息立马赶了回来,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如果早一点发现,他是绝对不会让纪凝经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的。
可他话才说了一半就看到了从楼下走下来的人,一双原本狠厉的眸子突然就柔和了下来。
“阿……”
可还不等他走过去就发现不对劲儿,纪凝看他的目光还有下意识往莫怀琛身后躲的动作都不对劲儿。
“你朋友?”
纪凝扭头轻声的问了一句,看着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的莫怀琛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余。
“莫怀奕,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莫怀琛略带了些许戏谑的跟纪凝介绍,这话倒是让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一脸愕然。
“弟……”
纪凝实在不记得莫家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可看着对面与莫怀琛眉眼相似的人又不得不相信是真的。
沈拓许久都不能回神儿,只是看着纪凝那个看着自己的陌生眼神垂在两侧的手控制不住的发了颤。
“等我有空再跟你说。”
莫怀琛轻描淡写的跟一脸疑惑又茫然的纪凝说了一句,似乎对于纪凝对沈拓的这个态度还挺满意的。
“那你们聊,我去给后院的花浇浇水。”
纪凝也没多想,随便找个理由就抬脚头也不回往后院走。
她本来就是说说,不过看到花园里的花还挺有意思,索性就拿了喷壶随手浇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响起轻不可闻的脚步声。
纪凝正专心致志的给花翻土,并没有察觉的有人已经走了过来。
“这样翻土,花会死的。”
身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声把纪凝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到刚刚那个失散多年的弟弟。
“呃……我看花匠是这么……”
纪凝还想要辩驳一下,但说了一半又觉得好像也没怎么看清楚。
“要这样,不能太用力,土弄一半就可以了。”
沈拓拿起一旁地上的工具,十分耐心的讲解示范起来。
纪凝看的有些愣住,没想到这人看上去凶巴巴竟然还懂这些。
“你真的是怀琛的弟弟?”
纪凝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嗯,小时候他故意把我弄丢了。”
虽然不怎么情愿,但沈拓还是点了点头,最后还不忘把事实再着重讲一下。
“那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不是……”
纪凝被这话说的整个人一僵,想说莫怀琛不是那样的人,才张了口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话题实在是让人不知道怎么继续,对方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低头认真的给花翻土去了。
“那个,你……”
纪凝实在觉得气氛诡异,想要缓解一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可以叫我阿拓。”
沈拓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依旧不紧不慢的开口。
“阿拓?”
纪凝觉得奇怪,刚才明明听莫怀琛将这人叫莫怀奕来着。
听到了久违的称呼沈拓手上的动作终于一顿,抬眸带着些悲伤的看向了纪凝。
“你没事吧?”
纪凝被对方看的有些别扭,干咳几声收回了目光。
“我可以叫你阿凝吗?”
沈拓歪着头试探了问了一句,生怕会让纪凝对自己心生抵触。
“也行……”
纪凝想拒绝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又觉得不过一个称呼。
“阿凝,对不起。”
沈拓扭头盯着纪凝看了许久,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什么?”
纪凝没听清,转头开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这样就挺好。”
沈拓笑眯眯的摇摇头,或许就像莫怀琛说的这样就很好。
以前发生的那些,太多不好的事情,不记得对于纪凝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又或者,很多无可挽回的事情可以重新开始呢。
“莫怀琛。”
纪凝赤着脚任由莫怀琛背着自己走在海边,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安静。
“嗯。”
莫怀琛柔声应着,好像对于现在的一切都十分满意。
“我是不是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纪凝犹豫了一下,说出口的话虽然是个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莫怀琛脚下微微一顿,对于纪凝的提问却并没有明确的回答。
“虽然你们都不说,但是我知道我肯定是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纪凝依旧轻声的说着,似乎也并不想要得到什么确切的回应。
“纪凝……”
莫怀琛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突然就不知道要如何跟纪凝解释所有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不管我忘记什么只要我记得你就足够了。”
纪凝感觉到了背着自己的人明显有些失措,似乎是在想着要怎么说。
“嗯,只要我们记得彼此就足够了。”
原本还有些耿耿于怀,可听到纪凝这话莫怀琛突然就豁然开朗,温柔的弯了嘴角轻声的随声附和着。
蔚蓝的天空,金色的沙滩,微风轻抚而过,带着海水特有的湿润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