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塔露拉介绍给众人之后,晚餐后的浴室里,幽灵鲨手里拿着湿毛巾,正在给博士擦背。

幽灵鲨的动作很轻,很细腻,让博士十分惬意,不远处堪比泳池的大浴池中是将塔露拉和W围在其中聊天的少女们,反而衬托出博士和幽灵鲨之间的安静。

“抱歉了,又给你带来负担。”正用心擦背时,幽灵鲨听见面前的博士说话了,“什么都好,能让我补偿你么?”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太多人跟我分享博士,否则也不会有之前那么多事——不过比起我,我还是更希望博士不留下遗憾。”

幽灵鲨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

“至于补偿什么的,如果我这样做,就变成我在责怪博士一样——很遗憾,我从来不会责怪博士。”幽灵鲨纤细的手指握着毛巾细细擦拭,苦笑着说,“如果能跟博士发脾气就好了,说不定能发泄一下心情——可惜我做不到。”

这位来自阿戈尔的修女,跟随博士已很久很久,然而幽灵鲨几乎从未跟博士发过脾气。

哪怕是在跟她们的斗争之中时,博士也是幽灵鲨唯一的心灵寄托。

为了稳固地位,跟她们暗中较量,到经历挫折,彷徨,直到博士再也无法旁观,亲手干涉,如今想来似乎做了不少傻事。

“看来是我太矫情了。”博士听懂了幽灵鲨的话,缓缓回身对她露出微笑,“以后时间还很长,让我好好陪你吧。”

“是——不过帝国的事情没关系吗?”幽灵鲨靠到博士身边,温和地看着他,“只要击退硅基生物就够了吗?”

关心博士的所有大小事务,包括正在围剿硅基生物的沦古帝国,便是幽灵鲨作为博士助理,以及公馆管理人的完美才能。

“帝国的觉醒肯定会惊动大小势力,但我的‘事业’也接近尾声,只要最后一块拼图到位,我将攻破‘灵魂’的终极奥秘,所以帝国已经不必继续沉睡。”博士看着远处雾气中的婀娜身影,“另外等她醒来,我打算先把你介绍给她。”

幽灵鲨沉默了,看了博士很久,随后眼眶有些湿润,默默点了点头,搂紧他的胳膊。

虽然博士的态度很平淡,但幽灵鲨知道,这是一种最高的认可,很少有人知道那个人对博士多么重要,而如今,博士说等她醒来,会先把幽灵鲨介绍给她,介绍给他唯一的家人。

对博士来说,这也是他唯一能回报幽灵鲨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后,心情愉悦的幽灵鲨继续给博士擦背,并想起今天下午少女们谈论的事。

“唯一奇怪的地方,是早露和拉普兰德她们知道了,我却不知道。”此时幽灵鲨的语气并不失落,“是因为博士介意我帮忙吗?”

“这个——其实只是巧合。”博士尴尬解释,“在我设计出这种玩法的时候,才发现拉普兰德也在身边,而跟她在一起的人正是早露——以她现在的力量,想不让我察觉靠近已经不是一件难事。”

幽灵鲨轻轻歪头,赤红的眸子好奇地看着博士,等待博士继续说。

“之后我就先和她们试了一下,效果比预想还好,不过还能继续强化,所以我决定在完成之前先对你们保密——算是一个小小的趣味?”

“那种状态,如果要形容的话,是不是跟喝了酒一样?”幽灵鲨用手指扶着下巴,“所谓体感时间,是不是类似博士离开我身边时,每一天都像一年一样漫长的状态?”

“——抱歉,是这样的。”然而幽灵鲨的比喻让博士感到愧疚,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幽灵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其实博士的技术很好,感觉也没必要——还是说?”

直到看见远处的少女们,幽灵鲨才似乎意识到什么。

“虽然你们平时没说什么,但果然还是想增加相处的时间吧?至少我想,所以姑且设计了这种变相的做法。”博士微笑说,“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完全满足你们,以后还能有很多时间做各自的事。”

看得出博士对公馆数量不少的女性有所自觉,毕竟不是古代的君王,完全是单方面的索取,博士和她们是相互依赖的关系,所以他一直在试图解决这个问题。

只见幽灵鲨的表情渐渐从好奇转变成暧昧。

“那——能让我试试吗?”

“——在这里吗?”

“不行吗?”

看了眼远处沐浴的少女们,博士抚摸幽灵鲨放灰发,轻轻点头。

——

战争结束后,塞雷娅便履行她当初的承诺,将莱茵生命实验室的管理权交还罗德岛,并宣布辞职。

哪怕莱茵生命在上次防卫战的伤员救护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以至于哥伦比亚总统府亲自派遣访问组劝说塞雷娅,让她继续任职,塞雷娅仍然婉拒,在完成所有工作的交接之后,带着伊芙利特回到哥伦比亚一座风景秀丽的乡村别墅。

而正是摆脱重任,终于能够松一口气的塞雷娅,在面对博士时才得以平静一些。

博士的到访是在一个午后,当塞雷娅来到伊芙利特做作业的桌旁,看着伊芙利特被博士搂在怀里安慰时,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默默收好桌上的书籍,到柜台冲泡红茶,并端出一些点心放在桌上。

“事到如今我应该已经习以为常,可是——果然你们也觉醒了。”博士坐在塞雷娅面前,握着伊芙利特的手,“在这边住得还习惯吗?”

“在很久以前,我和伊芙利特会在宝贵的休假时间回到这里,伊芙利特很喜欢这里,所以我决定退休后在这里住下。”

“退休什么的,你离这个年纪还差得远,虽然经历了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会遇到的事情。”博士苦笑着看向伊芙利特,“那么我直接问,伊芙利特喜欢这里,还是跟我回伊泰看看?”

“——我想跟博士回去。”伊芙利特小心翼翼地看了塞雷娅一眼,意识到有博士‘撑腰’后语气强硬了一些,“总好过每天看塞雷娅魂不守舍的样子~!明明很简单的事,非要搞得那么复杂,一点都理解不了!”

“那你呢?”

“我有去你那里的理由么?”

“如果你想,我可以给你说很久,只是这么长的时间,你也该考虑清楚了,否则你也不会辞去莱茵生命的职务——毕竟当初是你主动回去的。”博士看着塞雷娅和伊芙利特,“再一起玩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