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辞领着妩枳在他们的小声议论中离开，一出门就感受到冷了，妩枳手都是僵的。

程辞知道她还撑着，也放弃了抱着她走的心思，牵着她慢慢悠悠的往捞小鱼那处走。

妩枳往那边走也是碰运气，她觉得阿清大概是不会捞这么长时间的，但是现在人多，夜色昏暗，她也不知道往哪儿找人，就先沿着那边走走。

妩枳冷的把脸埋到围巾里边去，反正程辞牵着她，也不会撞到人。

程辞担心她脸被吹疼，“可有口罩？”

妩枳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伸手时就拿出两个黑色的一次性口罩来。

程辞给她戴上，自己也戴好，又低头问道，“还撑吗？”

妩枳点点头，又摇摇头，“没那么撑了。”

两人走了没一会儿，妩枳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没来看清人就笑了，正要喊人的时候对方也似有所感的回过头来，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未若快步走到妩枳面前，面带微笑，“首领，副首领。”

程辞神色淡淡的颔首，妩枳也跟着笑了笑，虽然戴着口罩，但是未若看到那双微弯的眼眸，就知道她是笑着的。

妩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未若，看起来未若不像是凑热闹的人，上次喝茶就知道了，对方恐怕跟她一样，偏爱安静多些，而且看样子，未若似乎是一个人来的。

妩枳眨了眨眼睛，“你是一个人来的？”

未若点了点头，寒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一张干净白皙脸，温柔的绽放着笑意，“出来凑凑热闹，这个日子一个人在家清冷了些。”

未若的声音很温柔，很轻，真就让人感受到如沐春风般，妩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听到了程辞在她耳边低语。

妩枳今天也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否则她到很愿意跟未若待在一起逛逛。

她微弯的眼眸透着一抹期待，“一个人倒也自在，今天多有不便，希望下次能与你一起游玩。”

未若稍稍有些讶异，然后下一秒就十分愉悦的笑了，“我也十分期待那天呢，我想去奶茶店坐坐，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妩枳戴着口罩，只能露出一双明亮又漂亮的眼眸，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未若顿了顿，然后朝她挥了挥手，慢慢的走向奶茶店，推开奶茶店门的时候，她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却没能找到那个一眼就能认出来的身影。

程辞捏了捏妩枳的耳垂，漫不经心的问道，“一个人很好？自由？”

妩枳扒下他的手揉了揉耳垂，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吗？一个人是挺自由的呀，你不觉得吗？”

妩枳皱眉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跟未若说的那番话并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才舒展开眉头来。

程辞看她似乎没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便更直白了些，反问道，“大家一起，不好吗？”

妩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程辞那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失笑，“想什么呢？”

程辞太患得患失了……或者说太敏感了？

妩枳摇摇头，“一个人的确很自由，人类都是孤独的个体，但是比起孤独的自由，我有你们还有阿清，袅袅姐他们这些朋友，我有什么道理要一个人呢？你是不是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程辞笑了一声，“只是想知道枳枳的想法，我以前也会觉得一个人挺自在的，但是跟枳枳在一起之后，就觉得一个人是在很没意思。”

妩枳愣了愣，想了想，笑道，“我也觉得，大概是因为我们还在热恋中？”

程辞勾了勾唇，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们大概会一直处于热恋中。”

妩枳眨了眨眼睛，牵住他的手，“那我亲爱的男朋友，我可以申请吃一口冰淇淋吗？”

程辞轻啧一声，把人公主抱抱了起来，“不行。”

妩枳怔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肩膀，“那我不给你抱。”

程辞轻笑一声，“换成蛋糕行不行？”

妩枳搂着他的脖子摇头，眨眼一笑，“不行的。”

程辞心尖跟羽毛拂过一样痒痒的，低头在她眉心亲吻，“等到夏天，莫说冰淇淋，冰淇淋火锅都给你备着。”

妩枳小幅度的动了动腿，撒娇道，“这样抱着难受，换个姿势。”

程辞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温柔，“抱小孩那样？大庭广众之下，枳枳可真难为我了。”

妩枳这回没脸红，只红了耳尖，神情淡定道，“反正戴着口罩，也认不出来的。”

程辞轻轻的嘶了一声，戏谑道，“枳枳这么说也有道理……把手松开，我要换姿势了。”

妩枳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整个人都趴在他怀里纹丝不动的，显然一点也不想换。

程辞没忍住，笑声低低的从喉间溢出。

妩枳整个耳朵都红了，正想说点什么，一抬眸就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紧紧的跟在他们几步之远，看见她抬头那人站住了，显然在迟疑着什么，两秒后又匆匆跟了上来，“首领！副首领！”

等她追的近了，妩枳才看清楚她的脸，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韩静宜。

妩枳的视线往下看了看，能清楚的看到韩静宜有一条腿是瘸的，手里还拿着根棍子，应该是用来支撑行走用的。

韩静宜没有在意妩枳的视线，她现在正处于找到首领的惊喜和忐忑中。

程辞听见了声音，但是并没有回头，步伐也没有刻意加快或放慢。

今天是除夕，但凡有点眼见力的人都知道不要打扰对方，能当街叫住他的，要么就是有重大的事情，要么就是个人原因，很显然，这个女声一听就是后者。

程辞轻轻的拍了拍妩枳的后背，“枳枳知道是谁吗？”

妩枳抿了抿唇，“韩静宜。”

程辞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语气平淡，“别管她。”

就凭借程辞的步伐速度，韩静宜是跟不上的，除非她不想要自己那条腿了。

妩枳继续趴在他怀里，正要移开视线，韩静宜却对上了她的眼睛。

韩静宜目露哀求，声音毫不掩饰甚至故意放大，“妩枳小姐！我有事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