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布下迷阵后,几妖终于脱逃,蛇妖已自寻生路去了,只余下昔日的妖族旧识三个。

不多久,玲珑悠悠转醒,君琰驮了她这么久,腰都快断了,他磨着后槽牙:“你还真是会挑时候,早不醒晚不醒,一逃脱就醒了,在我背上躺得舒服吧?”

玲珑还有些虚弱,她扯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一点都不客气,道:“这就累了?老泥鳅以前不是经常骑你嘛。”

君琰斜眼看她,“光骑我了?难道没骑你?”

玲珑哈哈笑:“骑我是御龙飞天,威风得批爆,骑你是骑什么?骑狗狂奔?哈哈哈!”

君琰反手就一把将她推开,“怪不得这么多年没妖肯为你搭一把手,你看看自己这德性,我上辈子是做了多少缺德事?这辈子才认识你!”

玲珑体力不支,被这一推攘得歪倒在地,闷哼了一声。

君琰这才想起她那些严重的伤,紧张她的伤势却又碍于面子,他拉着个脸:“怎么这会儿知道疼了?”

话是这样说,但到底还是弯腰将她扶起来,就地盘腿而坐,费力挤出一点可怜巴巴的灵力为她疗伤。

玲珑没说话,半晌才长出一口气,道:“我以为你死了呢。”

那场大战像是打开了地狱之门,好多同伴都死了......

她努力睁大眼,将浮起来的水汽压下去。

君琰正在努力为她疗伤,没注意到她那些伤感又庆幸的情绪。

乔薇惊奇道:“还真有灵力疗伤的这种操作啊?”

这要是能用于现代医学可就太牛逼了......

她问君琰:“你之前怎么不让我给你疗好了再走?”

君琰傲娇的撇撇头,嘴壳子十分硬,“这点小伤,我要不了多久就自己恢复了。”

啊!男人这该死的自尊啊......

乔薇知道他仅剩的那点灵力不多,于是一把将他薅开道:“我来吧。”

玲珑正处于被治疗状态没插嘴,只是用挑剔的目光把乔薇从头撸到脚打量了一下,那眼神,怎么说呢......

用一句话总结一下就是:你个废物点心算哪根小黄瓜?也配给我疗伤?

乔薇被她的刺得相当不爽,屈起手指,看准她额头上那对可爱的犄角,狠狠地弹了两下:“你个叫花子还嫌饭馊。”

一向高高在上的玲珑大人蒙了,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角,将眼睛瞪得圆圆的懵逼了三秒,然后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道:“放肆!你......”

君琰轻飘飘道:“你没认出来她是宝宝么?”

乔薇纠正他:“现在请叫我乔薇。”

君琰反问:“为什么?”

乔薇:“no why。”

玲珑:“小短腿?”

关于乔薇名字的事,君琰没有过多纠结,反正都只是个代号而已,他问玲珑:“你真没认出来?”

玲珑脱口而出:“腿这么长,谁认得出来?”

说罢,她的蛟尾偷偷咪咪伸了过去,等挨到对方的脚了,她就一把卷住,然后自己像条软橡皮一样,从脚开始往上把她盘住,一圈一圈把乔薇的两条大长腿卷进自己的尾巴里,然后跟她面贴面,仔细又仔细地看了看,咋舌道:“这真是小短腿啊?jio怎么可能这么长?难道是越缺什么就越想掩饰什么?”

这小猫妖原身的腿到底有多短,她这么来形容吧——跨个门槛都要卡底盘。

怎么可能化成人形了就变长腿美眉嘛!

乔薇无奈往后仰:“喂,玲珑大人,你不觉得你挨得太近了吗?”

玲珑把她蜷得紧了紧,叹气:“哎,短腿的时候软乎乎的,现在不可爱了,也不粘我了,以前你还爱舔我脸呢......”

乔薇皮笑肉不笑:“那我现在舔舔你的脸好不好?”

玲珑惊喜不已,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呀好呀!”

乔薇:“滚。”

君琰不忍再看。

这条蛟只有在撸猫的时候卑微得像条舔狗。

乔薇在记忆里检索了一下治疗术的使用说明,硬把玲珑从身上扒下来,一顿操作,将她的妖丹损伤治疗了个七七八八,剩下些只能自愈的皮外伤。

“宝宝......”

乔薇打断他:“叫我乔薇。”

君琰有些不习惯,反复酝酿一下还是从了她,“薇薇,你刚才变出来的是什么灵器,怎么这么厉害?是怎么得到的?”

那么小巧,破坏力却那么大,连个声儿都没听清,见所未见!

乔薇睁着眼说瞎话:“厉害吗?那是我爪子幻化而成的。”

玲珑又恬不知耻地卷了上去,尾巴尖儿无聊地打着转儿:“你爪子幻化出来的灵器不应该是个钉耙什么的吗?”

君琰沉默了一会儿,很认同:“我也觉得。”

是夜。

乔薇变了顶帐篷把玲珑扔进去,她很快进入半冬眠状态,乔薇见她熟睡,起身出了帐篷,同时君琰化为狼身跑到附近的山头里集结狼族旧部。

未经人类开采的地方连空气都要新鲜许多,天空中满布闪亮的星子,将这野地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乔薇脱了上衣,露出瓷白的背。

她努力扭头往背上看了一眼,可惜她没有蛟龙那样长的脖子,只能堪堪看到一片黑红之色。

落月城内的阵法是紫阳真人所设,威力巨大,白天乔薇不防,被那一道惊雷偷袭得手,背都劈烂了。

好在她闪得快,只挨了些皮肉伤,但这也已经够呛。

没有挨枪子儿那样痛快,被雷劈过的地方焦糊一片,连血都流不出来,雷电上附着的灵力残留在她的伤口上,时时都像有火舌在背上燎,又像有双手在她伤处扒拉,磨人得很。

乔老板也算是刀里来剑里去的一方人物,却从没吃过这种苦头,抓心挠肝的。

乔薇变出手术刀,消了毒准备处理伤口,却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这伤的位置属实有些尴尬,不仅看不到,反手也好操作,她犹豫着要不干脆把玲珑喊起来算了。

然一想到玲珑那跟老妈子一样嘚啵个不停的嘴,她又觉得烦。

“姑娘需要帮忙吗?”冷不丁,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