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亭回过头去,“白鸟是谁?”
枭擎抬起头时满脸的狐疑,“你不知道?那这段时间,你那些毒粉药丸都是从哪里来的。”
南溪亭默了默,随后笑道,“看来还是被你们猜出来了。”
“不过,我只知道背后帮我的那个人医术了得,但那人并没有向我透露身份。”
“你既然知道他的名字,想必对他也很是了解。”
她重新坐回长凳上,“说说吧,白鸟他跟我和南知行都有什么牵扯?”
枭擎毫不犹豫的道,“白鸟之前是你生母身边的人。”
他已经交代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点了。
既然不能搞得他们两败俱伤,那么他总得搞死一方,这样他死也能拉一个做垫背的。
南知行不顾多年情分,给他喂下断肠草,那他只能往死里搞南知行了。
“当初你娘原本是惠安县一个村头的农女,后来出了镇子做起了小本生意,虽然只有一家年盈利一百两的甜水铺子,但却能轻松养活南知行,包括他后来科举中榜,一路做官调派到京城的各种打点和家用,花的银子少说也有个十万两了。”
“如此,她还能拿出银钱单独给自己在京城中置办了铺子。”
“可见,其家底不仅仅只是这么一点点。”
南溪亭听得认真,这是原主记忆里不曾触及的部分。
枭擎继续说着,“而白鸟,是保护林听晚的其中之一,他医术了得,堪称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先前南知行让我调查过他们几个,但都一无所获。”
听这个意思,当初林听晚身边的人应该不止一个。
“除了白鸟,还有谁?”
枭擎道,“一共有七个,被我们杀了四个,还剩下三个逃之夭夭,逃走的人里面便有白鸟。”
南溪亭抬了抬眼,“南知行为何要对林听晚身边之人赶尽杀绝?”
夫妻一体,杀自己家的人对南知行有什么好处?
况且林听晚能为南知行付出到此等地步,想来是深爱着的。
枭擎想起当年往事,越发清晰地认识到南知行的凉薄和冷血,他讥诮道,“当初南知行缠上林听晚的时候,白鸟为首的七个人全都持反对意见,南知行但凡想要靠近林听晚,就要受到这七人的阻拦和谩骂。”
“但就算如此,也架不住林听晚是个傻子啊。”
“她泡在甜言蜜语里面越陷越深,不顾阻拦要和南知行好,那七个人从未承认过南知行,便一直保持着不睦的关系。”
南溪亭摸了摸鼻子,“南知行这坏心肠,会因此记恨那七人也不是没可能。”
“但他只是因为不睦便想要杀了他们也不太合理,毕竟这样对他自己也没好处。”
枭擎嗤笑,“自然不止是这一个理由,后来他不是和柳清好上了么,因着这七个人,南知行不敢将人带回府,只能先养在外头,后来是柳清有了身孕,他才起了杀念。”
“只是一个女人,养在外面无伤大雅,可那时南知行和柳清情意正浓,又突然发现柳清怀了身孕,他自然坐不住,毕竟亲生血脉不能被冠上外室子的名号,于是他便连夜叫我一起密谋杀白鸟等人。”
南溪亭心想,南知行能因为想抬个外室入府,就对林听晚的人下这等死手,当初是真心喜欢林听晚的么?
她能肯定,以林听晚好欺负的性子,就算南知行真的把怀孕的外室带回来,林听晚或许会伤心难过,但也不会容许身边七个人伤害南知行一根毫毛。
柳清只是个导火索,真正让南知行冷下心肠的是以前种种积怨。
南溪亭又问,“方才听你说,白鸟如此厉害,想必其余六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仅凭你和南知行能轻易杀了他们?”
就算那七个人不能反杀,总能逃得走。
枭擎道,“但凭这些自然做不到,他们七人抱作一团,想杀他们难如登天,是林听晚那蠢货将七人的弱点都一一说出来,还被南知行哄骗着将他们都引出来杀。”
“可惜,当初围杀的时候只杀掉了四个,让其他三人逃走了。”
南溪亭,“……”
林听晚还干了这么蠢出天的事?
“那照你这么说,白鸟应该是恨林听晚的,怎么可能时隔这么多年,回来帮我?”
枭擎却是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他们和林听晚不沾亲带故,却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就算不是主仆,那林听晚也绝对算得上是那七人需要保护一辈子的人。”
“当初他们看着林听晚坠入爱河,看着她扶持南知行一步步到京城,即使林听晚因为南知行对他们多番训斥为难,他们都从未想过离开。”
南溪亭嘴角一抽,“突然觉得林听晚真不干人事。”
这七个人能变成这样的结果,林听晚占一大半的功劳。
这该死的恋爱脑,害人害己。
但她与人为善,从不欺负弱小,看见苦难也会伸手帮一把,对原主也是极尽疼爱。
枭擎似乎也有些赞同,“南知行伪善凉薄,但嘴上功夫却了得,你最好不要因他几句好话就说动了,跟你那蠢货娘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南溪亭站起身,睨他一眼,“以后我和他如何,你也管不着了,毕竟南知行虽然可恨,但如今人已经老了,我又握着他的把柄,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枭擎直接被气吐血,“南溪亭!你是要跟林听晚落地一样的下场,你才舒服是吗?!”
他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让南溪亭去把南知行弄死。
不是叫她圣母给南知行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南溪亭无视他的愤怒,起身离去时,留下一句话,“我给你的喂的是止痛药,断肠草的毒已经将你的肠胃腐浊,你活不了多久了。”
枭擎愣了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再出声。
这样也好,他总算不用熬痛死去。
若离在前边带路,指着左边道,“大小姐,这是先前的书房。”
又指了指右边,“往这边走,是四王爷关押的牢房,想必将军还需要忙一会儿,您是去四王爷那边等着,还是去书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