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和李观棋开着车往回运砖头时,成轩正在和纪佰严聊天。
早起喝了半锅热红酒的余叔又晕晕乎乎睡下了,其他人还没醒,只有纪佰严一个人在大厅里盯着咕嘟冒泡的热红酒发呆。
这时,成轩出来了。
“纪阿姨,”成轩坐到纪佰严身边,“阿姨和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纪佰严侧目看向成轩的脸,随后淡然收回视线:“不知道。”
“那我陪阿姨坐一会吧,”今天的成轩好像又恢复了活泼的小孩模样,与昨天和高歌对峙的样子大相径庭。
纪佰严没回话,成轩也当她默认了,自顾自地坐在她身边。
成轩没话找话聊:“阿姨,你冷不冷?”
纪佰严摇头:“你如果冷就回房间再睡会。”
见纪佰严兴致缺缺,成轩又道:“我睡不着,我要等阿姨回来。”
提到高歌,纪佰严这才有了波动,她望着窗户外的天空,回了句:“去见朋友是要久些的,况且李观棋也在,回来晚些也正常。”
这话一听就知道,纪佰严是吃醋了,高歌出去找了李观棋没有找她,哪怕知道是李观棋安全人的身份使然,纪佰严还是不大高兴。
可成轩听了这话,不但不绕道,还非要往枪口上撞。
“叔叔真厉害,可以帮到阿姨,”成轩观察着纪佰严的神色,“我也想和阿姨一起去做任务。”
纪佰严眉头一拧,剑眉微挑看向成轩,周身散发着充满压迫感的低气压。
成轩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人,平日里和纪佰严关系也并不亲近,可今天像故意般,讲的话句句挑动纪佰严的怒气。
“不知道阿姨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我猜是因为阿姨喜欢叔叔,想和他一起讲悄悄话。”
高歌弯腰搬砖时突然喷嚏连连。
李观棋关心地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仔细披在高歌的身上。
“乍暖还寒的,可别感冒了。”
高歌点头,李观棋不怕冷她是知道的,也就接受了他这份好意。
“所以呢?”纪佰严知道成轩是想挑唆她和李观棋的关系,但不得不承认,她被挑唆成功了。
见纪佰严隐隐有了动怒的征兆,成轩这才缓缓道出他的目的:“阿姨有一个叔叔没有的,可你不用。”
“嗯?”
成轩笑得没什么温度:“我见到你有杆长枪,可从来不用,枪的威力应该很大,别说丧尸,就是人也打不过枪啊。”
“没必要,”纪佰严简短回答,枪支是紧急情况下的最后一个选择,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枪。
这点,纪佰严和李观棋倒是达成了奇妙的一致,子弹是个消耗品,用一颗少一颗,所以能用冷兵器解决的问题,没必要用枪。
再者,枪支并不是人人都有的,所以也不会出现对战时被枪支威胁的情况。
所以对纪佰严来说,是真的没必要。
更何况李观棋只剩一颗子弹,他更不会随便使用。
“既然这样,”成轩拳头攥紧,他只觉得血液上涌,整个人兴奋非常,“可以教我怎么开枪吗?”
成轩的话一出口,纪佰严就笑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纪佰严冷淡地笑问,“学会之后呢?该不会要偷拿我的枪去杀人吧?”
成轩的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会…”
“你想杀谁呢?”纪佰严将快要熬干的红酒拿下来,“李观棋?该不会是我吧?不然是谁?”
成轩否认:“阿姨,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成书元,别装了。”
纪佰严戳穿了成轩的伪装,从成轩坐在她身边的那一刻,纪佰严就知道这不是原本的成轩,但她也没直接点破,就是想听听成轩的目的,没想到是惦记她的枪。
“你怎么看出来的?”被拆穿了身份,成轩也不尴尬,泰然自若地发问。
纪佰严将热红酒倒入小碗,然后递给了成轩一碗:“你的眼睛,太不纯粹了。”
成轩无言,但接过了飘着香味的小碗。
“你这招骗骗她,说不定还能瞒个五秒钟。”
听着纪佰严这嘲讽的话语,成轩小声辩解:“我只是好奇,没想偷,更没想伤人。”
这话倒是真心话,成书元可能会骗人,但他与高歌约法三章,他不会骗高歌,所以自然会遵守。
“我教你,”纪佰严将碗中红酒一饮而尽,淡笑着看向成轩。
超市门口,砖块都在车子后备箱码好,还有高歌索要的一口大铁锅,以及孟骄非要给两人带上的一大包水和食物也堆在了后座。
原本高歌不打算接孟骄的物资,但看到徐仰明扶一扶眼镜后虚伪的笑,高歌顿时改变了主意,满脸笑意地大方接受了孟骄的好意。
车子启动后,高歌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你说,丧尸会拿砖拍人吗?”
李观棋握着方向盘笑道:“当然不会,丧尸如果会用工具,那不就开化了吗,怎么啦?”
“那就是了,”高歌语出惊人,“我怀疑孟阿姨死因蹊跷。”
李观棋敏锐地回问:“你发现什么了,有血迹的砖头?”
高歌点头,回忆起刚才搬砖的过程。
徐仰明是个笑面虎,这件事高歌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对高歌的客气也只是嘴上说说,真要行动那必然是漠视的,可刚才,徐仰明却一反常态,主动提出要帮她们搬砖。
事出反常必有妖,当时高歌就对徐仰明起了疑心。
不过不是怀疑孟母的死因,而是疑心徐仰明想跟她使什么阴招。
于是高歌明面上一边搬砖一边和孟骄闲聊,但暗地里,她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徐仰明。
这就让她发现了徐仰明的不对劲。
按常理来说,搬砖肯定是从外层开始拾取,但徐仰明却是从最底下抽拿。
这样既不便捷也不安全,高歌想不通徐仰明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徐仰明搬着砖朝外走,高歌也趁机有样学样去抽拿了几块板砖。
只这一次,那带血的砖头就被高歌找了出来。
高歌反应迅速,她立马拿了几块其它的砖头将这块带血的砖头夹在中间,然后若无其事地和徐仰明擦肩而过。
“这么反常的举动,他确实有很大嫌疑,”李观棋严肃道,“但这是女友的妈妈,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
高歌摇头,事态尚未明朗,她不能妄自揣测徐仰明,也不会莽撞告诉孟骄,但不急,真相如何,总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