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真的没问题吗?我还没把名字说完整。‘电话’就挂了,那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去到山海世界。”夜渊看着失去光泽的青铜小鼎有些发愁,按照现在气运的帮助,少说也要有十年的时间才能去到山海界。

山海界中的人族此刻也爆发了战争,也不知道那位战士会不会在这场战争中动用自己给其的敕令。

这枚敕令是夜渊通过观察自己身上不断溢出的神力,从中得到一份神性,不过这份神性并不能长久保存,于是夜渊就突发奇想将其凝聚成一枚敕令顺便烙印上自己的气息。

话说回来,这枚敕令的功效夜渊也无法保证,要是安宇使用敕令之后自己并没有感知到或者牵引力太小使得他不能降临山海界,从而导致山海界中的人族灭亡......

嘶,不敢往下面想下去了。

山海界现在也不安稳,山海异兽凶兽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异族,让本就如履薄冰的朝歌城雪上加霜。

嗯......卧槽!

夜渊感受到一股无比强悍的力量与他产生联系,并以那失去光泽的青铜小鼎为中心凝聚出一条无比坚固的通道,通道那边似有人在呼喊他的真名。

夜渊毫不犹豫带着仙儿迈入那条通道,至于通向何处,夜渊不在乎,在这个无聊透顶的虚空,他已经待够了。哪怕他完全能够在虚空中一直待着,可仙儿不行,她还小。她不能在虚空中待太久。

......

在战场的一角,在远离人间的所在,只存在于过往岁月的猛兽发出震天撼地的咆哮,神话的异兽掠过天际,插翅的猛虎低沉嘶吼咆哮。

静坐着的安宇睁开了眼睛,他换上了巫士的衣服。

取出了庄严,诡异却又神圣的青铜面具。

祭礼,马上就要开始。

“安宇小子,希望你说得都是真的。”白发苍苍却尤自有力的老者手持拐杖,周围被一群精兵包围起来。将那些异族和凶兽都阻挡在外。

“太师,我们有且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用我的血来将那位名为‘夜’的存在唤来。”安宇眼神坚定,现在整座朝歌城都处在风雨飘摇中,如果只要他的一条生命能够换来朝歌城的希望,他很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太师浑浊的眼睛忽然闪过一缕精光,他想起安宇来找他时,说是要布置祭祀的祭坛,而且是在战场上。

他第一反应是安宇疯了,现在的战场就是一个绞肉机,谁进去谁死。

不过出于自己的疑惑,但是向安宇询问原因。

在得知安宇的原因之后以及他手中那道敕令传来的力量,他这才相信安宇并没有疯。

而真正让他做出决定的是安宇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夜”。

当安宇说出这个名字后,原本被他安置在地牢中的凶兽瞬间暴动起来,从那凶兽的瞳孔怒睁开,不断焦躁不安地低声咆哮挣扎,整体呈现出一种极端仇恨和畏惧所结合起来的复杂的情绪,双翼迅速用力的拍击,都让这个老人有些好奇”夜“这个存在。

要知道地牢中的凶兽可是有着一丝穷奇血脉,是他们朝歌城下一场祭祀的祭品,之前他一个人乃至数个人都无法按捺住它。现在一个名字居然让其那么害怕。

能够让穷奇产生畏惧的存在,肯定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帝神,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怕凭借这名叫做”夜“的帝神结束这场战争,将朝歌城从危机中脱离出来。

祷告开始了,安宇和另一位巫士涂礼各自在不同的位置。

这一次的祭祀不是那种全民都参与的级别,但是也有好几百人在。

他们穿着古朴的服饰,围绕着这山脉,口中唱诵古朴的语言。

这些句子他们小时候就开始学着说,只是这一次多了几个音节,但是因为提前已经在家中做过准备,所以很顺畅地就念诵了下来,飞御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一次的祭祀成果,武昱心里几乎紧张到了极限。

夜,

夜——

在阔别了很久,很久的岁月后,这个名字以三皇五帝时期的语言,再度被人呼唤,像是穿过历史,那一池由无数尸骨堆积而成的血池中,有着如龙盘旋的血气,血池之中有一道敕令,上面的文字在呼唤声之中,一点一点地亮起。

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没了这战场上逸散的气血和灵力。

而走进空间通道之中的夜渊听到了有声音在一遍一遍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感觉到对面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和自己共鸣,夜渊吐出一口气,事到临头当放胆,也不再懊悔迟疑,反手五指握合,将龙渊抓在手中,不管对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都必须面对。

而处在战场上的凶兽们似乎感受到血脉之中带来的恐惧,在那个方向似乎有人在呼喊那个让兽恐惧的名字。

一缕气息从血池中向山海界游了出去,凶兽们瞬间察觉到,所以凶兽像是疯了一样放弃眼前的人族战士,朝着血池方向奔腾。

夜渊的意识率先飞入山海界中,而现在,已经到了祭祀的后期,赤着一半胸膛的战士们扛着祭祀的血肉。

他们在低沉的乐器声中,一步步走到了最高处。

将巨大的,有饕餮纹的方鼎放在地上。

展开双臂,跪在地上,不住祷告。

忽然,

夜渊感觉到了一种放松感,仿佛被束缚的感觉似乎立刻就能穿破,他自然而然用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飞御突然察觉到大地开始微微晃动,初时动静不大,然后就不断扩散,他愕然抬头,而安宇眼底浮现一丝狂喜。

于是他们看到,大地的灵脉,天穹的气机,祭祀的血肉。

三者汇聚,在诸多殷商之民眼中落在祭祀中央的地方。

天覆也,地载也,是人也。

隐隐约约化作了一名少年道人,其身后跟在一名小道童。

于是祷告的语言越发高昂,混合着编钟和铜器的声音,庄严而浩大。

这声音在夜渊的耳畔响起,层层叠叠,是起于三皇五帝时代的文字,在呼唤他,他记忆中的最深处似乎有一个极致温柔的声音。

“以后你就叫做夜。”

很久没有人用三皇五帝时期的语言称呼他,就连他自己也遗忘了些许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最后血气和此间灵气混合在一起化形,夜渊看着这天地,身子终于舒坦了。

刚刚只是意识率先进入,现在肉身彻底进来,无数灵气瞬间涌入他的身体,暖洋洋的阳光,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伸开双臂,散漫地伸了个懒腰,于是,整座祖脉之山,伴随着少年道人这一动作,微微晃动。

这就是神代的天地啊。

夜渊失神又好像潜藏着怀念。

他敛眸微笑,却也只是叹道:“山海无疆,初见亦是重逢。”

声音平和,却仿佛自山巅吹拂而下的风,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也让那些正往这边奔跑的群兽脚步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