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将军?”南溪亭觉得很陌生,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这号人物。

沈延舟道,“蜀将军是我祖母那辈的事了,我们都还没出生呢,那时沈家还不是如今的光景,蜀将军是将士们信仰的存在,十战九胜,在朝中民间都声望极高。”

“只是后来突遭变故,满门被刺客屠戮殆尽,连三岁幼儿也不曾放过,整个宅院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先帝当时震怒,派人追查此事也给蜀家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故而,买得起这宅院的大多是知晓这事儿的,不知晓此事的人也大多买不起,于是便生生空置了这么多年,连带相隔一墙的几个宅院价格都比较低。”

南溪亭听着听着不由起了敬仰之心,这蜀将军精忠卫国,不曾犯下错事却被不知名刺客屠戮满门,确实凄惨。

沈延舟继续道,“那处没几个人买,还算清净,又临近城南,出行采买都十分方便,价格也算低廉。”

主要是离沈家和西郊军营近。

“若是你害怕,也可以去别处瞧瞧。”

南溪亭摇了摇头,“你推荐的那里性价比很高,而且蜀将军听你说起来是个好人,好人死后也是个好鬼,我有什么好怕的,明日我便去瞧瞧。”

沈延舟并没有多意外,“采买置办还有得忙,你身边能用的人少,需要若知若离去帮忙吗?”

南溪亭想了想,自己身边也就春笋和妙桐两个小丫鬟,确实人手不足,但还是婉拒了,“不用了。”

躲在暗处保护的若离哭唧唧,若知眼神也有些黯然。

沈延舟也没有强硬让南溪亭接受自己的好意。

很快南溪亭就把人送到了将军府,然后打道回府。

若知若离紧跟而去,徐时眼看马车跑完直到没影了才从暗处出来,“主子。”

“这是属下抓到的。”

脚边赫然是一个女子,手脚被死死绑住,嘴里也被塞了一团黑布,只能靠身体细微地蠕动,眼神满是哀求。

先前发现沈延舟中毒了之后,徐时便已经第一时间去找了大夫,但是大夫治疗大半天仍不见效果,徐时才想起去找南溪亭。

找到的时候,正瞧听到这女子和南溪亭的对话,心下顿时明白过来主子和南溪亭是被人算计了。

看着南溪亭去星月阁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马就把这谎称将军府丫鬟的细作抓住了。

沈延舟淡淡扫了一眼,便道,“杀了吧。”

徐时应道,“是!”

说着,抓起女子的头发便往外拖。

“唔唔唔!”

地上的人惊恐地挣扎着,却抵不过徐时的手劲,死亡的恐惧占据了她整个内心,让得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

沈延舟并未再给那人一眼,而是转身往府里走,“衫沐。”

“属下在~”

衫沐也悠哉悠哉地从暗处出了来,脸上挂着微微笑意。

“安排两个人扮成住客去星月阁,给南知行点教训。”

“好嘞~”

夜晚格外的寂静,车轱辘滚过地面很快停在了尚书府门口。

春笋和妙桐两个小丫鬟正蹲在大门口,神色十分焦急。

看到南溪亭回来了,顿时从地上蹦起来迎了上去。

“小姐!你终于回来啦!”

春笋噘着嘴,“可吓死奴婢们了,前两个时辰便瞧见老爷回府了,小姐你还没回来,怕是在等上一炷香我们都要急得去报官了!”

两个小丫鬟围在身边絮絮叨叨的,南溪亭原本坐马车有些困倦,被这两个小丫鬟围着叽叽喳喳了一通,睡意也消散了些,“小姐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南知行回来后都干什么了?”

春笋向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的消息比刚入府的妙桐多,开口道,“老爷回来后去了一趟书房,叫了两个小厮进去,两个时辰后才出来用晚膳,用完膳后便回房歇息了。”

南溪亭心底冷笑。

南知行明早去捉奸时扑空也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主仆三人没有发出什么动静,静悄悄地回了院子。

南知行许是想着明天有好事发生,睡得很香,压根没注意到原本中药的南溪亭半夜悄悄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便带着早已商量好一起休沐的几个同僚出发去星月阁。

美其名曰是去吃饭,实则是专门去捉奸的。

厢房定在了二楼左边倒数第二间,几个同僚并不清楚南知行想做什么,只以为是单纯来吃饭的。

“好不容易和几位大人出来喝喝酒,今日必定得喝个尽心才行!”

南知行话落,坐下后当即点了三坛酒,几个人开始谈笑风生了起来。

一杯接着一杯。

南知行是这几个人之中酒量最差的,偏今日他喝得最多。

不一会儿,他走路便有些不稳起来,借口酒喝多了要去出恭。

几个人也没勉强,放了他出门。

星月阁白日不仅住客还有专门开厢房来吃酒的,厢房外还设有雅座,刚出门,南知行虚浮着脚步便引来许多人的注意,有几人小声道,“许是酒吃多了,咱们离远些。”

南知行听到这些议论声,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

人越多越好,这样到时候他洋装醉酒捉奸自己亲女儿的事便是瞒也瞒不住的。

洋装去了一趟茅房后,像是醉糊涂了,踉踉跄跄地朝着最里面走去。

推了一把门没推开,南知行心头一跳有些急,他可不能给南溪亭和沈延舟逃跑的机会,不然所有的算计都要功亏一篑。

这般想着,南知行把心一横,抬脚就朝着门踹了过去,嘴上还骂道,“我不过是去出恭一趟,你们便将门反锁,到底是何用意?”

“几位大人若是不愿与我喝酒也不必如此吧!”

话音刚落,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有人好心上前提醒,“这位大人,这间不是你的厢房,你旁边这间才是。”

南知行的几位同僚也都听到动静出来了,可南知刚像是醉糊涂了一般,“怎么可能!哪个厢房我还不清楚吗?”

“开门!”

说着就奋起一脚朝门踢去,南知行用的是蛮力,门似乎也没栓紧,随着力道震动还真给踢开了。

南知行心中一喜,整理了一下衣襟,任谁阻拦也没用,抬脚就踏进厢房。

没成想,下一秒一个满是胡塞的彪汉出现在南知行眼前。

南知行有瞬间的呆滞,不待他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脆响,那壮汉一巴掌呼了过来。

“啊!”

南知行吃痛,本能惨叫了一声,那力道极大,将他整个人都扇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