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他身体的疼痛明显减轻了。

他可以正常行走并且可以移动他的手臂。

只要他不跑步或挥舞枪支,他就可以过正常的生活——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的——生活了。

与此同时,少年决定前往谢晓天的朋友们居住的地方。

目的就是要看到兄弟会抢劫幸存者的物资,然后勒索他们收集物资。

谢晓天随后让少年决定是否与他打架,但少年仍未决定要做什么。

少年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说白了,兄弟会的所作所为是在打自己的耳光,是早该受到谴责、绳之以法的行为。

在这样的世界里,又有多少人遵守不盗、不杀、不作恶的戒律呢?

兄弟会的所作所为,说白了就是强盗,放在十年前,这就是应该受到谴责和绳之以法的行为。

然而,随着感染者的出现,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成了一个为了生存不惜一切代价的世界。

就像警察连未感染者也被允许射击一样,如果情况发生变化,将允许更多的行动。

即使在和平时期,以自卫的形式夺取他人的生命也是被允许的。

兄弟会也通过杀戮他人和掠夺物资来保护自己和生存。

以平时的常识和感情,这些行为理应受到谴责,但现在世事变迁,难道不能说无可奈何吗?

谋杀在凡夫俗世受到谴责,被视为可憎之事。

自卫和紧急疏散除外。

如果理由是“保护自己”或“保护他人的生命”,则谋杀是允许的。

世界不再正常。

少年为了“保护自己”和“帮助别人”等原因杀了很多人,偷了很多东西。

警察奉命“保护许多人”和“让国家活下去”,杀害了大量公民。

那么这不就是兄弟会在做的事情吗?

为了活命,他们还杀了很多人,还威胁他们要偷物资。

在这个时代,很难帮助别人。

如果要帮助别人,最终可能会死去。

每个人都忙于保护自己,无力为他人思考和行动。

所以只想着自己。

只有他们生存。

因此,无论他们以外有多少人受苦或死亡。

那样想那样做,不就是一种自卫和紧急疏散吗?

少年之所以接受了谢晓天的邀请,是因为他想知道在见到兄弟会后,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少年嘴上说是为了自保,可是对他有敌意的人,哪怕是同伴,他也是彻底杀光了。

就算不直接将枪口对准少年,他也会将袭击者的同伴,无论老少,全部杀掉,以免遭到报复。

被谋杀的人如何看待这个少年?

冷酷无情的复仇者还是疯狂的大规模杀人犯?

还是冷漠杀人的机器?

但死者什么也没说。

如果是他的外表,他照镜子就能看出来,但到了他的行为上,就只能通过第三者的眼光来衡量是非了。

这个少年没有同伴可以一起表演。

所以他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他。

当他看到兄弟会像他曾经那样“为了生存”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时,他有什么感觉?

他过去的行为是对还是错?

他可能会在那里找到答案。

他被蒙上眼睛,被带到谢晓天同伴所在的地方。

虽然对他没有敌意,但似乎这小子还不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他之所以被蒙住眼睛看不到路线和目的地,估计是为了防止这个少年伤害谢晓天的朋友。

奇怪的是,谢晓天所乘坐的汽车,与少年落入圈套之前用来转移财物的SUV,竟然是同一款车型。

少年被安置在一辆不同颜色的SUV中,蒙上眼睛,戴上手铐,在副驾驶座上坐了大约一个小时。

估计连一个小时都不到,他可能是故意绕路,来扰乱少年的距离感。

可能是途中换了电动模式,引擎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安静的马达运转声。

少年估计目的地很近的预测是正确的,几分钟后,SUV停了下来。

“下车”

随着谢晓天的声音,眼罩被摘下,手铐被松开。

谢晓天已经提着卡宾枪下了车。

少年也跟着谢晓天下了车。

想想看,他以为他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武器,但有那么一瞬间,谢晓天先把自动手枪递给了握把的少年。

仔细一看,谢晓天没收的是少年的财产,谢晓天说:“为了自卫。”

“尽量不要开枪,我不想听到枪声。我会在可以开枪的时候发出信号,否则就不要开枪。而且我想你知道,但如果你把枪对准我”

“杀,对吧?”

他没有被告知就知道了。

不管有没有受伤,他有一种奇怪的自信,他永远无法打败谢晓天。

就算少年用枪指着他杀死谢晓天,子弹也会在他还没来得及动手之前击中他,他就会落入那个世界。

试一试的话,谢晓天的能力或许会有所了解,但如果真如少年预想的那样,他很快就会死去。

手枪只能在近距离使用,精度低。

再加上它的威力微弱,只能用来对付被感染者的自卫。

要是有打架的可能,来复枪就好了,但如果他的胳膊还没有完全痊愈,他的手就会被挡住,不能很好地使用来复枪。

他担心只带一支手枪而没有备用弹匣的城市,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相信谢晓天。

拉动滑梯装上第一颗子弹,然后追着谢晓天走。

两人似乎来到了一座海边的小镇,潮汐的气息已经变得相当浓郁。

在马路对面,可以看到一些看起来像塔式公寓的高楼。

“转过来”

路的尽头是一条河,对岸建起了塔式公寓————————他想,但仔细一看,河流没有水流,而且是起伏不定的。

少年这时才终于明白,对岸的土地并不是天然的,而是海面上的填海造地。

垃圾填埋场好像挺大的,放眼望去,不仅是高层公寓,还有一栋看起来像是大型商场的建筑。

“这里是?”

“是帝都湾的填海区之一。几年前,帝都的土地短缺越来越严重,所以在帝都湾沿岸积极进行填海造地。”

看似相当广阔,但似乎处处都是未完工的样子。

眼前的垃圾填埋场,到处是在建的建筑物,空地上露出推土机和卡车。

不过,无论是有人居住,还是商业设施营业,也能随处看到一些小客车的身影。

“你的朋友在吗?”

“哦,但你还得走一会儿”

说着,谢晓天沿着对岸的垃圾填埋场向北走去。

少年想知道人们是否真的住在这样的地方。

然而,他走着走着,看到连接陆地和对岸的桥连同桥墩都被毁坏了,桥中间还有一个大洞。

仔细想想,垃圾填埋场似乎是个不错的避难场所。

被感染的人不会游泳,所以他们不能过海过河。

摧毁连接陆地的桥梁,或将其封锁,垃圾填埋场将成为一个陆地岛。

这是一个完美的地方,感染者无法从外面进入。

当然,如果感染者从外面进不去,就出不来,不留出活动通道,里面的食物吃完了就麻烦了。

“时间差不多了……兄弟会好像来了。”

说着,谢晓天向少年招了招手,然后走上了附近一栋旧的多租户大楼的紧急楼梯。

当他爬上一栋被海风吹过、油漆已经剥落、摇摇欲坠的楼房的楼梯时,他看到几道人影在大约300米外的填海岸边蠕动。

透过谢晓天递给他的望远镜看去,那人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他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在等待什么。

如果你看,幸存者旁边有几辆装有硬纸板的手推车。

如果谢晓天的故事是正确的,那一定是幸存者冒险收集的补给品。

少年来到所在的另一边,两辆汽车驶来,停在了幸存者正在等待的桥前。

将他们隔开的 20米宽的跨海大桥在中途失去了大约 10米的主梁。

只有尽头的扶手勉强悬在半空中,人行道和马路却完全不见了。

“我炸毁了那座桥,因为还剩下一些炸药。我在上面强行开了一个洞,这样它就不会通过了。”

来这里之前看到的所有毁坏的桥梁好像都是谢晓天干的。

谢晓天拿着卡宾枪说道,身边站着一个用望远镜观察的少年。

谢晓天举起枪,透过附带的瞄准镜,将人影对准了刚刚抵达的两辆汽车。

“可是如果桥被毁了,怎么运送物资呢?”

“当你看到它时,你就明白了。”

通过他的双筒望远镜,他可以看到垃圾填埋场的一侧有一个人影,它正在穿过被毁坏的桥梁的一半。

仔细一看,只见剩下的桥梁两端都用铁丝连接着长长的铁板。

当人影操作安装在女儿墙上的某种机器时,金属丝伸长,铁板逐渐水平倾斜。

“把起重车上拆下来的钢丝和绞车做了一个吊桥,因为是最仓促的,所以很脆弱,顶多够人通过,不够用。”

没过多久,铁板就完全水平了,桥上的大洞也被填满了一半。

像是在等待那样,一些男人下了车。

他不知道是什么枪,但他看得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

男人们还操作安装在陆地一侧的绞盘机,使将成为桥梁的铁板水平倾斜。

当陆地一侧的铁板也水平向下时,桥的大洞现在可以跨过两块铁板了。

考虑周全,少年想。

如果在陆地和垃圾填埋场一侧都安装绞车,两边都操作,最后过桥,即使一侧出现某种故障,铁板一直在下,也没有问题。

如果操作一方面,可以防止来自外部的入侵。

同时,当感染者或敌人入侵垃圾填埋场逃跑时,如果垃圾填埋场一侧的铁板降下,陆地一侧的铁板向上翻起,敌人将无法追击。

“在我看来,似乎可以阻止来自外部的入侵,但谢晓天你的伙伴们为什么要跟着兄弟会呢?”

“如果有足够的物资并且每个人都和我有同样的心态,就会这样做。

游艇和其他大型船只都被警察摧毁了,但是还有很多带有舷外发动机的船只和划艇。

大多数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没有强大到想反抗的地步,因为所有的强者都去了兄弟会,所以当兄弟会用枪指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害怕了,服从了。”

在双筒望远镜中,拿着枪的人穿过桥,进入靠岸的一侧。

如果在300米外,用双筒望远镜也看不到远方人的脸。

即便如此,被逼入自己领地的谢晓天的朋友们,显然也被吓坏了。

在少年旁边,谢晓天拿出一个便携式无线设备并将其打开。

当他转动音量控制旋钮时,从收音机扬声器中开始传出有点嘈杂的男声。

“那边的一个人有对讲机。”

“你是谢晓天的合作者吗?”

“嗯,一个合作者,或者一个中立的立场。”

当他用双筒望远镜往桥上看时,他看到谢晓天的四个朋友在那里。

他不认识面孔,但不知何故他知道气氛。

四人分别是一名中年男子、一名中年妇女、一名秃头老者和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

他们很惊讶有一个年轻人背叛了谢晓天并没有加入兄弟会,但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因为少年拄着拐杖站着,不知是断了腿,还是天生残废。

追求效率,只聚集会战斗的人的兄弟会,接受不了需要别人帮助的人。

“那合作者是谁?”

“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想排除风险。”

“只是一个刚认识的普通人。”

兄弟会似乎是通过背叛他的年轻人认识了警察成员谢晓天的,似乎对他的存在颇为警惕。

他们虽然有枪,人数多,但大概也明白,战斗力的差距是绝对的。

所以兄弟会才对谢晓天心存戒备,不断寻找谢晓天,而城里落下的圈套,布满各地的监控摄像头,似乎也是为了寻找谢晓天。

“那么,都弄好了吗?”

收音机喇叭里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

即使用望远镜也很难分辨是谁在说话。

兄弟会的人下了车,一个个手里拿着步枪,虽然枪口没有对准他们,但分明是在恐吓谢晓天的同伴。

“是的,这里”

“拿来!”

双目视觉中,一对中年男女推着一辆装满纸箱的手推车朝男人们走来。

没有一两辆大车,但当两人相距不到3米时,男子便举起枪,胁迫他们不要再靠近。

他们从男人身边退开,推着另一辆手推车。

其中一名男子走出来,看着放在那里的手推车上的行李。

用小刀打开纸箱,看看里面。

还有一辆装有塑料罐的手推车,可能装满了汽油或煤油。

“那可不少。”

“哦,但这对兄弟会来说还不够。”

足够一两个人安逸度日一个月,但对一个几十人的兄弟会来说,不到一个星期就用光了。

为了收集那么多物资,冒了多大的风险?

少年对谢晓天的同伴感到同情,对拿走他们物资的兄弟会感到愤怒。

兄弟会在一个没有警察和法律的世界里为所欲为,仅仅因为他们有武器。

或许不是他说的那样,但少年却认为这是不可原谅的。

“看来你这次收的不错。不用浪费子弹和体力,真是松了一口气。”

“嗯,这附近所有的物资都没有了。为了收集更多的物资,我们不得不前往更加危险的帝都方向。这需要时间,并且被感染者攻击的危险显着增加。你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你在说什么吗,你不要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我只想好好收拾物资的,还差一点时间……”

“你想加入那些悬在那里的家伙吗?”

说着,男人用步枪的枪口指了指什么。

看到枪口后面的东西让少年恶心。

在男人的枪口前,路灯上吊着几具尸体。

一具脖子上挂着绳子挂在路灯上的尸体,被鸟啄食,在风中摇摆,骨头散落一地的惨状。

看到那些尸体,少年想起了他在遇见谢晓天之前找到的避难所。

他见过很多尸体,他也创造过不少,但看到尸体暴露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光是杀了他们还不够,所以他为了炫耀他们而暴露他们。

这与品味不佳无关。

“那具尸体……”

“是那些反抗兄弟会的人。我无能为力。”

谢晓天的语气中充满了无法拯救同伴的沮丧,以及对兄弟会的愤怒。

那些人一定是在谢晓天眼前被兄弟会杀死了。

如果谢晓天想阻止,他应该有能力阻止,但他做不到。

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兄弟会可能会劫持谢晓天的朋友作为人质并威胁他们投降。

或者,有可能杀死谢晓天的所有同伴。

那样的话就没用了,所以谢晓天肯定是忍了。

“这是正确的!我不这么认为……”

“那下次起额1.5倍,好好收起来”!

“1.5倍!?”

“怎么,你做不到吗?如果做不到,就让他们死吧。当今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你还像顾客一样生活吗?那些无能的人,早该杀了。你不能战斗,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如果是这样,请帮我做点别的。没用的人就该死。”

这是一个有趣的说法。

拿枪威胁,实际杀了多人,不过是“保护”。

和黑道收保护费一样。

尽管它根本没有用,但它只是因为它有权力而推行一面倒的主张。

就算谢晓天的战友受到外界的伤害,兄弟会也绝不会保护他们。

“不...”

“一定要在下次之前把它们收集起来,不然那边会多出一具尸体。你不喜欢那样,是吗?”

兄弟会的人这么说着,将谢晓天的战友们搜集来的大量物资装上了他们来的车子,原路折返。

只剩下四名目瞪口呆的男女。

“那家伙是一种像上班族一样说话的方式。”

“想不到,以前的首领可能就是这样,现在你知道兄弟会是什么人了吗?他们只想着自己,想要活下去,其他人类觉得和你死多少次也没关系想要,他们也只是把我们当成一次性的棋子,逼着我们去做危险的事情。”

透过望远镜,谢晓天的朋友们正在互相看着对方,说着什么。

其中一个拿着的收音机已经关掉了,所以他从他们所在的地方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但谈话内容确实不明朗。

他们前往任何地方都可能有感染者的城镇,收集已经变得稀缺的物资。

他们冒着风险搜集到的物资也被拿走,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让兄弟会更轻松。

这样的日子还有希望吗?

决不。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他们以法律的名义压迫别人,夺走我们所有的希望。”

他无权谴责兄弟会的所作所为。

少年是这么想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原谅兄弟会的所作所为,他也能理解谢晓天的愤怒。

他为受到威胁和濒临灭绝的谢晓天朋友感到难过。

最重要的是,兄弟会毫无疑问地攻击了这个少年。

兄弟会是这个少年的敌人。

因为他杀死了兄弟会的几名成员。

在他们看来,这个少年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威胁。

他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小镇吧,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这是个好主意,但出于某种原因,少年没有接受这个选择。

他做出了一个选择,他刚才绝对不会选择“和某些人在一起”。

“……他赞同,他们也是我的敌人。”

“是吗,我很高兴。”

说着,谢晓天伸出了右手。

他交替看着谢晓天的脸和右手,终于明白他是在请求握手。

少年抓住了谢晓天伸出的右手、

“你认为这会是你的赎罪吗?”

少年没有忘记女孩的脸,被额头上的洞不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

曾经一起行动,却因为他的判断失误而被感染的女孩。

少年射杀自己的那个女孩站在谢晓天的身后。

他再次出现幻觉。

“你只是想帮助别人,摆脱你的罪恶感,对吧?你想帮助某人并摆脱你犯下的罪恶感,对吗?你试图帮助这个人的同志并不是善意的行为,这只是算计和自私相结合的结果。”

血色少女这么说着,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破洞。

谢晓天注意到少年冷酷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然后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

“你看到什么了吗?”

谢晓天什么也看不见。

当然,因为这是只有少年才能看到的幻觉。

这只不过是一种幻觉,一种自从他在体育馆被烧毁的避难所中面对错误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白日梦。

像这样和少年说话的女孩,早就被少年杀死了。

少年自己也很清楚女孩出现了幻觉。

尽管如此,少年还是无法将视线从女孩的幻觉上移开。

甚至移开目光。

“你的罪恶永远不会消失。你认为你杀了多少人?即使你现在帮助了某人,那罪行是否就此消失?”

少女的幻境冷笑着这么说道。

他知道。

少年嘴里这么嘀咕着。

即使他帮助了谢晓天的朋友,他的所作所为也永远不会被原谅。

就算他现在救了几个人,几十个人,可事实是,少年已经杀了很多人。

但是这个少年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可以弥补他的罪过。

少年和谢晓天着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集物资。

少年装进车里的数量,以及谢晓天为准备游击战而囤积的数量。

结合起来,这是他可以保存并保留大约两个月的物资。

今后收集的物资,要交给谢晓天的同伴们。

正如少年所听到的那样,谢晓天的同伴们的物资收集配额增加了 1.5倍。

大部分安全的地方已经探索过了,唯一还没有接触过的地方就是很多感染者游**的人口密集区。

不过谢晓天的同伴们并没有武器,能战斗的人大多都站在了兄弟会一边。

如果他们不带补给,兄弟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谢晓天的同伴。

兄弟会让谢晓天的同伴们活着,因为他们将他们视为棋子,迫使他们做出即使死了也不会后悔的危险行为。

没有无用的、叛逆的丢弃物。

因此,谢晓天和少年决定前往一个他们以前从未进入过的地区,收集基本上不会被触及的物资。

收集到的物资被秘密交给谢晓天的朋友们,并以他们收集到的形式呈现给兄弟会。

只要继续运送物资,谢晓天的同伴就不会被杀死。

同时,他需要收集更强大的武器。

袭击少年的兄弟会团伙全都手持枪支,但只有一人拥有军用枪。

然而,据谢晓天说,还有更多的兄弟会成员手持警察和警察的尸体,以及从感染者身上缴获的枪支。

不管枪的技术有多好,最重要的是武器的性能和枪口的数量。

如果不能以枪口数量取胜,就只好带上威力更大的武器了。

总有一天他将不得不直面兄弟会。

“这附近有很多仓库和工厂,请问哪里有食品厂?”

少年问谢晓天。

从现在开始,他们两个将前往沿海的人口密集区。

那是一片已经被开发的填海地,新建的塔楼公寓里住着很多人。

他不知道有多少居民死亡,有多少人被感染,但这是一个他一直避免进入的区域,因为目睹了许多感染者四处游**。

由于采用了电驱动方式,车内只能听到轻微的电机转动的声音。

少年和谢晓天找到的 SUV非常适合在感染者多的地区行驶。

“不过现在被兄弟会占领了。”

加工食品的工厂位于沿海地区,产品从那里分销到各地。

既然是在帝都都市区负责配送的工厂,生产的食品量自然是巨大的。

刚出货的成品和上线前的原材料,填饱100个人的肚子绰绰有余,不冒风险可以活几个月。

但是,如果没有电,食物的储存量是有限度的,本来消耗掉的量就得不到补充。

当粮食库存不断减少时,工厂被叛徒抢劫。

兄弟会把工厂里所有剩下的食物和原材料都运走了,现在它们成了一文不值的外壳。

“还有其他工厂,但它是一家面包厂。面包没有持续多久,没有电意味着原材料都被毁掉了。只有感染者多的地区的商店不穿。”

然而,被搁置近一年的食品,有多少是可以食用的?

谢晓天的朋友们被迫冒险去寻找稀缺甚至不为人知的食物。

得益于电动汽车行驶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两人得以在没有被感染者发现的情况下到达目的地附近的超市。

但是,他不能就这样进入超市。

本来他们就连食物够不够吃都不知道,所以这一次他们决定步行去超市探查一番。

目的地超市是一家正在全国扩张的著名连锁店。

因为地处人口密集区,规模很大,可以说是一个集服饰店和游戏中心于一体的小型购物中心。

买货的人多自然意味着存货多,除非兄弟会已经带头,被彻底收走,否则很有可能还有货。

问题是道路很宽,能见度很好。

人口越多,汽车保有量越大,加上是重建区,周边道路宽阔。

在前往目的地超市的路上,必须穿过几条马路,在此期间可能会被大范围的人看到。

如果兄弟会到访该地区,更不用说感染者了,如果他们试图过马路,肯定会被发现。

此外,唯一的障碍是留在路上的客车。

“你先走。”

这种时候,他们两个一起行动也很方便。

谢晓天举起枪口装有消声器的卡宾枪,注视着周围。

如果少年在过马路时看到感染者或兄弟会成员,谢晓天就会处理。

“我的枪有消声器,所以就算开枪,除非离得很近,否则是听不到声音的。”

在谢晓天这么说的催促下,少年抬起头环顾街道。

两人现在躲在一辆被遗弃在路边的客车后面,但在马路中央,却看不到这种被遗弃或出事的车辆。

过马路时,少年毫无防备。

他只好一口气跑遍大街小巷,希望谢晓天能好好支持他,但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背对着这样的人。

直到半年前,少年也信任了一个人,并且有所行动。

但是在失去了所有的朋友之后,他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

即使暂时一起行动,也永远不会信任,永远不会露面。

直到现在,这都是少年的座右铭。

老实说,他还是有点担心。

谢晓天真的会帮他吗?

一旦你露出毫无防备的背影,就有可能被子弹击中。

他无法摆脱这个想法。

不过,现在说这种话也没什么意义,少年只好相信了他的话,照他说的去做。

环顾街道,确保没有任何动静,然后奔跑。

与其他城市一样,街道左右两侧排列的商铺和建筑物也有被破坏的痕迹,说明感染者也在这附近肆虐。

帝都有多少人被感染,有多少人死亡?

有没有其他人有过与他相似的经历?

那些选择继续与孤独作斗争而不相信任何人的人......

突然,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颤抖的视野的角落里移动。

它像个醉汉一样摇摇晃晃地从自动玻璃门被震碎的大楼入口处出现,但却不是人类。

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棕色衬衫,只有一张布满血丝的眼睛在一张瘦削的脸上闪烁着光芒,这绝对是一个感染者。

少年马上就要举枪瞄准,但还没等他说话,身后就响起两声闷响。

几乎同时,感染者的头和胸口流血倒地,少年在没有被感染者发现的情况下穿过了街道。

当他回头看时,谢晓天拿着一支枪口冒着火药的卡宾枪,枪口上覆盖着消声器,正对少年竖起大拇指。

正如承诺的那样,他似乎保护了他的背部。

说到底,如果谢晓天想杀了这个少年,他早就杀了。

他有机会和时间。

不过,不这么做,说明这少年至少对谢晓天有用,杀了他也太可惜了。

谢晓天虽然不是完全值得信赖的人,但因为有共同的利益,所以和他一起行动的话也没有问题。

少年同意了,这一次他举起步枪支持过马路的谢晓天。

之后,他们交替着前进和支撑,交替着跳跃——————————谢晓天的话————————重复了好几次,两人来到了目的地超市。

停车场里还剩下十几辆车,大到让人不敢相信这里是人烟稠密的地方,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栋建筑的诡异。

包括楼顶停车场在内,三层超市一楼的窗户全部用木板封死。

楼的四周,排列着一排鹿堡,上面有几捆斜切的尖铁条,给人以威吓之感。

有的鹿堡上满是尸体,似乎是感染了人,腹部和四肢上都伸出锋利的铁条,说明他们的防御不是假的。

“里面还有幸存者吗?”

少年躲在停车场入口处装有闸门的售票机后面开口说道。

除非在做一些疯狂的活动,否则和平时期的超市不可能挡住窗户,用鹿堡围住大楼。

因此可以肯定地说,这些障碍是为了让幸存者在感染者出现后躲在超市里而设置的。

“奇怪,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他们是早就离开这里了,还是藏在店内深处?”

两人一边躲在暗处,一边从外面绕着广阔的超市转了一圈。

从外部观察,建筑物本身并无大的损坏。

并且没有任何人离开的迹象。

一楼的窗户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被打破,门和百叶窗都紧闭着。

如果没有人离开,那里面一定还有人。

“要回来吗?”

“不,如果有幸存者,我想联系他们,我想让他们知道兄弟会的存在。”

如果超市里还有幸存者,里面剩下的物资估计早就被消耗掉了。

采购食物的目的以失败告终,但谢晓天似乎还打算进超市。

作为一个少年,他很不情愿,但他还是决定跟着谢晓天来到这里。

首先,向超市大楼扔石头,就像少年们以前做过的那样。

虽然从停车场到大楼肯定有相当的距离,但谢晓天扔出的石头划出一个很大的弧度,撞在了外墙上。

一道出乎意料的巨响响起,两人顿时举起了枪,摆出了应对任何情况的架势。

如果有人在大楼里,他们会露脸看看发生了什么。

然而,即使过了10分钟,也没有生还者从超市的窗户里窥视,只有两名闻声跑来的感染者。

谢晓天冷静地射击那些被感染的人并再次扔石头。

这次来了一个感染者,不过也就罢了。

和往常一样,无论他等了多久,他都感觉不到楼内有任何动静。

“里面好像没有感染者。”

他能想到的是一个加强了防御的超市里所有幸存者都被感染的情况。

但是,无论他向它扔多少石头,它都没有反应,真是难以想象。

如果建筑物内有感染者,他们会因声音而大惊小怪。

“我没办法,有点急,但还是进去吧。”

“这可以吗?”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寻找食物,而不是考虑超市里是否有人。”

停车场很大,能见度也很好,就连本该在附近的感染者,也被他们刚才扔石头的声音引诱进去,直接被射死了。

谢晓天和少年带着步枪的枪口朝下靠近超市大楼,以尽量减少敌意。

从正面,他威风凛凛地走到入口处,谢晓天敲了敲自动门的玻璃门,但木板门外什么也看不见,也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少年警惕着周围的情况,做好了应急准备,随时准备开枪。

玻璃门另一侧的木板仿佛钉在了楼内的路障上,被推的时候只是微微弯曲。

谢晓天拿出一根撬棍,用力将木板剥了一半。

从街垒的缝隙看到的建筑物内部被黑暗笼罩,但和往常一样没有人影。

没过多久,一道缝隙只够一个人通过,谢晓天拿着他的卡宾枪进入了大楼。

口口声声和平解决问题的谢晓天拿着枪,或许是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少年也拿起步枪,跟在谢晓天身后。

刚进大楼,一股浓浓的霉味就扑面而来。

它闻起来像腐烂的东西。

尸体腐烂的味道他已经闻过很多次了,但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浓烈。

他不敢相信有人住在这么臭的房子里。

他想捏住他的鼻子,但手边有枪,他做不到。

少年打开手电筒,手电筒是他用胶带塞进步枪护手的,照亮了店内。

谢晓天也打开附在卡宾枪上的灯,左右摆动枪口。

入口前似乎有一个食品区,但货架上空空如也。

所有新鲜食物甚至饮用水都没有了,只剩下几个塑料袋。不知道这家超市到底有没有生还者。

“这是误会了吗……”

没有人,没有物资。

消耗了珍贵的子弹,好不容易抵达的超市里,似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暂时先看看其他的货架,尽量不要出手。”

谢晓天这么说着,两人分开,绕着大楼一楼的超市转了一圈。

借着手电筒的光,他在挂面、罐头等腌制食品的角落转了一圈,那些货架上也空空如也。

只有在墙壁和地板上爬行的老鼠和蟑螂才会被手电筒环照亮。

看到地板上没有散落的商品,少年觉得它没有被洗劫一空。

有人将自己封锁在超市后,他们将这些物品转移到其他地方。

“先去二楼看看吧。”

超市二楼有一家家具店。

说到家具店,还有床什么的,幸存者要是住在这家超市里,自然会在那里过夜。

没想到物资已经没有了,两人还是爬上了停下的电梯,往二楼走去。

在那里,他了解了弥漫在这座建筑中的腐臭味的来源。

“哇”

一进二楼,就看到无数的尸体躺在地上,靠在墙上。尸体遍地都是,而且还不少。

一个坐在电梯尽头的长凳上,另一个则死在过道的沙发上。

一眼望去,数量不少于三十。

距离他们死去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尸体都在腐烂不堪。

由于建筑物被封闭,腐烂的气味似乎一直被困在里面直到现在。

“他们互相残杀了吗?”

“他看不出来,你看。”

说着,谢晓天用靴尖踢了落在尸体旁边的刀。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但尸体的腹部、颈部和头部没有任何损伤。

手腕上有一道伤口,像是被利刀划过,但如果是的话,这具尸体是自杀的吗?

的确,任何一具尸体上都没有挣扎过的痕迹。

几乎每一具尸体附近都发现了菜刀、剃须刀和美工刀。

在看到天花板上悬挂着几具吊尸后,少年终于明白,这家超市的幸存者集体自杀了。

宁愿死也不愿在断粮后挨饿……

好像不是这样的。

二楼放着一些纸箱子,里面装着罐头之类的食物,以这里的人数,如果要省钱的话,足够一个多星期的食物吃。

一周的时间,他可以从外面采购食物,也可以离开这家超市。

似乎没有武器可以对抗感染者。

电梯旁边的大厅里,金属球棒和自制长枪等武器一字排开地放在架子上,还有一具持手枪自杀未遂的尸体。

五具和左轮手枪子弹数量相同的头部似乎是中枪的尸体,在地上围成一圈躺着。

其中一具尸体持有的警用左轮手枪只有空弹药筒,但搜查口袋后发现有几颗子弹。

从他们的衣着来看,应该是十个壮汉。

他们有食物,他们有武器。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自杀呢?

“是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吗?觉得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选择了死亡?”

就在众人万念俱灰之际,有一个终于忍无可忍,自杀了。

而就像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样,这个超市里的幸存者们,是否也纷纷选择了自己的死亡?

还是他们聚在一起割腕、吊颈、开枪自爆?

没有幸存者,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家超市发生了什么。

他们选择死亡的那一刻快乐吗?

能离开这个地狱般的世界,开心吗?

当少年看到家具店的**并排躺着两具看起来像父母和孩子的尸体时,他不禁这么想。

超市的粮食采购收成低于预期,迫使少年和谢晓天继续收集物资。

超市里的食物数量还算可以,但远远少于兄弟会要求的配额。

他们决定前往的下一个地方是垃圾填埋场另一侧的一所小学,稍微靠内陆一点。

小学被指定为发生灾害等紧急情况时的避难所,通常会储备食物和毛毯。

虽说是囤货,最多也只够几百人吃三天,但如果是囤货的腌制食品,说不定还是放着不放。

问题是当许多人已经在避难所避难并且食物已经被消耗掉的时候。

那他没办法。但是,感染者往往会袭击人多的地方,因焦虑而人多的地方的避难所也不例外。

可以想象,在感染者到达帝国后的一两天内,许多避难所就被摧毁了,留下了许多物资。

这很残酷。

为了让他们生存,希望许多人死去。

但是现在他不能再去想死人了。

为了他们和谢晓天的朋友们活下来,他们不得不相信避难所里还有很多食物……

但是。

“这有点出乎意料。”

谢晓天在离目的地不远的公寓4楼的走廊里,用双筒望远镜看着小学时喃喃自语。

他旁边的少年,手肘支在栏杆上,用望远镜观察,也同意谢晓天的看法。

望远镜圆圆的视野里映出的小学,总之是荒凉的。

教学楼的窗户被震碎,操场周围的栅栏被推倒,尸骸遍地。

不过仅此而已,也还在两人的意料之内。

没想到的是,沿着小学操场延伸到外面的路上,简直是堆满了尸体。

或许是时间久了,那些尸体都已经腐烂了,柏油路上铺着一望无际的白骨和破衣烂衫。

小学的正门已经被毁,但与其他避难所不同的是,它是从里到外被撞开的。

仿佛有数百公里长的钢铁闸门已经脱轨,横在路上。

少年目前看到的避难所里,大门正从外向内被撕开,无法抵挡感染者的涌入。

最后是停在校园里的三辆军车。

“你是说警察来过?”

“我不知道,毕竟指挥链已经混乱了。哪些单位在哪里,哪些单位还活着?由于混乱,准确的信息没有进来。但据他所知,我还没有听说有任何军队被部署到这一地区。”

校园里的树木,似乎在火线之中,大约有成年人胸口那么高,断面被撕裂折断。

即便如此,校园内到处都是类似感染者的尸体,他们拼命抵抗也无法阻止入侵。

“湮灭……”

“不是这样的,那扇门显然是从里面破了,所以他们一定是想办法逃了出来。车还在,不代表所有人都活着离开了那所小学。”

“这是正确的。”

校园里搭起了好几顶帐篷,汽车和巴士停在那里,但很难想象它们是警察带来的。

也许难民们更早来到了小学。

后来警察来了,然后小学就被一群感染者袭击了。

“我们去那所小学看看吧。”

“嗯?可是要是有早点撤离的人,就没有物资了……”

“我要的是武器和情报,不是补给。学校里可能还有武器和弹药,但就算不是这样,要是能有什么能显示其他部队当前位置的东西就好了。”

很难想象如果他们中途暂时停留的话,他们会把武器弹药带进学校,但说不定还有战斗中留下的补给。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强大的武器和弹药来对抗兄弟会。

考虑到最终将不得不直接与兄弟会交战,想要的不仅仅是自动步枪。

和往常一样,他想先用声音引起感染者的注意再继续前进,但从地面边缘到教学楼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

要想用石头砸到校舍的外墙,就得靠得很近,不过如果有感染者因为视野好而出来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如果发现感染者,就撤退,不要试图杀死他们。”

谢晓天想给少年一把带消声器的手枪,但少年拒绝了。

不熟悉的武器,尤其是手枪,是不能指望准确射击的,而且即使有消声器,也完全听不到枪声。

在学校走廊等狭小空间内开枪,会产生回响,并在相当大的区域内都能听到。

那样的话,平时的战斗方式似乎还不错。

如果有一个感染者,从后面偷偷上来,用斧头砍头部。

若是二则观望,若是三则毫不犹豫回头。

“除非是紧急情况,否则请避免开火。”

谢晓天更换了卡宾枪弹匣。

弹匣内装有减少装药量和增加消音效果的特殊子弹,但由于寿命长,手枪的卸弹子弹已经用完,手枪只剩下40发左右。

据说消声器对普通子弹不是 100%有效。

由于子弹速度变慢了,威力也下降了,不适合对付被感染者,还是很有价值的,不过谢晓天似乎已经决定用在这里了。

谢晓天和少年知道危险,决定分成两组探索广阔的校园。

少年从正门进入,谢晓天从后门进入,搜索分为东西两栋的校舍。

他很担心有感染者从窗户往校园里窥视,幸好没有听到教学楼里的吼叫声,少年走到了面向校园的门口。

他得以来首先,他没有突然踏入校舍,而是走向了靠近入口处的三辆废弃军车。

校园内尸横遍野,预示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如果低头看脚下,会发现散落着暗淡金色光芒的空壳。

好像是警察打完了就把弹匣收起来了,但弹匣也到处都是空着的。

似乎不是数千发子弹,而是数万发子弹射向了逼近的感染者人群。

他在车门打开的情况下查看了帕杰罗的内部,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床单和地板上散落着纸屑和口香糖包装纸。

当然,没想到武器弹药会像游戏什么的一样随手摆放。

运兵车也是如此。

少年拿起斧头,一声不响地朝门口走去。

入口处的玻璃门被流弹打碎了,他小心翼翼地踏进学校,以免踩到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

警察逃跑后,校舍被感染者碾压,入口的门连铰链都被炸掉,被压在地上。

灯当然是关掉了,但多亏了很多窗户,教学楼还是很明亮的。

少年左手拿着手枪,右手拿着斧头,决定先搜查一番。

毕竟一楼的教室里还有人住过的痕迹,估计是周围的居民都疏散到了小学吧。

纸板在地板上,毯子散落一地。

一包袋腌制食品和塑料水瓶装满了垃圾桶的边缘。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有100人为单位的避难者。

教室和走廊里到处都是几具尸体。

人们死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少年猜测,那些尸体已经被吞噬得一干二净,被感染的人涌入学校,他们也逃不掉了。

每具尸体要么干涸,要么肉体腐烂,露出骨头。

之后又在一楼的几个教室转了一圈,也没有吃的了。

食物可能已经积累在一个地方的某个地方,并从那里分发给每个人。

从外面看去,少年所在的东侧教学楼二楼,似乎有一间教工室。

如果这所学校成为避难所,教工室就是避难所管理的指挥中心。如果你去那里,你可能会发现收集食物的地方。

考虑到这一点,少年在去二楼的路上发现了一具尸体。

校舍内外的尸体简直足以腐烂。

可少年之所以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那是一具全新的尸体。

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一具像是感染男性的尸体,脸朝下躺着。

他的喉咙已经被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露出一根软管状的气管。就

算是隐隐痛觉、身体强壮的感染者,也能被一击致命。

鲜血还在从伤口中渗出,地板被漆成了鲜红色。

除非感染者有用锋利的刀从背后攻击同类的习惯,否则刚才已经有另一个幸存者杀死了这个感染者。

他不知道那个幸存者是谁,但停止前进似乎更好。

少年是这么想的。

就在少年和谢晓天访问这所小学之前,他们以外的人来到了这里。

即使幸存者没有敌意,如果突然遭遇,也未必能冷静地做出决定,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战斗。

而且,现在到处都是崭新的感染者尸体,说明教学楼里的感染者还是比较多的。

不如暂时撤离这里,弄清楚来小学参观的幸存者是谁。

考虑到这一点,是时候返回原路了。

伴随着楼下感染者的呻吟声,左右摇曳的影子倒映在被夕阳照耀的走廊地板上。

影子离少年所在的楼梯越来越近,少年从楼梯口冲上二楼。

显然,一楼留下了一个感染者。

没办法,还是从别的楼梯下去吧……

正这么想着,走廊里响起了干巴巴的枪声。

与此同时,他听到一个闷闷不乐的声音说道:“你个笨蛋,为什么要开枪……!”

二楼的走廊里,放着几具崭新的尸体。

少年的目光追随着地上的尸体,视线前方是门还开着的职员室的门口

紧接着,从职员室里,三名男子一脸慌张的冲了出来。

一个手里拿着冒着烟的手枪,另外两个手里拿着军用级自动步枪。

少年和男人的目光相遇了。

有那么一会儿,场内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沉默,他们两人像被豌豆射手击中的鸽子一样对视着对方。

少年注意到这些人还很年轻,与他的年龄相差不远。

当他看到他们戴在上臂和额头上的黑色头巾时,他就知道他们是兄弟会的成员。

少年和三兄弟对视了不到一秒钟。

但对少年来说感觉就像几十秒,对兄弟会的三名成员来说也一定是一样的。

三名成员中最年轻的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看起来才十几岁,他试图用手中的手枪指着少年。见食指扣在扳机上,少年也试着瞄准了手中棕发的89式步枪。

但是没有枪声响起。剩下的两名兄弟会成员连忙夺过棕发手枪。

两人之所以不让棕毛出手,倒不是为了帮助他。

而是不想招惹到现在还潜伏在学校里的成群结队的感染者。

刹那间,少年环顾了兄弟会的一众成员,猜想他们来学校的目的和他们是一样的。

兄弟会的人身上附有数十支自动步枪和冲锋枪。

背在肩上的博尔顿包鼓鼓囊囊,手枪的握把从没有完全拉紧的拉链中探出头来。

是留在学校里的东西,还是从来这里之前殴打过的受感染的警察成员那里拿走的?

也许是被枪支相互碰撞的金属碰撞声所吸引,一名感染者从这些人身后的员工室跳了出来。

当他看到少年和兄弟会的人面面相觑时,咆哮着扑向他们。

最先动身的是一名短发男子,体格粗壮,似乎是领头人。

二十多岁的男人没有拿步枪,而是像忍者一样拔出挂在背上的匕首,砍向扑过来的感染者的脖子。

那把匕首,看起来像是一把放大了的军刀,刃长似乎有五十公分。

另外两个人的背后也挂着匕首,但每个人的细节都不同,也许是因为它们是手工制作的。

斜向挥动的匕首刀刃,割在了感染者的脖子上。

刀刃深深的刺进了感染者的脖子,差点将脖子砍成两半。

被感染者头松垮垮地仰着,从脖子的断面喷出鲜血,倒在走廊里。

不过,因为刚才放出的那一声怒吼,其他感染者都知道,这所学校里有人类。

少年身后的楼梯上,感染者的叹息声和粗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楼的感染者听到刚才的吼叫,纷纷上了二楼。

寂静的学校里到处都能听到其他隆隆急促的脚步声。

学校里的感染者即将聚集,久违的第一次没有错过猎物。

从一楼可以听到多次脚步声和急促的叹息声。

声音是通过连接走廊从另一栋楼传来的,还是从少年还没有见过的教室传来的?

没有时间互相凝视。

少年转身想下楼梯,想起一楼有感染者,便冲到三楼。

而另一边,和少年一样,兄弟会的人也想着暂时躲在什么地方,开始追赶着少年。

途中遇到一名从一楼上来的感染者,但短发男子再次用短剑割断了喉咙,将其击败。

少年没有尝试下到一楼,因为他想逃避感染者的眼睛。

一楼很可能还有感染者,而且他确实能听到感染者的脚步声。

就算是到外面去,即使是校外的感染者,听到枪响,也可能聚集起来。

那样的话,就算下到一楼,外面来的感染者也会发现他,追着他跑。

就算走到外面没有发现感染者,也很容易想象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兄弟会的人在背后枪杀。

哪怕是冲进感染者巢穴的动作,如果他是感染者,又是人类的话,少年也想对付感染者。

他不能对付三个人拿着枪。

那样的话,还不如躲在感染者暂时找不到你的地方,等冷静下来再想着逃走。

当感染者发现人类时,它会毫不留情地追赶他们。

然而,如果猎物从视线中消失,在它最后一次见到人类的地方四处游**之后,它最终会去某个地方。

他随身带着食物和水,所以他不介意被关几天。

当被感染者的注意力被分散时,可以逃脱而不被发现。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躲在某个地方。

少年瞄准了学校的一间音乐室。

音乐室采用隔音结构,声音不会外泄,而且门比普通教室厚,非常适合用来掩护自己。

不知道这个学校的音乐室在什么地方,不过少年凭经验猜到在顶层。

不知道少年到现在读过的小学、初中、高中顶楼有没有音乐室,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邻居。

与此同时,兄弟会的三名男子也追了上来。

不知道他们是像那个少年一样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是想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他。

但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被敌人尾随的情况。

由于它会通知感染者他们的行踪,他们不会开枪。

但不知敌人的心思,他也不想跟了。

另一方面,现在被感染的人从后面来了,他也不能停下来对付兄弟会。

忽略同伴,充其量可以骚扰他们让他们卡住。

上楼的路上,一个感染者似乎注意到了楼下的**,脸错开。

少年毫不犹豫地拿着步枪像球棒一样,边跑边扫开丧尸脚。

被感染者在倒地时仍试图咆哮,被追赶少年的兄弟会成员用匕首刺伤,并用步枪枪托击中了。

作为画龙点睛之笔,大汉用力一脚踹在倒下的感染者脑袋上,伴随着干枯树枝折断的声音,脖子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扭曲。

少年和兄弟会的人头也不回地看着抽搐的感染者,跑向音乐室。

一路上他们好几次遇到感染者,但每次都是被少年撞倒,都是跟在他们后面的人照顾他们。

明明是初次相见的敌人,却出奇的默契。

少年使一个受感染的人跌倒,而男人们打败了他。

多亏在感染者怒吼之前完成了这些动作,四人才暂时避免了被一大群感染者追杀的情况。

即便如此,教学楼里可能还是到处都是感染者,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他去的路上。

和少年一样,这些人没有扔掉他们收集到的装满武器的行李袋,但他们甚至没有看一眼被感染的警察人员的尸体。

打倒第四个感染者后,他终于看到了一个挂着“音乐室”牌子的教室。

门还开着,一个穿着水手服的被感染的女孩从音乐室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被感染的女孩看到少年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就在张大的嘴巴发出咆哮之前,少年向感染者飞踢了一脚。

少年想溜进音乐室,不用担心感染者会被吹走,但落地时脚下一滑,直接一头栽进了音乐室。

兄弟会的人挥舞着匕首来杀死被少年飞踢的感染者。

说完,淡定地走进了门还开着的音乐室,在还想站起来的少年面前关上了门。

对于一个在男人进来之前试图关门的少年来说,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就算逃过了感染者的眼睛,也依然是囊中之物。

门被锁上的轻微声音响起,男人们都拿起了武器。

“你就是那天在仓库里杀了我们兄弟的人。”

一名大汉用手中还滴着感染血的匕首指着少年,低声说道。

另外两人已经拔出了武器。

不慎开枪造成这种情况的棕发男子也拿着一把匕首,另一个将手枪的枪口对准了少年。

现在之所以不想开枪打死这小子,是不想逃到隔音音乐室后,又被感染者追杀。

在隔音结构的音乐室里,外面的谈话听不见,但嘈杂的枪声却挡不住。

如果开枪,感染者就会冲进去,用蛮力闯入音乐室的墙壁和门。

没有讨论的余地。

一名手持匕首、棕发的大汉向前一步,其余人微微后退,将枪口对准少年。

最坏的情况下,他似乎就是开枪也要弄死这少年。

看来他被兄弟会视为威胁了。

在与感染者打交道时,一种奇怪的团结感油然而生,但终究敌人就是敌人。

一旦共同的威胁消失,他们注定要再次战斗。

少年也拿着斧头,背靠着墙与男人保持一定距离。

混战的话,就是人数最多的一方获胜。

胜算微乎其微,但不战,胜算就为零。

在最坏的情况下,他别无选择,只能向他们开火。

那样的话,感染者会被加入到对手的战斗中,活着离开这所学校的机会就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