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夜翻云覆雨。

苏子墨第二日午时才醒来,一身酸痛,动也不想动,昨夜发生的事依稀有记忆,若说先前是醉了,可到後来,秦正言做的狠了,加上时间也长了,他到底是有些清醒过来了,自然知道自己与秦正言做了什麽事,可是,现在他心里平静得很,半分後悔都没有。

想到秦正言这个人,抛开以前苏子墨心里的偏念,别人说起来都是称赞的,人是高大英俊不说,做事还相当知礼识趣;以前苏子墨还没省事的侯听人说秦正言,只当是听个闲话;後来苏明寒病了,他开始 接触到秦正言,早记不起别人对秦正言的评价,只觉得这人实在是可恶混蛋之极;可是不过数日时间,正是这个混蛋没有放弃自己,将自己从那山贼窝里背了出来,一路的关心体贴和忍让,还有被他背著在山里逃命的那两日那样全心全意可以依靠的感觉,苏子墨心里清清楚楚,他不信秦正言真的为了钱连命都不要的帮他,秦正言口口声声说是怕他爹追究,可自己是在那些夥计的眼皮子底下被抓的,跟秦正言没有半分关系,秦正言就是逃回桐城说没看到他,也不可能有人去山贼窝里问不是?

想著,苏子墨笑了出来,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他就这麽的闯进心里来了啊,只是回到桐城之後又该怎麽办呢?经过昨晚秦正言心里又是怎麽想的?苏子墨心里没底,他那两年在外面招惹的风流债不少,却是第一次用这样认真的心情来考虑这样一件事,第一次真的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不知道到底要怎麽样去面对那个人,更不知道自己喜欢一个男人的事要怎麽跟他爹交待,更担心他喜欢的那个人的想法``````

有些口渴,他想坐起来,那个地方却疼的厉害,他倒回去的时候手肘将外边的枕头推到了地上,碰到床边的小几,发出声响。

立时有人敲门,门被敲响,苏子墨有点别扭,难道是秦正言守在门外?他理了理思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然後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人堆著满脸的笑走了进来,却不是秦正言,是钱庄那个叫小伍的夥计,见苏子墨看著他,忙道:“苏公子,三爷早上到钱庄吩咐我到客栈来听您差谴,说您的腿伤没好,这几天都得有人侍侯,我见您还没起,就在门外守著,要是您醒来了,问问您有什麽需要的,尽管吩咐小伍,小伍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苏子墨有些失望,不知道秦正言是个什麽心思,便问小伍:“你们家三爷去哪里了?”

小伍忙道:“小的不知道,三爷只说如果苏公子您问起,就告诉您他这几日有重要的事,暂时不会过来,请您稍待几日,他办完事便回来。”

苏子墨想了想,道:“也好,你去打水来,我要洗漱。”

小伍应了一声,忙又问道:“苏公子,要不小伍将午饭也端上来?药也煎好了,公子现在喝吗?”

苏子墨点点头:“都拿上来吧;饭菜弄些清淡的,我吃著药不想吃味重的。”

小伍忙道:“小伍省得,您等著。”

这小伍倒是个机灵人,苏子看他出去,心里想著,秦正言只怕看中了这份机灵劲儿,少不得要花点精神拉拢过来。

看小伍没影了,苏子墨才省起来,左右看了看,被子单子倒是干干净净,掀开被子,自己身上的中衣也是干干净净,想是秦正言早收拾好了,心里不觉有些暖;撑著呲牙咧嘴的坐起来,“嘶~~”地倒吸口冷气,咕哝了两句王八蛋,侧起身体坐在被子上,稍好了一些。

小伍不多时将水和饭菜都端上来,侍侯著苏子墨梳洗,又吃过饭,喝了药,坐在一旁给苏子墨讲了许多永济城里的趣事;苏子墨本想跟他再打听打听济远绸缎庄和柳家的事,可又不知道秦正言这会到底在做什麽,这小伍到底还是秦家二少爷钱庄里的人,问多了也不好,便只是听著小伍胡扯;後来还是小伍看他累了,扶著他躺下休息,自己出去了。

连著五日,苏子墨都没有看到秦正言,只是小伍每日殷勤的来侍侯,心里便有些闷气。

到第六日苏子墨说什麽也不能再等了,让小伍去弄了支拐杖,把收拾整齐了,再让小伍去雇轿子,打算去会会济元绸缎庄的东家。

才打开门,就见秦正言一脸疲倦地走上楼来,身後跟著七八个人,都是自己认识的,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苏伯。

一看见苏子墨,秦正言眼神有些复杂,还没说话,倒是苏伯老泪纵横地扑到门前:“少爷!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的腿怎麽了?怎麽回事?”

苏子墨心里也十分激动,不过更担心他爹,急忙问苏伯:“我爹知道了?他怎麽样了?”

苏伯扶著他进屋,跟来的那些夥计和家仆也都涌了进来,有两个夥计是那日随苏子墨同来的,还没走到桐城就遇上苏伯他们,便又跟了回来,此时见苏子墨无事,都放下心来。

苏伯看苏子墨没事,便让跟来的人都退了下去,自行安顿;秦正言站在屋外看了苏子墨许久,见苏伯一脸的激动,想他有许多话说,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人都光了,苏伯扶著苏子墨坐下道:“少爷,你放心,秦直老板派来的人没有张扬,我也没敢告诉老爷这事,只是说少爷让人带信,与这边的绸缎庄商谈时出了问题,让我来帮忙,老爷就让我过来了。”

苏子墨放下心来,他爹不知道就好,要真给他知道,不知道会急出什麽问题来,便道:“辛苦你了,苏伯,我这腿也没什麽,就是摔了一下,秦兄请过大夫来治过了,才换了药,还有汤药也还在服,过几日便好了;这次能逃得出来,多亏了秦兄,若没他,还不知道是什麽後果;以前我跟您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却是错看了他,他真是个重情重义的。”

苏伯笑道:“少爷这一趟虽说惊险,不过却也比以前又变了不少,回去给老爷知道,想必也会十分欣慰;至於秦老板,待回了桐城,再好好谢他;我来的路上正遇到他领著官兵回永济,听说那帮山贼已经给灭了。”

苏子墨大惊:“他这几日```就是做这事去了?”

苏伯道:“具体的情形我也不太明白,少爷得空了倒是可以问问。”

苏子墨心里担忧,又念著他爹,便又问:“桐城那边如何了?我这里出了这档子事,原绸回不去,交不了货,有人上门来闹麽?”

苏伯道:“老爷的面子那些人还是买帐的,这一时半会的倒也没什麽,少爷你别担心。”

苏子墨想了想:“明日我们便去济元绸缎庄拜会,看能不能尽快把这事办妥。”

苏伯道:“少爷,你的腿,真没问题麽?”

苏子墨道:“好很多了,再说我们雇轿子过去,没问题。”

苏伯道:“那也好,那今日少爷你就好好休息,明早我们过去。”

苏子墨点点头,被苏伯又扶到**躺著;待苏伯出去了,他又想起秦正言来,想了这麽些天,方才匆忙一面,没说上话,心里憋闷得慌,再躺也躺不住,自己下了床,拄著捌慢慢走到秦正言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苏子墨试著推了推门,门开了,秦正言躺在**睡著了。

年前好长一面时间连城登陆不了,所以落下了很多,慢慢都补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