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么站在你那边？”

“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过我先声明，这不是一种雇佣关系。”

“——我不理解。”

“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想拥有对博士的主动权，哪怕分享一些给你们，但幽灵鲨她们对博士的影响力很大，只靠我自己不够。”

“我不觉得这样做能改变什么——最多只是把竞争的人数减少。”

“我知道，但我愿意这样做，因为我爱着博士——我想得到他的关注，所以我需要黑和你的帮助。”

锡兰认真的话和表情，直到斯卡蒂离开房间后仍历历在目。

由于越来越少离开总参谋部，斯卡蒂已经很少穿她那套奇特的外套和披肩，除了那顶标志性的帽子以外，更多是穿着一件灰色半袖和短裤。

如果说以前那个去哪都背着大剑的她很符合雇佣兵的外貌形象，如今的她更像一个沉默慵懒的文静少女。

更加低调，更加致命，作为博士手中最强大的剑，斯卡蒂的力量越来越内敛。

然而因为没有担任具体职务，正当以临光为核心，负责罗德岛安保体系的几名干员忙得不可开交时，斯卡蒂仍得以悠闲地在总参谋部的走廊中漫步。

在进入训练室时，斯卡蒂看见杜宾正在对着标靶进行射击训练。

当！当！当！

杜宾手中不需要源石技艺便能驱动的风暴铳发出一声声爆响，这种即便穿戴全覆式护甲也需要双手使用的巨大铁块被杜宾一只手拎在手里，对准远处的多个标靶快速开火。

弹壳纷飞，开火时的热浪仿佛连门口都能感受到，数十米外的标靶逐个爆裂。

“打算转职狙击吗？”

斯卡蒂站在杜宾身旁，看着身为近卫的她把30发弹药打光。

“拥有这种武器，是不是转职已经没意义了。”杜宾缓缓放下铳口冒烟的风暴铳，并递给斯卡蒂，“试试？”

斯卡蒂沉默了一下，随后轻轻抬手接过风暴铳，这些在凡人眼中十分沉重危险的武器，在两人手中轻若无物。

毕竟就算不能做到职业狙击那样的瞄准精度，只是单纯朝一个大概方向开火还是做得到的，而这就是风暴铳除了威力和易用之外的最大优势。

“博士说过，历史是一个圈，一切会回到它原本的面貌，然后重头再来。”斯卡蒂看着手中黝黑的巨大铁块，声音很轻，“或许再过些年，这些不断发展的武器会把整个世界打回远古时代，然后大家用刀剑弓弩重演历史。”

“如果是博士的话，我相信，但那是以后的事。”

杜宾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箱子拿出一个弹舱，咔擦一声装上风暴铳，然后对斯卡蒂指了指不远处重新竖好的标靶。

斯卡蒂低头看着手中的风暴铳，穿着宽松灰色半袖，长发束成低马尾的她，看上去就像一名安静的文学少女，与手中巨大的冰冷铁块搭配起来格外突兀。

数秒钟后，只见斯卡蒂抬起风暴铳，伸手打开上面的速射开关，然后直接对准前方的标靶直接勾下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耀眼的火光让整个训练室亮如白昼，30发弹药在1秒之内全部打光，巨大的空气震**和噪音让人胸口发闷，即使穿戴全覆式护甲的游骑兵，也需要借助掩体双手按住才能用后坐力极大的风暴铳进行的全速射击，此时却被斯卡蒂用单手做到了。

少女单手抬手朝向前方，震**的空气吹动她的长发，耀眼的火光让她的面貌看不真切，然而她的表情始终平淡，纤细的手臂在风暴铳的恐怖冲击力下连抖都没抖一下。

短暂的1秒是如此漫长，当杜宾回过神时，斯卡蒂已经打空弹舱，手中的风暴铳口冒着白烟，地上撒了一地弹壳。

而远处的标靶早已支离破碎。

“不愧是物理强度不详的顶级干员。”杜宾赞叹的表情就像看见一名表现优秀的手下教官，“对这种武器的改进有什么建议吗？”

“没，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斯卡蒂缓缓将风暴铳放回弹药箱旁，看着一旁如同圆筒的小型机械开始清理场地，“心情不好吗？”

至少在斯卡蒂看来，这种‘玩具’有着不错的解压效果。

“为了整合运动？”见杜宾没有说话，斯卡蒂又问了一句，“还是博士？”

“不，第三作战群已经形成战斗力，之后是指挥体系的事，和我没太大关系。”

斯卡蒂无声地审视着杜宾，平静的目光让杜宾撇开视线。

“既然担心自己一个人不能取得优势，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样抱团？”

斯卡蒂直截了当的话让杜宾沉默很久，这位外人看来始终充满自信，冷酷高傲的总教官，似乎被斯卡蒂察觉到内心的不安。

“在玻利瓦尔国民警备队，只要完成使命，履行职责，就能得到上级重视和提拔，但在罗德岛不一样。”

“——如果是罗德岛的职位，你已经站得很高了。”

单是负责五大作战群的军事训练和战术规划，其职权重要性便足以让杜宾与总指挥临光平起平坐，至少在外界看来，训练罗德岛‘十万’武装战斗群的杜宾甚至比部分资深干员更具权威。

“——但这还不够，至少在很多方面，我不如你们。”

然而这些对于杜宾而言，却似乎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资本，然而即便是斯卡蒂，此时也终于清楚杜宾真正在意的对象。

虽然态度冷淡，然而杜宾对博士的需求丝毫不比其他人少，不仅仅是在**。

事实上博士对干员的宠爱十分公平，无论身份地位，上到总揽大权的幽灵鲨，下到不善事务，几乎没有重要职位的普通干员，博士都给予相当的感情和重视，并尽量避免顶级干员因‘付出’与‘受到重视’存在差异产生的失落感。

然而即便如此，博士越是做得完美，少女们便越爱他，尊敬他，越会产生各种分化。顶级干员会渴望得到博士更多的重视，而相对处于关系网外围的少女会害怕以后失去博士的关注，其结果便是博士越是对她们好，她们越是‘不甘’和‘担忧’。

而对于不善人际的杜宾而言，哪怕手握大权，只要不能拉近与博士的关系，在这整个关系网中便属于‘底层’。

博士离开罗德岛的这几天，杜宾想了很多。

“感觉又回到社团时代的环境了。”无言许久之后，杜宾微微摇头，“只是一些我私人的事情，让你见笑了。”

直到杜宾离开训练室，斯卡蒂都没有回应，或者说不知该怎么回话。

距离博士返回罗德岛还有1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