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松这么说,我和吴毅对视一眼,就知道他说道的那个理发师是谁了?

正是我怀疑是一位剃头匠的那人。

这么想着,我看着张松的眼神都变了,开始仔细打量这位室友的状态。

只是,我看了好一阵,也没发现张松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这让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力劲不够,那家理发店老板或许根本就不是一位剃头匠,他之所以愿意用剃头刀理发,也许真的只是老手艺。

至于那把剃头刀,与我爷爷讲述的与剃头匠用的一模一样,或许也只是现代工艺品。

这一刻,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毕竟,按照我的理解,如果那位理发师真的是一位只给死人剃头的剃头匠,那他突然改行给活人理发,其中必然会有一些忌讳,但张松现在却好端端的坐在我面前吃泡面,什么事都没有。

吴毅看向我的眼神也很奇怪,忍不住将我拉出宿舍,来到一个角落小声问道:

“你是不是本事没学够,这次看走眼了?”

“那个理发师或许不是一个剃头匠。”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你看张松这个家伙就是在那个理发店理的发,这不好端端的,一点事也没有吗?”

说到这里,他一脸肉痛:“你真是害死我了,咱们去别的理发店,可是花了15块钱,那家理发店只要五块钱,我真不该信你,平白多花了10块钱,这都够我买好几个大鸡腿了。”

吴毅有些抱怨,要知道,他之所以愿意相信我,实际上更多还是愿意信任我的爷爷,毕竟我爷爷这些年来走街串巷,在十里八乡处理邪崇,闯下了一定的名声,吴毅从小也是听着爷爷的故事长大的,我作为爷爷的孙子,掌握爷爷那么几成的本事,吴毅也愿相信。

但他见到在那个理发店完完整整回来的张松,却对我的本事产生了怀疑,觉得我只是在爷爷身上学了一点皮毛,不算掌握真本事。

听到吴毅的话,我老脸一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时候,我也不确认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否是真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只能将这件事情先放在心里,对着吴毅说道:“好了,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明天中午咱们不在工厂食堂吃煮白菜,我请你去外面的川菜馆吃一顿小炒,算作弥补,怎么样?”

第一食品厂哪怕没落,厂子里还是有不少工人的,这里建有大食堂,平日里工人下班就可以去食堂里吃饭,只是食堂里的饭菜虽然便宜量足,却不怎么好吃,远远比不上外面的那些小店。

我不愿意听吴毅继续在我耳畔念念叨叨,打算用一顿四川小炒平复他的怨气。

果然,听到我的承诺后,吴毅眼前一亮,再也不提理发的事情了,而是期待明天快点到来,这样他就可以狠狠的宰我一顿了。

回到宿舍,我还是有些不甘心,躺在自己的床铺上,貌似在玩着手机上的游戏,但实际上却在认真观察着对面的张松,却发现这个家伙真的没什么事。

我观察了好久好久,只能放弃,想着我可能真的看差了,误会了那位理发师,人家可能真的只是一位规矩奇怪的理发师,而不是给死人剃头的剃头匠。

这么想着,我心中未免有些沮丧。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很快就到了深夜,我怀着心事入睡,一整宿都没有睡好,总是半睡半醒,还觉得屋子里特别冷,像是睡在冰柜里那样,特别难受。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我立刻换了衣服,叫上吴毅,准备吃过早饭就去上班。

只是,等我刚出门的时候,张松从被子里探出了头,冲着我喊了一声:“阿七帮个忙,帮我向班长请个假。”

他停顿了一下,使劲晃了晃脑袋,说道:“我可能病了,今天得好好休息。”

听到张松的话,我转过身,看了这位舍友一眼,就见这个家伙皮肤蜡黄,皮肉松弛,头发油腻腻的搭在脑袋上,双眼无神,真像是大病一场、刚刚痊愈的样子。

我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关心问道:“张松,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瞧一瞧,看一看?”

只是,张松还没回答,旁边吴毅就嘿嘿笑了笑说道:“他这哪里是不舒服,完全就是累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道:“你这家伙昨天睡得早,根本就不知道,张松昨天晚上溜出宿舍去包宿上网了,上午五点才回来。”

“哼!我爸妈早就和我说过,人不能熬夜,熬夜一回等于多吸好几包烟。”

张松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原本只想玩到12点就回来,但我昨天的游戏角色正处于关键阶段,我想升级,没注意就玩到了天明,这会确实困的厉害,不想上班了。”

“阿七,拜托了,麻烦帮我向班长请个假,就说我病了。”

我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对张松这种好逸恶劳的行为有些不感冒,但我们两个是室友,别人怎么选择那是他的事,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等我吃过早饭,帮张松请了假正式上班的时候,发现我的好多留长发的同事都理了发,一水的小平头,还从他们的谈话声中,知道这些人有不少都是去那间有些古怪的理发店中理的发。

见他们活蹦乱跳样子,我心中对自己昨天的判断更加拿不准了,也有些后悔起来,毕竟能五块钱能理个发,我也能省下十块钱。

只是,这个念头随着正式开工就被满身疲惫打碎了,我顾不上思考,只是机械的干着流水线的活,等待着中午下班。

不过。

我们刚开工没一个小时,就出了意外,一位同事不知怎的摔倒在地,晕了过去,班长见到情况立刻宣布停工,很多人上前帮忙,将昏迷之人抬走。

我隔着人群看了这人一眼,发现他脸色蜡黄,皮肤松弛,头发油腻腻的,竟然与要我帮忙请假的张松,有些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