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啦的怪声之下,上面聒噪的“苍蝇”,终于是惹怒了底下的阴间老爷。

来自于酆都的大神官,终于是起了杀心!

太吵闹了。

蹬鼻子上脸是吧!

因为他的“怒”,白骨建木上的那么多的诡异,都开始晃动。

如大风吹来。

树枝狠狠地抽打了过去,“cilang”之间,不知道坏了多少“铜镜”。

一招建功,这白骨建木死战不退,这隶属于阴间的气息弥漫了过去,笼罩在了金家镇,将其化作了阴间一隅。

那原本死而不僵的些许诡异,妖魔,一刹那都恢复了正常!

都被镇压了下来。

白骨建木本来是要捉拿神蜕,不欲多生事端。

交差回去,绝对不卷,按时上班,准点打工。

可是受到了“骊山老母”的挑衅,此刻,他怒了。

菩萨尚且有三分怒火,更遑论这一位!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骊山老母”做的事情,不是没人知道,不过没人管。

天庭有天庭的问题,地府有地府的行当,只要不爆在当下,推就推了,你睁一只眼,我闭一只眼,事情就过去了。

阴间的神灵,他的杀气比菩萨只会更重。

白骨建木的枝丫,出现在了金家镇的各个地方,就连那些被吊在上面的诡异,也都扑簌簌的出现,像是白骨建木的“叶子”,这诡异的气息,如空气一样,沾染在这里每一寸建筑上。

阴间神灵传出来了声音。

“弟子今日诚心致礼,伏愿神官普垂恩佑,请勤五方直符,为某驱遣。

此间。

五虚六耗,蜚尸邪魅,及以时瘟疫炁,行客寄鬼,雄雌注杀,远去千里。”

话是这么说的,可阴间神灵没有给别人远去的时间。

紧接着,他就动手了!

“一请酆都孟元帅,遣四将兵马,拷缚鬼神。

风神急至。

地神急临。

急捉!急缚!急摄!”

诡异的气息从他身体之中传递出去,脱离了身躯,顿时化作了晃晃金光!

锁链无孔不入,朝着破碎的镜面过去,镜面扭曲绳索,对抗神灵。

阴间神灵,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这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结束。

一请过了酆都孟元帅,他随即又开始了二请。

杀招如万重浪涛,一重之后浪又更高。

“二请酆都都上中下部三坛猛将,韦、刘、王、孟、车、夏、劣、桑八大将军。

急急降真炁,入吾百骸九窍五脏六腑之中。

驱捉三尸九虫,守护真元正炁,明通报应。急急降灵疾。

锁!”

同样诡异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传递出来,随后又化作了和煦的风吹了出去,这锁,锁的是“骊山老母”的真身,是要将“骊山老母”的真身,从它所处于的空间之中出来。

换而言之,就是将鼹鼠从土里面挖出来,再打死。

林峰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幕,若有所悟,看清楚了,至于看不看得懂,懂得聊多少,是后面的事情了。

他身上裂痕更多,伤势更重,但是头脑更清晰了。

说一句贱贱的话。

他适应了。

自适应身躯,他受到的压力没有变小,但是他感受到的压力在变小,并且因为重压,他的金丹开始凝实,他的身躯开始适应这一种强度,他变得更加纯粹了。

他察觉到,不是因为他感觉到风在高兴,是因为他高兴,所以风高兴。

他才是风的行为主导者。

他在这一瞬间,搞清楚的事情比他以前都要多,在刚才的剧痛之间,他都觉得自己见到了未曾谋面的祖奶奶,祖祖祖奶奶,各种先辈都在他面前。

快要产生死亡错觉。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林峰进行清晰的思考,他对于自身的梳理,达到了一个极其高明的层次。

不知不觉之间,七品变成了六品,并且还在重叠向上。

不过这不是他的回合。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起看”环节。

隔岸观火,他巴不得这几位打起来。

打,打的再大一点。

来,一个上勾拳,来,一个下勾拳。

打,都可以打,打的支离破碎,打的五内俱焚。

他看到,这里最强的选手,就是外面的“骊山老母”。

神蜕的本能在虚弱,无论怎么说,神蜕都只是被抛弃的一具皮囊。

是被放弃的产物,他不管再怎么凶猛,都是后继乏力。

林峰就算是自愿当做干电池,也持续不了多少时间,它在消耗完了本能之后,就会停下。

阴间神灵好一些,可他有难言之隐。

整个金家镇中,都传来了四面八方传来的白线。

千丝万缕的垂髫,从世上每一户人家的门口出现,化作丝线,死死的拴住了白骨建木。

确保白骨建木在施展出手段的时候,不会被强力排斥,离开世界,回到阴间。

饶是有这么多的丝线。

阴间神灵每一次施展出来神通法术,都会导致大量丝线断掉。

等到所有丝线断掉,他就不得不离开此处。

至于说外头的“骊山老母”,就看她是不是真的足够强大,能够撑得住一尊真正的阴间神灵了。

阴间神灵动作有条不紊,斗法经验极其丰富,他一拘一锁,三请神灵。

每一步,都有条不紊。

“太阴皇君、太阳帝君三炁天君八大神君五方神兵,九亿万骑天猷元帅煞鬼施。普告九狱主吏急召,急召,来至!

停!”

他这“停”之后,万道金光落了下来,真的禁锢住了“骊山老母”,无间一时之间也切割不开这些金光。

随后的场面,叫林峰想到了一个场景!

“杀年猪”。

怪不得要躲起来,等到天庭消失不见,才会出现。

“骊山老母”的顶层,并不足够和宋朝之后的官方神灵扳手腕。

过年杀年猪的时候,将猪绑在桌子上,随后屠夫过来,精准的一刀!

真的要精准,要是一刀不精准,猪吃痛跑了,那就是一场持久战了。

被来了一刀的猪,能够在村子里面逛**半天。

“骊山老母”被定住之后,“意”散开,露出了里面真正的主人,林峰就看到一把剑走了出来。

那人的剑,锋芒太锐,以至于他出现,第一时间就叫人下意识的忘记了持剑人是谁,并且这名酆都的神灵,也不全是武功。

他的法术神通也很精通,不然也不会定住“骊山老母”。

他手持长剑,精准的一剑刺在了在眼前的虚处。

就像是屠夫精准的戳进了年猪的脖子。

“叮”。

一下,林峰看的目不转睛,这一剑,彩!

无间化作的诡异镜子,开始逐步破碎,从天上落下来。

像是下起来了血雨。

彩!

林峰大赞。

虽然伴随着这一剑的,是大量的诡异逃逸。

这一剑触动了某一种平衡,他也受到了排斥,数量不少的黑影从树上落下来,随即转身就消失,并且随着这一剑,他身上的锚定线头也在不断的挣脱,他本人都有些飘忽。

泰山府君神蜕的拳头,也不可谓不锐利,趁着他递出一剑的时间,又是几拳,狠狠地砸在了这位酆都神官的身前,大量的桃木落在地上,连带着一些阴影,都随着掉落的桃木,消失在此处。

林峰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他清晰的听到一个声音。

“纂。”

他抬起来了脑袋,看向了阴间神灵。

他没有听错。

阴间神灵在和他说话,并且一口气叫出来他的名字。

“你在这里做什么?”

酆都神灵像是认识他一样说道,林峰在此刻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荒谬。

“你认识我?”

虽然知道这样问很蠢,但他还是问道。

“不然呢?你永堕幽冥,是吾等将你捞出来的。”

林峰了然,他就知道,这破比游戏没有这么简单,说永堕幽冥,还真的永堕幽冥,可惜的是,关于永堕幽冥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还是不记得,至于说被人捞出来……

是谁的面子?

是他的老师,还是天师府的张卓恩?

张卓恩也不能总是盯着他吧?

林峰很老实:“我在处理这边的这个情况。”

‘顺带修行一下自我。’

没有料到,殊途同归,还遇见“熟人”。

这就不好了,要做坏事,在旁边看的热闹,还被抓住了。

其实也不尴尬,就是要面子上对付一下。

要说两句尬的。

说点信息残缺的话来凑凑场面。

“青山叫你出来,来面对这样情况……”

酆都神官面对林峰这个实力,这个样子,明显是不满意的。

重要的是。

青山?

【诸行万法,道出青山】

林峰都快忘记他第一天拿到游戏机的时候,游戏机外面的壳子上面写的是什么了。

上面写的是,道出青山。

口气很大。

青山……

青山是一个组织,还是一个地方?

现在看起来,青山和酆都关系不差,甚至可能是同一立场的人,不过不管是哪一个,不等他询问,酆都神官就和他商量一件事情,林峰听到这话,心花怒放。

自己人?

自己人好啊!

我就是你的自己人。

正愁不知道怎么处理神蜕呢?

“我此刻,再也带不走这神蜕,我看你这炼化之法,也无法毁灭掉此神蜕,我就再次灭掉神蜕,你要做一个见证。”

“好!”

林峰毫不犹豫的答应,他自己的确是无法炼化此物,这一次的“火焰”,就是两人战斗时候的余波。

他对于这神蜕,也着实是没有办法,但他长了一张眼睛,可以清晰的看到此种情形。

这很重要。

因为只要他活着,这事情就不会有更改,他会锚定这一段历史。

所以见到林峰答应,酆都神官面色大悦。

“好!吾可以交差了。”

他看着泰山府君的神蜕,再度运行法度,林峰眨眼不错的盯着眼前看。

酆都神官收起来了自己的剑。

“溟海九万,中有石城。恶煞守关,毒龙啖精。水官速送,追禁鬼神。敢犯天律,飘**奔倾。飞云速去。”

落在地上的桃木枝,化作樊笼。

丝线断的更快,不过酆都神官任务更易,他只需要在自己被排斥出去之前,处理掉神蜕就可以了。

第一道符箓,酆都水狱!

万道恶水涛涛而来,卷住了眼前的神蜕。

神蜕周围,气息更加浓烈。

那咒文化作了一只斑斓的猛虎,却又被死死的束缚住。

神蜕只有本能,无有智慧。

泰山府君在离开之前,就想的很清楚,他是不愿自己的神蜕,再度有生命,化出一只尸魔来。

以他神蜕想出来的尸魔,只是想想,就令人胆寒。

故而原本打算“磨”的酆都神官,也动了真法,抢夺时辰。

“赤炁黑烟,铜炽铁城。收禁罪魂,拷掠无停。南斗然骨,火帝烧形。速去邪源,使民安宁。火兵捕检,焚**鬼营。”

酆都火狱。

无边恶火,水火相济,水火真狱暂时困住神蜕,神官动作更快。

他开始摇人。

他可以困住神蜕,可以带走神蜕,却完全无法毁灭掉神蜕。

所以他只能快行快走。

“唵喝喽叉,帝喽叉,咕喽叹,唵唧叉,卢哩叉,风雷叉,达卢叉,乌屠勑摄。”

一阵晦涩难懂的秘咒,他身边那邪恶诡异的气势朝着周围袭来。

饶是林峰,都感觉到了一阵目眩。

就是一种类似于“低血糖眼前一黑”的感觉,酆都神官却顾不上旁边“看热闹”的人。

他刚才的秘咒,就是请人秘咒,此咒打底,周围更多的阴间诡异,落入凡尘,他无心去关押此物。

诡异气息如海,裹挟神蜕。

他开始告状了。

“臣郁垒:

恳切之私,仰渎重玄之听。

臣某叨行正法,得遇明师,授酆都考召之玄文,佩九泉号令之正法。誓除大患,愿显真风。

凡有紧切之词,岂敢隐而不奏。

臣下情无任,诚惶诚惧,稽首顿首,再拜上言:臣昨因某事佩令经历汉中金家镇,有邪巫行祟,不畏宪章,冲犯正令,仍行妙术,侮慢高真,诳惑愚民,归崇邪道,且以侧法侵害人民,厌禁百端,枉戕人命,见闻诸实,合行差将追摄魂神,赴正令都狱考问。

庶俾邪风殄灭,正道兴隆。

恳请北极镇震天降魔天蓬元帅天蓬,降下神雷,诛灭此僚。

臣郁垒具状。

上奏北极镇天降魔天蓬元帅,苍天上帝圣前。

恭望圣慈,允臣所奏,降命酆都,依臣所使,随令报应。干冒圣威,臣下情无任,激切俟命之至。谨状。

臣郁垒。状奏。”

随着他言语的波动,金家镇上空,亭台楼阁。

只不过这些亭台楼阁,都隐藏于黑暗之中,更是随着言语,酆都神官身影被强行拖入地下,他看了一眼林峰,快速的传递了一道消息。

随后,一道神雷!

“轰”的一下。

万籁俱静。

林峰觉得自己“失聪”了,并非肉身的失聪,是一种“真识”被暂时电麻了的感受。

郁垒,真的请下来了神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