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考虑到了一个人的心情,那就是大嘴。
她问了大嘴的意见,大嘴表示自己没意见。
他说自己虽然是个鸟,不懂人类的弯弯绕,但他不会让秦浅为难。
更不想让他们冒险进入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之人的陷阱当中。
所以,作为熟人,必要的关心该有就得有。
但是其他的,就大可不必。
秦浅很欣慰,大嘴是个懂事的家伙。
队员们一致认定,不趟这趟浑水,专心干饭!
不过,他们不找事,事却总是来找他们。
秦浅去看望了病房里的小枫。
并不算大的破旧病房里,只有一米八和小枫。
小枫在**坐着,看上去很是虚弱,不断流眼泪。
抱着给孩子准备的小衣服,目光呆滞地沉浸在悲伤之中。
跟之前那副意气风发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
秦浅叹息了一声,她没有过孩子,并不能完全理解小枫的痛楚。
只是将随身带来的礼物交给了一米八。
一米八也是憔悴万分,双目通红肿胀,胡子拉碴的样子,比之前仿佛老了十几岁。
见到秦浅来了,也只是点了点头,勉强苦笑。
秦浅伸手揉了揉小枫的肩膀,暗暗给她鼓励。
小枫依然是无动于衷,沉溺在无尽的哀痛之中。
她是这样期盼自己的孩子出生,她竭尽全力给孩子准备了最好的一切。
却不料是这样的结果。
早知道,她就不去争长短,早知道,她就听大家的在家安心养胎。
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秦浅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任何的话语都无法给她半点安慰。
就表达了一下问候就转身想要离开。
迎面走进来一个瘦小的男人,见到秦浅,眼神贼眉鼠眼地在秦浅脸上身上溜达了几圈。
开口道,“你就是秦浅秦小姐?”
秦浅本能厌恶被人审视和打量,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嗯”字就转身要走。
对方却不知死活地伸手抓她的胳膊。
秦浅立刻闪开,警惕地问,“你谁?”
他说,“我叫拖把,来看给我们会长夫人送饭的。秦小姐是来看望我们会长夫人的?”
“嗯。”秦浅已经失去跟他说话的耐心了。
转身欲走。
拖把却又凑上来,一脸委屈地说,“秦小姐,我们会长夫人太可怜了,你是她的朋友,难道就要看着她被人欺负,不伸手帮忙吗?”
这话说得很大声,又带了一些质问和控诉的味道。
实在是惹了秦浅生理不适。
她后退一步,淡淡道,“你是你们会长手下的员工,既然这么愤懑不平,不如留着力气去单枪匹马杀他个七进七出。
别来对别人指手画脚。”
拖把瞪大三角眼,“你……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帮忙吗?你的本事,杀那姓刘的易如反掌啊!
他害死了我们会长的孩子,害得夫人如此伤心,更是明里暗里把我们工会给欺负的都要抬不起头了。
你不是他们的朋友吗?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难道你都不肯帮忙吗?”
秦浅勾唇冷笑,有点意思。
索性抱着胳膊看他表演。
拖把被她的眼神盯得后脊梁有点发毛。
但该说的台词还得说。
然而刚张嘴,就被一米八叫住了,“拖把,你把饭放下就回去吧。”
他疲惫地捏了捏山根。
拖把那杂乱的眉毛顿时拧起来了,不爽地说,“会长,我是为了会长夫人鸣不平啊!
咱们都是三阶四阶的,没本事报仇也就罢了。
她是八阶异能者,难道就看着我们被欺负不管吗?也太自私太无情了吧?还朋友呢!”
一米八一拍桌子,“放下东西,出去!”
拖把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与不屑,面上还装着一副委屈的样子。
转头又对秦浅说,“秦小姐,我是真没想到你能这么冷眼旁观,太让人失望了,亏得会长和夫人之前千百般念叨你的好,没想到你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呵呵,我算是看清楚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真是枉费我们会长和夫人对你一片真心!”
他说着,手指还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勾了勾。
一群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人立刻就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
有人哀求,有人指责,有人咄咄逼人,有人哭得跟死了亲妈一样。
围着秦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原本安静的病房顿时人声鼎沸,吵得小枫呜呜哭了起来,把头蒙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够了!!”
一米八高声大喊。
可是每人搭理他。
“别吵了!!!”
他扯着嗓子怒吼,却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正起身要发飙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伙人,“哎哎哎!干什么呢?不知道病房重地不得喧哗?嗓门这么好,不如跟我们走一趟,陪我们拉练去!”
一阵中气十足的怒喝传来。
秦浅看到了小张,身后还带着好几个警卫兵。
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
秦浅来之前,就已经料到这次探望怕是不能善了,必然有人闹事。
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样。
这些人一看就是被收买了的,想拉秦浅进入这趟浑水。
秦浅下场,宋执自然也跑不掉了。
小张一进来,那些人顿时偃旗息鼓了,很快就全都看向了拖把。
拖把被盯得一身冷汗,手足无措地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其实若说打架,秦浅当然能一人挑了他们。
但,然后呢?
让这群人抓住把柄,牵连到他们吗?
现在外面已经是风声鹤唳,父母一再叮嘱她能低调。
要是上手大人,那她可就摊上事儿了。
于是叫来了小张,让他处理才是最妥当的。
很快,那些人被带走了,拖把欲言又止,被小张推了一个趔趄,不得不离开了。
秦浅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小枫,她依然蜷缩在被子里抽泣着。
秦浅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一米八追了出来送她。
出了病房,关门,看了看四下无人。
忍不住垮掉一般跌靠在墙上,扯着自己的头发,无声地哭泣。
秦浅没办法安慰一个大老爷们儿,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他,听他压抑的哭声。
许久,他才说了一句话,“秦小姐,如果可以,能跑就跑吧,千万别馋和进来,这个基地会吃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