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在泰拉之外，有没可能存在文明？”

当女帝向博士问出这句话时，两人正在皇宫人工湖边欣赏风景。

尽管对乌萨斯皇宫的规模已不再感到震惊，然而当博士被女帝带到面积巨大的人工湖前时，仍无语了很久。

而在处理完政务之后，女帝似乎想了很多事，并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存在文明——？”博士看了眼不远处侍立的女仆，扶了下面罩，确定女帝没有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不是说这个世界只有泰拉一块大陆吗？而且基本都探测完了。”

“话虽如此，参考地底的杜林族，阿戈尔地区的阿戈尔族，很早以前，我们的祖先便已经知道，文明的生存和发展并不一定只能在陆地上。”

湖边凉亭相当宽敞豪华，女帝和博士并排而坐，欣赏黄昏阳光洒落湖面，波光粼粼的美丽景象。

“如果我没猜错，你指的是幽灵鲨，斯卡蒂，桃金娘她们？”

“是的，毕竟她们是你‘重要的女人’，所以稍微了解过，并得到一些意外发现。”

尽管女帝意味深长的语气让博士有些尴尬，但也开始对她的话产生兴趣。

“所以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事呢？”博士的话说到一半便猜到一些端倪，“难道和最近龙门归还‘方舟核心’有关？”

皇帝陛下轻轻点头，将微风拂乱的银发撩到一边肩上。

“自从方形深渊发现‘方舟核心’至今已经有几个月，然而不管是集结几国专家团队的莱茵生命实验室，还是擅自夺走核心的龙门，都没有破解核心的秘密，甚至连破坏的手段都没有，让我们很失望。”

就跟博士一样，在龙门夺走方舟核心之后，尽管各国都维持表面上的施压，但除了受到实际损失的罗德岛采取了相当的行动之外，各国一直没有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其目的之一，便是对龙门不惜犯险夺走核心之后的下一步行动保持观望，因为在龙门夺走核心之前，企图从中验证历史机密的各国已经用完了所有办法，甚至开始考虑放弃破解核心。

因此假如龙门真的掌握某种他国不知的技术或工艺，并最终在核心上取得关键突破，届时便是各国真正动手的时候，其中包括直接出兵打败龙门并夺回核心和所有研究成果。

然而从龙门归还核心的动作，以及各国在龙门内部的情报网来看，即便是古老神秘的龙门长老会，似乎也在方舟核心遭到巨大挫折。

“这跟你想到其他‘文明’有什么关系吗？”

博士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帝，毕竟即使是罗德岛最有探险精神的麦哲伦，也从未跟他探讨过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

有些问题，注定只有站在权力巅峰的人才会关注。

“三天前，在得知龙门交还核心的时候，情报局和维多利亚，哥伦比亚，还有很少露面的拉特兰情报机关开了一场机密会议，并相互交换情报——如果你感兴趣，之后我可以把会议纪要让你看看。”

对于让博士查阅这种顶级机密，女帝似乎没有任何顾虑。

“保密会议——那结果是什么呢？”

“之前在对龙门进度保持关注的同时，情报局也在国内搜集情报和传闻碎片，其他国家也是如此，而在三天前那场会议上，虽然不愿承认，但我们最终达成一个共识。”

“什么共识？”

“共识就是，虽然方舟存在于我们几个国家的古代神话中，有着很高的象征意义和地位，但我们的研究表明，核心所使用的技术或许并不属于泰拉任何文明。”

博士看向身旁的皇帝陛下，只见她此时的表情平静而严肃。

“而在此之前，从底层国民到我们都一直深信，泰拉的一切都来自古代，在那个至今未明的时代一定发生过什么大规模事件，才让辉煌的文明出现断代——所以只要破解‘方舟核心’，获取其中的奥秘，或许我们就能重现祖先的辉煌，至少科学界是这么认为的。”

“但现在你们发现，方舟虽然出现在古籍中，但其实并不是你们祖先的产物？”

对于博士的反问女帝没有反驳。

“至少与主流的史学观点不合，即便是最一无所知的国民，也都认为我们是泰拉之上唯一的文明种群，无论是菲林，卡特斯，还是乌萨斯。”

毫无疑问，女帝正在思考一个相当宏大的命题，甚至无法确定是否有思考的价值。

至少如今的泰拉已经趋于稳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需要解决，然而博士并不会对女帝的高瞻远瞩表示质疑，因为这是她作为泰拉权力巅峰应尽的义务。

“说实话，我对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因为这个发现有些动摇了。”

思考无果之后，皇帝陛下郁郁寡欢地说。

而博士也一时想不到什么宽慰的话语，只能伸手握住女帝有些冰凉的手指。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是历史还是方舟核心，都已经不能影响现在的世界。”博士再次看了眼不远处的女仆，确定她们仍然背对着两人，没有看见两人亲昵的动作，“好不容易迎来比较和平的时代，好好珍惜吧。”

“和平的时代——”女帝轻轻握住博士的手，垂下视线，“如果没有战争，以后我会专心发展农业，工业，让乌萨斯这片荒凉广阔的土地有所改变，或许这就是我最好的成绩。”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博士的语气十分肯定，“你为帝国付出这么多，也该拥有自己的生活了。”

“——谢谢。”

尽管女帝的话也让博士不禁开始思考，因为她在无意间提出一个新颖的观点，泰拉如今这种有些‘畸形’的科技或许并不属于古代的泰拉。

而在博士原本的认知中，曾以为就像许多失落文明一样，如今的泰拉文明来自远古时代，但随着各国对方舟线索的收集和补完，似乎正在揭示一种博士未曾想过的可能。

作为‘学者’，不止女帝，博士本身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然而博士和女帝都没有料到，新的威胁将来自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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