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自若,淡声道,“嗯。”

钟弃看了李排长一眼,把鞭子丢给了他,“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该怎么处理,该问什么问题,你来。”

妩枳看到钟俊和何笙的那一瞬间,已经知道了对方和钟弃的关系,她的心情顿时有点小复杂。

感觉突然多出了一个跟自己抢孩子的人,偏偏这个人是对方的血脉至亲,她连拒绝都不行。

但是就凭这两人当初把钟弃丢下,她就不希望钟弃再跟着他们。

何笙眼尖的看到了他身上无形的上位者的气息,想法在脑袋里兜了一圈,脸色和语气立刻就变了。

“等一下……钟弃是吗?你不觉得你跟我长得很像吗?”

钟弃眉眼淡漠,反问道,“是吗?”

何笙眼里闪过一丝不虞和疑惑。

不虞的是凭直觉她已经知道这小孩叫他们出来的理由是为了看他们是不是自己的父母,钟弃绝对是看出来了,但是却还把问题丢给她,掌控了主动权。

疑惑的是这小孩知道自己是他母亲了,为什么还这么冷静,一点也不惊喜意外?

甚至一点感情也没有。

何笙脑子的想法在兜兜转转一圈,然后露出了慈爱的笑容,“我和我丈夫在十几年前有个孩子,可惜很不幸的有一天孩子就被人贩子拐走了,我和我丈夫几番寻找也没能找到,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见,钟弃,我的孩子,你过得还好吗?”

钟弃微微一笑,无波无澜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讽刺,“你大概是认错人了,我是孤儿,父母早已惨死。”

何笙微微皱眉。

她生的极美,美人皱眉都有种楚楚可怜让人心生保护的感觉。

钟俊看着钟弃,自己的孩子哪怕过了十几年,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除了因为是钟弃跟他们长得像之外,更是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他是他父亲,他是他儿子。

这个定位一旦定下来,钟俊再看钟弃,就不是以什么管事来看了,在他看来,只要血缘关系在,那不管他在哪里,是什么身份,他们都是血脉至亲。

换个意思而言,你是我儿子,我就能教训你。

钟俊如是想着,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惯会疼他的妻子。

“你怎么说话的?她是你母亲,何笙,我是你父亲,钟俊,虽然现在没有了DNA认证我们的关系,但是我想我们的长相如此相似就已经够清楚了。”

钟弃眼眸微冷,“长得像的人千千万万,难道他们都是我早死的爸妈吗?”

钟俊脸色一怒,“你!”

何笙笑着抚上钟俊的肩膀,“别生气呀,我们跟小弃这么多年没见了,他不认识我们也是正常的。”

钟弃微微皱眉,“小弃?我叫钟弃,南方基地的五号负责人,你们是这批人的领头吧?知道怎么叫人吧?”

李排长立刻站立,“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南方基地五号负责人!钟弃钟管事!”

何笙有点惊讶,钟弃居然有这个能力坐上这个位置,这点让她很惊讶。

要说这后面没有人培养他,她是不信的。

钟俊也有点惊讶,没想到当初被遗弃的小孩能在南方基地这种大基地有这样的成就!

他爱他的妻子,自然也清楚何笙的想法,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必须认回来!

小不忍乱大谋。

何笙微微一笑,“钟管事是吗?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虹彩基地的首领,何笙,这位是虹彩基地的副首领,钟俊。”

知道钟俊有些抹不开面子,何笙便也替他说了。

钟弃冷笑一声,“我不需要知道你们是谁,今天我来,就是因为你们打打伤了南方基地友军的事情而来,你们两个既然是这批人中的领导者,那正好,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否则驱逐出南方基地!”

此话一出,不但是何笙和钟俊的脸色变了,其他被隔绝开来的,和钟虎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从南方基地出去可以,但绝不能以被驱逐这个标签贴上,否则这南方哪里还有她们的容身之处!

何笙脸色有些僵硬,“此话怎讲?钟管事,昨天我们这边的同志们情绪激动了点,但是这都是因为这些人什么都不允许我们做,听说你们南方基地待人宽容,不歧视遇难者,所以我们才来的,可是现在……”

钟俊看她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熟练的接过话题,“可是你们现在什么也不允许我们做,出去观察一下基地面貌也不允许,这是对待遇难者的态度吗?这分明是对待犯人的态度!昨天的争吵,都是因为他们歧视我们!所以我们才会如此激动。”

何笙道,“我们错手伤人,的确是我们的失误,但是争吵间的摩擦肯定是有的呀,况且…他们可是军人呀!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要是真的动真格了,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呢?”

钟弃眯了眯眼眸,“这么说,你动手打伤了我们的友军,还觉得你们理亏了是不是?”

何笙故作为难道,“这…当然,我知道这不是南方基地的所作所为,这怪不得基地。”

钟弃冷笑一声,“李排长,交给你了,他们要是不知悔改,该怎么就怎么处理。”

李排长行了个军礼,“是!”

何笙脸色扭曲了一瞬间,眯着眼眸盯着钟弃的后背。

父母偏爱,丈夫疼爱,孩子敬爱,她一向是顺风顺水的生活着,但是自从这个孩子出生之后,她就日子就开始直线往下!

等这个孩子没了,她的生活才再次好了起来,没想到现在又是如此!

果然是天生相克么!

妩枳眉头舒展开来,等钟弃出来了看了一下钟弃的情绪,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她有点担忧道,“小七啊,上次你和你季节哥不是去荣食街的甜品店吗?想吃吗?姐姐陪你。”

钟弃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姐姐,你知道的,没什么能牵动我情绪的。”

妩枳脑海里想到了钟弃的那个妹妹,不由抿了抿唇,非但没放下心来,反而更担忧了。

钟弃这么冷漠的性格,除了他们之外几乎没有别的玩的好的朋友了。

这样怎么能行呢。

以后的日子,她希望钟弃能有人陪伴着,他们可以陪钟弃一段日子,但是不可能陪伴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