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吴毅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左右寻找,终于有了一个合适的目标。

那是一个矮矮的坟墓,前面立着一个已经断成两节的墓碑。

这里杂草丛生,特别荒凉,通过这些特征,我可以断定,这处坟墓大概率已经没有了后人。

要不然,也不至于如同乱葬岗一样。

这么想着,我立刻将手中的铁锹递给了吴毅,说道:“一直劝你不要参与这件事情,但你偏偏要来,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需要尸泥,现在开始挖坟吧。”

“这个坟头已经非常古老了,你往下扒个一两米,那些土就是我需要的。”

吴毅接过铁锹,一脸懵懂的望着我,小声嘀咕说道:“我要是知道过来挖坟,肯定就不跟过来了。”

说实话,吴毅有些失望。

毕竟,按照他之前的设想,在我确定那位理发师是一位只给死人剃头的剃头匠后,就应该主动找上门,施展他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那些法术与符箓,与那位剃头匠好好的做过一场,将这位剃头降降服,顺便救治我的那些同事。

这种行为又帅又飒,完全符合吴毅心目中的英雄形象。

但他却没想到,我答应带他参与这件事情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来到这处荒山野岭挖坟。

早知这样,他肯定就不跟过来了。

但事已至此,吴毅不能让我小看,立刻甩开膀子,吭哧吭哧的在这里挖土。

虽然这只是一座小土山,但最近这些日子都没下雨,天气干燥,吴毅挖坟的速度很慢,整整一小时过去,也不过是挖了1米深左右。

但这个时,候他已经干不动了,整个人四脚八叉的躺在坟边的草地上,丝毫不顾忌形象,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粗气。

我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再勉强,将铁锹接过来后,就跳下了那个大坑,继续作业。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我才从这个坑洞中钻了出来,挥了挥手中的一个塑料袋,对着吴毅说道:“好了,我已经挖到了尸泥,咱们现在先去医院,看看张松他们的具体情况,或许能知道那位剃头匠的目的了。”

“然后,再针对性布置,或许就有方法解决这个剃头匠带来的麻烦了。“

说完这句话,我和吴毅轮流用铁锹将刚刚挖出的坑洞掩埋了起来,就循着上山的路跑了下去。

……

我们没有耽误任何时间,就来到了医院,略微打听了一下,在二楼见到了食品厂的这些倒霉鬼。

充满消毒液气味的病房中,我的这些同事们身上挂着点滴,清一色未老先衰的模样,他们有的人依旧保持着昏迷的状态,有的人则清醒着。

我和吴毅站在门口,观察了几秒钟,就来到了张松的床位旁边,就见张松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麻木。

这个时候,我的这位舍友显得更加衰老了,一副40岁大叔的样子,与二十来岁的棒小伙完全扯不上一丁点的概念。

吴毅坐到床边,拍了拍张松有些干枯的手臂,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听到声音,张松才回过神,露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却没有说话,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我对张松的这幅表现,倒不觉得任何意外,毕竟,如果我昨天还是一个20岁的小伙子,一夜醒来就变成了40岁的大叔,身体机能大幅度退化,恐怕我比张松表现的还要糟糕,会发疯发狂。

这么想着,我放弃与张松交流的机会,抓出一把早就预备好的尸泥,随口吐了口唾沫,就轻柔的抹在了眼皮上。

这个时候,我闻到了一股相当难闻的腥臭气味,让我特别难受,仿佛要把今天中午吃的四川小炒吐出来。

这古代尸体与地下泥土相结合的物质,沾了水后,终于开始散发味道。

不过,我很快就不关注这些了,我觉得自己的眼皮凉飕飕的,变得越来越沉重,哪怕我用尽全部抑制,也抵挡不住眼皮下坠的趋势。

两三秒钟后,我就闭上了眼睛。

只是。

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并不黑暗,反而出现了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一切模糊而朦胧,显得有些不真切。

我知道,这应该是我眼皮上的尸泥发挥了作用,急忙垂下目光,看向了躺在病**的张松,只见我的这位舍友双肩与头顶燃烧着火焰,但却相当微弱,摇摇欲坠,仿佛一口气就能将他身上这三把火吹灭。

我随即转身,又看向食品厂的其他同事,发现这些人的情况与张松大同小异。

随后,我的眼前渐渐变得黑暗,再也看不清这些东西,我抬手一抹,就发现眼皮上的尸泥已经变的干燥,失去了探查阴界的力量。

不过,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张松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拉了拉吴毅的手臂,将他拽了出去,离开了医院。

吴毅抬手将眼皮上的泥土擦干净,晃了晃脑袋,有些兴高采烈的说道:“真好神奇,我刚刚看到张松的双肩和头顶各有一把火,咱们两个也是这样。”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略有疑惑的说道:“只是,张松他们双肩与头顶的那把火真的好弱,就像小火苗,咱们两个双肩与头顶的火就像是大火炬。”

“阿七,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毅对我的一些手段非常好奇,在医院的时候见我把尸泥抹在眼皮上,他自然有样学样,看到了我之前见到的那个世界,现在想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回想了一下,就对吴毅说道:“实际上,每个人都有三朵阳火,火活越旺盛则代表这个人的生机越旺盛,咱们两个20岁左右,正是生机最旺盛的时候,阳火像是小火炬,这很正常。”

“但是张松他们这些人与咱们年纪相差不大,阳火却非常的虚弱,这种情况就非常特殊了,这说明他们现在的生机很弱,根本就不像20岁的年轻人。”

最后,我做出总结,严肃说道:“我现在已经知道张松他们这些人遭遇了什么,他们应该是被偷走的时光,借去了阳寿。”

“他们这些人,平白无故少了10年,甚至20年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