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似乎也在喧闹中清醒过来,叫唤着冲过去嗷呜一口就咬住了傅景轩的脚后跟。

隔着鞋靴,小狗崽咬的并不是很疼。

但狗叫声却让人莫名害怕,傅景轩一边动脚甩开小狗崽,一边扯住南溪亭的头发,想要她松口。

“南溪亭!你属狗的吗?快给爷松口啊!!”

傅景轩只觉得被她咬着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不由气的大叫。

听书楼里所有人都瞧起了热闹。

两人一狗在二楼廊道打的那叫一个惨烈,木板颤动间,偶有两个花瓷瓶从二楼摔下,热闹非凡。

“大胆!你竟敢伤殿下……”

一旁傅景轩带来的随从对着南溪亭怒目而视,正要上前加入战场,却被傅景轩一脚踹开,“滚蛋,这是我和她的决斗,你敢动一下手试试?”

随从被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不敢在动了。

这时,南溪亭伸手捂住头皮,松开口忙道,“疼疼疼……”

傅景轩见她一脸痛苦,扯头发的手不由得松了一些,谁料刚说完的南溪亭眉头一蹙,顿时做起了呕吐状,“这血怎么这么臭。”

傅景轩眉头突突地跳,“喂!你离我远点,别吐老子身上……”

只是他话音刚落,南溪亭满脸通红歪头就吐在了他腰腹处,那混杂着酒味的呕吐物差点给傅景轩臭晕过去。

南溪亭看到傅景轩生无可恋的表情,心情舒畅地嘿嘿笑着,“送你的礼物,收好收好。”

说着她还动手扯来傅景轩的外衫,将呕吐物包在里面。

傅景轩忍无可忍,一脚将南溪亭踹开。

这一脚并不算重,但南溪亭喝醉了酒,浑身软绵绵的,一时没站稳,往右侧倒去。

随着砰的一声响,南溪亭脑袋撞到门扉处,疼得她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脑瓜子更晕了。

她躺在廊中,哼哼了两声,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随从顿时吓了一跳,“殿下殿下,她不会死了吧?”

傅景轩看着自己手腕被她咬出来的血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看她像死了的样子吗?血都没见,顶多起个包。”

他才惨好吗?

不仅手腕被她咬出血,还被吐了一身,他长这么大还没这么憋屈过。

傅景轩脸色臭到了极点,一巴掌打在随从后脑勺,“回宫!”

随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略显担忧,“那南大小姐怎么办?她身边好像也没个侍女,晕在这说书楼无人照看恐怕不妥……”

“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赖到殿下身上,十张嘴都说不清。”

傅景轩看着楼上楼下杂七杂八的人,一时也有些犯难。

他一看南溪亭就来气,根本不想管她。

但说到底南溪亭就算再怎么彪悍,也是个女的,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确实不太好。

傅景轩看着还在汪汪叫不停的小狗崽,厌烦道,“这不是还有条狗吗?”

随从一脸无语。

“小姐!”

正当傅景轩想着该怎么安置南溪亭的时候,春笋尖锐的爆鸣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傅景轩看到疾步跑上来的春笋对着随从道,“这不是来人了吗?走吧。”

说罢,二人扬长而去。

春笋与傅景轩他们擦肩而过,看到南溪亭晕在地上,廊道一片狼藉,当场吓哭。

“小姐!小姐,你醒醒,你别吓奴婢啊……”

睡得正香的南溪亭约莫是听到了春笋的鬼哭狼嚎,头疼的皱起眉头嘟囔道,“别吵,让你小姐我睡一会儿。”

春笋的哭声戛然而止,这才嗅到南溪亭满身的酒气。

反应过来南溪亭受的伤并不算严重,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黑子捞起来放进南溪亭怀里趴着,连人带狗一起抱着出了说书楼。

春笋上了马车,车夫也跟着吓了一跳,看到春笋怀里南溪亭右眼红肿着,额头还鼓起了一个大包,问道,“小姐怎么受伤了?”

“肯定是五皇子打的!”春笋咬牙切齿的道。

早知道五皇子也在说书楼,她是万万不肯离开南溪亭身边一步的。

车夫道,“那怎么办?咱们现在回尚书府吗,此事要不要跟老爷夫人说一声?”

春笋目光落在黑子身上,道,“跟老爷夫人说什么?他们能是会心疼小姐的人吗?没笑出来都算好的,回将军府,先把狗还了。”

回将军府,起码还有沈老夫人疼呢。

车夫这才驾着马回了将军府。

徐嬷嬷出来接狗的时候,看到春笋眼眶红红的,一问,这才知道南溪亭不仅喝醉了酒,还被五皇子打了,忙让春笋先将人扶进去,转头回去禀报给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一听,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否管谁打谁呢,快去叫府医来给溪亭看看伤啊!伤得严重吗?”

徐嬷嬷道,“叫了府医过去了,小姐右眼红了一圈,额头还肿了个大包,看着倒是些外伤,不算很严重。”

沈老夫人听了,这才放下了些心。

赶到客房时,南溪亭仍睡得正香,右眼此时已经有些青紫了起来,额头上的大包看着也十分明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府医诊看了一番,道,“都是些皮外伤,涂抹些跌打损伤的膏药便能慢慢消肿,晕睡着是因醉了酒,又恰好磕到了额头,只要好好休息,明日便能苏醒了。”

沈老夫人道,“劳烦你了,老徐,你跟着府医去拿药来。”

“是。”

等府医和徐嬷嬷退出去后,沈老夫人才坐在榻边,给南溪亭掖了掖被角,朝着春笋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春笋回道,“回老夫人,今日小姐去了说书楼后,听到说书先生故意毁坏将军的名声,还说将军残忍嗜杀,小姐听不过去,便让奴婢换了说书人后去后院将人打一顿,等奴婢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五皇子和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小姐。”

“先前老爷拿着小姐中毒差点死了的那事进宫弹劾过五皇子,想必是五皇子因此跟南家结下了仇,所以趁着奴婢不在,这才被五皇子打了。”

沈老夫人听此顿时气得骂骂咧咧,“南知行那个狗娘养的,没事干了老是针对五皇子干嘛?平白惹了祸根,让溪亭这孩子替他受过。”

“还有傅景轩这个混账东西,谁惹他打谁去啊?打女人显得他能耐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