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忆(上)

泰特的脸色很平淡,好似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长月知道,假如这个部落的大长老不同意让他们上山,那么等下面部队上来的时候,可能会再次发生激烈的战斗。必须在最坏最糟糕的情况来临之前,化干戈为玉帛。

长月捏了捏拳头,这次的交涉事关重大,一定不容许闪失。假如真的到了要兵戎相见的地步,那么他要马上让狼人兄弟将大长老擒下,逼迫他答应这个协议,不过这也是最坏的打算了。

被泰特带领着走到一个山洞前,和其他的山洞不同,这个洞穴的左右两边各有两个精壮的战士守着,洞穴旁边的石壁上有五颜六色的野兽的彩绘,象征着高贵与权威。洞穴的正上方是一个眼睛的精细图案,是一种智慧的象征。

“看来这里就是大长老的居住地了呀。。。”

狼人兄弟惊叹了一声,长月看这个气氛挺庄严的,马上让他们平静下来。然后从旁边走来一个拿着烟炉的男子,他念念叨叨地围着长月他们三人转了好几圈,然后一路高歌离开。

“可以了,驱除掉你们身上的污秽,你们是干净的,纯洁的客人。好了,你们进去吧!”

经过了这些繁琐的仪式,原本紧张的心也顿时放松了不少,泰特掀开了链子让他们三个进去。长月走入了洞穴,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过了好几秒才适应过来,然后感受到前方有微弱的光芒,于是慢慢地走过去,光亮越来越大,最后终于看清了里面的面貌。

里头用的不是电灯,而是比较古老的蜡烛,毕竟这里也没办法供电。走到里头,看到的是一片整齐的陶瓷,还有一个古老的书架,上面有很多古老的手抄本,然后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手工编织的大地毯,旁边有一个火坑,上面有个烧水用的架子。烛光闪动了几下,然后长月才发现一个人影从角落处浮现出来,一个很清晰的英语说道。

“光临,我的客人们!”

一个枯瘦的老人从黑暗中冒出来,他脸上的皱纹记录他苍老的年龄,他在走路中伴随着吭吭的声音,那是他拄着的木杖与地板摩擦传出来的响动。他穿着红蓝相间的类似巫师的长袍,眼睛炯炯有神,他坐在地毯上,脸色慈祥,用手示意着长月三人坐下来。

“您是。。。大长老?”

长月做了个辑后,与狼人兄弟一起直接原地坐在地毯上,虽然有点不自然,但是大长老友善地笑容也缓解了场上一点尴尬。大长老拿了一套石头砌成的茶具,装了些清澈泉水泡的茶叶,递给了长月他们。

“是的,我的客人们,我是这里的大长老Zimmerman(齐默尔曼),我听说了你们到来的原因,但是,我还是想先了解一下,为什么你们想要寻找诺亚方舟?”

大长老也不多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长月正想问这个茶是如何泡出来的,突然被他提出的问题愣了一下,也干笑了两声,至于旁边的格兰兄弟也只是喝着茶,其他的也不会去管。

“齐默尔曼大长老。。。怎么说呢,呵呵,我想我之所以要去踏上寻找诺亚方舟的这条道路,这可能要从好几个月前开始说起吧,该怎么说呢,就从今年2月份开始吧,我是中国特工组的一员,原本只是过着很平淡的公务员似的生活,谁知道突然上头给我派了一个任务。。。”

长月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阴暗的空间中,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空间给了自己很多整理思路的感觉,自己渡过的一切慢慢在自己的脑海中回放,好像电影一般,一幕幕过去的事情开始重新在回忆中组合起来。从尼泊尔任务一开始抢夺兽头黄金剑开始,一直到日本,再到云南,美国,最后来到了土耳其,来到了诺亚方舟的所在地——亚拉腊山。

大长老没有打断他,任由他的思绪在脑海中重现,旁边的格兰兄弟也惊呆了,想不到长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长月虽然在讲诉,但是也稍微对一些事情进行了隐瞒,并没有全盘说出,比如长孙文狄的地下密室,还有云南发现的那个诺亚方舟设计图纸等等。

“我的故事已经完了,不知道大长老意下如何?”

深吸了一口气,长月终于说完了自己之前的经历,而大长老默默饮了杯茶,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到火炉旁边去将水壶拿了过来。这个洞穴静悄悄许久后,大长老还算开口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全都相信,不得不说的是,你的经历勾起我的过去,嗯。。。那我也跟你说件故事好了。大概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吧,我今年八十多岁了,当时我六十岁,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是这里的首领,宝刀未老。有一次,我们的圣地来了一批客人。为首的男子当时用英语跟我交流,他叫做Miller Carl(米勒·卡尔),他带领了30名成员到我这里来交涉,我很好奇,他们一点都不像缺钱的人,而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然后烛光一闪,长月等三人都睁大了眼睛,仿佛可以从他的生涩的话语中看到当时的画面。一个叫做米勒·卡尔的男子带领他的团队来到这里,并且也是如同长月一般,米勒·卡尔也进入了这个洞穴与当时身为首领的大长老对话。

“你好,首领!我是米勒·卡尔!我是来自东方的旅客,我希望能前往你们的圣地!”

“不,你们不能!圣地是不可侵犯的,你们会惊动神灵,那时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你们!”

“噢不,我是神邀请而来的宾客,而且我们的队伍中没有弱者,我不希望因此而跟你们交恶。不过,在那之前,我有足够的证据告诉你,我们不得不前往的理由。”

不知道当时米勒·卡尔跟首领说了什么话,最后首领终于同意了让他们通行,并且要求要带上自己前往圣地,米勒·卡尔答应了。于是,20年前,一批队伍出发了,到达了位于海拔4663米处的方舟遗址,只不过遗址在冰面下面被冻住了,一群男子开始使用各种挖掘工具,在冰面上开凿出了一个口。然后他们灵巧的身手令身为首领的大长老佩服万分,灵活地钻进了那个入口,但是首领没有跟着进去。

“为什么当时你没有跟着进去呢?”

长月打断了他的回忆,齐默尔曼大长老没有责怪他,而是用一种敬畏神灵的表情来答复他,就好像在自然界中,自己只不过是卑微的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他说道。

“不是我不愿意进去。。。是因为我不敢。”

“什么?!”

不只是长月,连格兰兄弟都震惊了,当时身为首领的齐默尔曼大长老居然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大长老的脸上并不是羞愧或者尴尬,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解释道。

“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的父辈们跟我说过,在亚拉腊深山之中有一个可怕的怪物的存在,它拥有比熊还大的体型,比狮子还要锐利的牙齿,比牛还要强壮有力的四肢,它的外壳如同昆虫一般坚硬。。。最可怕的是,它发怒的时候会从天空降落雷电,会从口中喷射出炙热的火焰,它如同魔神一般的存在。”

不过齐默尔曼大长老说的是非常地生动,但对于长月等人来说,这些不过是神话故事,不过既然大长老提起这个故事,必然有他的道理,于是耐心听下去。

“这个怪物虽然强大,但最后被一个神给打败了,并且被封印在了圣地的地下,生生世世成为了圣地的守护怪兽。那个神就是我们部落敬仰信奉的第一代神灵——Zephaniah(泽弗奈亚)!”

“我之所以不敢的原因,是因为在米勒·卡尔的人手凿开冰层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了,从地底下传来一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仿佛恶魔般的怒吼。”

长月愣住了,是的,或许格兰兄弟虽然脸色古怪,但还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觉得他可能只是幻听。但是长月突然想起了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没错,在云南大宅子中,那张诺亚方舟设计图的背面,鲜红的大字,仿佛扭曲的恶魔的爪牙般狰狞,歪歪曲曲写着的四个字——“它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