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馆时，博士发现幽灵鲨的脸色不太好看。

在客厅门口停了一下，博士确认身上没什么战斗留下的痕迹，随后才迈入客厅。

见到博士时，幽灵鲨没有像平时那样站起来，露出温柔的微笑迎接他，只是坐在客厅沙发上，浅灰色发辫垂在膝上，赤红的眼眸看着地板，甚至没有看博士一眼。

诗怀雅，能天使，远山，星熊都不在，客厅里安静的气氛让人压抑。

“我回来了。”博士走到幽灵鲨身边，勉强露出笑容，“怎么了？”

此时幽灵鲨眼前的显示器上，正播放着不久前那场战役的画面。

幽灵鲨没有理睬博士，只是默默挣脱他的怀抱，独自离开客厅。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博士没有主动解释什么，只是看着幽灵鲨离开的方向。

当博士见到诗怀雅的时候，她正在自己房间里看杂志，只是这位性格开朗的大小姐，此时也像幽灵鲨一样，看到博士后便收起杂志，然后离开房间，没有和他说话。

“那个——我知道我又冒险了。”在诗怀雅走出房门前，博士终于开口，“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诗怀雅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随后开门离开房间。

就连在图书室看到的远山，也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并拒绝和博士交流，最后为了不让远山像诗怀雅一样离开图书室，博士自己先走了。

除了以上三人之外，能天使和星熊则彻底对博士视若无睹，而博士也知道，有些事情他一昧解释是没有意义的，少女们自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但这不妨碍她们对博士发脾气。

没有任何女人，会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冒生命危险，回来后还能对他平静随和地说“辛苦了。”

正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害怕，才对他闹情绪，况且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出预料的话，之后应该会是一段伊泰罕有的‘冷战’时间。

“之前的战斗辛苦了。”

当博士在伊泰湖边独自惆怅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是雪山之神喀兰。

“你的身体恢复了吗？”博士抬手请喀兰坐下，上下打量她修长的身体，“还以为至少要回雪山休息几个月。”

“我还好，只是消耗的力量比较多，之后慢慢恢复就是，如果有时间的话。”

“时间么——会有的。”博士听懂了喀兰的意思，“尤菲怎么样了？”

“有你的治疗，大概只要1周就能恢复，放在以前可能需要好几年。”

“那就好。”博士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一起坐会吗？”

喀兰没有拒绝，虽然银发很长，而且赤着白皙美足，然而落在草地上没有沾上任何尘埃，仿佛被某种力量隔离开了。

作为神灵，喀兰和尤菲一样，属于纯净无比的体质。

在喀兰两人为泰拉争取到11小时，最后博士出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因此当博士回到伊泰时已经入夜。

由于大量战舰残骸在泰拉周围形成一条金属环带，从今往后的泰拉夜空将再也看不到纯粹的星光，然而博士不喜欢这样，于是便花了点时间把那条环带清理了一下，作为绕星环的扩建材料。

入夜之后，湖边孤零零的路灯之下，博士和喀兰眼前的银河依旧美丽。

“谢拉格那边怎么样？”虽然这个情况能直接看到，博士还是将其作为话题，“但愿没有吓到初雪。”

“那孩子——貌似情绪不是很好。”瞬间的迟疑之后，喀兰告诉博士真相，“她很担心你，甚于担心自己，尤其是在第二次末日打击时，就连我和尤菲都以为彻底结束了。”

“确实把她们吓得不轻，幽灵鲨她们的态度就是证明。”博士苦笑着说，“我的错，之后会去见她的。”

“你没错，一点都没有。”然而喀兰并没有让博士这样自我检讨，“她们，泰拉所有人，没有人认为你做错什么，你不必每次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博士语塞了一会，随后点头。

“抱歉，看来在某种意义上，我比她们还要敏感。”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礼貌，还是对待感情太过笨拙。”喀兰轻轻叹气，身体向博士靠近一些，“有什么烦恼，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我们不是朋友么？”

尽管喀兰的语调很自然，然而当博士看向她时，俏脸仍不禁红了一下。

“可惜M.R已经临时关闭服务器，想打发下时间也不行，也许这次会对刚刚兴起的虚拟技术产生不小的打击。”

博士感受着湖边的凉风，看着湛蓝星空。

“M.R——就是最近很流行的那款游戏？”

即便是女神，似乎也因为初雪有所耳闻。

“对，用来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而且还能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喀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而博士没有继续往下说。

“你觉得，之后还会再来一次吗？”博士看着喀兰，皱了皱眉，“三千艘战舰的分舰队被毁灭，它们的主力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它们打算报复，下一次也许不是三千艘战舰，而是更多。”喀兰美眸闪烁不定，“不过你比我们想象中还强，也许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除了泰拉，这些——‘硅基生物’正在各处破坏，掠夺资源。”

“你是想问，我会不会做点什么？”

面对博士的目光，喀兰犹豫着点了下头。

“虽然这不是你的义务，只是——大家同根同源，在面对这种完全无法理解的共同威胁时，总得做点什么。”喀兰忧郁地说，“在几个月前我就收到消息，我和尤菲所属的族群已经参与对硅基生物的战争，虽然我们没有想过会在泰拉遇到它们。”

“同根同源——确实，都是来自先驱，有着同样的外貌，同样的基因。”博士有些讽刺地说，“虽然在硅基生物入侵之前，相互间的战争也没少过。”

“这——也是基因信息的一部分。”

喀兰没有否认，端起博士递来的奶茶抿了一口。

远处公馆，幽灵鲨用手指拨开窗帘，安静地看着湖边两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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