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知和几个暗卫都是浑身挂彩,但都已经利落地撕下衣裳一脚,将出血多的地方紧紧绑住。

出去找人拿药不成问题。

等到若知带着人走后,南溪亭这才看了看周围,随后选中了一个最近的村民家中。

李弦伤势很严重,她必须得用到空间站很多东西。

所以她急需一个私密的“手术室”。

可是现在这里就只剩下商时序和沈延舟了,遂南溪亭回头喊了一声,“时序,你过来帮我一下。”

商时序听得南溪亭叫她,这才从害羞中回过神,从田地里爬起来走了过去。

南溪亭见她走到了跟前,便道,“我们一起将他扶到那边村民家里。”

商时序看着眼前被扒光上衣的李弦,顿时又红了脸,小声嗫嚅着开口,“一盏茶的功夫,我都看到了两个大男人在我面前脱了个精光,我我、我长这么大都从未有过这般经历。”

她束手束脚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扶,话语中皆是不敢触碰到男人的身体。

看一眼都会害羞,更何况现在还要上手……

“如今生死攸关,也顾不得这么多虚礼了,你把他想象成一坨肉就行了。”

商时序,“……”

好像更不敢上手了。

但见南溪亭已经不在多说率先扶起了李弦一只胳膊,放在肩膀上,便也狠了狠心,学着她的动作,将李弦整个人扶了起来。

昏迷中的男人无疑是很重的。

商时序被压得险些站不住,南溪亭也是极其不好受。

后背的伤口受到李弦重量挤压,她只觉得渗出的血都要浸透整个衣裳。

不过好在那处村民家不算太远。

两人扶着李弦走到了门口,敲了敲村民家中的门,却无一人回应。

商时序见状道,“现在已经快后半夜,应该是睡死了吧?”

南溪亭却是不以为然,“外面打架这么大动静,就算是猪也得被惊醒,想来是怕祸及自己,故意躲着呢。”

两方人对打,光是刀剑碰撞声就很大了,更何况李弦家中大火,现在还烧得正旺呢。

她就不信这些动静,这家人会听不见。

想到这里,扬声朝着里面喊,“今夜乃是沈将军查案所至,半途遭了贼子刺杀,如今有所伤亡,借你家中一用,来日必有重赏!”

见还是毫无动静,南溪亭冷了嗓音,“你们若是不开门也罢,我们有的是办法强行闯进去。”

“只是到时候,不仅奖赏也没了,明日高低得判你们一个见危不救的罪名,每人挨上一百杖了事。”

南溪亭这一顿恐吓极其奏效。

里头一阵兵荒马乱,很快便有人一边叫着大人息怒,一边前来开门。

出来的村民是位男人,此时此刻额头大颗汗珠遍布,想来是今夜刺杀已经快要将他整个胆子都吓破了,在被南溪亭这一恐吓,他低着头诚惶诚恐地不住赔罪。

南溪亭倒是没有为难他,而是道,“帮着将人扶进去躺着,备好干净的水,若是家中有包扎的东西也一并拿出来。”

男人连忙上前来帮忙,接过南溪亭肩膀上的胳膊,和商时序一起将人扶进去。

南溪亭这才转身回去找沈延舟。

沈延舟此刻正坐在地上,腰腹被他紧紧用绷带缠着,可饶是如此,伤口流的血还是染红了绷带,不住往下滴。

南溪亭见他唇色苍白,冷白脸庞全是细汗,又想起方才沈延舟是将她挡在身后,生生挨的这一刀,突地划过一丝心痛。

她不去想那倏地而起的心痛是何感觉,只是凭着本能,伸手扶他,声音放轻下,悦耳如莺啼,“还能自己走吗?”

沈延舟阖眼假寐的双眸微微睁开,任由南溪亭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喉结滚动了一下,“嗯,就是头晕。”

“那你靠着我些,我扶你过去。”

南溪亭刚说完,沈延舟已经毫不客气地靠了过去,像先前在甬道时一样,将胳膊穿过她的黑发,下巴几乎要抵在她的发顶。

嘶——

听到南溪亭痛苦的抽气声,沈延舟一顿,连忙将胳膊抬了起来,声音沙哑虚弱,“弄疼你了?”

南溪亭感到肩膀一松,被压住的痛感消失,看到沈延舟抽回手时,往后踉跄了两步,眼看是要晕摔过去。

她忙伸手揽住他的腰。

幸而他腰窄,人又还残存两分意识,南溪亭稍一用力就将人扶了回来。

沈延舟怕又弄疼了她,将手掌穿过脑后,就这么摸放在她左边脑袋处。

这般看着,倒不像是南溪亭在扶着他。

反像是沈延舟将她按在怀里似的。

南溪亭不由心中升起一丝异样感,好诡异的……扶人动作。

月色下,昏暗遮住她的神情,“你这样使得上力?别走到半路摔地上,还累我一起摔倒。”

沈延舟缓步往前走,带得南溪亭也一齐走。

发顶他声音复才响起,“你后背有伤,我能将手放哪里?”

顿了顿,他轻声中无形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口吻,“放你腰上?”

南溪亭,“……”

“算了,你还不如直接晕过去,我拖着你走反而比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来得轻松。”

沈延舟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手掌拍拍她脑袋,无声示弱。

南溪亭这才没在呛他。

把沈延舟扶进村民家大堂坐着后,便也没在管他,转身进了内屋,准备治疗李弦。

李弦此刻正躺在**,还有一个年轻妇人正端着水给他擦拭伤口周围不断冒出来的血,商时序在旁边帮着拧帕子。

“时序,夫人,你们都先出去,没有我的吩咐,都不准进来。”

“好,溪亭,你要是需要帮忙就喊我一声。”

说完,商时序便与那年轻妇人一道出了内屋,将门给关上了。

南溪亭意识进入空间站,随后在手术室翻出一应需要用到的医疗用具。

包括,她的万能扫描机。

这台扫描机手掌大小,且只有微弱的红光,十分低调,从头扫到尾,所有细节便都能检查的清清楚楚。

只是扫描机是耗电产品,用一次便少一次,如非必要她是不会拿出来使用的。

上次使用还是老夫人突发脑溢血的时候呢。

李弦就算没被一剑穿心,也是伤在了心脏处,南溪亭迅速拿着扫描机在他心脏处扫描了一遍。

确定没伤到心脏后,才着手开始手术缝合。

先是处理了他胸口的刺伤,而后才处理起双腿的烧伤,忙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在南溪亭精疲力尽时,若知终于带着人回来了。

南溪亭放下手中的动作,出了内屋。

若知带人几乎将整个医馆洗劫一空,边上还跪着一个老大夫。

老大夫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身上脏兮兮的,屁股上的外衫还破了个大口子。

南溪亭见到这等惨状,转头看向若知,“你打他了?”

若知连忙摇头,握着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没有啊,他走得实在太慢,我心急将军和小姐,就直接将他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