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菲雨却是不满的反驳,“沈将军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呢,这算什么冷血?而且就算他真的心如磐石,我这么温柔善良,总会捂化他的心。”

说到这里,南菲雨已经开始想象以后沈延舟独宠她一人,给她买各种色泽的香云纱和首饰。

柳清看到南菲雨这样子,道,“但愿吧,一些征战沙场的武夫没什么脑子,光有力气,最是喜欢你这样温柔体贴的。”

“若是到时候沈延舟实在是说不通,咱们就把目光放长远一点,还有皇子妃呢……”

南菲雨听了却是怨怪道,“皇子妃?娘,咱们是庶抬正,全汴京谁都知道曾经我只是个庶女,皇子看不上我的,就算真的能进皇子府,也只能做个妾。”

她深吸一口气,又道,“我要嫁肯定也是嫁正室之位,我可不能步了您的后尘,做了半辈子妾室,还会连累儿女的前程。”

柳清沉下脸,因为她的话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毕竟是亲生的,她也只能压下那股子不适,“别人看不上咱们,咱们还有其他的法子呢。”

“如今你爹和一众老臣支持着大皇子,到时候可以给你牵桥搭线,跟大皇子暗度陈仓,而且就算是个妾室,以后登上大位,你也是一宫娘娘,比那什劳子沈夫人不知尊贵多少。”

南菲雨听得有些心动了起来,可转念又想到什么,撅起嘴道,“可大皇子已经有了十二房妾室,哪比得上沈将军洁身自好,连个女人都没碰过。”

柳清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她脑门,“沈将军一介武夫,又长在边关,身边没女人不是他不想,是没有。”

“而且他杀人不眨眼,岂会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南菲雨道,“那他刚才还抱着那贱人进府呢,他对南溪亭又是怎么怜起来的?”

柳清道,“定然是用了些什么勾栏院里的龌龊手段勾引的,那贱种以前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跟她那个短命娘一样,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张狐媚子脸,当初林听晚那贱人可没少把你爹迷的晕头转向,若不是我手段高,能有我们娘几个的今天?”

南菲雨听此,眼底染上些愤恨,“那能不能把她容貌毁了……”

柳清拉着她往廊道走,边走边道,“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勾得沈延舟喜欢上你,若是沈延舟这条路行不通,你又看不上大皇子,也还有二皇子呢,再不济还有五皇子。”

“二皇子病殃殃的,我嫁过去万一成了寡妇怎么办?”

“五皇子就更不用说了,那种纨绔女儿才不嫁呢,他不配。”

柳清见她挑三拣四的,满心满眼只觉得沈延舟好,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你还小,人家再不济也是个皇子,以后若登上皇位,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若棋差一招,好歹你也是王妃啊。”

南菲雨左耳进右耳出,“好了娘,别说了,我得尽快去湖亭等着,不然可碰不上沈将军了。”

柳清只得作罢,看着南菲雨走远。

先前她算计这门婚事,一来是尚书府对将军府有着救命的恩情,女儿嫁过去将军府也是被奉若上宾、百般依宠的,二来,那沈延舟有赫赫战功在身,以后沈家如日中天,日子别提有多快活。

将军府这门婚事也是她们最容易拿到的好姻亲。

可自从沈延舟回来,就处处帮着南溪亭与她们作对,对南菲雨更是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都没有,别说能拿到这门婚事了,就算以后真替嫁过去也未必有好日子过。

既然哪条路都必定要受苦,她宁愿南菲雨想法子去做皇子妃。

可南菲雨却是半点听不进去,被沈延舟的外表迷得非嫁不可。

柳清叹了一口气,但愿那沈延舟未必如传闻一般冷血嗜杀,能拜倒在菲雨的裙下,这样事情才好办许多。

……

沈延舟坐在床榻边给南溪亭掖了掖被角,若知和若离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

春笋在一旁急忙解释道,“将军,小姐受伤都是奴婢的错,不怪若知若离的。”

沈延舟这时才将目光从南溪亭脸上移开,似是有些漫不经心,“为何没跟在她身边贴身保护?”

若知刚要说话,却被若离摁住,“回将军,都是属下的错,若知为了照顾奴婢的伤势这才疏忽了大小姐的安全。”

沈延舟道,“以前跟在我身边不是挺有主见的么?”

只一句话,却让若知若离脸色更加的白。

他垂眼看了看床榻上睡得正香的罪魁祸首,挑了挑眉,他知道若知若不是得了南溪亭吩咐,不会留下照顾若离。

随后他复又想起,白日里南溪亭吩咐春笋去打毁坏他名声的说书先生,这才致使身边无人,受了欺负,不由伸手替她理了理额边的碎发。

“以后在发生这种事,便不用回将军府了。”

“好生照顾着。”

他没在追究。

春笋忙示意让若知若离起来,随后道,“奴婢送将军出府。”

沈延舟却是道,“无妨,认得路,去厨房吩咐人煮些醒酒汤,不然明日一早起来头疼。”

春笋这才止住了步子。

待沈延舟穿过廊道,来到出府必经过的池塘时,却见得跨池桥上正有一位女子娉婷起舞。

他眸色顿冷。

走过去时,南菲雨似是回头遇到了惊喜一般,小脸绯红道,“将军……”

倏地,沈延舟伸手抽出腰间佩剑直指面前试图与自己搭话的南菲雨。

声音如淬了冰似的,“滚。”

南菲雨吓得花容失色,原本因为害羞红透了的小脸血色褪尽。

她怎么都没想到,方才温柔地将南溪亭抱回院子的沈延舟此时此刻竟然对自己这么狠戾。

感受到脖子不远处长剑带来的寒意,她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将军,我只是想跟沈将军了解一下姐姐的身体怎么样,见将军迟迟未曾出来,便想着练一下舞,我没有其他意思……”

沈延舟垂着眼,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执剑划过她明显有些外露的衣裙,“是吗,你知道在军营,军妓们摇曳起舞后会怎么样吗?”

剑尖锋利般划过衣裳,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寒意沿着被划过的地方席卷南菲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