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也经常有长一辈会说鬼神故事,也说神仙如何快乐,至于真正的神仙,苏闻没见过,倒是不少略有修为的修士,偶尔遇过,不过,那些修士都难免一死,长也不过几百岁,短则与常人无异,一百几十岁便到鬼门关报到了。而妖怪,亦未亲眼见过,只是听长辈们说起过,也挺吓人。

但不论听了多少次,也不及见上一次,正是那句老话所说的“闻名不如见面”,这一刻,他心中的恐惧胜过任何一次听长辈说鬼故事。

“镇定,镇定,邪不能胜正!”他额头已冷汗涔涔,气也粗了,动作还算麻利,没有显出要倒下的样子,只是心念电转,比以往哪一次遇到事情所要思考的激烈程度都远胜几筹,“是了,它应该是在睡觉,这是它的洞府。千不该,万不该,怎么又要进来呢?在外面的松树上过得挺好的,还可以吹吹山风,空气也清新得多,进来这里却是性命去了一半,如今怎生是好?”

他小小的脑袋,突然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倒也是一筹莫展,只知先退出去,下一步的事下一步打算,实在是没那等脑力顾及下一息的事情。

那怪人只是用一双射出精光的眼睛盯着苏闻,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更多的动作。

“谢天谢天!请不要过来。我这就出去。”他心头又镇定了一些,脸上挂着微笑,再三赔礼道:“不用招呼我,这就出去了。给您添麻烦了。再见。”

正当他要转身疾步冲出去之际,却听到那怪人粗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发出人言:“给我站住!”

那语声,听起来就教人心里发毛。既破又重,跟从地底里发出来的也相去不远。

苏闻吞了一口唾沫,浑身震颤了一下,木然地盯着怪人,一动不动,等待着。他已没有什么办法,唯有照别人的话去做。如果有一条道路可通下山,那他还会拚一拚,尽力逃跑一回。可在这里,出了洞口也就是一棵老松树,根本没其它地方可去,可能还没钻出石缝,便被抓回来,多此一举,不如就站定,看有什么吩咐。

“前辈,有何吩咐?”

他嘴唇干裂,不停用舌头添着上下唇,以此来分散过分紧张的精神。

“过来!”那怪人言简意赅,出口好像也需要很多力气一样,单是说两个字,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来。

苏闻磨蹭着往前走了三寸,离那怪人还有一丈多远,便立住了。他浑身有些发颤,也不知怪人要做什么,但脑海里想着一个问题:他是不是要吃我?

以他从小在长辈那里听到的鬼故事来判断,一般遇到这种妖怪,多半是要被吃的,很少留活口的,除非是那妖怪要佣人,或许还有转机,可能保得小命几年也未可知。

因此,他即时开口道:“前辈,你要什么,我帮你拿来。”

“过来!”

那怪人低吼一声,这次居然坐直了,似乎随时都可出手,一对红通通的眼睛甚是骇人,莫说像苏闻这样十二岁的少年,即使是乡下的那些阿公阿婆们,见了这怪人也得颤抖不已。

如今之计,没什么可想,只有按着怪人的做法去做。

苏闻又向前磨蹭了三寸。

这一次,怪人好像真的发怒了,忽然伸出那只似爪似手的长臂向前虚抓,霎时间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罩了过来,一下子就将苏闻攫住,拖了过来。

苏闻挣扎了几下,但却没法脱困。他也不知是什么抓住自己,反正看不见,只见有一股巨力将自己围了起来,动弹不得。

当到了那怪人面前时,怪人忽然张开利喙朝前吼了一声,吓得苏闻差点昏了过去,然后才听到怪人桀桀地阴笑起来,但笑声明显是中气不足。

在这种时候,已是九死一生,按苏闻一贯听到的妖怪吃人之事的逻辑来看,便有十条命也不够死了,但越是到了临死之际,他倒显得镇定了。刚才还有些颤抖,到得知道无生还的希望,却泰然自若,倒还露出淡淡的微笑,也再次打量起面前的怪人。

“你不怕我?”怪人微有震惊。

“适才怕,但现在不怕。”苏闻也不想撒谎,照实说。他感觉自己好像就要逝去,没什么可担心的,至多就是一死,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怪人又桀桀地笑了两声,洞里回响着那令人不悦的回响。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便是七十二魔君之一的金雕。”金雕说了这么长一句话,似乎要歇一歇,才能继续道:“我被人暗算了。那家伙居然用中阶宝器‘阴阳环’来偷袭我。可恨我一时大意,中了他的招儿,要是我的血魔雷诀修炼到高阶,必然能灭了他,可惜啊!”

苏闻听毕,便知金雕是受伤了。

“金雕前辈是不是想叫我去寻些山药呢?”他虽不是极聪慧之人,在紧急关头,也略有小智。

金雕又打量了苏闻一番,摇了摇头道:“神仙也救不了我,我的元神被打散了,而且经脉也快断尽,是不可能活下去的了。”

此时,苏闻心中倒生出一股怜悯,也不害怕了,只作一个忠实的听众。他猜想金雕可能是长久没有倾诉对象,以致郁闷异常,如今抓他过来,也只不过是想在仙逝前多说几句话而已。

“哦,看来他并不是想吃我。既然他就快要死了,那我就多陪他说几句话,使他死得瞑目。”

打定主意,他便盘膝坐了下来,与金雕也不过二尺距离而已。不过,下一息,他又被吓住了。因为金雕说了一句很离谱的话语。

“我要你去帮我报仇!”这就是金雕嘴里说出来的一句很不靠谱的话。

以它修士的目光,应该能瞧出苏闻的修为,他根本就还没有修为,连一重的肉身境都没有,充其量只不过是徒有几斤蛮力,除此之外,筋骨还算硬朗,唯此而已。能打伤金雕的,至少也是个实力强劲的修士,非苏闻这种普通人所能击败的。

苏闻连连摇手道:“金雕前辈,我一点修为也没有,如何能打败那人。连你也打不赢他,我更没办法。要是叫我通个信报个风,我倒还能效劳。”

他处处想着要离开这里,说话时便有意要对方不杀自己,留自己去做点事。

“你如今当然不是他对手,但我传你一套功法,你修炼之后,要是有机缘,那必定能修炼强大,到时再为我去报仇也未迟。”金雕每说一句长话都要喘一阵。

“这个……”苏闻知道,越是叫它传授,或许越不易,便佯装有些为难道:“我已是聚仙门的外门弟子,恐怕再受你的功法会有不妥吧。”

金雕冷哼一声。

半晌,才道:“要是那样就更好!你藏在他们之中,暗中修炼我的‘血魔雷诀’,当强大之后,谁也奈何不得你!强胜你独自一人在外修炼,又没有丹药可吃,自己又不会炼制,倘或遇到一妖怪或修士想要夺你功法,你也一时难以应敌。只有倚靠在大门派里,才是你不二的选择。”

苏闻眨了眨眼,心忖道:“以我的身份,在外门弟子之中也难以有出头之日,恐怕一辈子窝在那里也未可知,必定不会受到聚仙门高层的看重,想要取得一门功法修炼,估计是难以上青天。如果金雕肯传我一套功法,那再好不过。”

思毕,便道:“可能我修炼不了。”

他这也是大实话,主要还是用来询问一下。

金雕微微一怔,道:“有什么修炼不了?你都已是聚仙门的外门弟子,只要肯下苦功,必定可以。”

至于这个外门弟子头衔,苏闻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提起,其实不是正规招进来,也算是走了点后门,才勉强留下来的。但他天性之中有一股直爽,此刻见金雕也是快断气的样子,便如实道:“金雕前辈有所不知,我虽是聚仙门的外门弟子,但却是靠了点人际关系才进来的。我的丹田不全。”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小声,实在不忍说出来。

此刻,金雕目光也收缩了一下,似乎为上天安排这么一个人来见它感到有些不满,但它行将就木,若不传给苏闻,那也没人可传了。

“幸好是丹田不全,要是阴魂不全,那便是真正的没用了。”金雕咳了两声,“我这套‘血魔雷诀’没有限定丹田全或不全的人修炼的,只要你肯用功,必会有所斩获。你权且试试吧。”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苏闻心里虽有些急,但没溢于言表,只是真诚地望着金雕,等待传授功法。

好半晌,金雕才从一个储物戒里取出一只红芒闪烁的葫芦,默默地念了几句法诀,只见偌大的葫芦化成了一条红色的细线,然后从眉心飞进了苏闻的识海里。

“那只是血魂魔葫,‘血魔雷诀’都在里面了。你只要用意念打开血魂魔葫,便可得到功法。这套功法原是血魔老祖所创,他升天之后,被我无意所得。”金雕此时两眼已渐渐地有些散光了,明显是大限将至,便提足气道:“你已受了我的功法,那就得履行诺言,帮我去报仇,我的仇人是齐天……”

殊不知,金雕刚才将大部分力气抓摄苏闻,如今却是不够气力说完最为重要的一句话,便撒手人寰了,呜呼哀哉!

下一息,便见到金雕的躯体如同烟雾一样散了开去,袅袅上升,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怜这妖怪连仇家的名字都没说完便去了。”苏闻倒可怜起金雕,“不过,他说了两个字,齐天什么的,后面到底是什么名字,那以后慢慢探访,估计也能查个水落石出。倘若我修炼有成,而那人又是极为可恶之徒,便替金雕报了此仇。”

他虽有这种想法,但后来他得知那个仇人的名字之后,却有些难办。

洞中虽昏暗,但他适才闻听有一声轻轻的叮当之声掉落地下,举目寻找,发现是金雕的储物戒,于是捡了起来,仔细端详一番,也不知如何使用。他以往听说过修士们一般会有这种用来携带东西的“特别背包”。如今拿在手中,感觉有些兴奋,正在想着该如何进入里面的空间时,忽然发现自己已进入了储物戒里,不算大,约莫半亩左右,很整洁,里面堆放了些金银,还有些小册子。

“以后要是把砍的柴放在这里,那就不用背在背上啦!”他还是这么纯朴的想法,其实,当他得到这只储物戒与血魂魔葫之后,人生的路线便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砍柴是不用了,不过他也不想走那条路,可是,他的功法令他无法选择。

曾几何时,他也有些烦恼,认为修炼了“血魔雷诀”有些不厚道,但要是没有这套功法,他的性命可能死了不止十次。

他随便拿起一本封面发黄的小册子,看到上面三个金色篆字,乃是“虎魔炼骨拳”。他虽不认识很多字,但这几个简单的字还是认了出来。

“这套拳法名字很有派头,回去之后要好好修炼一番!”当他意识出了储物戒之后,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直如现在还不知该如何离开这个洞府。

四顾一圈,发现到处是石壁,要是再从那石缝出去,至多只是走到老松树上而已,还是上不达天,下不到地,麻烦得很。

“金雕没有说完他仇人的名字,这不重要,我可以打听,但它没有说出离开这里的路径,教我如何是好?”

身上又没有食物,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石洞里,随你生命力多强也熬不过三五天,不会有人能吃石头充饥吧?至少苏闻是没这个能耐。他急得团团转,到处**,在石壁上寻找出口。

不过,当他想到金雕原来是有一对翅膀的,才暗暗叫苦连天,既然人家是有翅膀,那当然是飞来的,或者就是从那条石缝里钻进来的也未可知。

“难道我要被困死在这里?”

他额头渗出冷汗,小小的脑袋里虽然很快地转动,但想来想去却是离不开出口这个逻辑。以一般人而言,要是没有路走,那便出不去。

可是,仙家妙用,自不是凡人所能理解的。

其实,这个石洞里还另有玄机,只是苏闻一时未能脱厄,灾星在身,是故还出不去。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他无意之中看到地面有一个圆圈,径长三尺左右,不过,上面画满了神秘的符文。他研究了半晌,也没认出那些符文是用来干什么的。

“为什么画一个圆圈在这里呢?”

他想啊想,忽然灵光一闪,整个人好像得救一般兴奋得有些发痒。

“是了!莫非这是一个小小的传输法阵?不然,画这个东西在这里有何用,看金雕也不止几千岁了,不会玩小孩的把戏吧?”

思毕,便走进了那个圆圈里面,站了片刻,不见有反应,心头的那团希望之火又快要熄灭了,到了此时,也是他灾厄脱尽,时来运转之际,忽然又见石洞一隅之下有几块非常不同的石头。

他不知那是能量晶石。

但他也没想什么,就将那些能量晶石搬了过来,放在圆圈之上,原是为了消磨时间,找点事来做做,不让脑子闷得发慌之举,但做完之后,他才发现得救了。

那个圆圈居然亮了起来,一束光芒升了起来,如同一个圆形的光柱,里面有丝丝的

符文在游动,颇为神秘。

“难道传输法阵开启了?”

这么一想,便立刻重新走进圆圈里,当他刚刚踏入里面,便发觉自己整个人好像被一股巨力拉了一下,脸面一痛,便好像凭空消失了,只是精神一恍惚,倒好像穿越了时空,到了另一个地方。

不错,他已出了石洞,正站在这个石洞所在的大山的山脚下。

感受清风拂体,苏闻兴奋得哈哈大笑起来,绝处逢生,那股高兴劲儿就不要说有多大了。虽没有砍到柴,但好歹得了一套功法,强胜砍百担柴。砍柴算是功课,做功课是有功劳点的,但砍一年的柴可能就只能得一二个功劳点。

那么怎么样才会快速得到功劳点呢?

如果找到灵药,或者灭了妖魔,为聚仙门扬了名立了威,那便能得到几个甚至十几个功劳点。

这功劳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需要有它时便很用,不需要时便没半点用处。当要升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时,这功劳点便成为参考依据了。

斯时,正是晌午时分。

苏闻的砍柴刀都弄丢了,只能回去,不过,当他想到回去便要受到红日堂的欺负时,不禁又放慢了脚步。

“那可恶的红日党,居然专挑我来欺负!等我修炼有成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那些王八羔子!还有那青岚会,我何曾得罪他们!但他们却要我交辟谷丹,这叫我如何修炼!没了丹药,我只能吃些平常烟火伙食,那便差很远了!”

虽是满腔的怒火,但从小便当家作主的他也清醒地认识到,不论想得多么好,多么痛快,多么的有意思,到头来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敌人就在那里,除了用实力去抗拒扳倒他们之外,别无选择。

在这种仙人遍地的世界里,没有实力,那注定要被人欺负!

“我何不找个凉荫所在,先看看血魂魔葫里的血魔雷诀到底是怎么样的,然后修炼一下虎魔炼骨拳,若有小成,也能用来应付他们。”

心念电转,随即便左右环顾,见左前方有一棵千年老榕树,也正好休息一会,便走了过去,拣了一处干净结实的地面,盘膝坐下来,先内观识海,探究一番血魂魔葫。

那血魂魔葫自从进入了苏闻的识海之后,便悬浮在里面,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通体如火如玉。

但有一个问题,苏闻发现血魂魔葫没有葫芦嘴!

“这可是个大麻烦!”

他心里一片沁凉,怎么事前没发现,不然,问问金雕或许会好些,到了如今,只能靠一人摸索了。

“这血魂魔葫完全是一个密封的家伙!如何看里面的血魔雷诀功法呢?”他心绪翻滚,暗想自己命运怎么如此多舛,好不容易得了一套功法,却是看不到。

研究了好半晌,也没结果,最后只得对着血魂魔葫祝祷道:“魔葫兄,你要是显灵,就将血魔雷诀露出来让我看看!”

这句话一半是祈祷,一半是出自负气。

不过,当他这么在心底里一嚷,便真的有些效果显了出来。起先,血魂魔葫的红芒越来越盛,继而,没有葫芦嘴的它居然开口了,里面一串串的电符飞了出来,如同无数的蝗虫飞舞,开始无法看清,过了半盏茶工夫,等到那些电符悉数有序排列起来之后,才能看清楚。

上面的语意比较晦涩,他这种基本没上过学的乡下少年看不懂,幸好那符文自动发出声音来,读了一遍,加上苏闻的记忆力颇佳,是以,也记住了。

原来,这血魔雷诀一共一百零八重,它是通过杀戮来提升自己的意志,强化肉身,使修者以武入魔,再由魔入道,如此循环,最终得大道。而在每次杀戮之后,却会残留一丝的罪孽在阴魂上,使得阴魂越显浊重。

众所周知,凡是修士,修炼一途,至最终都是要使阴魂得以纯洁,达到无邪、阳刚、正气的地步,方可成羽客。倘若阴魂罪孽过多,则会引来无穷的天罚,地罚或其他劫难。一般而言,修士都要面对劫难,因为只有渡过了劫难,洗去了铅华,才能得成正果。

不过,有些劫难是可避免的,譬如说一个修士杀了某个修士,这可能就会给他招来灾劫,这种灾劫其实是可避免的,只要不动杀念,便行。

因此,血魔雷诀虽霸道,极为利害,动辄大开杀戒,修士一旦修炼它,便会使阴魂染上罪孽,使得修士本身难以得正道,虽杀戮很爽,却难获大道,终究不免会受到大修士的击杀。是以,必须得借助纯正的雷电之力来洗刷阴魂的罪孽,才能使肉身与阴魂同时达到入道的整齐划一,最终与天地同在,参悟出不灭大道。到了那时,便是逍遥无限的日子。

苏闻在脑海里回忆一遍,觉得修炼这血魔雷诀也不简单,一要煞气,通过吸收煞气来淬炼肉体,但在正派门户之中,何来那么多的煞气呢?

正在这么想着时,便见到血魂魔葫里又释放出一团黑气,那黑气分明就是煞气,居然瞬间形成了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魔,正想张牙舞爪之际,又被血魂魔葫里射出来的一团如水晶一样的晶石将之封镇在里面。

看着这一切,苏闻忽然想道:“莫非我只要将这恶魔炼化,为我所用,将它炼成煞气,再用它淬炼我的肉体便行了?”

如此一想,便念诵血魔雷诀第一重的法诀,果然,当电符在识海里如蛟龙一般飞舞进,突然之间绕到了那只恶魔身上,如同一把长长的利锯,将恶魔的躯体锯得直冒黑气,那些黑气便是煞气。

煞气从识海里流向四肢百骸的经脉与血管,开始改造肉体。

但这过程很慢,而且在修炼此功法时,苏闻感觉自己身上要生出一层铠甲一般,看看手掌,见到有一层黑气在流动,似乎要凝成铠甲一般,暗忖要是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必定当作妖魔一样围攻。

“以后修炼此功时得找个隐蔽所在,不然,还没修炼强大便已丢了性命。他们说我成不了气候,我偏不信!我就由武入魔,再由魔入道!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

至此,苏闻的人生变得绚丽多姿,这套功法,给他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际遇,一切从此开端,他将成为划时代的一位人物。

估摸过了一个时辰,他停止了修炼,发觉并非一时半刻便能修炼成功的。想到回去便要受红日堂那些家伙的欺负,此时还是看看那本《虎魔炼骨拳》比较实在,是以,从储物戒里取出来,翻开来细看一遍,他识字不多,幸好里面的字也比较通俗,加上有图可观,才勉强看懂。

这虎魔炼骨拳一共三重。

假如修炼成了第一重,便能使力气大增。修炼成第二重,便可使筋骨变强。修炼成了第三重,可使骨骼坚如铁。

他看了看,发现第一重并不难,这跟他的天赋有关,虽是丹田有缺,但对于理解武技含义方面却是有过人之处。

“那就修炼第一重,看来今天也能小有收获!”

想到修炼成功会使力气大增,心情颇为兴奋,便在榕树下加意用功,照着拳谱比划。

直到天晚,暮色四合,苏闻脸上虽是汗水涔涔,但刚毅的眼神里射出些许兴奋的光芒。他修炼成虎魔炼骨拳第一重了。

步行回到外门弟子的住宅区,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那时,已是华灯初上,一轮皓月平地而起,缓缓地挂在了天际边,洒下一地清辉。

当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时,瞧了瞧隔壁的陈理求房间,没见到灯光,心中暗忖道:“咦,他不在。也好,反正是不见面更适合。”

其实,他已处于危险之中。只是他还没有发觉。

推开门,刚踏步而入,忽然见到两条高出自己半个头的黑影蹿了上来,挥拳要打过来。

苏闻暗吃一惊,此时已修炼成虎魔炼骨拳第一重,力气比原来大了一倍,也就相当于二重下阶肉身境,身影一侧,左手格外人手的手臂,右手一个勾拳,正好击在其中一人的肚腹上。

另一黑影见苏闻身手如此了得,霎时怔了怔,立刻恢复了清醒,一脚跳过来,想把苏闻踢出房间。

但此时的苏闻已初具气象,丹田虽不全,但力气却大过人,右手一挽,硬是将对方的一条腿挟在胳膊下,往后一拖,将那条腿重重撞在门框上,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疾飞出一脚,正好打在那人的胸膛上,一声闷响,便已倒地。

另一个倒地的家伙又已爬起来,挥舞双拳,大吼着朝苏闻冲过来。

但苏闻也大吼一声,犹如猛虎下山,声震九霄,同时双拳砸出,与对方的来拳撞在一起。

砰!

苏闻倒退了几步,趔趄一下,但没有倒下。

而那个与他对拳的人却是如败叶一样撞在墙壁上,啊哟一声,爬不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再赏了一脚,踢得他们四仰八叉,然后询问道。

那两个粗壮的少年正是红日堂的成员,受了老大的吩咐,来这里伏苏闻,准备好好修理一番他。他们来之前已听陈理求说过苏闻连一重肉身境都没有达到,二个人足以教训他。不想斗过之后,才发现二个人都吃不下苏闻,反而被暴打了一顿。

“给我听着!”苏闻低喝一声。

“不要再打了,我们怕了,求你不要再出手,我们错了。”那两个牛高马大的少年吃不过苏闻的掌掴,哀求道。

“下次再敢进我的房间,把你们打到趴在地下起不来为止!给我滚!”苏闻身子如不及对方高,但也如一只小虎那般壮实,声声如雷,震得房顶掉下些许的灰尘。

“我们不敢再来了。”两个红日堂的成员连滚带爬出了苏闻的房间,一路狂飙而去。

他们虽说不敢来了,其实是去向他们的老大汇报,准备给苏闻来一个致命的打击。果然,第二天便发生了一起多人围欧一人的事件。

而当晚,那个陈理求闻听苏闻大发神威,再也不敢回到隔壁房间睡觉。

苏闻也清楚,打了红日堂两个小喽罗,那就正式与红日堂结下梁子了。只要一天还在这里,都不能与之厘清关系,只有将他们打到不敢再来骚扰自己,或许才会得到片刻的安宁。

“来吧!该来的还是要来!”

他盘膝坐在**,低吟了一句。他清楚,想要不被人欺负,只要把实力提上去才行。

可喜的是,他发现识海里的血魔雷诀那些电符会自动去削割那只恶魔,将之转化成煞气,从而来淬炼自己的肉体。

“这样也好!我的肉体在一步步改造,似乎变得越来越强了!”他内视时忽然见到自己丹田那个缺口似乎正在慢慢弥合,“莫非是修炼这血魔雷诀所致?太好了!想不到这功法还真特别,居然可以把我的丹田修复!”

想着红日堂恩怨,他一晚都未曾好好休息,但奇怪的是,他也没感到多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修炼血魔雷诀,使得机体精力大大的提高,一晚睡一个时辰也就足够了,到得再后来,他只要打个盹,便比别人睡一晚还要有精神。

自从将那两个不速之客打跑之后,他修炼了一会血魔雷诀,但没有突破到第一重。然后只好修炼虎魔炼骨拳,居然在快要天亮时修炼成功了!

其实,按一般人的修炼速度,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但他同时修炼了血魔雷诀,正是这一功法使得他肉体加快了改造进程,而虎魔炼骨拳第二重就是使筋肉得到加强的,正好合一,因此才会有这种神速修炼出现。

“虽是修炼成了虎魔炼骨拳第二重,肌肉也小包子一样隆了起来,筋也强韧得如同橡皮带,即使用刀割,也未能一下子割断!”

当东方发出第一缕日色之时,苏闻已把虎魔炼骨拳第二重完全修炼成了。

可是,他发现自己的体外好像有一层铠甲一般,黑如铁,但有黑气在浮动,若隐若现,教人疑惑。

“咦?莫非一旦修炼成了血魔雷诀第一重,便会有一层铠甲?这如何是好?要是不能控制它,那我出了这房门,必然就被别人看到了异样,轻则被赶出聚仙门,重则可能当场被打死!”

如此一想,他真希望永远是黑夜,那么就没甚么人能轻易看到自己身上的那层黑色铠甲了。他也不知那黑色的铠甲叫什么名,只好再回忆一遍,忽然发现这种铠甲叫做“冥神魔甲”。

其实这种“冥神魔甲”是修炼血魔雷诀的基本特征,是可以收缩自如的,当要亮出它时便释放出来,不想让人看见时,便可收进体内,只是苏闻还不熟悉,所以没法做到。

他虽不惧红日堂,但也不敢出门。因为身上的“冥神魔甲”特别惹人眼球,只要一出门,那就给人看去了。

后果会怎么样?

谁知道呢,可能会死。

苏闻也想到事情太过严重,才很谨慎,早膳都不去吃,只枯坐在床榻上,暗忖道:“如果是修炼血魔雷诀产生的冥神魔甲,那么应该可以控制才对?”

莫要看他平时有些忠厚的脸相,其实他内心还是挺开窍的。

然而,尝试了一番,却没有效果。又再次去研究一

番“血魔雷诀”,才有些许发现,原来,将“血魔雷诀”的电符收进“血魂魔葫”里,便可控制“冥神魔甲”,使它缩进体内,不显露在外。

“哈哈!原来这样!我也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他开心地跳下床榻,准备去膳堂用早餐。像他这些外门弟子,还得吃人间烟火,只有进入了内门,成为内门弟子,方可天天吃辟谷丹。

可是,他的早餐吃不成。不是他不想吃,而是有人在半路拦住了他。

不是一个人,而是十几个,为首的正是红日堂的三号人物,叫谢旺成,已十六七岁了,牛高马大,肌肉虬结,一看便知也是个以武入道的货色。这厮已在这里混了许多年,一直都未能成为内门弟子,众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土疙瘩,是说他的肌肉如土块一样隆起来,就是不知有没有实际的效果。

昨晚,苏闻揍了一顿红日堂的两个成员,今日便立时惹来了寻仇。

那谢旺成已修炼到五重下阶肉身境,根本不将苏闻放在眼内,瞪起一双牛眼,吼道:“你敢打我红日堂的兄弟,今日莫管你弟弟跟谁修炼,也得给个说法。你准备赔多少颗丹药?”

这厮也打听过苏闻的背景,知他有个弟弟在无妄子门下习道,便想藉此敲诈一笔,那也胜过揍一顿。

不过,苏闻这种天生的刚直勇敢之人,闻言,冷笑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来找我麻烦,我还没跟你们算帐,你们反而要找我晦气,我警告你们,离我远些,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他得了金雕的真传,又修炼成了虎魔炼骨拳的第二重,此时浑身一震,体内的肌肉便隆了起来,一条条筋发出逢逢的声响,十分骇人。其实他的修为也只是二重下阶肉身境而已。只是他修炼的功法使他战力提升得利害。

“欠揍!”

谢旺成恃着自己修为高,人又大些,比十二岁的苏闻高出一个头,冲上来,想伸手抓苏闻的头发。

可哪有那么容易,苏闻身子一矮,浑身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双拳砸出,打得虚空也震动起来。

这种力量,直如六七重下阶肉身境的实力。

他谢旺成也只不过五重下阶肉身境的修为,加上又有些大意,生生吃了一拳,登时倒飞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下,“你个小崽子!竟然对老子动手!”

“开碑掌!”

虽没成为内门弟子,但谢旺成也学得两招武技,此时使出的正是他经常用来欺负外门弟子的拿手好戏。自以为要将苏闻打倒在地。

哪知一山还有一山高。

“百虎下山!”

也不见苏闻如何动作,只见一道黑影,带起一阵劲风,势如闪电,力足开石,砰一声巨响,双拳不偏不倚击在谢旺成的胸口处,打得那厮立时吐了一口鲜血。

这“百虎下山”正是虎魔炼骨拳第二重的绝技,力量大得可怕,比对方的“开碑掌”要强横许多。

那一瞬间,在场的十几个为谢旺成助威的外门弟子全都噤声了,一脸的惊恐,生怕被苏闻盯上,那便大大的不妙,谢旺成都被揍成了猪头,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苏闻一脚踏在谢旺成的胸口处,冷冷道:“下次再见到你,将你肋骨打断十条!滚!”

那厮捂着胸口,忍着痛,在几人的搀扶下,摇摇摆摆离去。

“也不管那么多了,先去吃饱再说!反正要来的终究要来,逃也逃不掉!他们怎么来,我就怎么挡!越是害怕,反而越会招来欺负!”

苏闻在乡下早已有些经验,被人欺负时,千万不可示弱,一定要奋力抗争,使对方知道自己的坚韧不可侵犯,那样才会换来安宁的日子,不然,一旦被欺负惯了,那可是人人可欺,完全处于可悲之境,到了那时,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膳堂处的伙食很不错,有肉有菜有汤,他饱食了一顿,便即时回自己的寓所,也不理那么多,反正就是修炼。他也不去砍柴了,砍一年的柴换来的功劳点可能只有一个,倒不如把实力提上去,杀两个妖怪,那便一下子有几个功劳点,再好不过。

一天下来,倒不见红日堂的人来闹事。似乎没事了。

其实,真正的危险就在晚上。特别是午夜过后,苏闻将面临有生以来最大的危险,几乎是九死一生。他在山崖上砍柴掉在松树上也不过如此,比起这次的危险,还是要逊色一些。

不过,此时天色未暗,正是夕阳将落未落,挂在西山之际。

他已做好了充分准备,要跟红日堂决一死战,可是,在房间里等了大半天,也不见动静,心里倒在暗忖:“估计是我揍了那个大块,把他打怕了,他们都不敢来了。我说人不能被欺负惯了,不然,后面的日子就用活了。”

这道理虽对,但他认为红日堂不敢来找他算帐,这一点又不对。因为红日堂正在使阴谋,准备废掉苏闻,险恶用心,人神共愤。

苏闻心思比较纯朴,想了想,便算了。其实他也没什么方法可应付,无非是等对方来了,再还击,要是不来,那就暂时休战。毕竟对方人马不少,自己一人难以力拚。

他倒是拿出《虎魔炼骨拳》,修炼第三重,但二个时辰过后,没有进展,只好先搁下,内视识海,修炼起《血魔雷诀》。

当他将血魔雷诀的那些电符从血魂魔葫里释放出来之后,身上的那层冥神魔铠便又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来,起先只有指甲那么厚,过了一顿饭工夫,便有半寸厚了,通体闪着幽光,黑亮得如同精钢打铸而成,其实又并非是钢铁。

他舒展了一下四肢,发现冥神魔铠虽附在身上,但却是软时如绸,硬时如钢,这一特点颇让人高兴。

“也不知这冥神魔铠有多硬,刀砍会不会破?”

他看看这得意的铠甲,心里涌起一股愉悦。手掌向前一伸,忽然一个骷髅头从掌心处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差点轰出一个窟窿来。

“耶?我已修炼成了血魔雷诀第一重!”他又惊又喜,这样功法,在聚仙门这种正派门户之中,必定认为是邪功,一旦得知,那肯定是要惩罚的。

因此,苏闻觉得不可随便使用,以免被逐出门墙。

他只想能与弟弟在一个门派里,那样见面也要容易一些,加上记起金雕死前的话,自己离了聚仙门,可能生存会更难。虽修炼成了第一重,但比自己实力强的修士休止千千万万,直如天上星辰,不可计算。

斯时,正是皓月当空,午夜已来。

外面能闻听到虫儿唧唧鸣叫之声,除之外,便是天簌。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危险便要降临在苏闻身上,要不是他更好修炼成了血魔雷诀第一重,得了冥神魔铠,恐怕就此殒命,死不瞑目。

在离苏闻寓所几百步之外,十几条人影正在飞疾而来,这些都是红日堂的成员,老大曾飞求与老二度白华都来了。他们听说新来了一位外门弟子颇为了得,连连打伤了红日堂的成员。他们这些老大若不出马来教训一下那人,以后红日堂再也混不下去,估计要散伙了。

谢旺成虽有伤在身,但也想亲手揍一顿苏闻,便也跟着来了。

而那个一直想揍苏闻而又不够实力的陈理求,也在这帮人之中。

若单是十几人围欧苏闻,那还说不上险恶,至多只是有些血腥而已。

这红日堂的老大曾飞求也是个十七八的青年了,进入聚仙门七八年了,只修得九重下阶肉身境,除此之外,还习有一门邪术,那邪术便是专修白骨蚀魂箭,使得这箭有点灵性,然后就去攻击人,一旦击中,那便阴、魂散,人不死,却没了灵魂,跟白痴一样。

想想,要是苏闻被击中了,那就成白痴了。好好一个少年变白痴,那是多么悲惨的事情。

这伙人就是想来让苏闻变白痴。不过,他们反而不知自己已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以此时苏闻的修为实力来看,也不过是三重下阶肉身境而已,但他修炼的血魔雷诀却教人震惊,即使是一重中阶肉身境的修士前来,都要倒在他手下。

何况曾飞求只有九重下阶肉身境。那个度白华也只有八重下阶肉身境而已。

这伙恶徒,正是害人害己,算是上天报应他们一贯的恶行,到今晚也就基本算是扯平了。

他们也有分工,让陈理求去敲门,把苏闻引出来,然后由曾飞求用白骨蚀魂箭去射他,即使一箭不中,那么多人一起上,即使吐口唾沫也要把苏闻给浸没了。这是曾飞救的逻辑,也怪不得他来聚仙门七八年了还是外门弟子,以前跟他同入门的不少人都已成了内门弟子。他这脑袋,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

计划决定下来之后,便由陈理求直接去引苏闻出来。

要是只有他一人,陈理求是打死也不敢去的,他有自知之明,但后面有这么坚实的后盾,他完全放心,今晚就是看苏闻被揍的好时光,他还要好好地去还回几脚,一雪前仇。

而苏闻修炼了一天的功法,也没见红日堂的人前来,正打算入睡,忽尔听到院子外有脚步声,以他如今修炼成血魔雷诀第一重的听力来看,方圆百步内的落针之声都可听清楚。

“难道是红日堂的人来找碴了?”

他霍地从**跳下来,屏自静听,那脚步声已到门前。

笃笃笃……

一阵紧密而沉重的敲门声传来。

“谁?”苏闻已猜到几分,但还是很客气地问了一句。

“小王八羔子,是你爷爷我,陈理求!出来,今晚跟你好好切磋切磋!”这厮有了人撑腰,说话也特别拽,居然也自称爷爷了,可惜,他是没做成爷爷,估计比他爷爷死得要早。

苏闻倒是沉着打开了门。

而陈理求哪敢站那么近,早已暴退数丈,站在了院子门口。

借着幽明的月色,苏闻见到霎时之间有十几条人影蹿了进来,同时一人手掌一挥,一道白光向自己射了过来。

放白骨蚀魂箭的正是曾飞求。

苏闻只道是暗器,一个急闪,已掠开三尺,但那白光怪异之处就在于会转变,见苏闻动,它也动,苏闻大吃一惊,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想飞越院墙而出,找块石头之类的将之击落。

刚刚跃起来,便听到背后砰一声。

幸好老天有眼,此时那副冥神魔铠显了出来,帮苏闻挡了一箭。

那白骨蚀魂箭势疾力大,一下子挺进了冥神魔铠里。

而此时苏闻正好在阴影之中,他的那副冥神魔铠不大引人注目,除非是极认真地察看,才会看到有丝丝的黑气在漾动。

“哈哈哈……”

曾飞求那厮得意笑起来,他以为苏闻在数息之间必变白痴,却不知自己一只脚已进了鬼门关。这笑声,基本就是为自己送终的了。

殊不知,这冥神魔铠乃煞气之中的极品,莫说一支白骨蚀魂箭,就是吞魂老祖出来,也未能一下子将冥神魔铠击烂。

而冥神魔铠本身乃煞气所凝出,自比白骨蚀魂箭更胜一筹,遇着了这等补品,便吞噬掉了。只转眼间,一支白骨蚀魂箭便被冥神魔铠完全消化了。

红日堂的十几人都在冷笑,等待着看苏闻一副白痴的样子出现,到时再一齐上去狂揍一顿,然后再离去。他们的恶毒心思早已引起天、怒,要是早走几步,恐怕还未死得那么惨,可惜,他们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打一个外门弟子那便是家常便饭。

苏闻初始并未想显露出自己的这门魔功,确实未动杀心,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识海里的那只血魂魔葫似乎溢出一缕缕的红芒,当那红芒在四肢百骸之中渗透时,自己便好像非常喜欢杀戮,只有杀戮才能解渴,若不然,肯定要被闷死。

其实他不太理解这血魔雷诀的奥秘,修炼这门魔功,就是要通过不断地杀戮来增强自身的实力,改造自身的机体,从而达到肉身强横的地步,下一阶段,便是成魔,主要是心中生魔,人由魔控,这一阶段也是最为嗜血之时,等到魔力盈满之时,便是要转而入道之际。魔与道只是一念之间而已。当魔业达到颠峰,再将恶业除之,便只剩下大道之玄了。

这就是血魔雷诀的奥秘宗旨。

此时的苏闻就如一只小恶魔。他虽有神智,但感觉自己也同时受到另一种神秘力量的控制,有点身不由己,只是想杀戮。

“你们笑够了没有?”

本来平凡的苏闻霎时间便两眼喷红芒,样子极为骇人,比之一般的妖怪,更教人胆战心惊。

这句如地狱冒出来的杀气十足的询问,一点也不像是白痴说出来的。红日堂的成员都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明明见到白骨蚀魂箭射中了苏闻,怎地没效果,难道要等许久。他们齐齐把目光投到老大曾飞求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曾飞求自己都不能理解,哪里还能给别人答案?他修炼的这种白骨蚀魂箭,向来不会出错,只要射中人,便会将那人的阴魂蚀掉,只剩躯壳,如同行尸走肉。他以前用来害过人,所以知道灵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