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肉跳了一整天,几人连口饭都没吃上。
高歌和成轩一起将丧尸抬到窗边,然后扔到后街,纪佰严和李观棋则上上下下地从车里拿行李,林秋水和余叔两人清点床位并整理房间。
几人各自忙碌着,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小时。
这家会所一共有八个房间,左侧的六个小房间里各有两张小床,右侧的两个大房间里分别有三张小床。
一番商议过后,几人分配了住处。
高歌住在左手边第一间,可以最快察觉到异样情况,李观棋和纪佰严选择了第二间和第三间,既紧挨着高歌,又能保护住在里面的人。
成轩作为最小的孩子和最不稳定因素,被安排在了最里面的房间,成书元强烈抗议,最后被众人判以无效。
为了方便照顾林秋水,余叔和林秋水选择了相邻的两间房。
六个人住在了大厅左侧的六间房,右边的两间大房就空了出来。
高歌做主留出一间干净的空房,作为以后林秋水生产用的产房,另外一间房经过大家的商议,被暂时用作杂物间兼厨房。
全部安排妥当后,众人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但这里没有柴火灶,也没有水井和锅炉,自然是吃不上热乎的饭。
余叔突然起了念头:“咱要不在厨房垒个火灶呢?”
李观棋赞同:“我觉得可以,做饭也方便,烧火的树枝木头我可以去捡。”
“但是我们没米也没锅,”高歌苦恼。
余叔转头抱来了自己的背包,骄傲道:“谁说的!”
随后,余叔打开背包,赫然是没吃完的米面和玉米。
“叔,你怎么想到的?”高歌赞叹提问。
余叔高兴地手舞足蹈:“人是铁饭是钢,你一说收拾行李,我就上厨房了,可惜咱那铁锅太大了,我实在拿不上。”
这一聊,大家才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纪佰严没有展示自己的行李,她装的东西大概只有武器。
高歌的包里也没有什么稀奇东西,她当时忙着通知大家逃跑,只把众人的衣服胡乱塞了几件。
路上遇到丧尸时,成轩的包就瘪了一半,现在拿出来,里头竟然扑腾出另外一只大母鸡,看那半死不活的劲头,估计在背包里又闷又饿地过了一天。
林秋水带的东西可不得了,早上那会她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行李却也是装的最多的。
除去上次高歌给她带回去的母婴用品,林秋水把每个人常用的东西都带上了,高歌必备的止疼药,余叔咳嗽时喝了能缓解的大罐蜂蜜,李观棋当时带来的酒精锅,锅里还塞了用罐头瓶子灌的凉水,成轩成天把玩的栽种着发芽土豆块的小盒子,可以说林秋水将每个人都考虑到了。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纪佰严。
众所周知,纪佰严对谁都十分冷淡,只有高歌能和她好好相处。
轮到李观棋掏背包时,他竟然有些扭扭捏捏地说没带什么东西,余叔直接上手抢过,倒出来后,发现全部都是卫生巾。
几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向李观棋。
李观棋的耳朵爆红,他倒不是觉得卫生巾羞耻,只是别人逃命时带了各种生存物品,但他只想到了要给高歌带卫生物品,其它的竟然完全没想到。
“等等,这是什么?”余叔眼尖地看见几包卫生巾下,有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见余叔伸手拿起,李观棋手疾眼快地一把抢了回来,结结巴巴地掩饰道:“没什么,这个,不是什么要紧的。”
这是李观棋准备了很久的礼物,想要在新年的晚上送给高歌的,结果被突然造访的纪佰严给打断了,所以这个礼物就一直被李观棋带在身边,等待下一个恰当的时机。
余叔早看出了李观棋的害羞,便想助攻他一把,于是穷追不舍地问道:“要不要紧哪是你说了算的,那得是咱们高歌看了才作数吧?”
李观棋被起哄地脸红脖子粗,正想要说什么时,成轩和纪佰严同时接了话。
“她不看。”
被点燃的暧昧氛围瞬间熄灭,几人的视线纷纷投向高歌。
高歌被几人盯得浑身不自在,选择跳过了这个话题:“秋水姐带的水,我们烧一下先喝点吧。”
气氛恢复正常,李观棋抢着拿了酒精锅,然后起身去寻找可代替酒精块的燃烧物,林秋水和余叔两人开始整理行李,纪佰严被高歌叫着一起去搜索会所可用的物资,只剩成轩无所事事。
并非是因为成轩年纪小,高歌才不给他派活,实在是现在的成轩,还不是成轩。
从在车里变化了之后,直到现在,成轩还是成书元。
似乎是看穿了高歌的心中所想,在高歌准备下楼时,成轩站在她身后,不满地开了口。
“他不会回来了,以后都是我,成书元,我来控制这具身体了。”
高歌猛地转身:“什么意思?”
看出两人有话要谈,纪佰严便先行离开前去搜寻物资。
整个大厅,只剩高歌和成轩,一前一后目光相撞,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怎么,很失望吗?”成轩一步步逼近高歌,话语也越发凌厉,“你就那么喜欢那个胆小鬼?我有什么不好?你就不喜欢我吗?”
高歌摇头:“你也说过,是他创造了你,你怎么能跟他抢属于他的身体呢?”
“抢?”成轩讥讽地笑了,“他所有的痛苦让我承担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抢?他遇到危险让我面对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抢!”
成轩的情绪激动起来,哪怕面对高歌已经尽力在克制冲动,但眼神中的暴戾和痛苦却做不得假。
在高歌的心中,成轩就是成书元,成书元就是成轩,但显然,她不能这样和成书元说。
“书元,我知道你很辛苦,”高歌蹲下身,双手搭上成轩的肩头,“或许你可以让成轩和你分享这份痛苦,你们是一体的,你们不是敌人,你不是说了吗?你是他的哥哥啊。”
成轩否定:“他如果有胆量面对,还会有我的出现吗?”
“如果让你做选择,你是要我,还是成轩?”成轩犀利提问。
高歌沉默,眼前的成轩,在逼问她,试图让她放弃成轩。
“姐姐,”成轩的声音颤抖,近乎恳求,“你是要我,还是成轩,啊?”
成轩的眼中闪着泪花,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他的声调轻得几乎要飘起来,再多说一句都会立马破碎。
看着成轩痛苦挣扎的脸,高歌于心不忍:“我谁也不选,但我也不会逼你。”
听到高歌的回答,成轩忽地笑出来,眼泪也顺势流下:“姐姐,你认真看看我,一定会更喜欢我的。”
“反正,他不会回来了,”成轩重复道。
听着成书元胸有成竹的话,高歌不禁担心成轩,但眼前,她需要约束成书元,以便成轩不会闯出大祸。
“你想要我接受你一直存在,可以,”高歌提出要求,“但是我们要约法三章。”
“你说。”
高歌细说:“第一,绝对不能恶意伤人,更不能杀人。”
成轩艰难点头。
“第二,做什么事都要和我商量,不能擅自行动。”
成轩咬牙,答应了。
“第三,”高歌叹气,语气中带着请求,“不要伤害自己,成书元或者是成轩,都不要伤害。”
看着高歌眉宇间流露出的悲伤,成轩默默地点了头。
成书元的诞生不仅是为了保护成轩,也是为了保护高歌,所以,成书元怎么能让高歌为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