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亭耸了耸肩,“事情已经如此了,陛下更是亲自下了口谕操办此事,哪怕是父亲也不好出尔反尔了。”

南知行恨不能一巴掌抽死她,却又想着沈延舟的事情不得不强忍下来,眉间压着厌恶,“你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拿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医术去跟李太医他们比试。”

“李太医从小学医,才情过人,又侍奉陛下这么多年,明日之后你便是全京城的笑柄!”

“从一开始你就不该答应。”

南溪亭道,“可我已经答应了,那怎么办呢?哦对了,出题的人里有沈将军。”

南知行听了原本恼怒的心情也跟着一滞,“沈延舟出题?”

“那你求求他,让他出些简单的,明日也可不用输得太难看。”

南溪亭已经懒得跟他再多说一个字,敷衍道,“知道了,那我就先回院子歇息了。”

正当她要走时,南知行却又叫住她,“明日输了就早点回家,别在皇宫逗留太久,免得冲撞贵人。”

南溪亭杏眸微眯,看了一眼南知行。

心虚让南知行觉得她的眼神有些犀利,当即瞪着眼睛看她,“你这么看着为父做什么?宫中娘娘公主遍地,你都没进宫几次,更要小心谨慎,不然受了责罚,受苦的是你自己。”

南溪亭一时有些猜不透南知行心里在算计什么。

不动声色地点头道,“好,多谢父亲关心了。”

如此都寒暄了两句,南溪亭才回了院子。

春笋和妙桐都乖乖待在院子门口,见这南溪亭回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伺候着,宽衣解带沐浴更衣,春笋还贴心的煮了碗面,怕回来太晚会肚子饿。

南溪亭吃着面,脑子里却是将白日里的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

南知行绝不会无缘无故关心她,还特意叮嘱明日让她早点出宫,能让南知行费心思的除了枭擎就是沈延舟了。

现在枭擎已经被南知行处理了,在她身上下工夫只可能是关于沈延舟的……

想到这里,南溪亭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想起了什么。

在去诏狱的路上,南知行就明示自己,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爬床献身都行。

南知行还贴心的说事情都不用自己操心,他来安排就是。

可当时她已经回绝了,加上晚上回来时,已经告诉南知行沈延舟已经答应了见面。

按理说,南知行就算有这个想法,也应该打消了才是。

除了这件事情,南知行还能从她身上算计到什么?

难道是枭擎口中的白鸟?

南溪亭想到这里,不免冷笑,林听晚恋爱脑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人,南知行更是冷血无情,连同床共枕的发妻都能这么算计,对她岂会宽容到哪里去。

南知行该不会是动了杀心,明日出宫后有刺客想要她的命?

满怀心事吃下了一碗面后,南溪亭才将心事压了压,回头看向春笋道,“春笋,你这两日哪里也别去,时刻跟小桃盯着柳清和她的小情夫。”

“后日戌时末,柳清的小情夫必须要在云院。”

春笋知道自家小姐是要开始动手了,连忙认真应下,“是,今日小桃已经赶制好了香囊,将香丸放了进去挂在柳夫人的床头,想必后两日不会出什么意外。”

南溪亭轻点了下头,“明日辰时宫中会有人来接我入宫,需得早些起来洗漱,还有,若是我酉时还没回尚书府,春笋你便即刻回将军府找沈老夫人说明此事。”

春笋应下后,妙桐才开口道,“春笋姐姐有差事在身,那奴婢明日陪侍着小姐?”

南溪亭略一思索,还是摇了摇头,“你就在府里待着吧,将买回来的药材晒干磨成粉分类储存好。”

毕竟明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不带妙桐好一些。

妙桐有些不放心,刚想开口继续说什么,却被春笋捏了捏肩,“那奴婢们就在府中办好差等着小姐平安回来。”

南溪亭打发她们出了屋子。

妙桐跟在春笋后面,目露担心,“春笋姐姐,明日小姐一人进宫,真的能行吗?”

春笋笑道,“放心,小姐心中有数,而且也是素来不太习惯我们多侍候,日子久了你就了解了。”

妙桐见此,心中担心也散了散,扬起笑来,“是,多谢春笋姐姐提点。”

而内屋里,南溪亭为了防止明日南知行这王八羔子真对她做点什么,又进空间备了许多防身的药。

解毒丸、毒香一应俱全。

差不多了,南溪亭才安心睡了过去,一夜好眠。

第二天,南溪亭就早早起来洗漱好,刚用完早膳,元熙帝派的人便到了尚书府门口。

南溪亭刚踏出院子,准备出发。

却见整个尚书府都是一阵兵荒马乱,下人们急匆匆地来回走着,似乎是在寻人。

南溪亭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春笋昨夜跟小桃通了一回信,倒是知道些内情,在旁边小声禀告,“听说是二小姐昨个儿白天出门散心,到今早都没回府。”

“柳夫人快要急死了,这不刚得了消息,就赶紧命下人寻她。”

南溪亭挑了挑眉,“柳清今早上才知道?”

早前她让春笋将容羽的消息透露给南菲雨,南菲雨绝对会安耐不住出去找容羽私会。

毕竟宫宴迫在眉睫,如今这两天她还拿不下容羽,就要被指婚给太子做妾了。

只是没想到,南菲雨居然这么胆大,竟然一夜未归。

春笋回道,“昨夜柳夫人的情夫又来了,她哪还有心思关心二小姐回没回来?”

南溪亭眯了眯眼,“说得倒也是。”

春笋似乎是想到什么,有些担心,“二小姐不会真出了什么意外吧,会不会影响到……”

后面的话她没说,南溪亭自然懂,“无妨,这个紧要关头,她不会让自己出其他事的。”

“想必晚点她自己就会回来了,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就算南菲雨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也与她无关,她还省了一桩麻烦。

南溪亭没有将南菲雨的事情放在心上,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只是她前脚刚走,南菲雨后脚就急匆匆地回来了,心如急焚的柳清见着女儿平安归来,又喜又怒,“菲雨!”

南菲雨压下心虚,眼上蓄满泪水,扑到柳清怀里抽泣,“娘亲!娘亲,女儿回来了,叫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