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M.R，博士最常做的事情依然是夜晚观星。
由于这个习惯，拉普兰德曾戏称博士应该专心当一个天文学家，而博士只是向她解释，这是他自幼便有的习惯，每逢他在故乡夜空难得晴朗时，经常会不厌其烦地看上一整天。
在M.R的等级刷到LV.15之后，晚上八点，少女们的声音隐约从浴室传来，唯有博士在花园独坐。
收回心思后，博士看见闪灵正坐在身旁，对于闪灵这种忽然出现的方式博士已经见怪不怪。
“卡兹戴尔的事办完了吗？”
博士牵住闪灵的手，这段时间闪灵不在伊泰，而是去了一趟卡兹戴尔拿一件东西。
“算是办完了，虽然只拿到一半东西。”
闪灵轻轻点头。
“只拿到一半？”博士好奇地看着她，“还有你也拿不到的？”
“只是一本记载泰拉天灾的学术文件，遗失很多年了，前段时间突然感觉到它的位置，结果只剩一半。”
“需要我试试帮忙修复吗？”
博士知道闪灵偶尔会搜集一些史书文本，这个习惯在觉醒之后依然保留。
“不必了，谢谢，不是什么重要的物品，不需要劳烦博士。”闪灵摇头，温和地看着博士，“听说博士的事情也做完了？”
“对，前两天，不过真正完成要过两年，这段时间只需要等。”
“祝贺你，博士。”
“谢谢。”博士感受着闪灵纤长柔软的手指，“不知道算不算松了口气，感觉你好像没什么变化。”
“没有变化？”
“我是指像诗怀雅和陈，能天使那样外表的变化，尤其是陈，现在的发色就像塔露拉一样。”博士打趣说，“还有点想看看你会变成怎么样。”
“博士觉得现在的我不好看吗？”
“这——”看着闪灵耿直认真的眼神，还有那端正白皙的俏脸，博士一时无言，“当然不是，但凡见过你的人都不会这么想。”
这时博士看见闪灵夹带笑意的嘴角，才意识到这是闪灵在跟他开玩笑。
虽然性格正经的闪灵就连打趣都令人难以分辨。
天空繁星闪烁，不时有流星划过，浮空之岛泰拉安静悬停在云流之中，淡薄的大气层使得许多景色成为这里的独有风景。
“博士的故乡，以后我们有机会去看看吗？”
沉默许久，闪灵找了个话题。
“有的，虽然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景点，弗因斯公裁所和大灯塔勉强算是？”博士确信地说，“只要是帝国的疆域，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
“弗因斯公裁所——”
这个地方博士曾经跟闪灵说过，据说建筑群的覆盖面积数十万平方公里，最高处直入云霄，就算倾尽整个泰拉的力量也无法负担这项工程的十分之一。
“公裁所我记得博士说过是处理帝国事务的地方，那大灯塔是？”
很快闪灵注意到博士话中一个没有听过的名词。
“大灯塔么——”博士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那是指引迷茫灵魂的灯塔。”
看着博士陷入回忆的表情，闪灵沉默了很久。
“灵魂——难道博士也相信神学么？”闪灵轻声说，“还是说，博士也认为‘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不，倒不至于涉及这么深奥的领域，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心灵寄托。”博士苦笑着说，“当时我统一了三分之一的行星陆地，有一天做了个梦，所以派人建了这座灯塔，还在里面待了一年。”
“做了个梦？”
“我梦见姐姐的灵魂在无尽之海徘徊，找不到回家的路，讽刺的是，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相信存在所谓的灵魂——但我还是建了灯塔，希望能给所以在大一统战争中殒命的迷途灵魂指引归路，。”
“这算是忏悔自己以前的行为么？”闪灵深沉地看着博士，“至少从长远来看，博士结束了所在世界千万年的战乱，直接救赎了更多的人——即使‘救赎’无法用数量来计算得失。”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虽然这项工程动用了不少力量，但对帝国的影响不是很大，内阁对它的宣传和定位是一座纪念碑——所以也可以这样看。”
博士看向闪灵。
“比起我，你相信灵魂么？”
“我不知道，这对我没有意义，但我听说博士得到这方面的‘技术’。”
“主要是开发这项技术的文明把它称作‘灵魂科技’，如果赫拉的翻译没错的话，在基础理论的层面就走了条与众不同的路，可惜文明没有延续太久。”博士凝视深空，“这个宇宙总是充满巧合，比如它们的研究成果可以被我所用。”
“作为医学相关者，我自愧不如。”听完博士的高度评价，闪灵低声说，“只有用剑来进行弥补。”
“在力量层面，至少你的境界是它们永远也达不到的。”博士安慰闪灵，“不过，如果是现在的你，应该能体会我过去的心情吧？”
闪灵微微一愣，随后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当敌人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力量过度膨胀，没有边际的强力变成无力，就是你现在能感觉到的——虽然在以前也差不太多。”
尽管博士曾经尝试过融入泰拉，但到底还是不得不使用权能，因为他不能容忍失去任何他重视的人，而这份没有边际的力量所产生的失落感，闪灵和如今的干员们已经能体会得到。
“除了力量，还有很多事情值得我们关注。”沉默之后，闪灵用一种柔和的表情与博士对视，“不要去想它，不要关注它，也许这是一个比获得力量更艰难的过程，但如果是现在的博士，我想应该也能做到。”
看着远处走廊陆续走出浴室，聊天声隐约传来的少女们，以及厨房传来的淡淡香味，博士就像一个跟她们在某个小村落归隐的平凡男人，也许以后的日子会很无聊很平淡，但只要能听见她们的笑声，每天日出日落，在身边看着她们，一种无法言喻，稀有的充实感弥漫博士心间。
也许这就是他几千年来唯一缺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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