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案的问题暂时搁置,路还得继续走。

下到三楼时,楼梯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人,有被开膛剖肚惨死的人,也有满嘴血渍的丧尸。

丧尸无一不是头上正中一道拇指粗的劈伤,看来应该是那男人提斧头砍的。

越往下走,地上堆叠的人越多。

高歌走在前头,成轩跟在后头牵着两条狗,脚步迈得愈发小心。

直到二楼拐角处,高歌看到一楼小门附近晃动的零星身影,才堪堪停下。

从二楼的楼梯下去,正对的就是一楼的小门,大约与房子的入户门一般大,而从小门前向左拐,穿过一楼的电梯口,左手边就是单元楼的正门。

小门平日里走的人少,这时门口还有丧尸晃悠,那正门处的丧尸应当不在少数。

高歌的心跳动剧烈,面对未知的情况,恐慌总是在所难免的。

她紧张之余也有些惊讶,那个男人是怎么穿过丧尸来到自己面前的?

“阿姨,我们不走了吗?”身后的成轩轻声问。

手中的水果刀寒光一闪,照出高歌决绝的神色。

高歌的眉宇间莫名添了丝傲气,声音难掩激动地颤抖:“走,那么先别动,我去探探路。”

那男的都行的话,我凭什么不行?高歌仿佛深入灵魂的自我质问,一遍遍在心中默念,燃起她莫大的斗志。

成轩想说什么,但低头看着自己被迫踩在脚下的丧尸,最终只点了点头。

志科并不愿意让成轩牵着,看见高歌一步步向下走却没有带自己,急得使力向前跑,拉着成轩一个踉跄。

高歌回头,不赞同地对着志科皱眉,小家伙很有眼色,虽不情愿但也委屈巴巴地停下了。

地上铺满了尸体,一直蔓延到楼梯上,像是柔软厚实的长毛地毯。

高歌踩着尸体走到了楼梯的第三节台阶,然后手腕一翻,握住了身后的长剑。

高歌长臂一伸,剑身随之出鞘,昏暗的楼梯间内,利刃锋芒尽露。

“嘿!”高歌歪了歪头,对着小门口轻描淡写地叫了声,“来吧。”

丧尸闻声而动,一个个挤过门框直奔高歌而来,外面的光亮被丧尸堵了个十成十,阴暗的丧尸来到了属于它们的,阴暗空间。

高歌站定在台阶上,双手紧握住长剑,对着冲到楼梯下的双手横挥竖劈。

她占据了高度优势,长剑自然也舞得虎虎生风。

也许是太久没有吃过荤腥,丧尸简直兴奋得接近癫狂,冲在前面的丧尸倒下,后面的丧尸便直接踩在那些倒地的丧尸身上。

原本被高歌砍得身首割裂的丧尸,此刻也被还“活着”的丧尸挤着踩着将脑袋与脖子分了家。

倒下的丧尸像叠起来的云梯,很快让后面的丧尸挤在了高歌面前,这样近的距离,长剑难以发挥出它的实力。

高歌向上退了一步,然后举起剑,牟足了劲将其插入最前面的丧尸额头,剑身向下倾斜,长剑穿过丧尸,又捅入后面的丧尸,直毙三人。

她没拔剑,只推着被剑贯穿的三人向后扔去,三个丧尸倒下,砸退一片丧尸。

背上的含早已将衣裳浸湿,高歌拿着水果刀,粗略看去,早剩不到十个丧尸。

高歌拥有面对绝境的无上勇气,但她的体力并不怎么好。

短时间爆发性战斗还可以发挥,但此时此刻,长时间的对峙已经将她消耗得所剩无几了。

但还好,丧尸也不多了。

丧尸面目狰狞,伸着双手扑向前,高歌胳膊酸痛手上脱力,索性直接下腰躲过,然后一手撑住地面,另一手猛地挥起刺向丧尸喉咙。

但丧尸踩在尸体上,被高歌捅死后便朝前倒下,猛地将高歌压在了身下。后面的丧尸也扑了上来,一个接一个。

巨大的重压贴在身上,高歌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但强烈的求生意志还是支使着她举起刀,狠狠插向趴在她身上的第二个丧尸。

成轩一直躲在楼梯的拐角处,昏暗的光线下沉默不语,是以丧尸都被高歌吸引了注意力,而一直没发现他。

见到高歌被几只丧尸同时压倒,成轩也急了,他不管不顾地站起身大叫了起来。

丧尸果然被分散了注意,离高歌远的几个立马爬起来想去追成轩。

“快跑!往上跑!快!”

高歌得了喘息,微微坐起身,一边将刀从侧面捅入上方的又一只丧尸脑中,一边大喊。

成轩知道自己还小,以他的身高,抻直了手也插不到丧尸的脑袋。

刚才叫喊只是想帮高歌脱险,若他真上前,反倒给高歌拖后腿。

现在眼看丧尸起了身,高歌也推开身上的丧尸站了起来,他便转身往楼上跑去。

只是,跑了一层楼他才发现,志科不见了。

成轩犹豫了一下,没换方向,继续向上跑去。

而这时,高歌成功从丧尸堆里站起,正被几只丧尸围成了圈,忽然外围传来了一阵狗的叫声。

是志科!

从高歌被压倒时,志科便在挣脱牵引绳,而成轩牵着球球向上跑时,它也正往下冲。

志科咬着丧尸的裤管向外拖拽,但它的力气显然太小,并不能撼动发狂的丧尸。

志科急得嗷嗷叫,一个跳跃扑到丧尸身上,直接下口死命地撕咬。

丧尸没有痛觉,它只知道前面的是美味的人类。

志科也没有退缩,它只知道面前的是它所忠诚的主人。

终于,被志科咬着的最外围的丧尸也倒下,高歌满脸是血地站在正中间,宛如从地狱中杀出的恶鬼。

“宝宝…”高歌蹲下身,声音轻颤。

志科开心地跳到高歌的怀里,亲昵地又蹭又哼哼。

“没事了,没事了,”高歌抱着志科,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她泣不成声,既后怕又庆幸,“谢谢你宝宝,你真是,全世界最勇敢的宝宝。”

身上的皮衣被几双手抓捏揉皱得不成样子,原本纯白的上衣也已经染成了鲜艳的血红色,但还好,身上的血渍,没有一处是她的。

志科跳到地上,乖巧地站在高歌身边摇着尾巴。

高歌站起身,拔下自己的长剑,走到小门前将门关好锁死,随即又走过电梯前,看向正门处。

正门是双开的玻璃门,门外徘徊着许多丧尸。

正对大厅的菜鸟驿站门也大开着,因着高歌站在拐角的隐蔽处,所以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高歌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剑,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

她并不恋战,长剑挥舞砍杀掉门前的丧尸,便迅速关上了门。

转头来到菜鸟驿站,里面只站了一只丧尸,地上倒是躺了不少尸体。

志科冲着丧尸狂叫,高歌认出来,丧尸是驿站的工作人员。

没有犹豫,高歌提起长剑,刺向了扑来的丧尸。

“宝宝,丧尸好像…不咬你?”高歌似乎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