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交战地点为真空地带，博士和尤菲的交锋全程寂静无声。

没有末日般的剧烈震鸣，没有波澜壮阔的气象变化，蔚蓝的行星包裹着淡白色的大气层，而大气层外交战的渺小黑点十分安静。

当博士的突刺的长剑被尤菲挡下，或者尤菲如同流光的剑影被博士弹开，没有对周围产生任何影响，时而腾挪，时而转进，两人的战斗在旁观的喀兰眼中异常‘枯燥’。

然而在这真空无声的战斗中，博士对尤菲的观念逐渐改变。

不久前在湖边喝茶，温和恬静的圣洁天使，此时表情如常，但举手投足间充满令人畏惧的气势。

优雅，正面为天使，力量，惩戒为战争，如果说‘战神’是古代泰拉人对战神的称呼，其本身更像一个极端个体，而不是神，那么战争天使则是尤菲族人对她最恰当准确的称谓。

以远方的太阳为背景，当大地迎来清晨，大气层之外的两个渺小黑点正在快速拼剑。

“好久没有握剑，如果让你失望，很抱歉。”

在剑被博士挡下后，尤菲轻声致歉。

“如果不是我手里的剑，世上没有物质能挡住你这一击。”博士微微侧脸，将尤菲推开，“比起你，我更担心我会让你失望。”

“学者，让我失望？”

尤菲继续攻来，而博士继续格挡，尤菲背后的十八光翼如有生命，比能天使的六翼更耀眼炫目，某种粒子在她身边缠绕，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因为战斗不是我的专精，我只是一个学者。”

“您多虑了，所谓知识既是力量，尤其是您这种怀抱某种目的成为学者的存在。”尤菲挥剑攻向博士的肢体和关节，而博士的阻挡似乎越来越吃力，“罗德岛已经完美验证了这一点，名为凯尔希和闪灵的两位小姐。”

在挡下尤菲一记重击之后，博士后退数十公里，而尤菲瞬间来到眼前，进攻没有停滞。

“你认识她们？”

“醒来之后，我了解了曾经发生的一切，包括罗德岛崛起的整个过程和经历，并注意到她们。”

尤菲的金色发辫随她挥剑的动作飘舞，她的剑术十分优美，伴随一种毁灭的美感。

“很有趣吧？”在提到罗德岛时，博士的表情逐渐温柔，“除了闪灵和幽灵鲨，还有古米，白金，拉普兰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和性格，让我在不知不觉中被她们吸引。”

“是学术意义上的‘吸引’吗？”

“起先我也曾经怀疑自己，是否只是出于学术方面的原因才会对她们产生‘兴趣’，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这只是一种随处可见，朴素的感情。”

“——所谓的爱情么。”

尤菲轻轻点头，随后一剑将博士击退一百公里，接着左手画圆，在身边创造了九座长度200米的巨型浮游炮，在她身旁环绕。

在那九座巨型浮游炮之间，尤菲的身体渺小如蝼蚁，并指挥浮游炮向一百公里外的博士发动轰击。

博士所处的位置在轰击下形成一个新的‘太阳’。

“这才是战争天使的真面目吗？”

然而博士仍然突破浮游炮的封锁，冲至尤菲身边。

“以前我有时需要独自一人征服一个星球，一些必要的武备还是需要的。”尤菲温柔地说，轻轻将博士推开，“如果您想看，还有很多。”

说罢，战争天使身后出现三十六个手持圆锥长矛，水滴盾牌，高7米的纯白人形机甲。

机甲群迅速组成一个竖起的圆环，如同跟随大天使审判世人的纯白天使。

在动力背包的推动下，人形机甲向博士发起冲锋，它们使用的护甲材质，足以让泰拉目前口径最大的重炮都无法击穿。

“这三十六具，一具一座城市，攻下维多利亚或许都不需要1个小时。”面对扑来的人形机甲，博士退到数十公里外，并看向尤菲，“损坏的话，需要我赔偿吗？”

“每套机甲都有内置的纳米修复模组，即使打成粉末也能复原，不必担心。”

“那就好。”

于是博士再度抬手，启动绕星环，在人形机甲抵达之前制造了一个简洁的圆环。

圆环的直径大约2米，竖立在博士面前，并在人形机甲距离不到1公里的时候，瞬间剿碎三十六台人形机甲！

尤菲终于愣住了，没有向博士逼近。

而喀兰也沉默看着炸散过程中迅速修复重组的人形机甲，而环绕尤菲的九座200米浮游炮也被那个2米的简洁光环瞬间击碎！

“好像有点过头了。”

看着圆环击碎人形机甲和浮游炮，以及两位女神的表情，博士随手将圆环瓦解，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

“就到此为止吧。”博士来到尤菲和喀兰面前，“得回去了。”

——

博士回到卧室时，已经醒来的诗怀雅从沙发站起，紧紧搂住他。

幽灵鲨将倒好热水的杯子放在桌上，挽住博士的左臂，远山和能天使坐在一起，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少女们都没有多说什么，但博士知道，一早醒来却发现博士不在身边，似乎让她们都罕见慌了神，尤其是此时怀里的诗怀雅，手指抓皱了博士的衣服，久久不肯松开。

许久之后，诗怀雅从博士怀里抬起头，露出以往的笑容。

“没事，只是想知道，博士刚刚出去了？”

“抱歉，临时有事出去了一下。”

“去哪里了？”诗怀雅的微笑不变，直直凝视博士双眼，眼神有些空洞，“和谁？做什么？”

于是博士将两位女神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诗怀雅抓着博士手指逐渐放松，僵硬的笑容终于松缓下来，“真是的，就算是要外遇，也可以邀请她们进来做，特意跑那么远——”

“那个，只是切磋一下，不是外遇——”

“这不重要。”诗怀雅靠在博士怀里，抬头和他对视，“不要不声不响从我身边离开，不管是为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听你的。”

“很好。”

诗怀雅的微笑逐渐恢复成平时那样，依偎在博士怀里。

“那么差不多该开始了，博士。”身后的幽灵鲨开始轻轻解下博士的衣服，“大家已经洗过澡——当然，如果博士想先洗澡，我们可以去浴室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