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金貂点头道:“遵命。”

这时,苏闻想趁着天色还早,只是二更天时分,到苏寒馨那里去向她道声别,然后翌日一早,自己就出发,也不用再打扰血海门。

不过,他想起自己曾答应过将血魔雷诀传授给她,但一直都没有做到,经常拿“虎魔炼骨拳”这个陷阱来为难她,不过,这也是他出自一片好心,自己修炼过血魔雷诀,才知它的利与弊,像如今的自己,修为实力确实不错,但同时又会面临坠入魔道成为魔头的危险,得经常用天地残雷来洗涤自己的阴魂才行保持一点人性。他不想让苏寒馨步自己的后尘。

但是,他又不知见了苏寒馨之后说什么好,觉得还是写一封信,留在房间里,到时他们自然知道自己去哪里。然而,他所识的字不多,提起毛笔只写了一个“去”字在纸上,自己看着那个写得弯弯曲曲的去字,心里都觉得不好意思,但这是他真实的水平,并不想掩饰。

战甲魔傀倒是有些知道苏寒馨心怀不轨,道:“大人,我们明天出发,不用再叫苏小姐一起走吧?”

“不了。”苏闻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麻烦她。你们也回去早些休息吧,我们明天起个大早就去神芒山。”

“遵命。”几个手下齐声道,然后一同离开了苏闻的房间。

与此同时,兴奋不已的苏世昌则是在自己的大房间里,准备好了香炉,点燃了一支巨大的檀香,沐浴更衣,披头散发,赤足绕着那个香炉绕了一圈,然后在香炉面前盘膝坐下。

“列祖列宗,请保佑我成功!”想起即将能从苏闻那里得到血魔雷诀这魔功,苏世昌便心痒难挠,嘴角露出笑意,好像这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的搜魂大法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这几天又将养了元气,可谓是身心俱佳,祭搜魂大法是绝对没有问题。

血海门到他这一代,已有些江河日下之势,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振兴血海门,如今机会来了,他已极为接近这个机会,就看能否抓在手里。

他搓了搓手,情不自禁喃喃自语道:“苏闻啊,你不能怪我,谁叫你不肯将魔功传授给我女儿呢,不然,老夫也不用出这种手段。如果伤到了你,还望见谅。”

随即,他开始深深吸了一口气,两手都是拇指与中指相扣,其他三指向外,作一个要弱势的姿势,然后闭目蓄锐,准备祭搜魂大法。

他得确保苏闻在房间里,而他早已派人去察看过,知道苏闻确实没有离开。

“上天,请保佑我!”

心里默默祝祷一句,随即,苏世昌开始了他觉得是平生最有意义的一次祭出搜魂大法壮举。

苏寒馨祭出的搜魂大法威力不强大,往往要将精神力散发出去,随即是淡淡的细若电丝的红色符文向四面八方弥漫,这样就得浪费许多精神力,而且效率也不高,因为不能将搜魂大法的威力全集中在一个方向,所以威力自然就小了。

而苏世昌的则不同,他的搜魂大法已达臻境,祭出来的也不见到什么红色符文,而是一道淡淡的影子,好像一只阴魂一样,从他的眉心飞了出去,而这种高度集中的力量并不怕阴器之类的攻击。

当那道淡淡的阴影出了房门,便轻飘飘地沿着走廊向苏闻的房间飞去,好像早就知道苏闻在哪里一样。这是由于这道搜魂大法的阴影受苏世昌控制,想要它往哪个方向,它便会向哪个方向,不似苏寒馨的自由发挥,没法控制。

只一会的工夫,那道阴影便飞到了苏闻的房间前。

这时,苏闻正在收拾一下房间的物品,因为明天一大早要走人,帮人家收拾一下自己睡过的房间,也是一种美德。

那道阴影就相当于苏世昌的眼睛,可以瞧见苏闻,见到房间里有灯光,不敢骤然进去,因为一旦被发现,那也是会功亏一篑的。毕竟是一道阴影,在光线之下,看起来虽模糊,但也能辨出来。

苏世昌也是那个焦急啊,要是苏闻一晚上都不休息,那他就要强攻了,心里不停念叨道:“苏闻,快些休息吧,苏闻,快些休息吧……”

约莫过了一盏工夫,苏闻将房间里的物品都收拾了一遍,看起来整洁了许多,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好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然后伸了个懒腰,跳上床榻,平躺下去,然后伸手向一丈外的桌子上面的那盏油灯弹去,一道劲风将灯火撞熄。

为何他感应不到门外的那道阴影的存在?

这是因为搜魂大法并不是一般的攻击性力量,它只不过是一种柔性的物质存在,并不会产生杀气之类的,若不是对阴魂等有特别敏感的修士,根本不会知道它在附近。

看着房间里没了灯光,苏世昌感觉到自己的运气来了,将那道阴影从门缝里飞进去,然后在房间里停留了一会,瞧清了苏闻的位置,缓缓飘过去。

在这种时候,他也怕苏闻突然睁开眼睛,虽在黑暗之中极难看到一道阴影,但要是万一发现了,那就麻烦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搜魂大法凝成的阴影向苏闻靠近,只要阴影附在了苏闻身上,那就可进入苏闻的大脑,在那里尽情搜索他的记忆。

“哈哈哈,我要成功了!苏闻,你的魔功属于我的!”已将那道阴影送到了苏闻的身边,苏世昌心里兴奋得快要沸腾起来。这一刹那,他有一种冲动,好像要对苏闻说两句,然后就立即将阴影附上去。只要阴影进入了苏闻的身体,那就大功告成。

在这种关键时刻,任凭是谁也会有情绪的波动,幸好苏世昌的本尊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而这道由搜魂大法凝成的阴影并不会将他的声音传达出去。

而闭目睡觉的苏闻根本不知危险正在迫近自己,他只想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好赶路。不过,他识海里的那只血魂魔葫却有反应,微微放射出红芒。

自从与血魂魔葫结合以来,苏闻已熟悉了它的规律,一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有那种红芒射出去,平时是没什么动静的。

“难道外面有敌人?”他心里嘀咕一句,并不知敌人就在身边,还道是在房间外面。

于是,他凝神屏息,然后精神波动,将神识漫延出去,寻找敌人所在的位置。他相信血魂魔葫的判断。

但他的神识延伸出去百丈之外,也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心里忖道:“莫非这是血魂魔葫的失效,并不是每次遇到危险就会这样?”

这时,血魂魔葫射出的红芒更盛了。

而苏世昌控制的搜魂大法凝成的那道阴影也已准备就绪,即时一个侧卧,躺到了苏闻的身上。

阴影霎时间便进入了苏闻的体内,出奇地顺利。看着这一切如此顺手,苏世昌心花怒放,暗忖道:“成功了!”

苏闻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附在了身上,微一凝神内视,发现有许多符文正在自己的经脉里向大脑涌上去,暗吃一惊,即时催动体内的真气去拦截,但真气好像并不能将那些淡若隐形的符文挡住。

就在这时,苏闻识海里的血魂魔葫也开始释放出一道道红芒,宛如一条条细小的电丝,在四肢百骸的经脉里向下运行。当红芒遇到那些符文时,即展开战斗,将符文逼退。

本已冲到了苏闻脖子处的符文被红芒生生挡住,不得不后退,向苏闻的下半身急涌而去。

“幸好还有一只血魂魔葫,不然,今晚就要中妖法!”苏闻虽是躺着,但他能清楚地瞧见红芒驱赶搜魂大法产生的阴影散成的符文。

正在兴奋的苏世昌却是大惊失色,感觉到红芒炙热灼人,只要不退回来,那必然要使自己的阴魂受伤!

“他体内到底还有什么?我的搜魂大法也不能近他的大脑!那红芒太利害了!好像千万极利针追着我,不逃都不行!”苏世昌也管不得什么魔功不魔功的,当下便将搜魂大法凝成的阴影从苏闻身体里分出来,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开红芒的攻击了。

殊不知,血魂魔葫产生的红芒直追出来!

这一回,苏世昌心胆俱裂,即时将那道阴影收回来,速度如风,一闪数十丈。

不过,红芒的速度更快,忽然一片光芒暴射出去,只见一道柔若红绸的光芒极速蜿蜒而出,从而后追上那道由搜魂大法凝成的阴影。

转眼之间,红芒已将阴影洞穿,远远看去,阴影便像筛子一样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当阴影被击伤之后,因为阴影是由魂力直接控制的,是故,苏世昌的阴魂也直接被击伤。盘膝坐在房间里的他惨叫一声,呕血一斗,脸色煞白,人已快成白痴模样,两眼无神,目光迟滞,明显是重伤之迹。

他那一声尖厉的惨嚎,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顿时变得极为骇人,宛如深渊里的恶魔忽然长啸一声,响彻整个血海门所在的奇特空间,回音震**,缭绕于上空,久久不散。

血魂魔葫收回红芒之后,苏闻翻身起床,侧耳倾听,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心中暗喜,道:“说不定是魔幡宗的余孽藏在附近,见我杀了他们的宗主,想来偷袭我,为他们的宗主报仇,听这一声惨叫,估计不死也重伤,明天再出去寻找一番即可,谅他也没什么能力再逃走。”

有此一想,他倒不急着开门去看究竟了。

与此同时,也正在房间里久久不能入寐的苏寒馨听到那声惨叫,即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全身肉跳,她不用上前细看,便知是其中一人受了重伤,听那声音倒像是自己的父亲。其实她早就预料到可能会发生这一幕,因为她几次尝试对苏闻使用搜魂大法都失败,心里已先入为主,因此,早已感觉父亲会失败。

她脚步飘浮,踉踉跄跄向父亲的房间疾跑过去。

这时,苏世昌那声惨叫也惊动了血海门里的弟子,各自披衣出来查看,寻找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那么骇人的惊叫。但他们一无所获,出到广场上,等待门主前来告知是何事。因为在血海门这种独特的环境里发出那样的惨叫,实是从未有之,这还是第一次。

片刻,苏寒馨便到了父亲的房间前,焦急地捶打着房门,却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人回应。她就更加害怕,也顾不得许多,凝气往前一拍,砰然声响,将房门撞开,即时飞身进去。

里面微有灯光,檀香味道浓郁,只见一人正倒在蒲团旁边,已是不省人事,那人正是苏世昌。

“爹!”苏寒馨颤抖着走过去,扶起她爹,声音也颤栗着。

已奄奄一息的苏世昌微微睁开枯寂的眼睛,好像花了很多力气才认出苏寒馨,气若游丝道:“我,我失,败了。以后,千,万不,要再,用搜魂,大法去,搜他的大脑,会,中招的。”

这时,已在广场外等了多时不见门主出来的弟子们都窃窃私语起来,谈论着不久前的那声惨叫,会不会是门主修炼功法走火入魔所发,又或者是门主被其他修士所杀等等假想。

而血海门的大长老红须头陀早已对血海门的门主之位觊觎在眼,却是没有机会,因为他的修为实力还及不上苏世昌,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在心里,等待时机,如今听到这声惨叫,又不见门主出来,心忖道:“嘿嘿,难道苏世昌真的是练功走火入魔了?要是那样,则是天助我也!从此以后,我不用再使用任何龌龊手段,这个门主之位都必将是我的了!哈哈哈!”

于是,他登高一呼:“大伙跟我去瞧瞧,可能有歹人想去刺杀我们的门主也未可知。”

血海门的弟子在红须头陀的带领下,浩浩****地向苏世昌的房间走去。那厮表面一片好心,实则是想亲眼去目睹一番,以求证苏世昌到底是下了地狱还是留有一口气。

这时,苏闻的手下战甲魔傀、夺魂童子、火眼金鳞豹与烈焰金貂都出来了。走到苏闻的房间门前,齐声问道:“大人,好似出事了。”

在血海门的弟子熙熙攘攘出来的时候,苏闻便也起身了,只是没有出去而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里,越是发生大事的时候,就越不应该随便乱动。

当手下问道,他才应声道:“刚才有修士想用妖法害我,反被我击伤。”

随即,开门出去。

“大人,血海门的弟子都向苏世昌房间那边涌过去,不如我们也过去瞧一瞧,看是什么事。”战甲魔傀道。

“不错。走。”苏闻微微颔首道。

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也要去看看了。

当他走到苏世昌房间门口的时候,那里已人山人海了,只听见里面有低声的啜泣,好似是苏寒馨的声音。

因为苏闻在血海门里属于贵宾,他一出现,堵在房间门口的血海门弟子统统向两边让开,留出一条路让苏闻走进去。

当苏闻进到房间里,见到苏寒馨正扶着气息柔弱的苏世昌,颇为不解,暗忖道:“白天见苏世昌还是好端端的,一副可以力斗几百只猛虎的样子,怎地不过几个时辰,便成了这副干蔫的模样,真是奇哉怪也。”

房间里站了许多血海门的门徒,有长老,也有一般的弟子。

苏闻挨了上去

,扫视一圈,见大长老红须头陀不停地搓着两只肥大的手掌,好似颇为焦急的神态。

苏寒馨瞥见苏闻的身影,抬起含泪的双眸,向苏闻射来微带愠色的目光。

这种情景,倒使苏闻摸着脑袋,他能理解苏寒馨因父亲病成那样的悲痛心情,但想不出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

还没有断气的苏世昌目光投向苏闻,眼神之中明显带着一抹惊恐,好像见到了索命鬼前来索命一样,本来虚弱的身躯又更加微颤起来。

要是换了一种情形,苏寒馨必然会吼叫起来,让苏寒离开这里,但如今却不行,因为她也早就窥知红须头陀心中的阴谋,平时虽不表现出来,但每时每刻都想着做门主的那份心思还是让她瞧得一清二楚。

现今父亲受了重伤,那已是危险之极,说不定红须头陀使个什么诡计,将自己父女二人都结果了,那就悲催了。只要还有苏闻在这里,红须头陀就不敢乱来,要是把苏闻赶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虽伤了我的父亲,但也不是你的本意。”心里这么想着,看向苏闻的目光就变得柔和了一些。

苏寒馨拿眼偷偷瞥了一眼红须头陀,心中想不出用什么办法可以治住他,只得相机行事。

那红须头陀头上没一条毛,光秃秃的,颏下却是一部海胡子,差不多垂至胸腹,色泽偏红,好似被火烧红了似的。这会,他蹲了下去,仔细打量着苏世昌。

苏世昌阴魂受了重伤,但肉身却没有大伤。

观察了一回,红须头陀便猜想苏世昌真的是走火入魔,心中大喜道:“嘿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苏世昌做了这么久的血海门门主,如今上天也看不过眼,得让你退位了!哈哈哈,不日我就可登位!以后我就是血海门的门主!”

虽是这么想着,但他城府极深,脸面上没有溢出半点幸灾乐祸的神色,反而是一副大慈大悲的样子,眼中居然也噙着一丝泪光,倒好像苏世昌是他父亲似的。

“门主!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了更加进一步地证实苏世昌不是装出来的,红须头陀边哀嚎着,边伸手去接过苏世昌的左手,给他把把脉,这样,才能全方位确定苏世昌如今这副快死的模样是真还是假。

当红须头陀给苏世昌切过脉之后,心中狂喜道:“这老货果然命不久矣!哈哈哈,看来我真是福相无穷!”于是,他也颤抖着拍了拍苏世昌的手背,道:“门主啊,我们血海门不能没有你老人家啊!”

看着红须头陀那副可恶的嘴脸,苏寒馨恨不得立刻一脚踹过去,将秃驴踢飞出去,但想到自己不是他对手,加上眼下血海门这么多弟子在这里,不便当场发作,就强忍了一口气,只是脸色阴沉,好似红须头陀欠了她几千颗丹药一样。

要不是有这么多修士在场,红须头陀还真会下手去掐死苏世昌,不给任何机会他翻身,不过,如今得知苏世昌命在一悬,那也不必多虑,因此心中淡定得很。

“各位先出去,我想跟苏闻商量一下父亲的后事。”苏寒馨抑制住心中的悲愤,向血海门众门徒轻声道。

“那好,我们就先告退,只要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立刻吩咐就行。我等都会尽全力为门主办一次隆重的法事。”红须头陀红光满面,喜滋滋道。

随即,在红须头陀的带领下,众血海门门徒离开了苏世昌的房间,各自回去安歇不提。如果红须头陀不是亲眼目睹与亲手把过脉,他必然会留下耳目在这里监视,不过,如今却是不用了。

当血海门的其他门徒都散去之后,苏寒馨便将房门掩好,然后运出神识,到周围去扫视一番,发觉周遭百丈内没有可疑人物,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自从搜魂大法凝成的阴影被苏闻的血魂魔葫放射出的红芒击伤之后,苏世昌的阴魂也受伤得很利害,这还不是一般的阴魂受伤。一般的阴魂受伤,只是会使修士心中不定,感觉恍惚,但经常休养之后,便可回复原先的水平。

而被血魂魔葫的红芒击伤的阴魂,并不能自然恢复,而且阴魂还会慢慢地消散,只要得不到有效的救治,那不用多久,苏世昌的阴魂就会全部消失,到那时,他就是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只是一具空壳,不会再有灵魂。

苏闻想不到苏世昌到底是怎么受伤的,也想猜测过是自己的血魂魔葫击伤的,但不明苏世昌为什么要到自己房间去。

面对苏闻,苏寒馨嗫嚅着,却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因为她与父亲所做的事情都是对苏闻极为不利的,若不是她知道苏闻心底是良善的,也不敢叫他留下来,准备把心声告诉他。

“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见苏寒馨时而望着自己,时而垂头不语,好似很难开口一样,苏闻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是的。”苏寒馨点了点头,道。

“有什么事就说吧,这样吞吞吐吐的不痛快,我与你也算得上朋友,曾经共过患难,只要我力所能及的,必然会帮你。你放心好了。”苏闻目光灼灼道。

闻言,苏寒馨心中更是惭愧。

良久,她才怯怯道:“有一件事,我要明白告诉你,但不知你听了会不会杀了我父女二人?”

这句话的份量可是极重的,苏闻也想不到对方做了什么事会惹起自己那么大的仇恨,在脑子里搜索一遍,真的没有记起什么大事,笑道:“有什么事值得说得这么郑重呢,你就说吧,不论什么事,我都不会记恨,毕竟,你也帮我过。”

想起在百妖洞里救那一百个九九重阳出生的儿童的事情,苏闻还是挺感激苏寒馨的,要不是她相助,自己就是力拚狮魔,也难以成功。那一百个儿童,就相当于一百座浮屠。这份功德,他会记住的。

苏寒馨很感激苏闻,她也知道苏闻不会下杀手,但要她遽然说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还是难以启齿,不过,不说出来,她心里背着这个负担,觉得十分沉重,而且她还要求苏闻做事,若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也难以说服苏闻相助。

在心中好好整理了腹稿之后,她终于小声道:“你听说过搜魂大法这种魔功吗?”

苏闻自然摇头道:“没听过,也没修炼过。”

他还以为对方是要向他学习搜魂大法呢。

瞥了一眼苏闻,苏寒馨继续道:“那是一种专门用来搜索人记忆的功法,修炼到了极高境界的时候,就是在千里之外,都能办得到。”

“那很好啊!”苏闻拍手道:“有这样的魔功,要是我也修炼会了就好了,到时再传授给你。”他没有怀疑对方的用意。

但战甲魔傀却已知道苏寒馨要说什么了,只是不敢随便插嘴,只得静静听下去而已。

扫视一圈,苏寒馨接着道:“其实,在秦淮大陆上,估计也没有几人会搜魂大法的,要是真的有,那也是凤毛麟角。不过,我父女二人却是修炼成了那种魔功,只是我的功力还不够深,而我父亲的却比较利害。”

听到这里,苏闻有些听不明,他不清楚苏寒馨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因为他从来没想过有修士会用这种魔功来搜索自己的记忆,从而获取血魔雷诀。

“你知道我曾对你用过搜魂大法吗?”鼓足了勇气,苏寒馨终于将问题的重点说了出来。

苏闻微怔,摇头道:“没有感觉。”随即微笑道:“那你的功力也挺深厚的了,对我施展搜魂大法,而使我可以不知道,利害。不会对我有伤害吧?”

他一直以来都挺健康的。

“如果我祭出的搜魂大法真的作用在你的身上,估计你轻则要受伤,重则可能要死亡。但几次下来,我祭出的搜魂大法都没能接近你。”说这番话的时候,苏寒馨低下了头。

闻言,苏闻身上也微出冷汗,暗忖自己命大,要是被苏寒馨真的用搜魂大法作用在自己的身上,说不定如今已死掉了。

“呵呵,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见苏寒馨脸上有愧色,苏闻倒有些不忍心再责怪她,加上她这么坦白,也应该原宥才对。

微微掀起长长的睫毛,苏寒馨瞥了一眼苏闻,然后快速垂下眼睑,道:“你不怪我吗?”

“事情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怪不怪的呢。你肯这么清楚地告诉我,那证明你已知道自己错了。我不会再责备你。”苏闻表明自己的态度。

苏寒馨玉琢一般的嘴唇泛起一抹笑意,但想到父亲还在重伤之中,很快又恢复了微微焦急与忧伤的神色。

“那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受伤的吗?”她轻声问道。

笑了笑,苏闻一脸无奈,他修为实力虽不错,但也不是神算子,怎么可能知道苏世昌是怎么受伤的,“你想找我算一卦吧?可惜我从来没有染指过演算这一门术法,那真的是无从帮你了。”

“不是找你推算。”苏寒馨下了决心要把真相告诉对方,“我是说,我父亲的伤也是因为搜魂大法所致。他想用搜魂大法去搜索你大脑的记忆,但被你击伤了。而今,他的阴魂受重伤了,生命垂危,可能熬不了多少日子。”

一口气说完,她胆怯地瞧着苏闻,看他是否会脸露怒色。

怒色倒没有,苏闻听了只是露出一抹讶然之色而已,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识海里的血魂魔葫所追击的是谁了。抬眼瞧了瞧受伤的苏世昌,也不知说什么,毕竟不是自己有意去伤他,而是他来侵犯自己,莫说受伤,就是死了,其实也怪不得自己。他心里没有难过,只是有一抹怜悯而已。

“原来这样!”他点头道:“我还以为是妖魔想来偷袭我呢。当我听到那声惨叫,感觉像是你父亲的声音,但又不敢肯定,直到你明说了,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随即,他伏下身去打量一眼已双眼发直,变得有些傻傻的苏世昌,道:“难道没有办法救他了吗?”

毕竟,他知道亲情生死离别是极为悲伤的事情,只想帮苏寒馨一把。

想到苏世昌父女都想得到自己的血魔雷诀,反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也替二人感到可惜。又想到苏寒馨也曾帮过自己,要是能使苏世昌起死回生,即使花些大力气,他也愿意助苏寒馨一把。

苏寒馨沉思半晌,道:“我父亲现在是阴魂受了伤,只能治他的阴魂。我听说有一种名叫还魂草的灵草,能医治修士受伤的阴魂。如果能得到还魂草,那估计我父亲就有救了。”

“那还等什么,我就和你一起去取还魂草回来救你父亲。”苏闻催促道。

他虽然急着救人,但也没想过还魂草这种灵草到底长在哪里,是不是很容易得到,这些问题他还没想过。

又沉吟了片刻,苏寒馨才缓缓道:“我只听说神芒山里面有还魂草,但那里极难进入。我真的不知能不能到那里寻到还魂草。”

“不去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苏闻鼓励道:“一定要去尝试一番,才会知道成败。我也要到那里去寻找天地残雷,正好是同路。”

为了减轻苏寒馨心里的愧疚感,苏闻将自己要相帮的意思减低一些,说出去神芒山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苏寒馨用满含感激目光凝视着苏闻,嘴唇微动了动,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不过,想到自己与苏闻要是离开了血海门,这里必然会发生异变,苏寒馨心里担心红须头陀会做出疯狂的举措,不得不提防。稍有不留神,或许等到自己真的取回还魂草,却是见不到父亲了。

“还想请你帮一个忙。”她注视着苏闻,语气略带请求。

“什么忙?”苏闻问道。

“红须头陀心怀不轨,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他一直想做血海门的门主。”苏寒馨挑了挑秀眉,“如果我俩离开了血海门,他就会在这里兴风作浪,等我们回来,这里或许已是他的地盘了。所以我请你震慑一下他。”

“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隐隐感觉到快要突破到四重法力境的苏闻信心满满道。

苏寒馨又向苏闻投去深情的一瞥。

当晚,苏闻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膝坐下修炼一会,然后微微休息,便已天亮了。他已快突破到四重法力境的修为实力,只隔着薄薄的一层纸似的,只要再加把劲,就可成功。

翌日,苏寒馨将血海门上下数百弟子唤到大厅上。

众弟子还道是她要宣布苏世昌死亡的消息,脸色极为凝重,都肃穆地笔立着,等待她把噩耗说出来。

红须头陀满脸喜色,连嘴角也溢出难以遮掩的笑意,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成为血海门的门主了。

苏世昌没有出现在众门徒的面前。

而苏闻则站在苏寒馨身旁,他答应过她,今天是来震慑红须头陀的,因此,也特别留意地瞄了几眼红须头陀,觉得那厮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家伙。

等到众门徒到到了大厅,苏寒馨才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请众位前来,也不为别的事,只因家父还有一丝生机。”

听到这里,大厅上的众门徒都“哦”了一声,微微点头,似是感到欣慰,只有红须头陀及

他的几个心腹闻言脸色立时微变,由原先的喜悦转成了阴沉,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苏寒馨已瞥见这一切,但装作没看见,依然平静道:“在血海门里,除了我父亲之外,修为实力最强的当数大长老了。因此,晚辈想请大长老一同前去寻找还魂草,如有大长老陪同出发,那路上就可保无虞。”

虽这么说,但血海门里不少弟子已知苏寒馨的心意,都拿眼去瞟大长老红须头陀,看他有什么表示。

红须头陀带着喜悦的心情而来,听完苏寒馨的话之后,心头就宛如被浇了一盆冷水,立时没了兴致,嘴角抽搐一下,冷笑道:“血海门刚与魔幡宗大战不久,元气未复,恐怕魔幡宗还有弟子会前寻仇,我觉得还是我留下比较好,有我在这里坐镇,则不惧魔幡宗的弟子来闹事。”

红须头陀的几个心腹也连声附和道是。

对于红须头陀的这番话,苏寒馨早有准备,要是没有苏寒在这里,她也就无可奈何了,但如今有强援在身边,底气颇足,微笑道:“大长老又何必这样说呢。魔幡宗早就没有什么力量再来对付我血海门了。还请大长老随我俩一起到神芒山走一趟。”

说到这个份上,苏寒馨也不想再跟红须头陀再罗嗦,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许多,不容对方再狡辩。

微微一怔,红须头陀鼓起牛眼瞪了苏寒馨一眼,不满道:“去不去是我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以这种口吻跟我说话,要不是看在你爹面子上,今日决要替你爹教训一顿你,让你记住以后该如何尊敬长辈!”

两人一言一语,即时充满了火药味。

“那你是不去了?”苏寒馨柳眉倒剔,已露愠色。

霎时间,大厅里气氛压制到了极点,可以嗅到肃杀之气息正在弥漫开来。

“不去又怎么样!”红须头陀双手叉腰,一副巍然不倒的样子,“莫非你还能奈何得了我不成!”忽然想起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付将要死去的门主,可能会引起不少门徒的反感,于是他又立即道:“如果你不是这么嚣张,这么气焰迫人,我还真的会自己前去找还魂草!如今你要使强,我偏偏不去!”

冷笑一声,苏寒馨道:“你想要做什么,路人皆知!”

“你说什么!”已有些恼羞成怒的红须头陀举起右掌,掌缘处亮起一道光芒,作势就要劈出去。

这时,苏闻身影一闪,已到了苏寒馨前面,冷冷地盯着红须头陀。

早已见识过苏闻身手,红须头陀心里一惊,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高兴冲昏了头脑,居然一下子没有想到苏闻这个可怕的对手是苏寒馨的同伴,于是慢慢放下了手掌,脸上居然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意,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等都是血海门的修士,不可因小事而伤了和气。”

到这时,他只想找个法子稳住苏闻,然后再设法搞掂苏寒馨这个眼中钉。

不过,苏寒馨可不会给红须头陀任何喘息的机会,乘胜追击道:“现在就把话说清楚。你说去还是不去,因为我俩就要出发。”

这话已将红须头陀逼到了绝境,他已没有任何回寰之地,只得作出二选一的决定,想了想,道:“去是没问题。不过,有一件事必须要在现在解决。”

听他这么说,苏寒馨倒有些讶然,她以为对方绝对不会答应一同前去神芒山,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什么事?”苏闻一脸平静道。

血海门里的事情,本来与他没什么干系,但因苏寒馨助过他,他要还这个人情,才会帮下去。

红须头陀佯装郑重道:“我等都知道门主已奄奄一息,要是他老人家一时仙去的时候,又逢又敌人上门来闹事,那就变得很乱,不如我等先选出一个代理门主,这样,到时就不会自乱阵脚。”

他是怕自己一旦离开了这里,二长老会将门主之位夺过去,那就成千古恨。

红须头陀的心腹也高声嚷起来,都道要选出一个代理门主。

苏寒馨冷笑道:“我爹还没死,你们就要选门主?这像什么话!”

红须头陀心腹的其中一个瘦高修士,走出一步,道:“大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其实大长老说得还是很有理的。”

在这种时候,不将对方的气焰压一压,场面会很难看,苏闻虽良善,但对于可恶之徒,也并不会手软,随即伸手往前一摄,使的正是“五行霹雳爪”,一股强大的爪劲瞬息间已掐住了瘦高修士的脖子,往回一扯,把那瘦高修士扯到面前,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看。

瘦高修士已掏出一柄利刃,往苏闻身上插过去。

咔嚓!

苏闻爪劲一捏,将瘦高修士的脖子登时捏碎。

瘦高修士的利刃还没有刺到苏闻身边,就软了下去,哐咣一声掉到地下。

见杀了人,红须头陀大声道:“反了!一个外门修士竟敢来伤我们血海门的弟子,血海门众道友在哪里?”

他想趁机激起血海门众门徒的共愤。

不过,其他门徒都知道红须头陀有贰心,因此见到苏闻出手击杀了一个红须头陀的心腹,倒也并不觉得要上去报仇,听了红须头陀煽情的话,也没有显出愤怒的样子,反而是退了几步,瞧红须头陀怎么做。

只有红须头陀的几个心腹团在了红须头陀的身边。

有苏闻在身边,苏寒馨心里淡定得很,道:“红须头陀,你一向想做血海门的门主,这个本也无可厚非,但我爹还健在之时,你就有非分之想,这就是你的不对,今日你要是还不投降,下场就跟他一样!”

说罢,指着倒在地下的那个瘦高修士。

红须头陀一边有十数个修士,他们知道血海门其他修士是不会出手的,只要将苏闻拿下,那就大势已定。

“既然撕破了脸皮,那就休怪我不客气!”红须头陀双袖一拂,两道光芒从大袖射出去,形如两柄弯弯的巨刀,刀锋闪着寒芒,飞向苏寒馨。他想用这招声东击西,让苏闻出手去救苏寒馨,再祭出下一招去取苏闻的性命。

就实力而言,红须头陀比苏闻要差一点,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出奇制胜,不然,一招一式硬斗下去,得不到任何好结果。

苏闻横手一格,一道无形的真气墙挡在苏寒馨面前。

铮!铮!

火花四射,两道刀芒击在真气墙上,却是劈不开真气墙。

这时,本以差一丁点就要突破到四重法力境的苏闻忽然感觉到浑身有一股热浪在四肢百骸里急速流动,一圈圈光芒震**出去,气息霎时间变得强了许多。

“这……”红须头陀已感应到了苏闻四重法力境修为实力的气息。

如果苏闻是个灵修,那他此时的法力可以撒豆成兵,但他只是个武修,体内的法力极少,因此不能将物化形,只感觉到丹田处的真气多了不少。

下一霎,红须头陀突然咬破舌头,将一滴血吐出去,那滴血在虚空里飞行过程之中,衍化成了一条电蛇,以极速射向苏闻的脸门。

这是红须头陀修炼多年的“血形蛇”,奇毒无比,只要射中敌人,必会致死。他已没有任何把握取胜,只能靠着这最为狠辣的一招,希望出奇制胜。

但他不知苏闻曾经染过毒蟒的巨毒,对于“血形蛇”的奇毒并不感冒,微微一笑,手掌向前一抓,将那条血形蛇生生抓碎,用真气包裹起血沫,随即反手掷出去,正好洒在红须头陀的几个心腹身上。

只听到嗤嗤连响,红须头陀几个心腹闷哼一声,即时倒在地下,卷缩成一团,不过一二息工夫,便化成了一堆黑炭,血水流了一地,极为可怖。

而在那电光石火一瞬间,苏闻大袖劲风射出,电射而出的是六支“白骨蚀魂箭”,嗖嗖连响,六支“白骨蚀魂箭”射穿了红须头陀最后几个心腹的身躯。

红须头陀双袖向上一拂,也祭出一面真气墙,堪堪挡住一支“白骨蚀魂箭”,脸色已大变,浑身微颤。

他的心腹一下子死光,如今,只剩下他一个独头将军了!

“拚了!”红须头陀已知今日不可能再有机会逃走,只得奋力向苏闻扑过去,想借此来个同归于尽。

只见他人如烧红的铁块,冒着滚滚热气,那正是有毒的气体,双掌向前拍出,一对火掌向苏闻推过去。

大厅里面劲风四射,将几条柱子震得断了,上面的屋顶摇摇欲坠,明显不久就要崩塌下来。

血海门的门徒一窝蜂相似飞也似的冲出了大厅。

苏闻两眼盯着已快飞到自己面前的红须头陀,他的瞳孔里已映出红须头陀的双掌,微微一笑,低吼一声,忽然催动血魔雷诀,化成牛魔王的形象,一双烈焰巨锤前前一轰,将飞上来的掌影震得散开去。

随即,苏闻高高扬起烈焰巨锤,给红须头陀当头一锤,打得那厮成了矮了一截,只听见一声惨叫,即时一命呜呼。

屋顶的瓦木哗啦哗啦掉下来,但没有砸得中苏闻,因为他身外有一层罡气罩,将所有落下来的杂物都格挡开了。

只是短短的小半盏工夫,便已将红须头陀以及他的爪牙一并铲除了,这种雷厉风行的速度,在这里,也只有苏闻才能做到。

当他化为人形,从废墟之中飘飞出来,落在院子里时,其他血海门的修士都惊恐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射向别处,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大家见到了。”苏闻淡淡道:“要是在我与苏寒馨出去寻找还魂草的时候,哪一个敢对苏门主有歹心,那等我回来,即时将他灭了!”

众门徒都暗道苏闻是苏世昌的乘龙快婿,哪个还敢有贰心,都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会做红须头陀第二。

苏闻瞥了一眼苏寒馨,看她还有什么事要说。从她的脸色可以看出,可能她还有顾忌,主要是怕血海门的门徒对她父亲不利。

于是,苏闻吩咐夺魂童子,道:“你留下来坐镇,以你的能力,也可抗拒外敌。”

“遵命!”夺魂童子应声道。

这回,苏寒馨嘴角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随即,她吩咐血海门的弟子收拾好倒塌的大厅并且修葺好。众人应诺。

苏寒馨去见苏世昌,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气息颇弱的苏世昌见了苏闻有些愧色,用尽了力气,才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很满意。要是没有苏闻在这里,那他父女俩的命运真不可知。至少,他的性命是必死无疑。

这时,苏世昌的阴魂正在缓慢地消散,如果不及时找到还魂草,那他的阴魂就要彻底消失,到那时,他就不会再有表情,也不会再有思考,肉身枯死也就不用多久。

待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已是当天的下午了,但已不能再耽搁,于是,苏闻与苏寒馨二人便即时出发去神芒山。

对于去神芒山的路径,苏寒馨其实也不太清楚,幸好有烈焰金貂作向导,才少走许多弯路。

到了入夜时分,二人已赶了三百里路程,便决定稍作休息,再赶路。

这时,正是月上树梢之时,一轮清辉洒下来,照得万里一片清明,远山如黛,森林嘉秀,隐隐约约之中,能闻听到深山里面的兽吼。

在这般清美的月色之中,二人站在山巅之上,那份惬意,确实很妙,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两人并非是来欣赏月下山景的,而只是途经此处,心中都装着心事。

苏寒馨自然想早些寻到还魂草回去救治父亲。她得与时间赛跑,如果她赢得了时间,那么她的父亲才会有救,如果她输给了时间,纵使能寻到还魂草,拿回去可能也救治不了已没了阴魂的父亲。

还魂草这种灵草,只能救治阴魂受伤的修士,但不能使完全失去了阴魂的修士恢复阴魂。

在秦淮大陆上,还没有什么灵草或仙草有那等功效,可以将一个没有了阴魂的修士恢复到拥有新的阴魂。

而苏闻除了要帮苏寒馨找还魂草,还得寻找天地残雷,而且在这种诱人的月色之中,他想到了红菱仙子,想到了跟她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的一个晚上,在那树林下完成了男女的初次。他心里有些激**,想起那一幕,血液就加速流动,浑身热烘烘的,脸颊也微热,幸好有山风拂来,才使他凉爽一些。

“烈焰金貂,这里离神芒山还有多远?”苏闻侧头问道。

“以我估计,可能还有二千来里,至少一天之后,就可到达了。”烈焰金貂眨巴着大眼睛,道。

“那神芒山真的是会气绝身有妖气或煞气的修士进入?”苏闻道。

烈焰金貂身外的一层淡淡明焰在风中飘忽,点头道:“是的。那里灵气极为充沛,而且非常纯洁,只有身上有妖气或煞气,都会被净化。”

苏闻静静听着,心里微有担心。他一身的煞气,可不可以进入神芒山都是一个大问题,要是进不去,纵使里面遍地都是还魂草,那也没法取到手。

至于苏寒馨,她也是一样,身上有煞气,估计也进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